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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御幸一也谈恋爱了!
      最近福冈软银内部话题第一热度,就是关于御幸热恋。
      据前线特派员员中山的第一手资料分析,第一,对方应该是东京人士,或者是目前在东京定居,因为御幸从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打棒球”到现在闲暇时间就拿起手机漏出蜜汁微笑的诡异状态,转折点就在那次休假回东京;第二,两人现在可能并没有确认关系,依据是御幸刚从东京休假回来的时候看手机的频率并没有这么频繁,一开始甚至没有引起特派员的注意,但在元旦假结束后,两人联系明显频繁起来,这才让中山发现了华点;第三,对方极有可能是大学生棒球粉,甚至自己也打棒球,好几次中山都听到两人打电话在聊棒球,据不完全统计涉及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配球思路,投球限制,打击技巧,训练重心等较为专业问题,御幸有时甚至还会一边看资料一边做笔记一边聊,如果不是那压不住的嘴角中山都会怀疑电话那头是监督,赛季开赛后,两人偶尔还会聊起御幸的场上表现;第四,在这段上不明确的感情里,御幸貌似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好几次看到御幸一脸郁闷盯着手机碎碎念,最近甚至还发生过御幸低声下气给对方打电话的场景,实在是震碎中山世界观的同时又让其大呼爽快,大魔王御幸也有这一天啊!
      虽然御幸女粉多,但他毕竟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职业棒球运动员,所以哪怕这个谣言已经直通领导层,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这就导致御幸一也成为整个软银唯一不知道御幸一也谈恋爱的人。
      御幸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谈了大半年的异地恋,每天联系不断,却从来没人看过听过他约会,“女朋友”别说人了,连影子都没见过。
      也不是御幸不想见,实在是合不上时间。福冈离东京实在是太远了,平时根本没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东京打交流赛的机会,却发现泽村简直比日本首相还忙,训练比赛上课考试还要到少棒队当助教,哪怕御幸亲自去找他他也没时间应付御幸。倒是和湾星打交流赛的时候和仓持约了两回,解开了那天泽村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的谜底。
      “那家伙大概一直都有在关注你吧。”仓持喝了一大口啤酒,炎炎夏夜,难得与好友共聚肆意畅谈,对社畜来说是难得的发泄,“那家伙一开始不就是因为你才一个人从长野跑到青道来的吗,我也说不清楚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内心深处,恐怕是非常看重你对他的认可的吧。”
      御幸跟着喝了一口啤酒,没有接话,仓持自顾自继续说下去:“那家伙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一来就碰上你这种超级天才,见识到了自己未曾见过的高度,一腔热血马上就被点燃了,明明是个什么都不会超级门外汉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要当ace,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要不是丹波伤了,他恐怕连板凳都进不去。说实话,当时整个青道估计也没几个人看好他,没球速没球威,就凭那个怪癖球最多也就只能当个继投或者救援投手,可他却在没人关注的情况下默默成长了起来,市大三那场比赛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就发现,我真是小瞧他了,只是一年多,他就已经从一个菜鸟蜕化成了可靠的投手,其实那家伙,可能也是个天才,和你。”仓持指了指御幸,“不一样类型的天才。”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天才。”御幸不客气地把仓持的手拍掉,“擅自把别人的成就归功于天赋也是一种轻视和不礼貌。”
      “是吗?可是我不觉得,不是有那句话吗?什么成功就是99%的汗水加1%的灵感,你看,没有灵感,再多汗水也白搭。”
      “你从哪看来的毒鸡汤。”
