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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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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苏·俱乐部。
深V吊带,包臀短裙,模特们一个个露出完美的事业线,秀色可餐。
衣服还剩两件,一黄一绿。
年倾城拿起衣服端详片刻,然后穿上身,散开长发。
女模特鱼贯而出,年倾城和孔慧排在最后。
“哎?那两个穿的怎么不一样?”有人发现异类。
负责人一看,果然是,咆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视线齐刷刷落在年倾城和孔慧身上,孔慧有点忐忑,年倾城看了看其他人,然后用最大的音量说:“苏总,对不起,衣服没有商标,我们穿错了正反面。”
苏子梿多看了几眼年倾城,虽然她没露事业线,但是锁骨极为好看,“算了,下次注意。”
苏子梿对身边戴墨镜的男人说:“你是客,先选”。
“就黄色的那个吧”。
“这么随意?“苏子梿有些诧异”不再挑挑?这么多美女呢!”
“都一样。”
“其实我对这妞还挺感兴趣的”,苏子梿惋惜,“都一样,要不你要旁边的。”
旁边有人急性子,“苏子梿,一个女人,至于吗?磨磨唧唧。”
“行吧行吧”,苏子梿心想等结束比赛再把人找来陪自己。
年倾城被安排坐在车内,她祈祷进来的是苏子梿,结果坐来的是个戴墨镜的男人,他身材伟岸,一坐进来,车内就显得拥挤。
裙子太短了,年倾城双手搭在腿上,希望可以遮挡一些。
墨镜男子目不斜视,直接把年倾城当成空气,年倾城僵硬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旗帜挥下,场上十几辆赛车“嗡”地发动。
年倾城牢牢抓住内杠以免失去平衡。
加速、超车、转弯、漂移......
年倾城重心不稳,好几次撞到身边人刚健的臂膀,竭尽全力远离他。风声潇潇,夹杂着女人害怕的惊叫,以及男性的哈哈大笑,年倾城无法理解这种乐趣,只觉得煎熬,双手愈加用力抓住唯一能抓的东西,紧闭双眼,在心里告诉自己,会结束的,车会停,人会见到的。
一阵晕头转向,天旋地转后,车子停了下来,年倾城睁开双眼,同时听到有人宣布:第一名袁西山!
袁西山?他戴了墨镜,又与先前衣风截然不同,年倾城竟没认出来。
“袁先生?”
“嗯?”,袁西山答得漫不经心。
年倾城脑海闪现一个念头,隔了半年,他贵人多忘事,已然不记得自己?
“袁总认识苏夫人吗?我想……”
袁西山视线落在后视镜中,“穿绿色的那个是你朋友吗?她坐的车侧翻了”。
侧翻?年倾城心头一紧,解开安全带下车确认。
伤者已经被解救出来,正要抬上推车,年倾城看到一抹绿,正是孔慧。
年倾城赤脚奔跑在阳光下,风撩起了披散的长发,露出的后背有些灼热。
孔慧头晕恶心,紧紧抓着年倾城的手哭着说:“倾城,我有点害怕”。
“我在,不会有事的。”
俱乐部有自己的就诊室,医生检查了孔慧的伤处,“问题不大,有点轻微脑震荡”。
“还好还好,老天保佑”,孔慧拍拍胸口,又宽慰年倾城,“城城,你回去吧”。
“可是,你一个人,我……”
“没事的,好不容易的机会啊,城城,加油”
坐在袁西山身侧,年倾城看着他熟稔地一边抽雪茄一边出牌。
其他人也都是美人在侧,谈笑风生;主顾赢牌,身侧美人得了打赏巧笑盼兮,场景很是赏心悦目。
苏子梿目光依时不时就落在年倾城身上。
贺佑坐在袁西山对面,眼里流动着一抹看热闹的趣味。
年倾城向袁西山提了两次苏夫人,他都忽视没有理睬,她也不能再不识趣继续问,可是好不容易接触到苏夫人身边的人,若是失去这次机会,又不知何时再能有进展。
已经很晚了,往常这个点年倾城已经沉入睡梦,忍不住想打哈欠。
袁西山今日运气似乎不大好,一直在输。
“我说山子,你今天这运气,啧啧啧……,要不要跟哥哥换个女伴?”
昏昏欲睡的年倾城被贺佑的话扰得恢复了清明,不动声色坐正了有些蔫巴的身姿,她这是被认为坏了袁西山的运气吗?
袁西山没有言语,却揉捏了片刻鼻背,似有些疲倦。
年倾城做好了被换的准备,却听袁西山说,“会按摩吗?”
是不会的,但毕竟自己学的专业是生理学,对人体构造比较清楚,放松神经和肌肉应该不难。
年倾城领会了袁西山的意思,起身走到他身后,十指搭在他太阳穴上,有节奏地按揉,感觉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来。
“吆,挺像那么回事”,苏子梿似发现了新大陆,眼光灼灼,“山子,待会让你女伴也给我按一按”。
袁西山依旧没有回应,苏子梿得了个没趣,嘟嘟囔囔,“切,没劲,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小气吧啦的”。
站起来活动一番后,倒是没有那么困了,双手触到袁西山的肩膀,年倾城发觉他的身体很僵硬,拍了拍他的后背,“放松”。
袁西山缓缓咽了咽喉咙,塌下双肩。
“很好,就这样”,年倾城开始为袁西山按摩脖颈。
是真的很玄学,按摩后的袁西山赢了今晚第一牌。
年倾城莫名松了口气,若是他一直输,她自己都觉得是她运气不佳了。
赢了牌,惯例是要打赏女伴,年倾城看着袁西山修长的食指拨弄筹码,像是在考虑要给几个。
“吃不吃宵夜?”
