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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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沈栀看着傅明彻的目光意味不明。
过了会儿，他故意问，“赵总应该没有误会什么吧？”
傅明彻犹如牙疼，嘴硬回道：“这能有什么好误会的。”
换来沈栀轻轻一笑。
傅明彻谢绝了那位民警同志要送他们去医院的好意，跟着去了派出所。
录完笔录，他出来时，看到沈栀正在看手机。
“看什么呢？”
沈栀倒也不避讳，还主动把屏幕翻转给他看，“订房呢。”
“对了，”沈栀问，“小傅总对住宿条件有没有什么要求？”
傅明彻迟疑道：“你不是不习惯住酒店吗？”
沈栀倒是稍微怔了下，这才回道：“倒也没有不习惯。”
不等傅明彻说什么，他道：“你这样，真的不用去医院吗？现在时间也晚了，今晚还是先住这边吧。”
这回换傅明彻不同意了。
“不住了，”傅明彻道：“咱也别坐你那小破火车了，直接打个车回去吧。”
“放心，不用你掏钱，也不用走公司账那么麻烦，这钱我出。”
俩人坐进后排，沈栀回过味来，也许这人这么着急回去，不是为了自己。
他可能是怕两人再待这边，不是很安全。
车辆到地，沈栀先下了车，下车之前他最后问了遍，“你这手，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不是手，”傅明彻微闭着眼，没看他，只淡淡回道：“没事，就是挨了一棍，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吧。”
沈栀见他一直眯着眼，估计是累了，只跟司机交代了句，不再多打扰，把后门关上了。
等后门一关，傅明彻强装出来的镇定，一下破了相。
他眉心紧皱，直接跟司机道：“改个地址，去市一院。”
沈栀是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知道这人昨晚去医院了。
他跟姚总打了声招呼，直接赶去了市一院。
……
傅明彻醒来时，已是正午日头高悬。
也不知道他小舅哪来那么多耳目，消息也忒灵通，他不过进急诊才几分钟，那边谢晋安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傅明彻跟他说不了两句，谢晋安只命令道：“我跟你说不清楚，你把电话给医生。”
傅明彻无奈，把电话递给了医生。
过不多会儿，傅明彻不用自己做任何事，后续的检查已经给他安排得严丝合缝了。
他预感自己可能是骨折了，要么轻点就是个骨裂，来医院也主要是想着稍微上点药，别搞的太疼了，影响他晚上休息。
这下好了，等一通检查完，都凌晨三四点了，伤口的疼已经完全无法阻碍他的睡眠。
傅明彻回到谢晋安特意为他安排的病房中，脑袋刚沾到枕头上，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小护士还没上完药，这人半吊着胳膊已经睡着了。
小护士上完药，小心地避着他那只右胳膊，端着托盘走了。
这一觉等再醒来，就到晌午了，傅明彻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慢悠悠接起，“喂，小舅。”
“你怎么样了？”谢晋安这会人在国外参加会议，没办法回来。
“本来没事，让你这一通猛如虎的操作，倒像是我快要死了一样。”
“呸呸呸，”谢晋安在电话那边打了个哈欠，“什么死不死的，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好话。”
“你那边几点了，”傅明彻敷衍道：“你要实在困了，赶紧休息去，我真没事。”
谢晋安重重哼了声，“我刚才跟张院打好招呼了，你什么事都不用管，积极配合治疗就行了。”
“我大概后天回去，回去再收拾你。”
傅明彻嘁了声，压根没把他这点威胁放在心上，只敷衍道：“知道了，我真没事，行了，你别操心了，有那心思多放点在自己身上，比什么都强。”
“嘿，你这小兔……”
“行了啊，护士来查房了，”傅明彻道：“不跟你说了。”
谢晋安看着被挂断的界面，失笑了下，护士查什么房，小崽子八成是看见什么人了。
小崽子确实看见什么人了。
不远处，一抹高挑身姿进入傅明彻视线范围。
脸还是那张脸，但傅明彻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现在再看，那张脸好像在发光。
可能是阳光在作祟，也可能是他抱在怀中的那捧花在捣鬼，反正小傅同学是肯定不会承认，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心在打鼓。
