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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珠玑那凄怨的眼神深刻脑海,却终是阻不住这急迫离去的脚步,琉璃的安危早已成为生命中无可比拟之重,原来自己心底从来也只被一人占据。
      只期望,她还能拖得一时,哪怕要以这生命去守护,也定要让她安然无恙!
      心下,这像要失去般灭顶的恐慌催赶着脚步,胸间紧制的内力压得血脉也似要凝滞,终是于飞身跃动的起落间追上了那个正自逞凶的身影。
      “琉璃!”
      那个娇柔的身姿甫一落入眼帘,心脉中狂肆跳动的脉络便即被狠狠地抽离了一拍,彻骨的冰冷刹时侵袭过四肢百骸,疏莫高吼一声,飞身扑上,一手将那个被凌厉攻势迫得避无可避的人儿拉入怀中,身形未滞的旋动间,硬生生地接下了杀戮者狂猛的一剑。
      “疏莫!”
      琉璃惊惶地呼喊仿佛凝滞于肃杀的风中,一股甜腥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连带地剥离了身体的温度。肢体霎时冰冷,疏莫却依旧毫不放松地紧搂怀中娇躯,强行御气点地,跃身脱离出身后紧逼而至的重重杀机,方得一瞬落地喘息。
      先前受令守护佳人的门人为这突来的救援化解了危机,立时回神,寻得空隙齐齐扑身而上,全力架回追击者漫天施放的夺命寒芒,展开新一轮地厮杀。
      危机暂除,琉璃立时一手施力于疏莫胸间,仓惶地帮他封锁了气机四散的心脉。未有挡开她止不住颤抖的柔夷,任其以自身修为将散失的气息推送回胸间,强制地运息聚合了心力,疏莫睁眼,生生地缓过一息。
      “疏莫。”见其气息微顺,琉璃苍白的俏脸终是回复一丝生气。仍置于他胸间的指掌被那一只厚实的手掌重重地包覆,心间的颤动也似被温柔地安抚,琉璃不由轻舒胸气。
      “我没事,你怎么样?可有受伤?”开口,便是焦急地询问。
      那一腔炽烈的情义及切切的关怀皆在他紧凝的眉目中真切而露骨地传达,有那么一瞬,真的想就此融化在这胸怀中,沉沦一世。可是,偏偏有那一语轻言生生地窜入脑海,残忍地击碎了一切。
      ‘不违天命,则须情灭,守不住心性,便是徒然……’
      情灭……
      那日,当着红莲无悔地做下了选择,而今,竟是如此地难以割舍。情灭,便是心死。这痛,真叫人刻骨铭心。
      对于他不畏生死的守护,看着他满目澎湃的爱恋,却是,再也不能回应。像是要被他满腔的关切灼伤了神魂,琉璃心神也似恍惚地推离了这包覆的怀抱,低头,掩去唇角那抹无望的轻笑,将他热烈的情怀阻挡在了心门外。
      “我没事。”以冰冷的姿态死死地压下了语音中快要决堤的颤抖,不去看他惊愣失措的眼神,逃避般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交战,“走,他们撑不住了。”匆忙一语,已是不顾身边人那僵立的身影,跃身加入了战局。
