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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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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仿佛只是指尖轻轻滑过的细沙,转瞬即逝。
周一的清晨,阳光刚刚洒满窗台,转眼间,周五的黄昏便已悄然降临。
原本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头,硬是被这位大佬搞得乌烟瘴气。
他推开车门的瞬间,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出一道冷光,剪裁完美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
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沉稳有力,连院长都亲自迎上来引路,可他的目光却只盯着病房的方向。
风尘仆仆的高定西装还带着跨洋飞行的寒意,可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用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冲到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对方额前粉色的碎发,低声道:“疼不疼?”
对方眼前蒙着一层厚厚的绷带,看不出眼眸中的神情,但是他似乎很害怕的往墙角靠拢,仔细看还发现他正在发抖
医院的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像透明的触手,每一次呼吸都绞紧他的喉咙。
他攥紧床单,指节发白——那些陌生的医生微笑着叫他“先生”,可在他看不见,他们的眼睛却像在打量一件破损的藏品。
谢璟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医生们,他们随即马上离开,关上了病房门
他蜷在病房的角落,手指攥着消毒水味的被单发抖。
谢璟伸手想抚她肩头,他察觉到后却像受惊的幼鹿般猛地一颤
“别怕……”谢璟话音未落,就看见他偷偷把输液管绕在手腕上。
这是从前他发烧时谢璟教迟翊的防身法子,如今成了刺向他心口的冰锥。
迟翊记得怎么防备世界,却独独忘了他的拥抱从来不是需要防备的东西。他一下子想起,好像是自己把迟翊弄丢的……
窗外的紫薇沙沙响,眼前看不见的少年在他面前是那样的弱小和可怜。
就那一瞬间迟翊突然安静下来,透着白布,似乎在望着他脖子上的项链发呆。
谢璟心脏狂跳,却见他慢慢抬起手,因为看不见,所以摸索了一下,用指尖轻触他凹陷的眼眶:“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比我还疼。”
谢璟咬紧牙关,下颌线绷成一道锋利的刃,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剧烈滚动,像困住一匹受伤的兽。
眼泪是突然坠下来的。
没有啜泣,没有颤抖,只有滚烫的水痕接连砸在攥紧的拳头上——指节因太过用力而泛出青白,仿佛要把所有呜咽都捏碎在掌心里。
他睫毛狠狠压下去,又猛地扬起,像在对抗某种本能。
可当第一声破碎的喘息从齿缝漏出时,他忽然侧过头去,用衬衫袖口粗暴地蹭过眼睛。
那布料上迅速洇开的深色痕迹,比他任何一次战损都更触目惊心。也许……
最痛的哭泣是寂静的海啸,连浪花都凝固成盐。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不堪,但这回他觉得自己像是心被挖走了一般的痛苦。
泪珠一颗颗滑下来,落在迟翊身上。
他强忍着颤抖的声音轻轻地拍着迟翊,问道
:“你能和我走吗?”
对方有些抗拒和畏惧
“你是谁?……”
他停顿了片刻,回答
“我是你……哥哥。”
“哥哥吗?”
“嗯……但是没有血缘关系。”
迟翊迟疑了一会咽了口唾沫,缓缓问道
:“你要带我走,打算干什么?”
谢璟双眼泛红,脑子里已经有了万个种病态的想法。
我要把你锁在家里,永远不要任何人来伤害你!不要任何人看见你,我要好好的保护你,不会再弄丢你!一辈子都不会再弄丢了!
如果你敢离开,我就把你的名字刻进我的骨头里,这样哪怕我腐烂了,也有东西证明你曾属于我。
但他却只是说了句
:“我会好好保护你,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