      “而且啊,努力和坚持不也是一种天赋吗。有哪个投手可以坚持拖轮胎跑步,一跑就是七年。”仓持摩挲着啤酒瓶,把瓶身渗出的水珠抹到一起,汇聚成股流到桌面上,“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我觉得,他这么多年都憋着一股气,想要追上你,和你站到一样的高度,所以格外关注你,那天的聚会他虽然缺席,但当天晚上就来找我旁敲侧击你的状态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第二天就找上门了。”
      御幸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怎么说的我,搞得他那么紧张,第二天一大早就杀上门来了。”
      仓持大声叫屈:“我哪有说什么,但你状态不好估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而且他也不一定只是问了我一个人,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在背后蛐蛐你呢。”
      御幸想反驳却无从下口,只能自己嘟嘟囔囔以示不满,仓持无视恶友的虚弱反抗:“不也是多亏了泽村的疲劳轰炸,把你烦得没时间上网看恶评才让你走出心理阴影嘛,这么说来你还得好好感谢他。话说今年他肯定会选秀的吧,作为前辈,你就好好给他点建议提点作为报答吧。”
      “我能给什么建议。”御幸向后一挨靠坐在椅子上,想起了那本杂志,那本关于大野瞩目球员的杂志。当时的御幸正是看到封面的上泽村才买下来的,但当晚并没有看,真正认真坐下来详读是见完泽村的第二天,刚刚接过泽村投球的御幸能理解杂志把泽村列入瞩目行列的原因,以泽村如今的实力,哪怕放入职棒联盟也很有实力,但杂志的介绍,却让御幸看到了球场上更立体的泽村,剩下的假期,御幸把泽村过去一年在东六的出场比赛全都看了一遍,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泽村的“瞩目”之处。
      “以他高中和大学的表现,高位指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哪还需要我的建议。”
      “高位指名?”仓持不屑地瞟了御幸一眼,哼了一声,“我说你当年小看泽村就算了,怎么都在职棒摸爬滚打好几年了还这么看不起人,以泽村这条件,均速150的左投,熟练掌握变速指叉等好个球种,能在东六稳定先发,耐用伤病少,这都没有一指那些球探都得回家喝西北风去了吧。”
      “所以呢?你这个亲哥不都分析完了么,那还用我给建议啊?”
      “我说御幸一也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的话啊?”仓持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是那家伙的目标,从他是个菜鸟到现在独当一面,一直是。无论他怎么瞩目,他也还只是个白痴学生,对自己的前路感到迷茫是很正常的,作为前辈,给他一点建议也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御幸沉默了一下,看着自己面前的啤酒杯愣神,仓持也没有催促他,默默地继续喝酒,热闹的居酒屋里,就这一方小天地安静得有点格格不入。
      沉默几许,御幸才缓缓喝了一口啤酒,开口道:“说实话,换做以前,我还能很有信心地给他点什么棒球以外的建议,但恰恰是因为这半年的联系,让我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其实那次的聚会,你应该多多少少看出了点我的状态吧,不然你也不会任由泽村风风火火从长野赶回东京。单论棒球,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他的领路人,但如果涉及人生。”御幸突然低下了头,降低了本就不高的音量,“我更需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仓持有点看不惯眼前的御幸,着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永远一副拽样欠揍的御幸,“那你就问问自己,想不想继续和他一起打球,只是一起打球,关于棒球的事,你能教的,不是还有很多吗?”
      最后,问过自己还想继续和泽村打球的御幸选手还是没有主动向泽村提起选秀进路问题。一来他觉得凭泽村的实力和表现,肯定已经有球团接洽,只要泽村本人交表,就只是被谁家选走的问题,这就不是自己和泽村能左右得了的了;二来,自己和泽村几乎每天都有联系,如果泽村有迷茫,按他的性格应该会主动和自己提起,就算不提,他也不是藏得住事的性格,自己多多少少能发现,到时候再提及也不迟,免得自己突然提及给了不恰当的建议,徒增泽村的烦恼。
      可是左等右等,眼看已经迈入九月了,大野瞩目球员泽村选手依然没有递交选秀报名表,偶尔装作不经意在line里提及交表话题都会被对方顾左右而言他糊弄过去,有一次逼急了泽村居然少有地直接不回消息了,一个想法在御幸心中油然而生,泽村是不打算进职棒了?