      像是惊雷灌顶,久久方才回复心智,疏莫仿佛历经了一场天地倾侧的变迁,竟是有些分不清虚实。回头,那端险恶地厮杀已上演不可逆转的血腥颓势,无暇理清纷乱的头绪,疏莫重重甩头追随着那娇小的身影重又置身于那漫天惊乱的杀戮之中。
      再入战局,那排山倒海的重压立时迫得人再无喘息之机,合五人之力竟是分毫撼不动那凛冽的杀机,一如嗜血激狂的猛兽,被重重围困剑阵当中的嗜杀者一脸轻狂的笑意,深幽的眼目却隐隐地透射出阴冷的寒芒,冰冷,而又无比精确地洞悉着催毁一切的缺口。
      在一轮堪称惊艳的灵动攻掠间,悠然撩动杀机的刺客看似轻巧地扬手一剑挡去夺命攻势,突有转圜便是直取琉璃心脉。这突兀地扑杀立时引来众人惊悸,疏莫不及施救,却于慌乱中倏然得见一条暗影飞身而至。锋芒乍现的瞬间掩覆了初阳东升的明艳,那漫天倾洒的鲜红夺去了所有的光华,四下惊乱,静看点滴零落的生灵飘散成刺目的惊悸,那道身影,于凝滞的时轮中重重地落了地,溅落成一地无力拾掇的殷红。散失,流逝……
      杀戮者残忍的连这凭吊的瞬息也一连地剥夺,未予停滞,便已张狂地发动了又一轮的厮杀。似要饮尽所有的血腥,于神思惊愣的寂然中,连取众人命脉,姿态优雅得如同修罗之界的舞者。
      闷哼声接连而起,鸣动成一曲渡流彼岸的清曲,打破了神识停驻的空白。于惶乱中惊醒,疏莫无力避让地身中数剑,连连败退,拼尽全力地抗击眼前狂肆舞动的惊悸。兵刃交击的声响终至拉回了旁畔兀自陷落的心神,沉浸悲凉的珠玑回身阻击,填补上疏莫不及护卫的缺口,堪堪护住了受袭之人的要害。几番缠斗,眼见着同门鲜活的性命流失成冰冷的苍白,再也没有了生息。
      无力救助,竟是连自身也难以保全。
      胸中难抑的沉痛推涌着心力骤然勃发,疏莫大喝一声,终也不管不顾地冲杀而上,将身体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嗜杀的惊芒中,耗尽全力,交付生死凝为一击,凶猛地绝杀。
      “疏莫!”
      琉璃失控的惊吼在终于降临的晨雾中颤抖地激荡,乍起一声刺耳的鸣响点燃了这声悲怆,看不清她飞扑而至的身影,唯有胸间难耐的剧痛掳尽了神思,一任身体如风中飘零的落英,飘然折坠,散失了所有的心力。
      “疏莫……”那让人心颤的哭喊渐渐地,不再清晰,在意识洪流消然退却的荒芜中,唯余一串晶莹在背光的容颜中无声地映射出明艳的光泽。
      这便是,我要守护的……
      “别……哭……”唇齿微动,终是在那迅速远走的洪荒中,闭上了眼。
      “疏莫!疏莫!”再不顾身后未曾退散的凶险,琉璃丢却了手中唯一的兵刃,不再为生死博弈,只一径地抱住那个瘫倒的躯体,不住地想要唤回他飘离的神识。
      倾尽全力的一击,也算是尽了绵力,被迫得连退两步的凶神于远端站定,背倚着晨曦,舔舐着血腥,幽暗的微光却依旧掩不去俊美的冷艳。冷眼森然白骨,静听悲凉的呼喊在晨风中飘弥不去,却未再次挑起嗜杀的狂澜,只是眯细眼地凝视。半晌的静默,终究是参不透那位乱世的君王下这命令究竟意欲何为?
