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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成亲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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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安如今成了婚,头发得一丝不苟梳成妇人髻,今日又是大婚头一日,衣服还得穿的鲜亮喜气,打扮下来,她都快不认识镜中的自己了。她还是喜欢自己那孤傲清高的死样,而非如今这妇人装扮,感觉贤惠的下一刻能为夫君擦擦额间的汗,然后洗手作羹汤。
咦,鸡皮疙瘩掉一地。
“小姐怎么了?”
翠翠看见陈安安皱眉,还以为是她身上不舒服。
陈安安摇头,“没什么,就是不习惯这个装扮,总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嫁人的事实。外人面前你还是喊我夫人,小姐这称呼,私底下喊喊算了。”
翠翠点头称是,两人才去找周嬷嬷清点嫁妆。
没几步路,偏偏给陈安安走的腿软腰酸,她今夜要是还放那头狼上她的榻,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一二三四五……一百六十七!”
陈安安傻了,这就是富二代的实力?她竟有整整一百六十七抬嫁妆。
且不论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抬数也够壮观的,这地方差点不够放。不愧是富甲一方的程家,啧啧,那要是她那个妹妹出嫁,程老爹和张氏不得给两三百抬的嫁妆?
太有钱了!
周嬷嬷刚整理完账册,正累的找茶喝,瞧见陈安安,便先行汇报。
陈安安摆摆手,“嬷嬷先喝口水休息休息,我信得过您,不急在这一时。”
她大致看了看,绫罗绸缎书画古玩金银宝贝,还有什么田庄铺子,一大堆!真是发财了。还好她学经济的,不至于让这些钱死在自己手里。去他的齐国公府,有这么多钱,之后找机会溜起来可不得事半功倍?没见着的时候,她还干着急,现在却默默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见过夫人!二爷让小的来传话,国公爷说让您和二爷同去,一家人共进午膳。”
夫人……
陈安安听着还是膈应,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流川昨日没瞧清楚二爷娶的人什么模样,如今偷瞟一眼,当真惊艳,怪不得二爷这么满意这门婚事。自家爷打小就没见过什么女人,不是被罚就是在被罚的路上,吃酒享乐的事儿没干过,从来都和军营里的大老爷们儿一块练武,这冷不丁救个人还是个难得的美人,倒也算艳福不浅。
周嬷嬷拿着账册过来,先宽慰了陈安安几句:“姑娘别急,您拿出家里的派头,满堂都是官宦人家又如何,您如今是府里的二夫人,谁敢忤逆!”
陈安安哪会着急,她只是烦躁罢了,要面对赵元成那个糟心的爹,要处理他家复杂的关系,真是让人头大。
她要是表现的唯唯诺诺,便会有被侵吞嫁妆的可能,府里的人必定按着她欺负,可赵元成已经是个桀骜不驯的,她要是太跋扈又会在国公爷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也很容易被收拾。
思前想后,她决定看完账本去找赵元成通通气。
账目做的很清晰,字迹也十分清秀干净,这么多账目半个字都没潦草,她身边,确实个个能手,而且,是真心向着她。
周嬷嬷甚至连她腿软都看出来了,偷偷贴着陈安安的耳朵就说:“姑爷是武将,又没收过通房,昨儿头一遭贪些也没办法,只是往后姑娘您要实在受不住还是得……”
陈安安越听,脸越红,脚趾扣地听完简直如蒙大赦。
听这房中术,比看账本还累人!
陈安安咳嗽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匆匆离开。顾不上是腰酸还是腿软,她直奔书房,抬手敲门的时候脸上的红晕也还未散干净。
“夫君在吗?我进来了?”
赵元成才听见敲门声就放下了手里的笔,幸亏放的早,晚一步,那声清脆的“夫君”怕是能叫他写偏了字。先前那点被赶出门的不悦,现在真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虽说这该干的都干完了,但俩人不熟是真的。
陈安安有些不太自在,赵元成倒是还好,只不过分明眼前人穿的严严实实,他却像看见了块肉似的,喉咙发涩。
“过去用饭有,有要注意的地方吗?”
“没有。”
没有?
他竟一个字都不肯交代?
“我能拿银子换消息!总不能对席面上的人,一无所知吧。”
赵元成笑了一声,走到人跟前,“谁要你拿银子换?真没什么可注意的。”
侵略性太强,陈安安默默退了一步,“我并不愿嫁你,想必二爷娶我这商户女也非本意,只是如今已经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烦请二爷,给我交个底,我是真心愿意拿银子换。”
不愿嫁?