沈栀直接走到护士台，正要问傅明彻的病房号，无意间一侧首，就看见了某个长颈鹿。
他笑着跟小护士道了声‘不麻烦了’，直接朝着傅明彻那间病房走去。
男人抱花也会这么好看吗？傅明彻在心中不着边际地想。
不能啊，他记得他们那小模特公司，之前有回组织了个什么秀。
那期的主题，程姐定的就是花，一大帮人比花娇的俊男靓女们悉数登场。
傅明彻记得自己当时就坐在观众席中，看得他直打瞌睡。
倒是身旁的赵策那猴急的样，就差直接蹦上台，逮着自己心痒的一顿猛亲了。
哦，傅明彻想，原来不是男人配花不好看，而是……
沈栀走近，看他表情有点呆，问，“想什么呢？”
他也就随口一问，还真给傅明彻问愣住了。
傅明彻不怎么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来了？”
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友善。
沈栀规避掉了这份来自富家公子哥的傲慢，很诚恳道：“昨晚的事，真是抱歉，害你……”
他朝傅明彻身上看去，“害你手伤了。”
傅明彻无语，“说了不是手，”他一指自己锁骨那，“这，挨了一棍，昨晚检查过了，说是有点骨裂。”
“其实没什么事，”傅明彻嘴硬道：“要不是我小舅瞎折腾，我早回家了。”
沈栀还是很诚恳，“还疼吗？”
傅明彻避了下他眼神，“还……好。”
“不疼就好。”沈栀舒一口气，“我是真怕你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在谢董那边可不好交代。”
傅明彻没吭声。
沈栀瞅了他一眼，把随身带的文件夹往桌台上一放，捧着那束花就朝隔壁屋走去。
傅明彻十分诧异。
等他回来，怀中花已经没了。
傅明彻还以为他是去插花瓶里了。
“你抱的那束……”
“哦，”他话没说完，沈栀接口道：“刚才来医院门口，碰到个外卖小哥，超时了，门卫还不让进，电话也打不通。”
“我就帮他顺带拿过来了。”
“……”
傅明彻：？？？
敢情还不是给我的？！
“那你干嘛来了？”某人语气明显不悦起来。
沈栀把放在桌台的那个文件夹拿起，递给他。
傅明彻没手接，毕竟现在他右手还被吊着。沈栀连声说了句“抱歉”，给他放一边了。
“我刚才问了，你下午还得在这待着，这份资料是笃诚汽车产线的简介，我在里面着重标了几处，都是我们有望能建进去code的地方，你闲了可以看看。”
傅明彻：“……”
我……我尼玛……
傅明彻糟心地看了眼放在一边的纸质资料，顿时觉得头大。
他正要赶人，肚子却突然响了一声。
十分的不争气！
沈栀迟疑，“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你看我怎么吃？”傅明彻凉凉回道。
“想吃什么，”沈栀十分好脾气地说，“我去给你置办。”
傅明彻幽幽道：“波黑战争。”
“什么？”沈栀一下没听懂，真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有些为难道：“你想吃我做的菜啊。”
波黑战争其实就是菠菜炒黑木耳。
傅明彻去沈栀家吃饭那回，沈栀做了个木耳炒肉，期间看傅明彻吃得兴起，两人闲聊间就把这个趣事跟他提了一嘴。
他们之前有回请客户吃饭，菜单上就有这道，安娜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大菜。
端上来才发现不过就是这么一道家常小炒，十分无语。
沈栀把这当了个玩笑，那天顺嘴就跟傅明彻说了。
傅明彻现在提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但沈栀也很明显，他总不可能这会回家去给这人炒菜吧。
“你好好说，”沈栀话音中带点笑，“我看他们这有食堂，要不我去食堂给你打一份上来吧。”
“食堂的饭一听就难吃，”傅明彻垂下眸，单手点着手机，“算了，你要有事就赶紧回吧，我点外卖。”
“我刚才来的时候，见门口有家卖小馄饨的，买的人还挺多，”沈栀挡了下他手机，“要不你稍微等会，我去给你提一份，点外卖多慢，等人给你送来，饭都凉了。”
傅明彻不置可否，沈栀朝他笑了下，“等会吧。”
看着他走远，傅明彻这才把手机慢慢放了下来。
他思绪有点放空，忽然觉得刚才的那个人很是陌生，矫情的都不像自己了。
正有些懊恼，准备一会儿得表现的高冷些，一声‘哎呦呦’‘我的妈呀’‘妈妈哟夭寿喽’从门口传来。
傅明彻连眼皮都没掀，“别叫妈，叫爸。”
“我可去你的，”赵策笑，“你丫难得能说这种话，怎么着啊这是，一顿打给你丫的打通任督二脉了。”
傅明彻忽然想起这人昨晚那通厥词，心情很不美丽，“找抽是吧？”
