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少校育儿指南》归去无风

3、城门

　　虞寒站在城楼上，被临近午时的烈日晒得有些燥热，一滴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晶莹的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前方的江镜微靠着城墙，观察着下方排队进城门的人们。有他在的时候，城门口的三名灵泽司的士兵执勤时会轻松很多，因为没等异形走到城门口，就已经被江镜解决了。
　　江镜似乎经常在城楼上执勤，每日烈日暴晒，可他的肤色却依旧白皙，透着冷白的光泽。让虞寒很是疑惑。
　　其实城楼上位置很不好，从上方俯视增加了观察的难度，可江镜偏偏选择了这里。这样一来，不管他在执勤过程中有没有误杀，人们都趋向于猜测他是误杀了，毕竟在这么高的城楼上俯视，谁知道他有没有看清楚呢。
　　虞寒不知道江镜选择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江镜能这么年轻就晋升少校，统领灵泽司，全部归功于他过硬的实力，以及他甄别异形时那可怕的洞察力。
　　Alpha的五感天生就更为灵敏，所以灵泽司的士兵基本都是Alpha，因为他们更容易觉察出异形和人类的差异，而江镜是顶级Alpha。在可查证的情况下，他的判断从未失误。
　　因为停尸馆内从未有过江镜误杀的尸体。
　　这时江镜抬起头，微微活动脖颈，似乎是保持同一动作太久了。他不经意回头，看见了虞寒额角的汗滴，以及他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微微透出的红晕。
　　“你去楼下吧。”
　　“是！”虞寒下意识听从命令，同时他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将自己调离。难道是因为有人在旁边会妨碍到他的判断？
　　应该不至于吧……
　　心中思考着，虞寒已经转身下城楼，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口的检测处有遮阳棚，倒是不必像在城楼上那样被太阳暴晒了。
　　因为第一天调职到灵泽司，虞寒和灵泽司的士兵还不熟，双方互相行军礼之后，士兵继续执勤，将进入城门的人逐一检察放行，虞寒则是找了个角落待着。
　　他在这里有些尴尬，灵泽司的公务他不熟悉，更插不上手。毕竟每一个灵泽司的士兵都经过了特殊训练，外人不可能执行他们的工作。
　　他作为副官，要做的就是协作上级处理各类公务，并随时跟随在旁待令。此时江镜将他调离，倒是让他久违的享受了一回清闲时光。
　　可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禁自嘲一笑，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他才一直被陆远轻易拿捏吧。
　　实在无事可做，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以及点缀其上洁白无瑕的浮云，虞寒在初秋的清风中发起了呆。
　　直到身后传来江镜微哑的嗓音：“走吧。”
　　简短的两个字，唤回了虞寒飘向远方的思绪。下意识回头时虞寒还有一些呆，下意识回答：“啊？”
　　江镜第一次见有人用这么散漫的态度对待他，让他感觉他们之间似乎没有那么厚的壁垒。
　　江镜自记事起就意识到他和这座基地的所有人之间都有无形的壁垒，那是一种无形的，存在于他们看他的眼神、背着他的窃窃私语还有刻意和他保持的距离之中的，令儿时的他非常伤心的壁垒。
　　不过随着渐渐长大，他早就不在乎这层壁垒了，是儿时的他太软弱，才会这么在乎。
　　眼前的人在发呆时突然被他叫住，回头时双眼还是懵懂的状态，嫣粉的唇半张开，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神态。
　　以前都是别人躲避他的视线，这是第一次他下意识移开视线，掩饰性的转身往回走。
　　虞寒看到来人后立刻调整好，跟着他走向城内。
　　接着他就发现此时的江镜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长袖制式衬衫，衬衫背后还被汗湿了一片，贴在他背上，半透不透，隐约勾勒一点背部肌肉线条。
　　墨绿色的军装外套被他脱下随手搭在小臂上。再联想起他刚才微微沙哑的声音。
　　虞寒：“……”
　　初秋20度左右的天气，非得在城楼上晒着，愣是给他热成这样。
　　吐槽归吐槽，虞寒还是赶紧回身到检测处去拿了一瓶水，小跑到他面前，拧开盖子递给了他。
　　江镜脚下生风的步伐被一瓶水挡住，顺着握着水的修长手臂看向虞寒，“我不是很渴。”
　　他这看着可不像不渴的样子，微红的薄唇有些干燥，不复平日的水润，额角还挂着些许细汗。
　　虞寒没有收回递给他的水瓶。
　　江镜见虞寒没有动，还是接过了那瓶水，并附带了一声“谢谢”。接着几口将一瓶水全部喝完，瓶子丢进了几米外的垃圾桶。
　　看着江镜迅速干完一瓶水的豪放动作，虞寒想，相处不到一天时间，他好像隐约摸透了一点这位的少校的性子。
　　江镜重新穿上了军装外套，虽然背部的汗水还未完全干透，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虞寒跟上了江镜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城内。
　　虞寒一路跟着江镜，不知不觉就被他带到了军部食堂。此时还没到正式的饭点，食堂中还没有人，但是放餐处的菜已经基本上齐了。
　　虞寒不由瞄了眼江镜，他不会是特意踩着这个点来的吧？
　　这倒正合虞寒的意，乐得清静。如果他也像江镜一样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他肯定也会这时候来吃饭。
　　基地资源紧缺，种植的农作物也就那么几种，所以平常的饭食也很简单，食堂准备的菜量虽然很大，但可供选择的也就四样。
　　江镜打饭时倒是什么也不挑，有什么就吃什么。也是，如果是普通人，身处这样的时代，能吃上饱饭，过着安稳的生活已然是幸福了。
　　虞寒感觉自己是被以前听到的传言带偏了，才会主观认为这位江少校是个难伺候的。
　　“下午不用跟我去城门，你回办公室吧。”自然是回江镜的办公室，虞寒作为副官是没有单独的办公室的。
　　“好的。”这位江少校真是惜字如金，虞寒是不指望他主动下派任务了，好在拜上一位不让人省心的左少将所赐，做副官他还是很有经验的。
　　出了食堂，虞寒以为江镜会直接去往城门处，没想到江镜也和他一起去办公室，是准备回去午休吗？
　　走到办公室门前，虞寒才发现这扇门装的是密码锁，和左思予那扇没有锁的门完全不一样。当然虞寒不知道的是，左思予嫌密码锁太麻烦，曾暴力破锁，那之后没人再敢给他装新的锁。
　　江镜在门前站定，然后微侧身让虞寒也能看到密码锁输入键。“密码。”说完简短的两个字之后，当着虞寒的面连按了六下零。
　　虞寒：……就是说这个密码锁有必要存在吗？
　　进门后江镜拿出了一个熟悉的文件袋，正是他从宿舍带来的那一个，他拆开之后，虞寒才看到那里面装的原来是他的调令。
　　真的有必要这么认真且正式的拿文件袋封装吗？虞寒回忆起昨天拎着这一纸调令到处逛悠的自己……果然跟左思予待太久是会被同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