那昨晚是谁回应的他?
这是穿上裤子下了榻就翻脸不认人了?
莫不是他昨夜折腾的太狠,她才故意这么说?
想来早上怨气大,也是这个原因。
他长相不俗,身手不凡,身世又显赫,她怎么可能会后悔嫁他?
“你要想知道府里人的底细,我可以告诉你。”
陈安安笑了,她就说,是个人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呀。
“不过。”赵元成话锋一转,逼近了陈安安,“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
那要什么?
文房四宝只怕他这武将不会上心,兵器?
“那二爷是想要唔……唔……!”
赵元成身边从未有过女人,曾经的他嗤之以鼻,如今的他是爱不释手。她是他的妻子,他能从她那要什么?
嘴巴被含住,没说出口的话被搅的稀碎,陈安安推不动他,抵在他胸前的手渐渐变成抓着他的衣襟。
都说这一回生二回熟,昨晚打得火热,身体根本就不抗拒赵元成的亲近,陈安安虽然红了一张脸,却也由他去了,不用花钱买消息,自己还能顺便享受享受,她何乐而不为?
男色当前,还是个干净的男色,说不上谁占谁的便宜。
赵元成手上力气虽然大,嘴上倒是挺会照顾人,腰虽然被掐的难受,这嘴巴嘛……陈安安倒还真有点舍不得分开。
要不是点亲麻了,再加上赵元成手开始不老实,陈安安估计也愿意这么吻下去,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在做梦,压根不用管那摊子烂事儿。
她踩了赵元成一脚,才让他松口。
两人的呼吸还是乱的,互相看着竟然同时笑了出来。
赵元成先开口:“我很高兴娶了你。”
先前只是不后悔,这么一会功夫就变成了很高兴,流川要是在旁边,只怕要笑话他被美色冲昏了头。
陈安安摸摸嘴巴,“亲麻了。”
其实她也有些开心,成婚的人是他赵元成,桀骜不驯不拘俗礼的赵小将军。她方才登门的时候,刻意没有做小伏低,虽称呼他为二爷,却不称呼自己为妾,见他也没行礼。
她在试探,探他的底线。
她是真的庆幸,赵元成没在意这些东西。但那是她的心里话,她不会这么轻易开口。
齐国公是带兵的人,不喜欢铺张浪费,席面上也就是些家常菜,陈安安到了先行礼。
“见过父亲,大哥大嫂。”
齐国公那个通房自然没资格上桌,见人都来齐了,他便不说废话,摆手让陈安安坐下便直接开席。
还真和赵元成说的一样,他这个爹只会对他有特殊照顾,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看向她的时候倒是很寻常,真就无所谓身份门第,没有错处就是一视同仁。她现在信了,就算她进门没行那个礼,一家子还是照常吃饭。
赵元成给她递了个眼神:看吧,没骗你。
陈安安微微点点头,边吃饭,边时不时偷瞟这一桌子的人。
世子赵元敬和赵元成生的很像,不过只是五官像,通身气质浑然不同。世子是和煦的,赵元成斯文的脸上多了一股野气。尤其两人还有肤色差,明显的一文一武,一静一动。
而世子妃尤温颜……大概……挺好相处?她刚刚行礼的时候,世子妃也笑的很温和,浑身的气质和世子如出一辙。很像小说里从来不会吵架,发生什么都认真沟通的神仙眷侣。
赵元成说了,世子有个六岁的儿子,只是昨日婚宴上他贪玩将一饼好茶掰碎泡在了鱼缸里,被国公爷罚写字还不许出院子,所以这顿饭就没机会露面。
陈安安所有的担心在吃完一顿饭后,便消失的差不多了。
她好像……也不算天崩开局。
用过饭,三个男人便策马去城外军营,世子妃主动拉着陈安安逛起了园子。
“是你让老二别说话的?”
陈安安瞪大了双眼,点点头,世子妃怎么知道她过来之前让赵元成别主动找话说的?
她知道赵元成和国公爷日常相处估计不愉快,不想自己被牵连,才借着那个吻提了要求。听世子妃的意思,难道赵元成每次吃饭前要先说一箩筐的话?
