《重逢365日》侑北

7、第七章：方源

　　有些人就是这么的阴魂不散，哪怕提到他的名字，都无比晦气。
　　昨天才和岑序秋聊天提到方源，今天朋友圈里刷新的第一条，弹出一个婚礼请柬。
　　还没来得及点进去，方源私聊信息叮叮想起。
　　“相伴一生?婚礼请柬|方源&章瑶”
　　“2025年1月5日，农历腊月初六，12:00PM，温宜酒店宴会厅”
　　看着方源人模狗样的站在新娘身边。
　　怎么看，身边人也不是他当年百般回头追逐的白月光。
　　呵，原来你的深情也不过如此。
　　那条或许是群发的请柬，被我当做广告一般忽略而过，顺手拉黑了方源的微信。
　　早就该这么干了。
　　键盘敲击声中，日暮随着节奏逐渐降临。
　　敲下最后一行字后，手机铃声响起。
　　“楚桉，今天咱们淮大社团聚会，一起来呗。”
　　“今天不是周内吗？”
　　“小范围的聚一下而已，看谁有空谁就来呗。刚好离你那也不远。”
　　“不了吧，太仓促了。”
　　“好姐妹，你就去吧。我一个人去太尴尬了，就当陪我了，拜托拜托。”
　　我或许真是耳根子软，被人多劝说几次，即便心理再不愿，也就顺着答应下来了。
　　“行，我发你地址，一会见。”
　　其实下班聚会也不是一件稀罕事，更何况社团里多的是家境好，如今事业有成的人，三天两头能看到群里约着一起出去玩。
　　或许是冬季室外太冷，这次定在了KTV里，没什么新意，但是可以很好的在昏暗的包厢里，做一个鼓掌附和的听众，想社交就社交，不想社交就找个角落好好窝着就行。
　　起初只来了五六个人。
　　视频发到群里后，凑热闹的来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只能转战到大包厢里。
　　约我一起来，声称自己一个人尴尬的女生，早已经抛下我，和对面达成了一团。
　　我也懒得计较什么，和坐在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整场气氛爆点，还是不久后来的方源和他的未婚妻章瑶。
　　“诶呦，方男神，今天怎么大驾光临了。”
　　起来几个男生，将方源他们推到中间的位置坐下。
　　我被迫只能挤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
　　“你们不够意思，出来聚会也不叫上我。”
　　“那哪能啊，你这已经是要结婚当新郎的人了，再叫你出来，嫂子怕不是得怨我们把你给占了。”
　　或许是跟大家都不太熟，在其他的打趣下，章瑶有些局促的挽着方源的胳膊。
　　“差不多就行了啊，有什么事冲我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方源端起一杯酒，目光投向我这边。
　　“这还真是眼拙了，楚部长今天也在啊。”
　　在座的各位，没一个人不知道我和方源当年那点事的。
　　坐在我旁边的朋友，生怕波及到他，立刻起身转移了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他还真是，想让我下不来台。
　　没想到都这么大了，还这般幼稚。
　　都快要结婚的人，何苦还在我身上寻找他那自卑又可怜的自尊心。
　　想到这，我竟忍不住笑了，端起面前的酒杯，冲他抬了抬。
　　“过来聚会热闹热闹，听说你要结婚了，新婚快乐，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见为难我不成，方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得悻悻地把酒一口咽了下去。
　　看气氛有些焦灼，周围人开始转移话题，找人唱歌试图热场。
　　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是这会走了，除了得我心里有鬼外，背地里没什么好话讨论我。
　　我虽然并不在意和方源过去的往事，但也不代表我就无所谓被其他人在背地里随意造谣。
　　包厢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两个人虽说没有像方源那样引起轰动，但是逆光而入的那个身影，曾在记忆里刻浓重的痕迹。
　　白煦杨穿着新潮，皮衣耳钉，像是哪个时装模特，崔於舟一身休闲，带着黑框眼镜，跟在他身后进来。
　　没有任何交集，一点都不搭边的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在一众女生窃窃私语下，方源起身过去跟白煦杨击掌打了个招呼，跟其他人介绍。
　　“在座的男生估计都认识，我跟女生介绍一下，白煦杨，青大校草。我今天可不是给大家秀恩爱来的，带个帅哥过来，给咱们女生谋个福利。杨哥，你今天还带一个了一个小帅哥来啊。”
　　白煦杨把崔於丹拽到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介绍。
　　“崔於舟，我弟，带过来一起凑凑热闹。”
　　跟白煦杨那个E人相比，崔於舟显得内敛多了。
　　正拿着话筒准备唱歌的社长，催促着。
　　“来来来，赶紧坐下，我要一展歌喉了。”
　　方源还想拉着白煦杨坐到另外一个女生旁边，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理会，直直朝我走来，坐在我旁边，胳膊一展直接搂着我的肩，笑着开口。
　　“楚大导演，好久不见。”
　　我还在惊讶他这是唱的哪一出，没成想，崔於舟也跟着过来，就坐在我右手边的沙发扶手上。
　　社长的歌到底是没能唱下去，尴尬的看着方源和我们这边。
　　“弟弟要不坐那边？”
　　崔於丹微微一笑，摇头。
　　“不用了，我在这就行，谢谢。”
　　不论他两安的什么心思，这一左一右在我旁边，怎么看，都像是在挑衅方源。
　　方源没想到我们认识，尴尬的开口问。
　　“你们认识啊。”
