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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脑洞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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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酌宴】
酌宴随便选了一家门匾上写着“葬爱家族”的理发楼,进去后几个红毛怪热情地围着她,给她推荐时下最流行的发型,问她想要什么样的风格。夸她这张脸什么样的发型都适合,酌宴丢给他们一颗大珍珠,那个动作霸气侧漏,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接住,吩咐道:“酷的。”
于是几个红毛怪就开始了。
“这边是这样的,我们一致认为您特别适合这款东风吹破百花残的刘海,无敌符合您飒酷的气质,再配上俯首对花影摇动的层次,将会打造出傲视三界唯我不败的风格,您意下如何?”
“行吧,就这个了。”
“我们这边还新到了几款颜色,您要不要先选选,有紫的,蓝的,黄的,绿的……”
“绿的吧。”
“好勒!”
于是,不久后幽都大街上走来一个顶着绿色爆炸头,挡着右眼斜刘海的风格迥异女孩,看得那些妖魔鬼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蛇精扭着腰在那哎呀呀地叫唤,“何方妖怪?吓死蛇啦!”
鸡精白她一眼,“滚啊,你的锥子脸戳到我了。”
“死鸡,回去下你的蛋。”
猫妖买了一包干脆面,捏碎后倒上佐料,抓着吃,还没嚼几口就呛到了,不可思议地喊:“酌……酌宴大王……”
一听到这个名号,众妖吓得齐刷刷地跑,妖贩们瑟瑟发抖地躲到摊位下,只剩下几个风中凌乱的小妖,酌宴睨了嘴巴张得鸡蛋大的猫妖一眼,拨了拨自己绿色的刘海,嗤道:“瞧你这副德性。”
蛇精率先反应过来,双眼冒泡地吹:“大王您今天这个造型真是酷毙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霸气又温柔,可爱又狂野,颜色也是别具一格,实在是太性感了!”
酌宴变出镜子,欣赏自己的新发型,想着在理发楼坐了几个时辰人有点累,要不要去泡个温泉缓解下疲惫。
想了想,算了,上次她去泡温泉,找了几个妖倌,踏玉知道后发了好大的火,据说那几个妖倌连同那间洗浴会所都神秘消失了。
酌宴挺可惜的,毕竟那间会所的服务还是很不错的,妖倌们个个多才多艺,都是些消遣的乐子,适当娱乐放松,体验感还是值得称赞的,可惜倒闭了。
还是回去睡大觉吧,酌宴回了白沽之境,一路上妖兵魔将都差点没认出她,那个走路带风,特立独行,炫酷可爱的酌宴大王什么时候成了个绿色的叼毛。
绿得像道光,走在唯美缥缈的一天雪回廊,又走进落日熔金的法场,打着哈欠和迎面而来的踏玉殿下撞上。
妖兵们不约而同挡住了眼,都被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弄得不忍直视,他们踏玉殿下宛如明月琼钩,垂袅春风,显得对面那个爆炸头被天雷轰了,又掉进染坊在里面打了个滚。
踏玉看到酌宴第一眼也愣了一会儿,随即揉了揉额,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他倾身看她,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笑问:“这什么造型啊?”
酌宴双手环胸,自认为霸气,但声音实在稚气地回答他,“他们说,这叫杀马特。”
斜刘海挡着眼睛还是有些不习惯,她甩了甩,问道:“酷吗?”