“嗯?”
袁西山忽然看过来,年倾城有些措不及防,没能当下理解他的意思。
“附近有家糖水店,让程秘书带你过去尝尝。”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年倾城点头,说“吃”。
“哈哈”,苏子梿没头没脑笑了起来,被袁西山一记眼色“封杀”。
苏子梿摆手,“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
年倾城随程秘书离开牌桌,刚踏出门,身后传来苏子梿颇为调侃的腔调,“山子我怎么觉着这回……哎呀!痛痛痛……你来真的啊,嘶,我的脚……”
毕竟年轻,这个点了,程秘书却十分精神抖擞,给年倾城介绍了店里所有的糖水。
“这里面有黄桃和麦谷粒,口感不错……”
“这种主料是椰汁和黑糖糯米圆子……”
“这碗是鲜咸风味,有……”
年倾城不好打断他的兴致,配合得点头听他吧啦。
“年小姐您想吃哪种?”
年倾城笑了笑,选了黄桃口味。
“要不要加糯米圆子?”程秘书极力推荐,“很好吃的,不吃绝对后悔”。
“那加一点。”
程秘书露出满意的8颗牙齿,眉头却微皱,“Boss就很固执,我说了八百次让他尝尝圆子,他都是拒绝,喂到嘴边都不吃”。
年倾城摆出好奇的神色,“为什么?”
“Boss是个很偏执的人,喜欢的东西喜欢到入骨,不喜欢的拒之千里”,程秘书吃了两颗圆子,满足得叹息,又忽然想起什么,凑近说到,“哎,我真的很好奇,像Boss这样的人,万一遇见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那不完蛋吗?”
年倾城一边品尝带着黄桃清香的甜汤一边点头。
程秘书却又摇头,“哪个傻女人会不喜欢Boss,Boss长得帅气,挣钱又厉害,脾气也好,自从夫人去世后,多少女人想靠近,Boss都没接受……”
若是平时,年倾城一定觉得程秘书很聒噪,但现下倒是挺希望他自言自语,这样她只需点点头表示赞同就好了。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年倾城放下汤勺,起身追出门外。
程秘书被惊得一阵呛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抽纸巾擦嘴的时候发现年倾城手机落在桌上。
这个时辰,一个女人在街头,程秘书心头不由收紧,拿起手机连忙去寻,然而哪里能寻到!只好拨通电话,“Boss,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好好地喝着糖水呢,忽然跑出去,就没影了……连……连手机都没拿。”
一阵沉默。
“Boss?年小姐不会迷路吧?”
没有回应。
“Boss,我现在要做什么?”
“联系顾瑞,立刻我要知道人在哪!”
被吓得腿软,暴风雨前的宁静,程秘书终于理解那是怎样的体会,他觉得自己好日子到头了,不,是活到头了......
年倾城回去的时候,牌局已经散了。
收拾牌面的小哥看见年倾城,躬身,“年小姐,袁先生在露台,一直向前,左转就是了。”
“哦,好的,谢谢您”。
其实并不想找袁西山,然而除了他,此处便没有相识的人,年倾城按照小哥指点的方向徐徐走去。
露台在三楼,楼下开着派对,播放着热闹的音乐,袁西山正要点燃雪茄。
年倾城发觉似乎每次见袁西山,他不是在抽烟便是准备抽烟,这样下去,身体迟早是要受不住的。
不知为何打火机总打不着,袁西山倒也不躁,只一次一次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年倾城停了向前的步伐,袁西山也同时停了动作,他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招呼。
年倾城点头回敬,心里因为见到他尴尬的处境也有些尴尬,想了想,走到他面前,从外套口袋拿出一盒火柴。
火柴盒上印着糖水铺的招牌,真是巧得让人不敢置信,像是有人精心设计一样。
风不算大,次啦一声,小小的火柴头绽放出光亮,年倾城将这光亮抬高,袁西山微微低头便燃着了指间雪茄,一缕烟草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劳烦了”,袁西山温声道谢后才抽起雪茄。
身后倏然传来踉跄不齐的脚步声,来人打着酒嗝,“老袁,原来你在这!呀,还有美女做伴?对不住对不住”。
“袁二,我们先过去了,老地方。”
深夜12点,观看拳击赛,这是年倾城没有过的体验,站在热闹的赛场,她只觉得格格不入,忽然有些恍惚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直到赛台上出现的人,熟悉的面孔让她呼吸一顿,竟然是余枫,怎么会?
一拳又一拳,余枫落败,鼻青眼肿倒在赛台,然而又顽强地爬起来,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
看着余枫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爬起,每一次挣扎换来的都是更重的伤痛;年倾城倏然又觉得,好像这一切都是专门为她准备,因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