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厂来了新主播》屠小斐

6、二代的自我修养

　　可惜等了半天，并没有等来接下来的故事。

　　姜远：“今天有点晚了，有机会再给你讲吧！”

　　甜昕看了眼时间，似乎是有点晚了。

　　她点点头，同意了姜远的提议。

　　伸手准备去拿器材包，姜远却先一步拿到了手里。

　　甜昕也不准备推辞，难得见他绅士，自己就不假客气了吧！

　　走到汇林的办公楼下，也就是甜昕现在暂住的宿舍楼下，甜昕停了脚步。

　　甜昕：“东西我拎上去吧，挺晚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姜远并没听她的：“我帮你拎到二楼吧，我在二楼住。”

　　甜昕有些懵：“你也住这？你为什么住在这？你干嘛不回家啊？”

　　姜远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拎着包上了楼。

　　甜昕跟在后边又问：“你有家还不回？跟老姜总关系不好吗？也不是吧？看你们爷俩也不像闹掰的…”

　　姜远：……

　　甜昕转念一想，滴溜溜的大眼睛忽然瞪的更大：“啊！你该不会是二十四小时监视我吧？”

　　姜远脚步一滞，很快又恢复正常：“没有。”

　　甜昕：“没有吗？不放心你家的宝贝配方，怕我搞啥破坏行动，专门住我楼下监视我一举一动？”

　　姜远：“你真想多了…”

　　甜昕猛地把器材包抢了过来，怒道：

　　“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想多了，我今天郑重告诉你！”

　　“我就是一小博主，靠流量挣钱，顺带卖几件衣服，对你家那宝贝专利和什么配方一点儿，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用不着跟防贼一样的防着！”

　　姜远不明白，唐甜昕为何这么大反应。

　　反应大到，她几乎是用喊的，把那句话喊了出来。

　　反应大到，她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强压着，没有滴下来。

　　是啊，姜远当然不知道…

　　那一天，甜昕照例在厂子里转悠，转着转着，就转去了质检车间。

　　一屋子的瓶瓶罐罐，像极了高中的实验室，甜昕看得起劲，却被一声大喝吓得一个哆嗦。

　　“干什么呢！”

　　门外，眼镜叔阴沉着脸，喝道。

　　“我…我看看…”甜昕安抚着小心脏，慌忙解释。

　　“看什么啊？这是能瞎看得吗？”

　　眼镜叔近乎斥责，指了指门外：“出去！”

　　甜昕不知所措，只是乖乖地走到门口。

　　眼镜叔在镜头前很是和蔼，笑眯眯的，还会热情地称呼粉丝——“可爱的粉丝朋友们”。

　　现实中，怎么这么严厉呢？

　　当然，甜昕也知道，镜头前多多少少会伪装一下。

　　就比如她一个大嗓门，一上镜，也会捏着嗓子装出一副温柔可爱的腔调。

　　回忆这几日相处，光头叔和衬衫叔都是和直播中一样的慈眉善目的样子。

　　唯独，这个眼镜叔，对自己视而不见，似乎不太友善。

　　出门后，她又听到背后，眼镜叔对部门的人说，

　　“让后勤做个牌子摆在门口，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甜昕更确定了自己的感觉。

　　她是很多事情都不在乎，好像有点没心没肺。可她也不想被人这么提防。

　　姜远：“好！”

　　姜远的郑重其事反倒让甜昕有些手足无措。

　　甜昕：“好？就是都说开了对吧？知道我不是什么坏人了对吧？”

　　姜远点点头：“对！”

　　甜昕也点点头：“行，说开了就好。”

　　好歹要在这呆一个月呢，她可不想一来就被人当成对立面。

　　甜昕两个手提着包，转身上楼，又被人叫住。

　　“唐甜昕”

　　闻声回头，甜昕站在几级台阶上，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姜远。

　　“但愿咱们合作顺利！”

　　看着姜远伸过来的一只手，甜昕有些无措。

　　但愿…合作…顺利…

　　一般不都是说预祝合作成功吗？

　　但愿？算什么意思？

　　顺利？好像只要合作时不出岔子就行，至于结果，反而不重要似的…

　　甜昕拧着眉头，犹豫着，伸出右手。

　　不知道该握个全掌，以示诚意。还是该握个半掌，淑女一下…

　　这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姜远上前一步，一只大手却只捏着甜昕的食指一节上下摇了摇。

　　哈？

　　甜昕有些被逗笑了，努力忍住了。

　　姜远眼中，似乎也有笑意流出。

　　姜远：“早点休息吧！”

　　甜昕绷着脸，回到屋里，才放肆地笑出来。

　　这大哥，搞什么？一个海归开放派居然还挺腼腆！

　　那节手指上，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余温。

　　甜昕也就荡漾了一秒，就被自己的本性给呵斥住了。

　　唐甜昕，你一个肉食动物，玩个毛的纯爱！

　　甜昕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徐萌？

　　完了完了…

　　甜昕一脸惊恐地接通电话，那头的咆哮声喷薄而出。

　　“唐甜昕！我才几天没盯着你！你又给我捅娄子！”