踏玉笑一声,伸手把她刘海拨开,露出那双清透的瞳仁,“酷不酷不重要,眼睛挡着看不清路,这样下去对眼睛不好。”
酌宴撇嘴,“啰嗦。”
她总是这样,每当他为她好的时候她就嫌他啰嗦,给她讲道理的时候她眼睛一眨一眨的,其实那小脑袋瓜里什么也想不通。
在她这里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往往不会多费口舌,所以和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要偏向她,站在她这边,无条件给她撑腰才是王道。
就像这次,踏玉为她的审美和品味感到汗颜,但也不会否定她,她开心就好了,她只是对新事物感到新奇而已,这是她人生的乐趣,他不会去否定她的乐趣,他是这世上最希望她过得开心的人。
【二】
众所周知酌宴三观不正,桀骜不驯,从不屑于维系任何人际关系,因乖张叛逆得罪了不少人,但那些人都拿她无可奈何,因为给她撑腰的是整个妖魔两族。
说来奇怪,她性格如此难缠,却又能吸引到踏玉这种三观极正之人,甚至连三观和她同样歪到外婆家的肖夜眠也毫不例外都对她倾心相待。
不过肖夜眠的倾心又和踏玉的男女之情不同,他是把酌宴当成拜把子的兄弟。
当年酌宴在妖魔族混得声名鹊起,结识了一大群臭味相投的混混兄弟,他们尊酌宴为老大,那时又恰逢酌宴的青春叛逆期。一群人染着五颜六色的爆炸头杀马特发型,成为当时著名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奇葩风景,其中就包括妖族殿下肖夜眠。
当时酌宴和他玩得最好,两人性情相近很有共同话题,整天在一起厮混,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因此那段时间酌宴还冷落了踏玉,导致踏玉黯然神伤了好久,以为酌宴喜欢肖夜眠那样吊儿郎当的。
因此争风吃醋,甚至耍心机,用手段,把光风霁月的自己活脱脱塑造成了一个崩人设的横刀夺爱小三,不过在众人眼里讲究先来后到,一致认同肖夜眠才是那个使了狐媚术的小三。
肖夜眠也是个大冤种,人缘好,性格爽,对酌宴胃口怪他咯?他觉得自己和酌宴的兄弟情早就超越了男女情,而且他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不过这一点在很久之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这就要追溯到酌宴被盏桑暗害,魂魄七零八碎,掉到人间变成了白翩翩,这期间肖夜眠还记挂着他这倒霉的兄弟,发誓不顾千难万险,倾尽妖族之力也要找到酌宴,绝不能让她在人间受苦受难,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了妖皇。
然而在寻找的过程中,肖夜眠遇到了惠天国师,这位国师在惠天威望极高,受民众爱戴,法号空见涵。她因修炼太清真功从一个十八岁少女返童成了八岁稚童,又因种种原因流落民间,此后与肖夜眠结下不解之缘。
两人都对彼此隐瞒身份,日渐相处,空见涵每三个月就长大一岁,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功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此时狗血的事情发生了,肖夜眠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空见涵,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空见涵大局观很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化除天地间的戾气,降服妖魔。
两人身份揭开,正邪对立,空见涵冷漠凉薄,把肖夜眠的真心践踏成泥,一场所谓的我待你如初恋,你却虐我千百遍的狗血典故。
肖夜眠爱而不得,受了情伤,早就把寻找酌宴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色令智昏,见色忘义,传说中的塑料兄弟情,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肖夜眠被压在了镇妖塔下,而掌管镇妖塔的正是空见涵。
照理说虽然肖夜眠这个人吊儿郎当百不正经,但他一身妖力却是很强,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不应该轻而易举的就被困在了镇妖塔,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能让一代妖皇甘心受困的隐情,怕是束手就擒。
【三】
当年幽都魔族有两个天生地长的大妖,一个是盏桑,一个是酌宴。
两人修为都十分高强,但因酌宴出世带着兴衰魔族的预言,故而魔君道倚十分看重,把她的地位捧得极高,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加上酌宴天性叛逆,桀骜不驯,在魔族可谓是甚嚣尘上,为所欲为,又因她法力无边,本领极强,风头一时无两,很快就盖过了赤魔盏桑。
