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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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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向鸣一反常态，班里人全到齐了才跟着舍友踩着上课铃风风火火冲进教室。
“今天怎么这么晚？”谢坊问。
许向鸣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只冲他摆了摆手。
缓了半晌才开口道：“方慎生病了，我们在宿舍劝了半天让他请假他不愿意。”
“哦…”谢坊拖长声音，“这天气是容易感冒哈。”
“他昨晚跟齐冬一起睡的，我们还以为是齐冬那货抢他被子他才着凉。”许向鸣喝了口水，“方慎又说没有，是自己被子太薄了。”
“理解。”谢坊点点头，“这温降得突然，我也还盖着我的空调被呢。”
许向鸣翻开试卷，扭头去看正咳嗽着的方慎，他不知是生病的原因还是昨晚真没睡好，看着死气沉沉的，不像是跟齐冬睡了一晚上，像跟齐冬搏斗了一晚上。
第三次打瞌睡头撞到桌面上，老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都这死样了，为什么不能听大伙儿的在宿舍睡一觉呢？”
“我不难受。”方慎撑起身子，搓了搓脑门，“只是困而已，你没见过我打瞌睡什么样吗？”
“平时打瞌睡也没见你一早上磕三次头啊。”老五说，“你给人老师下咒呢？”
方慎扯出个笑容，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
短信栏空空如也，没有新消息。
他昨晚睡得其实挺早，半夜却不知怎的突然惊醒，打开手机发现老爸一点多那会发来了一大段话，说老妈病情突然恶化，被连夜转到了icu。
方慎立刻发了很多条消息问情况，老爸都没有再回复。
估计是忙得顾不过来了。
睡是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心急如焚地等着，直到四点多才等到老爸没头没尾的一句：
“没事，她已经睡了，约的明天下午手术，你别担心，先睡吧，好好上课。”
根本睡不着！
方慎抬头看向讲台上滔滔不绝讲课的老师，边咳嗽边捏着眉心努力往卷子上抄笔记。
他昨晚确实没睡多久，受凉感冒加上早上没吃早餐，眼前止不住地发黑，只能逼迫自己听着。
却还是压不住心时不时泛起的阵阵恐慌。
听课，方慎。
老妈刚住院那会他就跟家里达成了协议，自己能把握好分寸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所以不管有什么变故都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不许瞒着。
老爸他们一直信守着承诺，自己也不能食言。
一早上过去得很快，中午放学铃声响起时许向鸣都没什么反应，只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题目。
写完这道题就走。
算了这道题太简单了，再写一道题就走。
哎再写一道吧。
直到把手中的题都写完，许向鸣才抬头看了眼钟，又快门禁了。
“写完了？”教室只剩下了他跟谢坊两人，已经收拾好的谢坊正仰头喝水，见他抬头，问道。
许向鸣点点头，胡乱收好书包跟在谢坊身后走出教室，脑子还不太清醒，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发什么呆？”谢坊问。
“我靠，我忘记吃饭了。”许向鸣猛地抬头。
“嚯，厉害。”谢坊鼓掌，“这会儿才想起来，就你这废寝忘食的劲头不得高低考个状元啊？”
“去死吧你。”许向鸣瞪他，随即手一挥道，“不吃了！”
“这还由不得你。”谢坊道，“刚方慎过来问你有没有带吃的，我说没有，他就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帮你带饭。”
“什么？”许向鸣皱眉，“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和几何题激情搏斗的时候！”谢坊挥了两下拳头。
“啊？”许向鸣说。
“十二点那会儿。”谢坊叹气，“我的幽默感真的这么贫瘠吗？”
许向鸣没搭理他，一路风驰电掣打雷下雨带闪电地杀回宿舍。
方慎为什么帮自己带饭？
直男会这样吗？！
他喘着粗气把门一推，看见方慎已经帮他把床上小桌板摆好了，正盘着腿坐在桌板一侧，见自己推门，还冲他扬了扬眉毛。
“你生病还帮我带什么饭？”许向鸣一口气没顺上来，语气没刹住，听着挺凶的。
宿舍原本挺安静，大家都在床上做自己的事，许向鸣这一喊，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你那么凶干嘛？”老四探出个脑袋。
“就是，”老五道，“一会给方慎骂哭了。”
许向鸣不知所措开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那你倒掉呗。”方慎看着他笑，因为生病的缘故，嗓子听上去有些发哑。
见许向鸣有些尴尬，他又补了一句：“顺路而已。”
“他生着病呢。”老四一指许向鸣。
“对不起。”许向鸣低头。
“没关系。”方慎晃了晃，“我体质挺好的，感冒也不会多难受，只是咳嗽比较多而已，你不用太担心我。”
许向鸣耷拉着脸，回身沉默地关上门。
“真没事。”方慎强调了一遍。
许向鸣沉默着把书包放到床尾。
“行吧我不想原谅你。”方慎声音一压，“除非你滚过来把我拖着病体辛辛苦苦带回来的饭跪着吃完。”
“爽了。”许向鸣长出一口气，在小桌板另一侧坐下，“你不骂我几句我都不敢吃这饭。”
方慎听了开始笑，没笑几声就不停咳嗽。
正低头拆包装的许向鸣猛地一抬头。
方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正常情况，别担心。”
“那你喝点水。”许向鸣看着他。
“水杯没带。”方慎叹了口气。
“喝我的吧。”许向鸣去摸自己的水杯，掏出来摇了摇，空的。
哦，忘了自己也是个不爱喝水的货色。
方慎又笑起来，边笑边咳。
午休结束，许向鸣和谢坊最先到了教室，许向鸣书包一放便走到方慎座位，薅过他摆在桌上的水杯给他调了杯温水。