      御幸这两天觉得自己快要疯,除了比赛的时候还能勉强自己集中精神,其他时候他都在想为什么泽村不想进npb?作为一名球员还有比成为职业球员更好的出路吗?难道是家庭原因泽村要回长野了?又或者泽村想跳过日职直接挑战大联盟?不不不,以他目前的能力去了只有被揍的份,难道真的是要回长野?是家里有什么变故吗?
      御幸第一次烦闷于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被软银抽中,球队主场远在福冈不说,整个洋联一支东京的球队都没有,自己连客场去东京的机会都没有,连直接跑去早大把泽村揪出来问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关键时刻还得靠“知心好友”中山,热衷八卦的中山选手眼看友人兼队友明显日益烦闷,疑似与秘密女友闹矛盾,主动上前嘘寒问暖顺便一探虚实,继而失望得知御幸只是担心高中后辈的进路问题,大失所望,“搞什么啊,这不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刚结束训练的御幸摘下风镜,小心收好,“那要以什么名义给他打电话,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打个电话过去,开口就问对方进路问题吧。”
      “为什么不可以?”中山面对御幸一脸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是中山看过来的眼神太直接太易懂,那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情绪,像极了泽村。说来奇怪,御幸一直觉得中山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熟悉感,这一瞬间终于找到了原因,就是因为这双同样透亮的大眼睛。
      “呃……这毕竟是对方的私事吧。”
      “可是你明明都已经为对方担忧到茶饭不思的程度了,难道你们不是很要好的关系吗?”
      御幸像被踩到尾巴的小浣熊,被那句“茶饭不思”给刺激到了,“倒也没有茶饭不思这么夸张吧……”
      “不是茶饭不思也是朝思暮想了。”
      “你这成语是哪里学的,我一个高中学历的人都知道你用得不对,你真的是庆应毕业的吗?毕业证不是买的吧?”
      “你就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看你这状态,我真的还以为你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茶饭不思朝思暮想有什么不对,你就别自己乱想了,一个电话过去问清楚,有什么问题聊清楚,把你的疑虑,惋惜,还有想挽留对方,想和他一起打球的心情全部告诉他,哪怕最后他还是不想成为职业球员,至少也明白了你的心意啊。”
      钻石场上杀伐果断的御幸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这么优柔寡断的时候,明明几乎每天都和泽村联系,打电话也只是关心对方的进路问题,可是他硬是拿着手机拖拖拉拉了半小时,最后还是选择发了条文字信息过去。
      “有空方便打个电话吗?”
      平日回信息一直很快的泽村,今天硬是半天都没有回复,御幸一边看比赛一边等消息,起初是看一会比赛瞄一眼手机,后来是一边看比赛一边刷手机,再后来是看着与泽村的联系对话框,进了出出了进,最后等御幸自己发现时,他正在翻看这几个月自己和泽村的聊天记录。
      细看下来,他们两的聊天其实没什么营养,泽村分享自己的日常居多,一日三餐的味道,上学路上的景色,训练时的小趣事,比赛后的反思,还有当助教时孩子们的笑脸,御幸的发言通常是泽村发言完毕后的“被迫”分享,和泽村的图文并貌生动形象风格不同,御幸只有干巴巴的文字,只是最近在泽村的潜移默化下,已经开始笨拙地为自己枯燥的文字配上些许表情包。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3小时,播放的比赛也快到尾声,泽村还是没有回消息,御幸准备再次编辑文字发送过去,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有点像苦等男友消息的卑微小女友。这实在是太不御幸了,仿佛要跟自己较劲,御幸拿出自己在球场上的果断,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到了快要断掉的前一刻才被匆匆接听。
      “喂?御幸……前辈?”
      御幸听出了泽村的疑惑,“啊……是我。”
      “啊!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我刚刚给你发了消息,但你好久都没回复,我怕你发生什么意外了,所以就唐突,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啊哈哈哈哈!没想到cap你也是个温暖细心的人呐!这让我对你冷漠无情腹黑狡诈的印象得到了些许改观呢!”