      有太多的参不透,纵使知晓了甚多。那个牵引世人神思的身影,依旧是个诱人深陷的谜。
      既然是个谜,期望终有解吧。
      收拾起游离的心神,听着远方渐近的厮杀,邪空漠然一笑,该是去行“问候”之礼的时候了。寂地城,观灵殿,那个神圣如神邸的禁地,正在云天之颠熠熠的晨辉之中散发着邪祟不侵的华光。

      拾级而上,旁若无人地穿越了君王殿,那通往云间圣地的通途之上,竟无一人驻守。这避世般的清幽静谧恍若沉眠于另一个时空,在一片杀伐的森腥与烦扰中兀自悠然地释放着安宁的馥郁。
      肆意地放任征伐的脚步与张狂的戾气浸染这片万古不侵的宁静,恶意地挑起四下惊乱,引来云端驻守圣殿的特殊修行使的合围。
      传说中知见的六位专属传令使,从来也只对知见的安危负责,看来不假。
      邪空挑眉,心间杀戮的躁狂被这一众战力难测的修行使轻易地挑起,有抹难抑的亢奋,不自禁地舔舐着薄红的唇,却是不知这般邪魅的姿态已如惑乱的禁药,牵引来盘覆的暗流。
      未有冒然发动攻势,却如押解般囚困着入侵者无畏地前行,行至殿前空地方才驻足。阵形已定,杀机突显,邪空眼目流转,情势便已了然于胸。严密的杀阵,却是不知这传说中的六神使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别叫人失望才好啊。
      嗜战的本能激荡成冷凝的笑意浅掠过温润的唇畔,似宣战的大幕蓦然开启,“来吧。”
      语音尤自飘弥,顷刻暴发的战事已然撕裂了千万年来的静逸,狂肆地点燃四下飞溅的战火。
      撩乱的声势一如战鼓惊雷撼击着厚重的殿门,兵刃交击的声响,倾力搏杀的激越,无一不穿透紧闭的门扉捣毁着观灵殿内万古的沉寂,突兀得好似炽烈的火事,激狂的,想要焚毁一切。
      殿外之人娇狂的姿态此般尽现,似恶意地挑弄。无关定力,终是有人沉不住气地倾吐一腔愤懑,君王炎华赫然睁眼,便欲起身。
      身形微动,却见一道伟岸的身姿已然好整以暇地立于座前,一派沉凝霸气的姿态。
      “神隐……”
      微起的异动惊起了四众起伏的心潮,一径地凝视,已然预料到了将变的时局。知见终于睁眼,轻启口唇,听不出波澜。
      “六神使自会解决,何必惊乱?”
      神隐回目,冷然一笑,“怕是不能。”
      “既然不能,你禁制未除,去又有何用?”那一番笃定的姿态换来一旁达南不解地拧眉。
      “不过区区反噬之力,能奈我何?”一语张狂,神隐已是大步迈向了阻隔乱世的门扉。无视众人各异的眼神,径自掀门而出。
      “这……”
      “由他去吧。”不待殿内纷乱萌发,知见已是轻言安抚,“他禁制已除。尔等静心疗养才是。”
      一语轻言,四下心窒,诸君王未有出口的惊疑被那复归沉寂的气息止在了唇边,不及探寻,怕也不是时机。相视一眼,只得作罢,让一切重归寂然。
      唯有灵台中人渐趋明悉的心神于沉寂中暗然飘摇。
      神隐啊神隐,以你之力本不该并济六君王之列,如此归服,怕也等不多时了吧。
      似乎,终被窥出端倪了呢……
      身后那道清明的视线几欲洞穿了神魂,兀自行出殿门的男子却只是轻狂地笑,待那厚重的门扉关合上一切的探寻,方才放眼远观。
      激烈的厮杀中,那道身影便自遥遥地落入了眼中。多少年了?千年,亦或万年?那被惊悸的寒芒及晨曦的金辉交相镀染的撩人姿容,那于杀戮中优雅俊美的惊鸿姿态,依旧是,惊艳。
      本以为那一战之后,已经丢开了,再无牵连了,可你却偏偏又出现眼前,如此诱人。你倒要叫我如何处置你呢?你这魔道的宠儿,邪空!
