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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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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青檀来送饭时,陈怡正想着怎么设法出去,若魂穿现场在外面,那么自己就必须出去。
“贞儿姐姐,吃饭了。”青檀看着她笑笑。
这丫头对自己还真好,自己痴傻这么久,别人都弃之如敝屣,只有她天天给自己送饭,还没半句怨言。
见陈怡看着自己愣在原处不动,青檀怔了一下,试探着问:“贞儿姐姐,你认出我了?”
陈怡正愁着怎么表达自己想说的话时,一组话语便来到嘴边,她试着说了出来,“青檀?”
“对对,我是青檀!姐姐,你想起来了?”青檀激动地问。
陈怡现在突然有些明白了,好像自己见到什么,想起什么,或者想要表达什么时,原主这方面的记忆便会涌来。
“嗯,我想起了一些,青檀,谢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的照顾。”陈怡皱着眉说出了这段生涩拗口的话语。
“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你好了我便谢天谢地了!”说着青檀便合十双手念了句“阿弥陀佛”。
“贞儿姐姐,你病的这些日子,是我侍奉将军的,你好好休养些时日,等全好了,我去给将军说,把你调回去侍候吧?”
陈怡点点头,“好。”
虽然自己迫切地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但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她得花些时间了解一下现在的世界,别原来的世界还没回去,小命先折在了这里。
吃过饭,青檀又陪她聊了会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青檀走后,她便到檐下藤椅上坐下,大脑中不断叨念着,现在是什么朝代?这是哪?自己在府中的境遇如何?刘光其人如何?
不出所料,她每想一个问题时,这段记忆便随之而来。
现在是大魏永平五年,成帝元敬在位。大魏?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调用了两世的知识,也不知道这是何朝何代。
在现代时,她初中毕业就辍学了,所知道的唯二带魏字的王朝就是曹魏和北魏。
可曹魏的皇帝姓曹,北魏的皇帝姓拓跋,却不知道有什么元姓的王朝。不过这不是什么重点,以后有时间再研究。
自己在冠军将军刘光的府上,是刘光的贴身婢女,刘光见自己温婉恬静,胆小娇柔,没什么心机,曾有意纳入房中,不想还没来得及行动,自己便出事了,随后这事便搁置了。
刘光是刘夫人的哥哥,颇得成帝信赖,被封为冠军将军,统领西南大军。
其人粗鲁暴躁,喜怒无常,经常打骂责罚下人,因此自己在他跟前伺候时,时刻要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刘光的夫人马氏,为人恶毒,善妒成性,亦非贤主,若不是看自己姿色平平、傻头傻脑,估计早被她弄死了。
想到此,李怡不禁打了个寒战,在这么二位恶主手下侍候,原主居然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她现在须得好好谋划一番,回到刘光身边怎么伺候,如何尽快找到介体。
还没等她想好,有人就先造访了。
来人二十四五岁左右,锥子脸,眼狭眉挑,下巴尖长,看起来就非善类,此人是马夫人的陪嫁侍女金翠,不晓得此番来访有何贵干?
见到李怡先是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阴阳怪气地说:“命还挺大,运气也不错!”
听到此话,李怡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也不想多惹是非,毕竟自己在这待不了多久,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介体。
“贞儿见过金翠姐姐,不知姐姐来此所为何事?”李怡按照记忆中,之前胡元贞说话时的神态语气问道。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次命大,下次可就说不准了!这次走了狗屎运,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金翠边说边围着李怡转。
“识相的就乖乖待在这,不要以这副狐媚样子出去勾引将军,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这李怡顿时来了气,“我是怎么死的,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还要晒晒太阳好好休息,没时间听你聒噪,恕不远送!”
说完李怡刚要转身,被金翠一把拉住,“下贱胚子,怎敢如此和我说话!”
说着便抬起另一只手,劈头盖脸地向李怡打来,李怡忙抬手架住,抬腿一脚把金翠踹倒在地。
“胡元贞!你……你疯了?不想活了是吧?”金翠从地上爬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怡,她没想到鲁元贞这么柔弱的一个人,力气这么大,更没想到她竟然敢还手。
“回去告状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何必在此徒劳?”李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贱人,你……你给我等着!”说完金翠愤愤离去,此行的目的都忘了。
她今日来此,是奉了马夫人之命,让胡元贞继续装傻,待在这里别出去。
本想打骂一番,再做威胁,以前胡元贞在自己跟前唯唯诺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却没想到今日竟敢如此放肆。
出手的那刻李怡便想好了对策,原主生性胆小懦弱,向来是受欺负的主,以她的性格,这种事绝对做不出。
此事只有她二人知道,到时自己拒不承认,她便拿自己没办法,即使闹到刘光那,他也会顾念自己的挡棒之情,不会深究的。
听金翠刚才的意思,不想让自己出去,好像胡元贞出事和她们也有关系。
刘光曾有意要纳胡元贞,马夫人管不了刘光,所以只能对胡元贞下手,但又不能明着下手,怕刘光追查到怪罪自己,便只能阴着来,那么当初推她的那个人,定然是马夫人指使的了。
“真是出人预料!认识你这么久了,倒没看出你还有这副性子!”院门口响起一道冷冰冰的话语,吓得李怡打了个哆嗦,抬头见是高诚,正向着自己走来。
“高……高大哥。”李怡又装成胡元贞平时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听青檀说你病好了,我过来看看,不想却瞧见了这么精彩的场面,隐藏的够深呀?”高诚眼中满是嘲讽。
“没……没有了,是她们欺人太甚,我若不反抗,就只能任人宰割,只不过是为了保命奋起一搏罢了。”
“好个奋起一搏!”高诚看着她点了点头,“知道你没事我便放心了,今日就当我不曾来过,什么也没看见。”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怡有些困惑,在原主的记忆中,此人好像对原主有些好感,而原主也很喜欢他。
今日一见,完全看不出他对原主有什么好感,可若说一点没有,也不尽然,他刚才明晃晃地暗示自己,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是帮自己的。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自己又待不了几天,只要他不坏自己的事就可以,管他和原主什么关系。
次日一早青檀神色慌张地来了,一进门就拉着李怡的手问道,“贞儿姐姐,金翠向夫人告状,说你昨日打了她,可有此事?”李怡点点头。
青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是……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她诬陷你呢,这可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李怡冲青檀笑笑,“是他们让你来找我的?”