      “啊,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嗯……让我看看cap你给我发了什么消息……嗯?你要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是什么大秘密不能留下痕迹被发现了?难道你要被炒鱿鱼了?还是你发现软银里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难道是高层的丑闻?”
      “啊……”御幸突然觉得三个小时前的自己真是多此一举,脑子疯狂运转了一秒后,觉得还是直接打直球最好,“现在已经是九月了,选秀的事,你定下来没有?凭借你高中加大学的履历,不可能没有球团没有接触过你,你的监督肯定也和你商量过,你是还有什么疑虑吗?还是……”
      御幸停住了,他突然发现,泽村不是他,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泽村从来没有说过或者表现过他以后想以棒球的职业,他只是很务实地以ace为目标,脚踏实地带领球队一步步往前走,成为职业球员只是其中一个选择,但如果泽村选择找一份普通工作或者回长野继承家业,似乎也很顺利成章,比起外表光鲜内里残酷的职棒选手,普普通通的安稳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只是,如果泽村不打棒球了……
      御幸不想往下想,电话另一边的泽村也沉默了。
      恰巧此时,泽村那边传来一把女声,“荣酱,就剩你还没有洗澡了,你今晚还洗吗?不洗妈妈就要打扫浴室了。”
      “哦,洗的,妈妈你放着,等下我洗完之后顺手收拾就好了。”
      “那就交给荣酱你了,不要拖太晚了,长野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知道了妈妈,您去休息吧。”
      “晚安,荣酱。”
      “晚安,妈妈。”
      ……
      “你……回长野了?”
      “哦,是啊,临时有点事,请了假回来几天,周日就回去东京了,毕竟还要上学吗,比赛也不能没有我啊,呐哈哈哈哈!”
      御幸心里突然有点不安,“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呀,没什么大事,哈哈哈”,大概是发现糊弄不了御幸,泽村又继续找补,“就是爷爷年纪大了,身体有点不舒服什么的,我作为乖孙子当然要回来探望啦。”
      “这和你迟迟不交表有关系吗?”
      “……啊?”
      “你……”,御幸想直接问出口的是“是因为家里的关系不打算进职棒或者直接放弃棒球了吗?”,他觉得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一块大石,压得有点难受,他想不管不顾把石头掀翻,把莫名其妙的情绪发泄出来,最好石头还能砸中泽村,让对方也感受一下被石头压的滋味,哪怕擦中也好,御幸知道自己的想法可怕又扭曲,可他忍不住。
      可幸他还被理智掌控着,“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明天我比赛结束后去找你,可能会有点晚,但你等我一下。”不等泽村反应,御幸把电话挂断,然后联系球队教练,说明了明天和西武狮的比赛结束后需要离队处理私事的请求,幸好后天是休赛日,教练稍微询问了两句确定不是什么会影响御幸竞技状态的大事后就痛快放行了。
      毕竟是网爆都能快速走出来的男人,御幸的竞技状态确实不会轻易受到影响,第二天比赛二连安又轰了一发,教练开开心心送御幸出门,甚至还非常体贴让他可以明晚再回酒店,不影响后天比赛状态就行。
      御幸租了辆车,跟着导航直奔高速。日本在世界地图上并不大,但二十几年来御幸却从没踏上过长野这片土地,因为长野县并没有棒球强豪。御幸想到,如果当年不是小礼突发奇想跑到这犄角旮旯里看比赛,他和泽村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交集。
      比赛时分泌的肾上腺素还没完全消解,御幸觉得自己还隐隐地有些兴奋,他不明白自己在兴奋什么。两边的风景快速往后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景色应该很不错,但御幸无瑕欣赏。高速上的车并不多,御幸要时不时看着车速,控制着自己不要超速,出发前他给泽村发了条短信,他觉得泽村应该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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