      纵使知晓这一行径会被那慧若神明的先知嗅出端倪,可这似曾相识的气息一经捕捉,便是再也按捺不住了前来涉猎的心潮。
      任这波潮推涌出狂澜,目光也不由暗然深邃。灼灼地盯视终是唤来了那端敏感地觉察,那俊美的男子于密集的杀伐中蓦然回眸。
      有那么一霎地惊诧,似乎辨认不出了这早已变迁的旧时容貌,震慑地犹疑中,那双冷艳的灵眸便自这般愣怔地迎视上这端深暗的眼,忘了身处何处,竟就如此将顿失防备的躯体暴露在了嗜杀的锋芒中。
      心下一冽,那凶猛的寒芒倏地掀起眼底流转的暗潮,神隐身形疾掠,冲入了绝杀的剑阵。那狂霸的气势一如上古战神悍然逼至,迫得尚自惊愣之人不自主地后退,堪堪避过了四下直指命脉的杀势。
      霸道的不予留置旁人插手的余地,神隐一刻未停地发起了攻势。狂猛地进犯,让兀自惊悸的邪空全然无暇他顾,只能被动地迎击,任由纷繁的心绪驱役着肢体勉力地化解那势如洪流的怒涛。
      短短瞬息,数回交战,被那张狂的气迫威逼的男子却只是一味地退守不攻,似已隐有所觉。
      对战的双方很快觉察到了某一方的渐行不支,神隐深沉的眼目暗芒流转,陡然加诸的凌厉进击便自不动声色地将失守之人逼至了峭壁的边缘,在他尚不及回旋之际,倏地欺身而上,猛烈地撞击带着两道急速失坠的身影落入了无底的深渊……
      凛冽的狂风呼啸着席卷至天际,满目的青幽于飞速坠落的亡殁中退失成一道暗无生机的绝壁。猝不及防地相见,心力交瘁地激战,经年守望的孤寂一朝崩摧,都只在这刹那强烈地震激过神魂。难以平复的心潮连带着所有的心力一并地流失殆尽,像是,漫长的跋涉终于可以停歇,蓦然间松懈,失力感便即满满地侵袭过肢体。兀自零落的俊美男子悠悠闭眼,任由滑落无明深涧的寒风凛冽过唇角一抹微不可见的轻笑。
      这是,要与他一同陨殁了吗?
      尚有思潮微弱地起伏,这微小的悸动似侵扰了流窜的逆风。纷扬的乱流承袭而过的瞬息,腰间突地一紧,折坠的躯体被一抹强力的席卷拉入了那个不容挣脱的怀抱。
      “你这个妖孽。”霸气狂猛地来袭,沉声低语的唇齿恶意地咬噬过柔软的耳垂。那迷乱的气息,就自这般恣意地窜过隐约敞露的脖颈。
      邪空睁眼,默然凝视着这近在咫尺的男人,陌生的面容,熟识的气迫,一如记忆中深沉坚毅的神色,相同,却又不尽相同,“你究竟是寂地城的君王,还是我的王?”
      这微有恍惚的质问,唤来昔日的霸者傲然一笑,身形略滞,脚尖一顿,便自重重地落了地,踩踏的威势掠起一地翻飞的落叶,纷纷扬扬,惊乱地飘离。
      带不离神思,紧密相贴的两人均是不为所动地于纷乱的弥尘中静静地对视,谁也未曾退却。怀里的冷凝激起臂膀猛力地收缩,逼迫臣服的高傲姿态终于迫得邪空移开了眼眸。
      “还会质疑你的王吗?”笑意冰冷地问,目光灼灼的盯视惹来邪空轻微的挣扎。
      不肯放过的挟制,细细地玩味着胸怀中每一分微小的动向,看他迟疑地掀了掀微薄的唇,却终究没能抵抗这高高在上的威压。
      “……不敢。”
      终是换来这臣服的卑微姿态,狂傲的霸者不可一世地笑,瞳孔微缩,猛地低头擒住了他未及闭合的唇!
