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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他好像还在跟你们班的罗希帆在谈恋爱呢,真的假的?”小卷毛毫未察觉到他的异常,凑到许向鸣跟前道。

      “我……”许向鸣目瞪口呆,“不知道啊。”

      “我都跟你说了他这几年都在跟谢坊鬼混,估计都认不得罗希帆是哪个。”毛豆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小卷毛,“你问的这些破事他更不会知道。”

      “我知道。”许向鸣道。

      小卷毛瞬间眼睛发亮地转过头看他。

      “你知道?”毛豆一皱眉。

      “什么?”卷毛道。

      “我知道罗希帆是哪个。”许向鸣看着毛豆。

      毛豆一下笑出了声:“靠。”

      “服了你了。”卷毛被他呛得说不出话,走了几步扭过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指指他,“都是同班同学,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感觉不到,我闲着没事感觉他们干啥?”许向鸣有些欲哭无泪,努力找补道,“说不定他俩只是关系好呢?”

      “好吧好吧!那就算是我误会他俩了,行吧?”小棕毛一拍大腿,又勾过许向鸣肩膀小声道,“那方慎初中是附中的,这总不能错了吧!”

      许向鸣气若游丝:“我不知道……”

      “我服了!”小卷毛一推他,震惊道,“哥们儿,你前两年干啥去了?闭关?”

      毛豆冲卷毛摊手:“我早说了。”

      许向鸣反问道:“他初中在不在附中又怎么了?”

      “方慎有个初中就在一起的男朋友,后来中考两个人分数差挺多,他男朋友只能留在附中高中部,方慎考来了这。”小卷毛给自己说来劲了,又自来熟地搂过许向鸣,“前面你可以不信,这件事可是千真万确,那附中的爱喝酒,我跟他在好几个酒局上见过,我附中的朋友还见过方慎去接那男的放学。”

      信息量太大,许向鸣听得头昏眼花,迷迷糊糊道:“等等,方慎到底有多少个男朋友?”

      “什么?”小卷毛疑惑。

      “怎么又罗希帆又附中的,他到底跟谁在谈?”许向鸣扭头看他。

      小卷毛张了张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

      许向鸣就又转头去看毛豆。

      毛豆明显是个局外人,一对上他目光就抬头看天。

      不是,什么意思?

      许向鸣不明所以,重新看向小卷毛。

      “这……”小卷毛一闭眼,缓缓道,“我也不是啥都知道啊…你就当他都谈过吧!”

      “神经病。”许向鸣皱起眉头,看出这货是来找茬的,快走几步将那两人甩在后面,声音有股压不住的火气,“有病吧你们俩,闲着没事造别人黄谣。”

      小卷毛一下被骂傻了,站在原地没动,回过神后连忙跟在他后面跑,语无伦次道:“是是是,就当我们在乱说吧,你可别傻傻的去问方慎啊!”

      许向鸣没接茬,甩下他闷头往前走。

      身后毛豆的骂声远远飘进耳朵里:“妈的,我都说不让你问了,看给他刺激的!我怎么解释?”

      “我以为他知道点内幕,这样下次喝酒就有东西讲了。”卷毛委屈巴巴地喊道,“谁想到他屁都不知道!还舍友呢,舍的哪门子友啊!”

      许向鸣一拐弯绕进宿舍区,完全听不到那俩人的声音了。

      方慎喜欢男的?

      他放慢脚步。

      许向鸣有认识几个声称自己喜欢男人的同性朋友,但那群东西似乎只是为了追赶潮流,天天喊着我要男人我要男人,最后却都会跟姑娘在一起。

      久而久之,在许向鸣心里同性恋就像传说一样,它会出现在小说里,电影里,别人嘴里,但不会在现实生活中。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男同。

      方慎看着就是男同?