赵策避了下，才发现这人右手吊着，根本够不着他，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还伸手去戳了戳傅明彻被吊的那只手臂。
“怎么说，”赵策幽幽道：“我听说都给你干骨裂了。”
“你有事没事？”傅明彻赶人，“没事赶紧滚。”
赵策笑，在床边掀了一角，把自己尊臀放了上去。
傅明彻见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望见他眼神，赵策还朝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傅明彻顷刻别开了眼。
电话接通，赵策问，“咋样啊亮，能接视频不。”
那边直接给他挂了，过了一两秒，微信视频就弹了过来。
赵策往傅明彻那边挪了挪，接起，“诶哥们，什么情况啊这是，”赵策把摄像头转向傅明彻的方向，“你瞅瞅，都给我兄弟干成这样了，你们行不行啊。”
“不行趁早脱了你那身皮，赶紧滚回来继承家业吧！”
对面赵亮还没开口，他身边忽然冒出一个，对着镜头就跟傅明彻说，“哎呦，我是真不知道您是赵队朋友啊，这要是早知道，我昨晚肯定给你送医院去，你就是不去，我扛也得给你扛去。”
傅明彻认出说话这位，就是昨晚给他做笔录的人。
他没开口，倒是那位赵队笑骂道：“滚一边去！”
等镜头重新转回赵队脸上，赵策问，“诶亮，认真的，昨晚怎么个情况啊？人抓着没？”
赵亮也是个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主，当即道：“你也不看看，这帮不开眼的打的是谁，那还能让他们跑喽。”
赵策喊了声‘牛逼’，就听那边继续道：“不过人虽然是抓着了，但我劝你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怎么说？”
赵亮叹了口气，加重语气道：“就那个领头了，不瞒你俩，加上这次，这踏马还没到年关呢，就已经三进宫了，狗日玩意，这记录刷新的比去年还快。”
“昨晚突击问过了，”赵亮道：“我也给哥们交个实底，是真问不出来什么。”
“这帮人个顶个的皮，确实都不知道是谁指使的，都是些拿钱办事的小喽啰，你们要真想查，我给你们指个方向，不如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
“或者是一些利益往来之类的。”
赵策看回傅明彻，傅明彻那张脸还是万年无表情的面瘫样。
赵策只得幽幽叹口气，“行吧，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点，别踏马熬大通宵了，老子是真怕再过几年要去给你扫墓。”
“滚ji|ba蛋。”赵亮直接挂了。
赵策朝傅明彻一耸肩，还没开口呢，沈栀从门外进来，“赵总来了？”
他声音很有磁性，低沉悦耳，是那种但凡一张口，附近听到的人肯定会张望过来的声音。
赵策挂上万年招牌微笑，“诶沈经理来了，”他招呼道：“赶紧的，快过来坐。”
“诶呦，你看看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赵策伸头，“我瞅瞅，你这带的什么玩意？”
沈栀把餐盒放到桌台，边拆边跟他说，“我刚才看小傅总还没吃饭，所以去外面买了点。”
“赵总要不要一起吃点？”
赵策连忙摆手，“你们吃，你们吃。”
傅明彻拿眼点他，但赵策就像压根没看见似的，大屁股坐得分外稳当。
赵策看着沈栀掰开筷子，“诶，要不你直接喂他吧。”
两人都朝他看过来，赵策幽幽道：“不是，你们别这么看我啊，这不他手受伤了嘛，你看看，这都吊上了，肯定不好夹嘛。”
傅明彻现在是真想给他一脚。
“要不，”沈栀看向傅明彻，“我喂你？”
傅明彻直接用左手从沈栀手中抽出筷子，眼神示意他把餐盒放小桌上给他推过来。
这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赵策心里恨铁不成钢的想。
沈栀瞥见赵策那表情，心底不免失笑。
“你怎么还不走？”傅明彻尝了一口，竟然意外地觉得这小馄饨味儿还不错。
赵策看他吃的还挺香，“真这么好吃，”他挪过去点，“诶，我尝尝。”
傅明彻直接拿眼刀给他逼回了原位。
赵策嘟囔，“你说说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走，”他拿眼点着沈栀，“是吧沈经理，你说他都这样了，我要真走了，那还是不是哥们？”
沈栀怎么可能听不出赵策这是在拿自己点他呢，他只是笑了下，没吭声。
赵策漾在他那个笑中，一时竟然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惜畅想不过一瞬，下一秒就感觉大腿侧被个大脚用力踹了一下。