      “唔……”
      强力地进犯,势如杀戮的血腥征服,惩戒的意味明显的多过爱抚。唇齿相依,舌尖便如攻城掠地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他无力防备的口唇,肆意地点燃高涨的屈辱感。凶猛地掠尽他所有的挣扎与喘息,让这个以俊美倾倒魔界众生的高傲男子屈服在自己的威势之下,一如既往地,迷恋着他唯有在这一刻方才会显露的震颤与无助。
      这是,对他胆敢冒犯王的声威的,最有力的惩罚。
      邪空终于服输地屈服在狂暴的凌虐之下,难耐地呻吟,压抑地颤抖,均是泄露了那卑微地乞求之心,传递至施刑者的眼里,笑意冷然滑过,终是放过了这心气高傲的男子。
      受赦脱出桎梏,邪空兀自眩晕地喘息,诱人的薄红轻泛上脸颊,惹来神隐牢牢地盯视。
      “回到我身边来。”心驰神迷间,神隐听到自己如是宣布。
      呵,还是这般独断。
      邪空微有一窒,却不置一词。不经意的,那个相形之下堪称温和的王者突兀地掠过脑海,不知为何,竟会在这时想到他。
      也许,是应了他承诺过的相见。只是,那所谓的决断,要如何实现?在这个不容拂逆的男人面前,从来就没有过自主的权力。
      深知这一点的两个人,竟是在这一认知上达到了某种契合。不可一世的霸主并非在等待谁的应允,而只是在理所当然地宣布着占有的姿态。
      邪空暗然一笑,缓缓地抬头,重又迎上他盯视的眼目,“我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轻缓的问及,重生那一天与那个人的对白泛上心海,这经年的守候,在那一天突然失却了最初的坚定。而今执着地相见,连自己亦不知是为了追随他的脚步,还是,只为了求一个答案。
      被那眼眸中微有迷茫的波纹牵引住了神思,似一抹别样的诱惑,神隐眯细眼地注视,“你是唯一获准亲近我身边的人,还嫌不够受宠?”沉声轻言如同耳语,对于眼前这个人,自己总是充满了奇异的耐性,竟会允许他再三的质询。
      “我以为,你会回来。”似有种执着,他甘愿冒着不敬君王的罪责步步紧逼。
      “并非我不愿归来,你知道,我回不来。”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神隐的眼中滑过一抹暗芒。这是,在责怪吗?
      隐约的不快被倔强地忽略,邪空依旧无畏地低语,“回不来,却成了寂地城的君王?”
      “这是在挑衅我对你的忍耐吗?还是想借此违背我的意愿?看来,是红莲把你宠坏了。”喃喃的语音终于将他独享的耐性消磨殆尽,神隐面色变得冷俊。“霸业未成,你以为,我会甘愿困守魔界?”
      这终于迎来的暴发,已然道明了一切,邪空兀自一笑。
      懂了。深谙君王脾性,又岂会不懂?所有的答案红莲早已给出,只是,不愿让那承载经年苦难的支柱过早地崩塌。
      而今,应该是释然了吧。
      在一切燃烧殆尽之后,这昔日的宠臣,也不过是枚弃卒。于霸业无所建树者,皆是云烟一缕,终将过尽……
      有抹氤氲在眼底幽幽地漾过,像是无声地祭奠那征伐的过往及经年无望的祈愿。
      那晶莹的清流在这复又引发心底撩乱的明眸中浅浅地映照着深暗的眼,却似再也映照不出久远的时空中那生死相随的不悔。神隐惊觉,竟是有抹无力掌控的激狂打破了胸间从未惊乱的鼓动,语意,也不免强硬。
      “有幸化作成就霸业的基石,你应该感到荣耀。”
      “我曾经荣耀过,而今,已失去了荣光。”褪却往日的尊荣,熄灭奔流的血液,留下的,便是满腔的寒凉。第一次,作为臣下的男子如此决然地反驳。
      违逆的姿态,换来上位者冷然一笑,“他给了你完美的躯体和强大的力量,便是让你来反抗我的?”
      “若有冒犯王的声威,我甘愿受死。”
      轻言承受的无畏,让本应怦然勃发的怒火在这一瞬失却了原有的暴戾。
      “我应该杀了你。”神隐久久地凝视眼前俊美的男子,指尖刮擦过他精致的脸颊,“不过,你依旧深得我的宠信。”
      一言激起手中人轻微地震颤,那凝眸深望的姿态,不自知地彰显着又一番的绝美。落入观者的心中,突然间看不明了心中的撩乱。
      指尖几近贪恋地抚弄,像要将那轮廓深刻入心底,一个突如其来的宣判就此萌发,“我给你反悔的机会。”
      不待邪空有所回应,这独断的王者已然转身远离,将一切左右决断的纷扰通通留置在了这一方空寂的深涧中,这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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