魔族慕强,酌宴混世魔王的名号流传在幽都每一个角落,连路边的花精草精都知道她。人人说起打遍魔族无敌手第一个就会想到她,故而曾经的风云人物盏桑就因被酌宴压了一头被抛诸了脑后,人们只会记得第一,不会在意第二。
就这样酌宴和盏桑的恩怨从此展开。
那天盏桑一党的妖魔们聚在他们平时休闲的地方七嘴八舌地道:“嘁,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仗着有魔君和踏玉殿下的照拂就真把自己当根葱,喊的口号是什么来着?法力无边,万魔祭天,真不知哪来那么大脸,牛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可不是吗?依我看她也就只有三脚猫功夫吧,吹得那么厉害,不过是到处滋事寻衅,旁人看在踏玉殿下的份上才给她几分薄面,她就真以为自己日天日地了,说实话,看她那小身板,咱们几个一根手指就能摁死她吧。”
“改天试试呗,教训教训她,看她不爽很久了,总是一副了不起的叼样,把她打得满地找牙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狂。”
“那就这么说定了,盏桑,你觉得呢?”几个小妖王达成意见,齐齐转头问一直默不作声的盏桑。
他靠着树干,脸色阴郁苍白,见他们望过来,无所谓地耸肩,“你们玩儿,我没意见。”
他早就不服酌宴很多年,不大瞧得起她,认为她的那些传言是凭空捏造的,一直没机会跟她正面交手过。
但她的事迹在幽都被讨论得热火朝天,谁知道有没有掺水分,毕竟论起修为天赋,他是魔族的天才,他不信,一个晚他出世那么多年的妖怪会超过他,甚至还骑在了他头上。
他们越说越愉悦,身临其境般,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把酌宴摁在地上摩擦,正当他们说说笑笑准备离开时,一回身就看见前方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
正被他们幻想狂扁的酌宴此刻双手插兜站在路中间,她身量纤细,气质特立独行,造型也很随意,双马尾绑得有些松垮,显得一高一低,衬着那张小圆脸极为可爱稚气。
而她旁边也双手抱胸站着一个人,是妖族殿下肖夜眠,拽得鼻孔朝天,二人就站在那里,但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刚才还口出狂言的一群小妖王不禁遍体生寒。
尤其是酌宴,明明外表很可爱,可那目空一切的气势完全吊打了在场所有人。
双方僵持对峙,酌宴面无表情看了他们好一会儿,就在他们以为要干架了,酌宴却悠哉哉地转身走了,仿佛他们不配她动手似的,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过。
肖夜眠倒是对他们嗤笑了一声,极为轻视不屑,紧接着跟上酌宴。
两人并排而行,肖夜眠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地道,“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有趣的话,诶,你不会就这么算了吧?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啊。”
酌宴看上去还算平静,“急什么,逐浪开道不是快了吗,与其在这里跟他们厮打,不如当着妖,魔两族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们打扁。既然他们这么妄自尊大,那就打得他们心服口服,自觉颜面扫地,再也不敢狗叫,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行啊你,到时你可别把人家打死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用得着你说。”
魔族百年一次的逐浪大会,类似于民间江湖的武林大会。当年正逢妖魔两族空前绝后的盛况,无论是叫得出名号还是叫不出名号的都到了场,热闹非凡。
各路妖魔鬼怪都争取在此次大会中大显身手,大会举行了七日七夜,其中赤魔盏桑势如破竹,百战百胜,就在众妖以为他会是新一代逐浪妖王时,酌宴顶着双马尾萌妹子造型上了场。
她的好兄弟肖夜眠为她摇旗呐喊,台下崇拜她的迷弟迷妹们欢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高台评审席上的踏玉因前段时间与酌宴闹冷战,两人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因此他没有表现出过多热枕,只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盯着台上的酌宴。
他的默默关注和肖夜眠的高调支持形成了两个天平,肖夜眠自己都不知道,被踏玉明刀暗箭般的眼神杀了多少次。