      许向鸣踏上宿舍楼台阶,仔仔细细搜刮着自己脑子里对方慎的所有印象。

      方慎高一那会跟是外班一起住的混宿,许向鸣记得,当时他除了跟自己同桌齐冬天天走一起,身边就全是些外班的人。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老师把齐冬调走,方慎的同桌变成了罗希帆,三个人就开始天天黏一块,下课一起,吃饭也一起。

      之后老师嫌他俩话太多,又给方慎换了新同桌老五,他们仨的关系却没变淡。罗希帆住隔壁宿舍,方慎和齐冬就天天往隔壁跑,方慎宿舍离得远,有时懒得回去,甚至直接在罗希帆床上过夜。

      升上高二,方慎跟许向鸣原先的上铺交换床位,从混宿搬了出来。宿舍离罗希帆更近,他更是乐不思蜀,常常夜不归宿。

      因此尽管方慎早早转来他们宿舍,但事实上高二整年他就没在宿舍待过多久,基本只有熄灯后舍管查房那会儿会回来呆一小阵。舍管一走他就抱着被子往隔壁跑,将目无法纪诠释到极致。

      这些许向鸣都能理解,毕竟宿舍有时候吵得要命,他自己都会偷偷跑去毛豆那睡。

      方慎不是男同,自己也不是男同。

      一群人大惊小怪罢了。

      许向鸣打了个哈欠,走到宿舍前伸手推门,却被挡了一下,没完全推动。

      他皱起眉,不信邪地又抓着门把推了几下,门后的阻力这才突然消失了,许向鸣往前踉跄几步,堪堪站稳,一抬头,撞见了方慎近在咫尺的脸。

      “哎,我挡到你了?”方慎站在门后,朝他笑了笑,让到一边。

      他似乎刚洗完澡,身上是一股浓郁的石榴香,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为了方便干脆将额前的刘海全撸了上去,露出锐利的眉眼,整个人的气质与平时完全不同。

      视觉冲击太震撼。许向鸣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我靠,不对。

      好帅。

      虽说下周月考,但在方慎眼里相当于无事发生。

      他不爱学习,也清楚自己不是个学习的料,中考能混上泉中这么个省重点,完全是托了祖坟的福。

      考进泉中后他原形毕露,成绩始终徘徊在中下游,高一下学期被分到了现在的班级。

      不过好在班里同学们性格都还挺好,让他高中前两年过得无风无雨,并且打算最后一年也这么混下去。

      反正家里已经出了个有能耐的方谨,爸妈不再对他做高要求,全权放养。

      走一步看一步吧。

      离最后一科交卷还有五分钟,方慎干脆不再动笔,盯着黑板顶上的时钟发呆。今天没戴隐形眼镜,他连钟都看不清。

      前几天考试他破天荒写完了语文试卷,虽然没时间检查,但起码保底能上110了。

      铃声突然在头顶炸响方慎才意识到,哪还来五分钟,现在就是交卷的点了。

      “最后一排收卷,小号在上大号在下。”台上的老师站起身拍了拍手。

      方慎将试卷推到一边,走出教室,蹲在走廊边将试卷和笔塞进书包里。

      走廊上来来往往全挤满了刚结束考试急着回家的人,身后不知谁急匆匆挤过,撞了他后背一下,他手没抓稳,书包掉到了地上。

      “操……”

      方慎烦躁地低骂一句。刚想扭头看是谁没长眼,身边却已经有人吼了声:“小儿麻痹吗?少挤这一两下碍着你投胎了啊?”

      方慎不用扭头都知道是罗希帆。

      罗希帆跟他一个考场,书包也是挨着他的放,这会儿正蹲在同个地方收拾东西。

      不知是谁在吵闹声中吹了一声口哨,声音不大,随即应和它似的,走廊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起哄声。

      “闭嘴!”罗希帆吼道。

      最后一科考完刚好放学,大家人挤人往离校门近的东楼梯口走,刚刚起哄的人已经随着人流离开了。

      “谢谢。”方慎重新捡起书包,对他一点头。

      罗希帆收回瞪视的目光,对他笑了笑:“他撞到我我才喊的,也撞到你了?”

      “嗯,谢谢了。”方慎将书包拉好往背后一挎,逆着人流往西楼梯口走去。

      西楼梯口最偏,越走人越少,方慎边走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我还没到!”老爸那边在骑车,风声呼呼的,“你在门口了吗?”

      “没呢,没出学校。”方慎笑着走出楼梯口。

      西楼底下有个小花园,平时就没几个人会来,如今是放学的点,按理说更不会有人。

      所以当方慎看到一群人或蹲或站的聚集在草坪上时瞬间敛了笑容。

      “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吧,你在教室里先做一会题哈。”老爸乐呵呵道。

      “那我做题去了,骑车小心点。”方慎装作没看见他们,朝左拐要往操场去,同时手里挂掉了电话。

      “咱爸妈最近怎样啊,方慎?”花生蹲在最中间的花坛上,见方慎挂掉电话,站起来冲他喊。

      花生带的人都是高二的,不用考试,估计是专门留在这蹲他的。

      方慎没理他,沉着脸继续往前走。

      “哎,好拽啊。”花生追上来,一把搭上方慎肩膀,扯着嗓门道,“别这么冷漠啊,你跟罗哥谈恋爱那会儿不是说了你爸妈就是咱爸妈吗?我关心下自个儿爸妈不行吗?”