　　徐萌，一点都不萌，御姐风，甜昕的高中同桌，兼闺蜜，兼合伙人，兼网店客服，兼造型设计，兼……

　　名头太多了，总之，甜昕惹不起。

　　甜昕：“也不能怪我！我也是为了流量啊！谁知道事情跟我预想的不一样啊！”

　　能听见徐萌在强压怒火：“你到底想干嘛？”

　　甜昕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又把这几天在汇林的情况描述了一番。

　　甜昕：“我原本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的，问题是那会儿你不是在国外吗？时差老是对不上，而且这种事情必须趁热打铁，谁知道三位大叔能火多长时间啊？”

　　徐萌的主业是名翻译，甜昕觉得这锅可以往她身上甩一甩。

　　电话那头儿的徐萌还没开口，甜昕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今天的情况也没那么糟吧？虽然骂的人很多，但是我那视频播放量也算上去了啊，要往好处想的话，黑红，也是一种红嘛！”

　　徐萌：“你居然这么想？之前不是打死不走黑红的路线吗？”

　　甜昕无奈：“一寸流量一寸金啊！今天的收益比前几天高出不少呢！”

　　闺蜜多年，即便看不见甜昕的表情，徐萌也听出来她的失落。

　　“你没事吧？”

　　“没事啊，”甜昕看着软件中的收益明细感慨：“我也只能看看收益安慰安慰自己，总不能他们骂我就听吧？真要是那样，还不得抑郁了？”

　　徐萌心疼：“那些评论你别点开，一会儿我帮你清空了，咱把评论也关了…”

　　甜昕：“千万别！没人互动岂不是更可怕？我不看就行了，不用关。”

　　“呦呵！抗压能力直线提升啊！行吧，说好了，如果承受不住了，赶紧告诉我！”

　　甜昕：“放心吧！”

　　徐萌又问：“对了，你潜伏到人家直播间，人家对你怎么样？”

　　网络上毕竟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受气忍了还情有可原。这要是现实生活里，都有人欺负她徐萌的闺蜜，她是真能豁出去的！

　　甜昕：“都挺好的，几位大叔都挺和善的，人家老板对我也挺照顾，就是…”

　　甜昕想吐槽一下老板的儿子，但转念一想，姜远今天晚上对自己的态度还算不错，暂且不和徐萌说了吧，也省的她担心。

　　“就是什么啊？”徐萌追问。

　　“就是…这不说好的就呆一个月吗？也不知道一个月后会怎么样？心里有点担心…”

　　徐萌安慰：“先别操心以后的事了，一天天过呗！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自己的视频拍好，别操了一顿心，帮人家吃上肉了，自己连汤都喝不着…”

　　徐萌这话倒是真的提醒了甜昕。

　　这几天帮着汇林的账号发了几个视频，播放量还都挺高，自己的账号反倒没顾上。

　　唉！

　　甜昕叹了口气，今晚又要熬夜了。

　　即便再不情愿去看自己的账号，为了糊口也得看下去。

　　甜昕看着消息提醒那里的999+，丝毫不敢点开，鬼知道这里边是不是888+都是骂她的。

　　她强忍着，不去点开。先做了个收入分析和内容分析，之后又开始研究最近的爆款视频。

　　一早

　　甜昕刚从空调房里出来，一股闷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天气预报有雷阵雨，这会儿一点雨的影子都没见到。

　　甜昕本就情绪不好，昨晚又睡得晚，再加上这让人窒息的天气，更让人提不起精神。

　　快到食堂门口，甜昕猛然发现一个身影。

　　一辆卡车停在厂房门口，几个工人正在卸货，看样子是新进来的原材料。

　　一众身影中，甜昕一眼就发现了姜远。

　　天气本就闷热，人一动就是一身汗。不知道姜远跟着搬了多长时间了，身上的白T恤已经被汗洇湿了一大片，手臂上肌肉紧绷，似乎要把袖口撑爆了。

　　这位大公子居然跟着干体力活！而且还不是装装样子，是真的在干！

　　这是…被发配了？

　　甜昕走了过去：“哟！我没看错吧？姜大公子还干活呢？”

　　姜远看了她一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没说话。

　　旁边的一众工人们却哄笑了起来。

　　“姜大公子怎么不能干活？”

　　“姜大公子还挺能干呢！”

　　…

　　这下弄得甜昕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讨了个没趣，甜昕自顾去食堂吃早饭。

　　食堂的一扇窗户正对着厂房，刚好能看到卸货的卡车。

　　甜昕吹着冷风，喝着酸梅汤，欣赏着某个讨厌鬼大汗淋漓的劳动。

　　别说，还挺下饭！

　　姜远他们把车上的货都搬了进去，又挨个盘点对数。后来，工人们都进去工作了。

　　甜昕看见姜远拿着单子和货车司机说着什么，很急切的样子，一会儿又不知道和谁打着电话。

　　挂断电话，姜远摆摆手让司机把车开走了，似乎他的烦躁并没得到缓解。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