世子妃笑着解释:“和父亲吃饭,老二还是头一次没冷嘲热讽吃两口就走,到底是成亲的人了,好歹会听媳妇儿的话。”
“世子每次都劝不住,不管是在上京还是这儿,老二从来都我行我素,次次忿然离席。父亲嘴上不说,心里估计还是感激你的,好歹让大家真的坐在一起,平心静气吃了顿饭。”
陈安安震惊了,赵元成这么拽?
拽王就这么听她的话?
认真想了一下,陈安安觉得,男的呢向来是下半身指挥上半身,赵元成就是昨晚睡舒服了,今天又亲的还算过瘾,所以才听话。
院子不算大,只是陈安安体力不济,逛了一半就赖在亭子里不想走了,世子妃心领神会,着人准备了茶点,两人又在亭子里聊了起来。
“嫂嫂不嫌弃我是个商户女吗?上京的官宦人家,应该最看不起商户才对,毕竟,士农工商嘛,商人逐利,只排最次。”
世子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我母亲就是个商户女,侯府没落,家中亏空大,父亲不得已娶了母亲,实则惦记她的嫁妆。”
“官宦人家,并不比商户磊落多少,只是占祖上的优势罢了,没了那层身份,谋生的本事,不见得能有那些他们看不起的商户厉害。”
原来如此。
陈安安拍了拍世子妃的背,“嫂嫂的母亲必定是个极好的人,将嫂嫂教的这样通达。”
晚间的时候,只有赵元成和世子回了齐国公府,国公爷住在军帐。若非自己儿子娶亲,他昨日也是歇在军帐,只有少数时候会回府里。
世子倒是每日必定回府,毕竟妻儿都在。赵元成才懒得跑,通常也是睡军营,只是如今府里多了个人等着,他乐意跑这一趟。
陈安安晚饭的时候可从世子妃那里听说了,除了世子,他们都习惯睡军营。把她高兴坏了,都不用想着法子的拦人,人家压根不回府。
她自己洗完澡就美美睡了。
只是这睡的正香呢,就喘不过气来了,压着她亲的人,不是赵元成又是谁?
一股土味,陈安安找准时机就拉起被子盖住脸,“好难闻的尘灰味,你都没洗脸就亲我啊?”
本就窝着火的赵元成,现在还被嫌弃了,他干脆一把掀了陈安安身上的被子,她那点可怜的力气,根本斗不过他。
“你干什么?我睡的好好的!”
要是着凉了,她先前没好全的风寒又该找上门。
赵元成把人捞过来,滚烫的气息喷到陈安安脸上,这个死男人亲两下身上就这么烫,真是服了。
“哪有妻子大婚第二天就不等丈夫,自己那么早睡了的?”
赵元成一肚子牢骚,张嘴却又凶不起来,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在那瞎埋怨。
陈安安伸手捂着口鼻,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我昨晚那么累,今天还得点着灯等二爷回来,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份力。”
赵元成笑了,“从来只有小爷嫌弃别人的份,今天竟然被你嫌弃成这样。”
早上的时候看他不顺眼,赶他出去,晚上不仅不等他,还受不了他骑马沾上的尘土味。
女人都这样小心眼的吗?
陈安安看似还在一脸无辜的眨眼睛,心里却是又松了一口气。
没错,方才的话,又是试探。
赵元成看似听她的话,也不对她做什么要求,但他骨子里终究是桀骜的。
如果今晚的嫌弃会触怒他,就代表,她以后虽然可以有言语上的不敬,但行为上终究要夫为妻纲那一套。她只能柔顺,只能从着他的心意来。
还好,赵元成没有被触怒的迹象。
倒是报复性的亲了她额头一口,“这下你也得洗脸了。”
真是无赖做派,陈安安只得认命,翻身下床。
“以后,你人可以不等,但不准熄灯。”
她刚穿好鞋,就听见这一句,抬头只看见屏风后高大的身影,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这是,要她留盏灯的意思?
陈安安慢条斯理洗完脸,赵元成已经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干净了,只是头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他站在她旁边,就这么看着,视线烫的惊人。
陈安安忽然有些腿软,“你,你洗这么快,洗干净了吗?”
赵元成上前就把人扛起来,“你验验就知道。”
陈安安吓的惊呼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却摸到湿漉漉的头发。
“你头发还没干呢!不许上榻。”
“你是武将,身体好,我可不一样,我要是又风寒怎么办?”
“把我放下来,给你擦头发。”
她语气软软的,赵元成的唇角压都压不住只差翘到天上去。
成亲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