赵策搜肠刮肚片刻，没话找话道：“诶沈经理，你是不知道，就你们这情况，老傅这都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沈栀看过来，脸上表情很是配合，一副端端正正，愿闻其详的样。
“我记得，那是，”赵策捅捅床上那位，“诶那是哪年的事来着。”
床上那位正在独享小馄饨，压根没空搭理他。
赵策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就前年的事吧，对，前年夏天，也差不多是这个季节了，”赵策绘声绘色道：“那会我们跟一个音乐节一起搞了点活动，我记得那晚到最后整得特别晚，都给我困眯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现场突然就乱了，”赵策捂着心口，样子很是夸张，“你是不知道啊沈经理，那场面，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1]。”
傅明彻直接踹了他一脚，赵策痛得哎呦一声，照说不误，“反正场面整个就乱了。”
“你知道最绝的是什么吗？”估计是实在想到悲鸣的事，赵策幽怨地看着傅明彻道：“就这货，那边打的哭爹喊娘，他倒好，两臂一抱，跟个没事人似的，杵那看热闹呢。”
赵策无比心酸道：“沈经理啊你是不知道，那场混战中，把我当时旗下最水灵的一个奶油小生给波及到了，差点打破相，这家伙给我心疼的。”
傅明彻轻嗤一声。
赵策控诉道：“你还有意见了，你就说是不是因为你的不作为，导致那小孩合同期一满就立马跳去我对家公司了，这家伙给我气的啊！”
沈栀听到这，不免笑了下。
赵策像逮着个终于能诉苦的，巴巴转向他，“你说这人是不是忒不是个东西。”企图得到沈栀的支持。
沈栀什么人，哪能不知道赵策怎么突然对他一个外人说自己公司里的事。
他道：“昨晚的事，我是真的很感谢小傅总。”
沈栀帮着傅明彻把吃完的餐盒端走，边道：“我沈栀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小傅总的恩情，我肯定记在这。”他点了下自己心口，换来傅明彻突然咳嗽了一声。
这倒给赵策整不会了，他笑着：“不，那啥，我刚才说那些就是顺嘴，顺嘴，我真没别的意思，”他看向沈栀，就差指天起誓了，“天地良心！”
沈栀给傅明彻递了张餐巾纸，笑道：
“小傅总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接触时间不算长，但我自认还是懂点看人之术的，我知道小傅总不是个轻易爱管闲事的人，昨晚的事，也是看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才横插了这么一手。”
沈栀看向他吊着的那条手臂，“还把手，哦不，还把锁骨给伤着了。”
“我是真挺过意不去的。”
赵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人都傻了。
傅明彻也没想到，这人……
“赵总放心好了，”沈栀笑说，“不管怎么样，小傅总这锁骨我是管定了，这之后的事，只要小傅总需要，我都随叫随到，绝不会有半点推辞。”
赵策一下就乐了，也是话赶话，“沈经理你，你要这样，你干脆住他家得了呗。”话出口了，才觉得不妥。
刚才还十分轻松随意的气氛一瞬凝固。
赵策意识到了自己口不择言，正想找补，倒是沈栀大方解围道：“要是小傅总要我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这话不过一秒，沈栀立马道：“但就算我肯，小傅总也肯定是不愿意的。”
沈栀看向赵策，“以小傅总这么好的条件，要真落我头上，我可算是祖坟冒烟，太高攀了。”
沈栀说这些话时，是笑着的，赵策都让他给说懵了，有那么一瞬间是真辨不清沈栀这话到底出自真心，还是纯忽悠着他俩玩呢。
倒是傅明彻，被无限cue也不表态，像个锯嘴葫芦，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沈栀身上。
赵策有点尴尬，偷偷捣了捣被子底下那条大长腿。
傅明彻终于开口，“你真这么想？”
沈栀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朝门外无声一指，随即接起电话，走了出去。
傅明彻没等来他的回答，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很奇怪，他像是既想听个肯定答复，也想一笑了之，就当刚才的话，不过一缕烟，说完也就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