　　白煦杨一脸淡然，就像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一样。
　　“对啊，认识。我们都是一个高中的，楚大导演以前拍微电影，我是御用男主。”
　　“帅哥你是明星吗，还是模特啊。”
　　“弟弟今年多大了，大学毕业吗？”
　　白熙杨那痞坏的劲，此时终于有了放纵的机会。
　　“他跟我一样大，别看他长得小，木头一个，不用理他。我搞乐队的，有兴趣吗？”
　　崔於丹咳嗽了一声，白熙杨正好将搭在我肩上的手拿来，我趁机将他往旁边推了推。
　　试探似的，看向崔於舟。
　　“你，坐下来吧，那边有点太显眼了。”、
　　倒是他二话不说，挪到我旁边坐下。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跟他聊点什么好，只得凑到白熙杨旁边问。
　　“怎么回事？你这是闹哪出？”
　　跟别人相谈甚欢的白熙杨，分出精力只回了我一句。
　　“你就记得感谢我就行了。”
　　于是，方源不怀好意的目光，白熙杨你来我往间挡住的好奇心，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八卦，和崔於舟虽然不怎么开口，却十分强烈的存在感下，结束了今晚这个莫名其妙的组局。
　　结束起身时，崔於舟将掉在沙发缝隙的口红递了过来。
　　“你落在我这里的，别忘了。”
　　也真是巧，正好最后一首歌结束，崔於舟声音不大，却还是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我惊觉这话好像有些歧义，却也没说什么，倒是方源更加不服气。
　　“时间还早，有人去酒吧开第二场吗？我买单，就当庆祝我结婚了。”
　　回应的人有很多，毕竟便宜不占白不占。
　　白熙杨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崔於舟，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崔於舟没有回应他，反倒是凑近我耳边，悄声说。
　　“我还有办法收拾他，想试试吗？”
　　原来学霸是这种性格的吗？
　　方源的心思昭然若揭，一起过来酒吧的也有不少是想看我跟方源之间针锋相对的。
　　不过很可惜，一个白煦杨一个崔於舟，酒桌上的任何游戏都将方源压的死死的。
　　我知道白煦杨不是什么所谓的乖孩子，虽然也是学霸，却一向乖张难以管教，学校不让干的，他都玩了个遍，除了不玩弄女孩感情，什么不合常规的东西都心里门清。
　　可我没想到崔於舟，那个我认知里的高岭之花，温柔学霸，学校老师恐怕能挂在嘴上一辈子的乖学生，酒桌上居然跟白煦杨不相上下。
　　难道真的说，游戏在学霸眼里只不过是道数学题吗？
　　可我还是小瞧了他。
　　大家转瓶子，指谁谁亲，不亲就要喝酒。
　　那瓶子在崔於舟的手里，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不是转到章瑶和白煦杨，就是方源和其他人。
　　自然，所有人都只能乖乖喝酒。
　　白煦杨几杯下去，往后一靠越过我跟崔於舟抱怨。
　　“你差不多够了吧，不要这么小心眼行吗。”
　　而方源面前的酒台，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他还是气不过，叫嚣着要证明自己。
　　真是又菜又爱玩。
　　我甚至很想问问以前的自己，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崔於舟，是吧。我们加注，输了的上台，大喊三声我是渣男，你敢不敢。”
　　牌面翻开的那一刻，崔於舟的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你输了。”
　　好事的人当然不嫌事大，开始供火方源。
　　“方男神，愿赌服输，别怂啊。”
　　气不过却又拉不下脸反悔，方源还是上台拿着话筒喊了三声。
　　酒吧里各个角落里传来口哨声，喝彩声，什么“真男人”之类阴阳怪气的喝彩，衬的方源的脸色铁青。
　　“你满足了吧，楚桉。你今天就是故意找他们来让我难堪的是不是？”
　　“今天到底是谁心怀不轨谁心里清楚。”
　　“你到底没变，你再怎么自命清高还是屈居男人手下，当年是我，现在是他是吗？没了男人你什么都不是。”
　　“方源，当年怪我识人不清，可你，这辈子也当不了那个让我屈居手下的男人。留着点你那可悲又可怜的自尊心吧，让人看了笑话。”
　　从酒吧出来，深夜的寒风让人清醒。
　　没走出多远，崔於舟追上了我。
　　“你怎么出来了？白煦杨不是还在里面？”
　　“有点闷，出来透透气，本来就是他非要拉着我过来的。”
　　那或许是很多暗恋着的人都会想象的画面。
　　两个人并肩走在昏暗的小路上，寒冷的天气里，只有彼此间传来的的暖意。
　　或许是喝了点酒，没了初见的尴尬。
　　“一会还有事吗？没有的话，一起走走？”
　　路灯泛黄的微光将我们的影子拉的细长。
　　“你还好吗？”
　　“你觉得我会因为那个渣男前男友难过？”
　　“呃……”
　　“我没那么圣母心，他那么刁难我难道我还要对他念念不忘？我又不是受虐狂。”
　　“两个人曾经在一起过，感情是很难忘的吧。”
　　岑序秋不是说他没有谈过女朋友吗？怎么听他这个语气，好像深有其感一样。
　　“感情就像一部电影，总不能因为今天看了部烂片，我就要懊恼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然后记一辈子吧。”
　　人这一辈子要经历很多事情，记忆容量就像一个又一个的玻璃瓶，迟早会塞满整间屋子。
　　如果总是执着于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活着，未免太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