      方慎没回话,微微回头看了眼,原先那帮人也跟了过来,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俩身后。

      花生这话音一落,身后那群人随即扯着嗓子笑起来。

      看来还排练过。

      方慎心里一阵反感,但没挣开花生的手。

      他懒得动,也不想打架。

      “方易呢?咱们小侄子身体还好吗?”花生冲他咧嘴笑,“太久不见我都有点想他了,哎呀,那会他那么小一点,话都不太……”

      “你想干什么?”听到方易的名字,方慎终于扭头开了口,眼神冷得吓人。

      “哟,真恐怖啊这眼神,以前可没见过呢。”花生没接茬,对上他视线,反而笑得更开心,吊儿郎当地冲方慎鼓了鼓掌,“哎方慎,你怎么这么会装啊?谈恋爱的时候温柔又体贴的,这分手还分出第二人格来了?啊?咋搞的,教教我呗。”

      身后那帮捧哏又乱七八糟地开始笑。

      方慎听得烦躁,只感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皱着眉闭起了眼睛。

      他知道他们不会动手,来找自己只是因为觉得罗希帆受了委屈,要来出口气。

      罗希帆性格软,好面子,不会做出私下堵人的行为。

      所以这帮人估计还是瞒着罗希帆来的。

      相处了一年多,方慎心知肚明他们本性不坏,心里却还是无法控制地烧着无名火。

      他不会轻易动罗希帆,因为觉得自己对他有亏欠。

      但两个人走到今天这地步,不可能全是一个人的问题,也不可能有人完全无辜。

      你们理解罗希帆的委屈,能来替罗希帆出气。

      可谁问过我的感受?

      “怎么不说话了?方慎,别装啊。”花生仍绕着他喋喋不休,压得他寸步难行。

      “睁眼,方慎,我们又没怎么你,干什么?这么窝囊?”

      “说话啊,你对的起谁啊方慎?罗哥被你害成现在这样,你他妈偿还得起吗!”

      “方慎!”

      “方慎!”

      “方慎!”

      一声声名字像鬼魅一般在脑海里环绕,方慎终于睁开眼睛,忍无可忍地一把攥住面前花生的胳膊,脚下猛地发力往他膝盖窝一扫,花生猝不及防,瞬间脚一软跪在地上。方慎手上发力,掐住花生的后颈,又往他背上踢了一脚,花生整个人便往前倒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身后那帮人一阵骚动,但无人上前。

      他们都知道方慎的实力,这里站着的没人打得过他。

      花生在地上挣扎着,喘着粗气。

      方慎没松手,压着他脖子缓缓蹲下,垂眸看着他。

      “有种你就动手啊,反正这没监控,有种就打死我!”花生恶狠狠地瞪着他,咆哮道,“我他妈真是看错你了方慎,我还把你当好哥们儿,还帮你带早餐,我还祝你们百年好合!妈的,这一年我像个傻逼一样!你真该死啊方慎,你就他妈是个烂人!你他妈对得起谁?!”

      “对不起。”方慎突然开了口。

      花生一下愣住了。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最对不起希帆。”方慎轻轻道,“我是全天下最该死的烂人,我向你们,向希帆道歉。”

      “你他妈……”花生张了张嘴。

      “花生,但是我……确实已经不喜欢希帆,也不会再喜欢他了,硬留在他身边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好受。”方慎道,“我让大家伤心了,对不起,以后我会离希帆远一点,不影响他的情绪。”

      “之前带早餐的跑腿费,你请客吃饭的钱,我今天回去都会尽数还给你。”

      “对不起。”

      方慎松开按着花生的手,想把他扶起来,被花生挣开了。

      花生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没有动。

      身后的那帮人听不见他俩的对话,相互推搡着,引起阵阵骚动。

      “你……”方慎看了眼他们,又想伸手去扶花生。

      “滚。”花生开口道,“你说的,离罗哥远点,那就是离我们也远点。”

      方慎站起身,没有动。

      “钱不用你还。就当我们没认识过你这个烂货。”花生缓缓直起身,眼睛还是看着地面,“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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