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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思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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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件巧合的事。
辛西娅还以为那次见识了阿普比是何许人也后,她就不会和他产生多余的交集了。可没过几天,她就在她经常来吃晚餐的餐厅碰到了阿普比。
即使她对阿普比非常感兴趣,但是他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更何况他是吉姆的同僚,所以辛西娅只能假装忘记了他是谁,然后无视地走过。
“哈克夫人,这可真是巧呐。”在辛西娅和他快要擦肩而过时,阿普比突然开口,“我应该没有记错您的名字吧,my dear lady.”
“哦,是的,”辛西娅停下脚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她刚刚打算装作不认识他,如果现在又说出他的名字,岂不是证明她先前是装的了吗?
和人打交道可真是件麻烦的事,一般来说,她只会一眼看透别人在干什么,然后直接一语道破。像阿普比这样的,她连看都看不懂他了——她感觉阿普比像个让人敬畏又可怖的长辈似的。
即使她前几天和他聊得热火朝天的,当她回去时,突然发现,一直是自己在说话,而阿普比只作出引导,——比如不太明显的提问,或是做出耐心倾听的神色,好让她延伸着思考,使得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这种在对话中占据主动的引导式提问的目的性很强,所以她能一听就辨别出来,但是那次聊天,她从头到尾都没发现,甚至拥有了他和自己性格相似的错觉。
她在心里感慨了一番,自己以前学的心理学算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姑且算是他想让气氛不冷下来吧,她也理解。
“辛西娅,辛西娅!”
辛西娅回过神来,发现阿普比在叫她,他的神色如此不安——就好像又什么重要的人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似的。
等等,他刚刚叫了她什么?
“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辛西娅尴尬地说,“最近怎么了,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变迟钝了。”
阿普比瞪大了眼睛,抬起双手想干什么,但顿了一下,又放下了,“您有去医院看过吗?哈克夫人。”
果然是她听错了,阿普比怎么突然会叫自己为辛西娅呢,哈哈。
“去了,无事发生。”辛西娅笑着说。
突然,后面有男人开口道:“夫人,麻烦让一下。”
辛西娅马上退到一旁,看着侍生托着装着酒瓶的盘子离开了。
阿普比已经坐在一旁的位置上了,重新露出了镇定自若的微笑:“这是我预订的位置,亲爱的女士,您应该是一个人来用餐的吧,我也是,既然碰到了,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了,干脆赏个脸一起用餐吧,否则也就少了很多趣味。”
辛西娅笑着坐下了,她感觉他说话文邹邹的,有点欧里庇得斯的味道了——当然她也举不出别的诗人的例子。
刚才那个侍生又过来了:“先生,您的茶。”
阿普比点头,接过了茶板,“我来为你倒茶?”
辛西娅答应了,她一面看着,一面惊讶极了:“我正好最喜欢这个口味!……我是说,你的口味居然和我一样,真是太巧了!没有多少人喜欢!他们都说太苦了。”
“忆苦思甜吗。”汉弗莱随口接了句。
“是啊,以前我考大学的时候,就是靠这种茶才撑下去的,”辛西娅想到她因为曾经当精神小妹而落下了学业,不得不在那时候恶补的黑暗岁月,感慨道,“后来慢慢习惯了,甚至还觉得它蛮好喝!我以前还想过自己的舌头是不是出问题了……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还是——”
“单纯觉得它好喝?”辛西娅不可置信地问——因为她不知道他先前不假思索地说出“忆苦思甜”是不是真的随口一说的。
汉弗莱只是露出了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表情——似乎让人感觉有种淡淡的忧伤。
过了一会儿,他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才说:“我也是啊,要考上牛津,不得不发奋图强,废寝忘食。”
然后他往茶中加了块糖。
辛西娅笑了,也面部改色地干了一大口茶,稍微倾斜着茶杯给他看了看:“你果然受不了啊。看看我喝了多少。”
汉弗莱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他们又喝了口茶。
“叫我汉弗莱吧,哈克夫人,”汉弗莱突然说,“不知道大臣怎么样了。”
“你也叫我辛西娅好了,”辛西娅说完,想到吉姆就头疼,“吉姆啊……他还在忙他的节约行动呢,否则我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吃晚饭呢。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他马上不会搞那个运动了吗?我明明和他说过,节约和解雇完全是两回事。”
汉弗莱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她,辛西娅随口说完,看到他的表情,问:“怎么了?”
怪不得!怪不得大臣这次难缠了一点!汉弗莱心想着,面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道:“他居然因为工作就连回家都忘记了。”
“是啊,”辛西娅叹了口气,“但如果他能让大众过得更好,那他彻夜不回也没关系——对了,我能知道吉姆表现怎么样吗?”
汉弗莱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