酌宴和盏桑的那场战斗史无前例地精彩,到最后胜负已成定局。盏桑被酌宴打败,且把他打得很惨,接着她又自行发出挑战,把跟着盏桑的那一群喽啰们打得满地找牙。
从那以后,他们几乎是见着她就吓得屁滚尿流,谁也想不到,那么小身板的酌宴竟然冷血凶残到了极点。
酌宴的风头更上一层楼,别说妖魔两族,连鬼族和人间仙门都流传着她的传说,都说幽都有个大妖,年纪轻轻,修为惊人的高,且很有个性,是绝对招惹不得的大佬。
盏桑在这样的光辉之下慢慢地显得暗淡无光,变得越来越阴郁,甚至喜怒无常,心思也越来越深,更懂得了伪装掩藏,谁也摸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四】
不出酌宴所料,盏桑果然来了。
一阵又一阵的黑云压城,白沽之境是幽都魔气最盛之地,这里是酌宴和踏玉的法场,别的妖魔一旦踏进这里法力都会减弱,绕是赤魔也不例外。
电闪雷鸣中,一顶红鸾帐辇从天而降,落在结界外,几名头戴描金冠身着雪丧服的白面鬼对着结界俯首,“求见酌宴大王。”
里头的酌宴正被几名妖侍伺候着,扇风的扇风,捶肩膀的捶肩膀,她吃过喂来的葡萄,不耐烦的看着结界外的帐辇,吐出几颗葡萄籽,“白沽之境不欢迎你们,尤其是帐辇里的人。”
白面鬼们面面相觑,又重重将头磕了下去,“酌宴大王开恩,主人因修炼皇龙尸荫不知是发生了错乱还是什么,如今法力全失,身体十分虚弱,恐怕命不久矣,请求酌宴大王高抬贵手,救主人一命。”
结界里头立着一株樱树,花缀枝丫,开得如云如雾,在那样冲击感浓烈的魔族氛围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也毫不吝啬地且开且落。
那是踏玉为她种的树,没有用任何法力,是他亲手栽培出来的,目的是培养酌宴的兴趣,让她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发现世间还有很多美好。比如风花雪月啊,诗词歌赋啊,当然了,能跟他谈场甜甜的恋爱那自然是最好了。
可惜酌宴是个直得令人发指的小魔王啊,除了打架斗殴,聚众赌/博再没什么能够激发起她的兴趣爱好了。
此刻樱花有一片飘到了酌宴肩头,她拈起,又轻轻吹落,听到了外头的话,冷笑一声,“要我救盏桑,真是笑话。”
且不说她和盏桑的恩恩怨怨,两人互为天生地长的大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山不容二虎,再者,道不同不相为谋。
妖魔两族虽尊幽都圣君为统治者,但也不乏个别妖魔野心勃勃蠢蠢欲动,试图从幽都分离出去自封为王,效仿曾经的月魔,导致妖魔两族自相残杀,大伤元气,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更给了正道可乘之机。
如果盏桑安分守己,酌宴说不定会救他,毕竟他们同为大妖,可能今后会成为宿敌,人的一生能遇到一个竞争对手对酌宴来说是一件很难得且具有挑战性的事情。
可盏桑却不是个省油的灯,恐怕连月魔都逊他几分。
酌宴来到了结界口,双手负在身后,冷眼旁观,“盏桑,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用皇龙尸荫和我交手,你的皇龙尸荫练得很不错,但你命不好,天生就不是修炼皇龙尸荫的那块料,只会跟你本体相冲,阴阳颠倒,水火不容,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难道会不懂?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修炼高阶魔功做着天地乾坤唯我独尊的美梦?可你现在恐怕连自己这条小命都难以保住,真是自作自受。”
“酌宴大王,求您救救主人。”白面鬼不停地哀求,帐辇里却纹丝不动。
“现在是你们求我,还是他盏桑求我?”
这话一落,白面鬼们都无言了,正当酌宴冷笑着转身时,帐帘被一只手掀开,露出赤魔盏桑病秧秧的脸,那张阴柔的皮囊极具易碎感,比平常妖冷中多了一丝僝弱风范。
真,楚楚可怜。
只见他弱弱飘来,即便求人也不愿低下他高傲的头颅,面无表情的道:“酌宴大王。”
酌宴嗤笑:“求人是这么求的吗?”
她存了心要折断他的傲骨。
盏桑紧紧盯着她,瞳孔深处赤焰燎原,一阵沉默,忽然,他袍摆一掀,单膝跪地,低下了头颅,语气乞求,“求您网开一面,教我解救之法。”
“哈哈哈哈……”酌宴笑出声来,“真没想到,赤魔尊者也有跪下来求我的一天,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你,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盏桑怒目而视,表情已见些许狰狞,酌宴高高在上的睨着他,“怎么,生气了?再试试用皇龙尸荫来打我。”
听出她的羞辱,盏桑霍然起身,回到帐辇,阴沉的声音传出来,“行,你可真行,我盏桑不雪今日之辱,枉为赤魔。”
“慢走不送。”酌宴转身转得非常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