接满后边拧杯盖边站在饮水机旁愣了一会。
方慎中午给自己带饭，自己就帮他接温水，虽然不太等量，但也代换了，很正常。
男同会这么做吗？
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人设？”谢坊坐在座位上远远冲他道。
“听过皇帝不急太监急吗？”许向鸣对上谢坊的目光，伸出根手指点点自己，“我就是那倒霉太监。”
谢坊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水杯摆回方慎桌上，许向鸣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开始刷题，班里人没多久陆陆续续来齐了，教室嘈杂起来，许向鸣被吵得烦躁，正要伸手摸耳机，被谢坊拍了一下。
一抬头看见了站在过道上的方慎。
“你帮我接的？”方慎晃晃手中的水杯，“谢谢。”
“不用谢。”许向鸣看着他的短袖校服，“怎么不穿外套？”
“我热。”方慎说。
“感冒起来我管你热不热，把外套穿上——”许向鸣伸手去抓他手臂。
靠，怎么比自己的手还暖。
“怎么样，暖吧？”方慎一用力，肌肉的形状显了出来，“我天生体热，不怕冷的。”
“把衣服穿了，别废话。”许向鸣拍了他手臂一巴掌，“滚一边去秀你的肌肉。”
“好吧。”方慎泄了力，又开始咳嗽，许向鸣一皱眉，他便乖乖拧开杯盖喝了口水。
还挺可爱。
许向鸣忍不住要笑。
嘴角刚扬起来，他一个激灵，又压了下去。
直男这会儿会笑吗？
不会！
“你也没穿外套，不冷吗？”喝完水方慎又开口。
“回去，穿你的外套。”许向鸣说。
“好吧。”方慎挥挥手，“拜拜。”
等方慎走了有一会儿，一直装死的谢坊才抬头，将刚才他与方慎的话题无缝衔接上了：“对啊，我记得你挺怕冷一个人，咋不穿外套，怎么回事？”
“我没带啊哥。”许向鸣搓搓手臂，打了个激灵，“这是什么很难想到的答案吗？”
“给你。”谢坊把自己腿上的校服外套甩了过来，“不用谢，等我冷了会自己抢回来的。”
许向鸣还想说话，一偏头却发现语文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只得重重一拍谢坊肩膀，将外套穿上了。
他们班偏理科，没几个人把语文放在心上，上课基本不会听讲。
不过教语文的老师是个说话轻声细语的可爱小姑娘，不管有没有人听课都乐呵呵的，脾气好到一种诡异的程度了，大家都很喜欢她，只要她不讲课就都会捧场。
“月考的成绩大家都知道了吗？”她笑眯眯问。
“知道——”班里人回道。
她点点头：“这次我们班有了微小的进步，平均分比最后一名高了1.7分！”
话落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都配合地呼啦呼啦拍手。
“最后一名不是特长生班吗？”后桌的柳青青在混乱中小声吐槽了一句，“那我们班不还是相当于垫底。”
许向鸣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谢坊边呱唧呱唧拍手边怼了他一下，“我们班平时能不垫底全靠你的分数提着了，你应该跳起来让我们全都跪下舔你脚才对。”
“可是我这次比平常低了这么多，要是不是第一怎么办？”许向鸣低声道。
“不可能。”谢坊说，“我问一圈了，那些平时总分前十的没一个比你高。”
“这次我们班的第一名是.......”老师低头调着电脑，许向鸣盯着屏幕，大气不敢出。
谢坊拍了拍他，十分气定神闲。
“第一名，向鸣，114分！”老师抬起头看着许向鸣笑。
许向鸣半条命终于飞了回来，长出一口气倒在椅背上，班里人开始哗啦啦鼓掌。
还没感慨完这么差的分数竟然都能拿第一，看到第二名，许向鸣又猛地坐直身子。
“第二名，方慎，111分！”老师又笑眯眯看向方慎。
“卧槽，他从哪冒出来的？差一点就超过我了！”许向鸣眉头紧皱。
“差三分呢。”谢坊打了个哈欠，“放心，这次肯定是他超常发挥，下回他就又掉下去了。”
“说不定我掉呢？”许向鸣低声道，“我每次都不知道是怎么考出这分数的，别人还有方法努力我他妈两眼黑黑。”
“文科不就是靠感觉吗？”谢坊将手搭在他肩上，眯着眼看黑板，“像我这种没感觉的——靠，我看到我的分数了。”
许向鸣闻言也扭头去看黑板：“99分，第十，可以了。”
“才，99分。”谢坊一拍他，“而且才，99分竟然能排第十，我们班完蛋了。”
许向鸣也侧身拍了拍他肩膀，一扭头对上了方慎的视线。
方慎跟他隔着一个大组和两条过道，边咳嗽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许向鸣一皱眉，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方慎心领神会，拿过桌角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鼓着腮帮子又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许向鸣哭笑不得，也给他回了个大拇指。
回过身，看见谢坊正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语文99，英语82，数学135。
许向鸣知道这是谢坊自己的成绩，谢坊有记成绩的习惯，有时候还会顺便把许向鸣的也给记了。
许向鸣目光往下面一移，果然看到了他的成绩。
语文114，英语128，数学85。
许向鸣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俩——”
“如果我们俩能合体，”谢坊默契地接上，“那多多少少得是个状元了。”
“不是省的就是市的，不是市的也得是个校的。”许向鸣道。
“下辈子，”谢坊转过身看着他，“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投同一个胎！”
许向鸣重重地握住他的手，猛地一点头：“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神经病啊。”柳青青瞪着他们，“能不能不要每次出成绩都演一次这破剧情。”
“谢，他嫉妒我们！”许向鸣热泪盈眶地看着谢坊。
“嗯！许！我知道！”谢坊握了握他的手。
“我真是服了。”柳青青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