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臣：婚姻危机（上）》李木子云

7、工作问题

　　辛西娅这天早早就下班了，而且今天，她和朋友叙旧的时候，那个朋友也告诉她了一个好消息。
　　她喜笑颜开回家了，推门而入，正好看见母亲和一个背对着她坐着的老妇人说什么。

　　母亲正对着门，朝她的方向抬头，惊讶地说：“辛西娅，今天挺早下班啊！”

　　辛西娅点头，此时背着她的老妇人转过头来——原来是老阿普比夫人。她先前见过几面，汉皮刻薄的神态和她像极了。

　　夫人优雅地放下茶杯，朝她点点头，然后和她客套地寒暄几句，就以时间太晚，还要做饭为由回去了。

　　母亲送她出了门，不一会儿就火急火燎地跑回来，带上门，煽风点火似的对辛西娅招了招手，催促地说：“来来来。”

　　“怎么了？”辛西娅皱着眉头走近，“有什么必须得小声说的事吗？”

　　“哎呀，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母亲眉毛拧成一团，“阿普比夫人要你——不工作!”

　　“为什么？”辛西娅大惊失色，“我工作还能赚更多钱呢，难道不好吗？还是她觉得我做这个工作掉面子?这有什么可掉的？”

　　“轻点声啊，她兴许还没走远，”母亲像发动机一样频繁地挥着手，几乎用气音说，“而且，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妈妈，你也这么想吗？”辛西娅皱着眉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没有、没有，”母亲也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连忙地摆了摆手，“否则我会让你去读大学吗？哈哈。但是我可说不过她。你去向小汉打听打听，问问他的意向，如果他同意了，兴许能说服他的母亲呢。”

　　“这件事可没有他们同意不同意一说，”辛西娅斩钉截铁地说，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否则这婚不结也罢——如果要我失去赚钱的能力，只靠别人供养的话，我就只能靠讨好别人过日子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辞职了，那不是白白忍受那个可恶的教授的烟味了吗？

　　母亲怔住了——她显然就是那样的人。良久之后，她叹了口气，脊背一下弯曲地佝偻了，“好吧，你看着办吧。”

　　不知道是老阿普比夫人跟汉皮提了一嘴，还是他自己突然想到要问，没过多久，汉弗莱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心有灵犀了，”辛西娅的脸上满是失望，“这种事情有提出来的必要吗？”

　　她还以为汉弗莱会有些尊重女性呢——只有一些也好。但现在看来，他的“尊重”显然浮于表面——只是一位绅士会对淑女该有的礼节罢了。
　　他好像和她原先如数家珍的那些男性没有什么区别。

　　汉弗莱从喋喋不休的劝说突然转向了沉默。他觑了眼辛西娅，看见她从未有过的冰冷的神色，像被刺到一般低头，皱起眉头苦苦思索，紧紧抿着嘴唇。

　　辛西娅已经失望地走远了。她惆怅地抬起头，今天的英国不是多见的阴天，而是少见的晴天，此时，夕阳西下，天空渲染成了金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她眨了眨眼睛，感觉是风沙太大，才让她流泪了。
　　她怎么突然多愁善感的?辛西娅恶寒，突兀的，她又想到了一句话——人生的第一段恋爱关系总是很难变成结婚关系的。

　　她的后背被猛地拍了一下，辛西娅知道是汉弗莱，她没有回头，只是垂着手，低着头问：“怎么了？”

　　汉弗莱气喘吁吁，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我思来想去，认为我刚刚的提议完完全全是无稽之谈!真真切切是开了个荒谬绝伦的玩笑!我的母亲……对!都是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同事，三番五次在我耳边夸夸其谈、大张其词、喋喋不休、点手划脚，而我居然对明显错误的话语偏听偏信、耳食不化!”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时间也过去有一会儿了，辛西娅心中的烦闷也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散去。她叹了口气，想要转身，这才发现，汉弗莱居然，一直将手牢牢地扣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禁锢了。

　　他好像刚反应过来一样，这才放开了她。辛西娅慢腾腾地转身，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色，大概是刚哭过以后狼狈的模样吧——所以，汉弗莱怔了一瞬，头一次牵起她的手，用略带讨好表情开始说一番甜到让人牙疼的话。

　　看着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大概是四周没人才这样），辛西娅还是破涕为笑，“你正常点，这话听得我都牙疼!”

　　汉弗莱也笑了，然后又恢复了平时矜持高傲的表情，眼神紧紧地盯着前方。但是他的耳朵后面一片通红——今天的风可一点都不大呢。

　　辛西娅新奇极了，当汉弗莱坚定不移地朝前走，一并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也朝前走着时，她时不时总要看看一旁的汉皮。

　　汉弗莱忍不住转过头，脸色严肃，但是耳边的潮红更加明显了：“辛西娅，你在干什么？”

　　辛西娅笑眯眯地说：“抱歉，我只是想到了——我们结婚以后住在哪里的事。”

　　汉弗莱瞪大眼睛，机械地重复了一遍：“结婚?嗯，对，结婚。”
　　然后他紧锁着眉头，看着她问：“你是想到了什么？是孩子吗?”

　　“那也太早了吧！”辛西娅哭笑不得地说，“我本以为我想的已经够远了，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要远!我只是在想，我们结婚后，要去哪里住？”

　　汉弗莱松了口气，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可以租一套更大的房子，也可以买一套房子——鄙人还是有点积蓄的。”

　　辛西娅：“黑索米尔那里怎么样?我朋友今天告诉我，他那有一套刚买没多久的高级住宅，有空调，有暖气，安保也很好，他最近急于出售。而且他还说，如果我们买了，他会少收点钱。”

　　“——他?”汉弗莱作出好奇的神色，“你认识的朋友可真多啊。”

　　辛西娅没有多想，解释了几句：“当时我和别人正聊球呢，可能是声音太大了，他突然插了一嘴，因为我和他喜欢的是不同的球队，所以我们当时差点吵起来了，哈哈!”

　　汉弗莱笑着说：“那真是挺不错的，但是你的朋友会给我优惠多少呢？”

　　“放心吧，我们两个人肯定出得起的，绰绰有余的!”辛西娅眨眨眼，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