“是将军,听说你病好了,让我带你过去。”
“好,那我们去吧。”说完李怡让青檀在前面带路,虽然自己只要去想,便会有这方面的记忆,可她不太想费这个劲。
二人来到将军府正堂,此时刘光正端坐堂上,身后站着高诚,马夫人坐在侧首,旁边站着金翠。
李怡行过参拜礼后,局促不安地站在堂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面对这种场面时,她都莫名地有些紧张。
只听刘光道:“抬起头来,听说你的病好了,还打了金翠?”声音虽洪亮,但是没有怒意。
李怡慢慢抬起头,只见刘光身形魁梧、皮肤黝黑、虎头环眼、满嘴的络腮胡,与记忆中的凶恶形象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于是颤声回道:“回……回老爷,奴婢的病刚好,奴婢冤枉,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也不敢打金翠姐姐,不晓得是谁这么侮蔑奴婢?”
“你说谎,昨天明明是你打的!”金翠气愤地指着李怡道。
李怡可怜巴巴地看着堂上众人,眼泪就要滑落眼角,“我没有说谎,不晓得金翠姐姐为何如此说。”
见她这样,金翠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贱人,竟敢……”
“放肆!”刘光打断了金翠,“这里是将军府,不是马府,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不再追究此事,如再多言,家法侍候。”
金翠委屈地看向马夫人,马夫人示意她勿再多言,随后向刘光赔笑道:“既是如此,妾身就不打扰了,这便先行退下。”
刘光没言语,马夫人起身带着金翠离开。
刚出了正堂金翠便迫不及待地道:“夫人,昨天明明是胡贞儿这个贱人打了我,今天居然冲孬种不敢承认,您为何不为奴婢说几句话?”
马夫人看着金翠道:“你自小便跟着我,怎么越大越没长进,老爷明摆着在偏袒她,你又没证据,在那跟她掰扯,只能让老爷更加厌恶。”
金翠低着头,无奈地道:“那怎么办?眼看她这病好了,难不成要看着老爷纳了她?早知道她这病会好,就该早点想办法结果了她!”
马夫人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还不是怕被老爷发现,我们冒不起这个险,老爷现在和爹爹政见不合,对我极其不待见,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节外生枝。”
“那就放任不管吗?”金翠流露出极其不甘心的表情。
马夫人微微一笑,“怎么会,一介贱婢而已,碾死她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我们有的是法子,不必急于一时。”
马夫人走后,刘光色眯眯地看着李怡,“既然你病好了,以后就回来伺候吧。”
李怡瘆得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又不得不忍着,以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稍有差池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当务之急是先回来,设法找到阶体,赶快回到原世。已经过去四五天了,奶奶一定急坏了,说不定正带着痴痴傻傻的自己到处求医问药,她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年纪,没享过几天福,李怡实在不忍她晚年再遭此忧心奔波之苦。
“是,老爷。”
刘光起身,走到李怡跟前,拉着她的手在掌心揉搓了半天,“上次多亏你舍身相护,这份恩情我记着呢,你放心,等老夫人寿辰过后,我便纳你进门。”
李怡感到一阵反胃,努力克制着自己,强忍着没有当场吐出来。
经过再三平复,才缓缓开口道:“多谢老爷。”
心中则是骂道:死变态!猥琐恶心狂!谁稀罕当你的妾,姑奶奶找到介体立马走人,纳你个毛球!
李怡强忍着不适,抬头瞄了刘光一眼,本想趁他不留意借机抽回手的,不想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刚才离得远,刘光皮肤又黑,自己没太留意。现在这么一瞧她才发现,刘光印堂发黑,两眼无神,眉角、耳廓、鼻尖呈灰黄色,整个面部缭绕着一股黑气,这倒霉催的面相,就算不死,估计也得把牢底坐穿。自己要快些找到介体,别让他倒霉来得早,平白连累了自己。
“你们先下去吧,”刘光开口,打断了李怡的愣神,“高诚,陪我去尚书府一趟。”
二人退下后,李怡让青檀先回去,自己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