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成仁》昼火

5、chapter5

　　“那家的火灾也是异能者的手笔，但上层不同意我把这些消息归档，而且，如果归档了这条，还有更多的案件需要归档。”

　　“持续了多少年？”

　　“小哥很敏锐吗。”张远点了根烟，“五年。”

　　“之前的案件发生的频率都比较低，但死的全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张远苦笑道，“也不是非常不明显吧。”

　　“那为什么一下子杀了这么多学生，还是转移到南辕北辙的地方来杀害？”

　　“可能再不杀就来不及了吧。”文征笑得温柔，似乎不是在谈论着凶杀案，“对了陈群同学，我不了解，但中专一般都是几年制？”

　　“你要问我的话我也不知道啊，我上的好歹也是高中…难不成是五年？”

　　“有三年制也有五年制，不巧，这所学校就是五年制的。”

　　“那所学校五年前有什么出意外的学生吗？”

　　“有一位退学的学生，但没多久就自杀了，据说退学原因是不合群。”

　　“像是校园霸凌的产物啊。”文征朝我笑了笑，“说不定武赟哪一天也会把孟涛杀了吧。”

　　“这种玩笑不好笑吧。”我无奈地应付着，怪不得武赟和孟涛总是针锋相对，原来还有这层恩怨在吗，不过文征居然出奇的话多，完全不像之前腼腆的样子。

　　“到了。”张远补充道，“五年前自杀的女生家。”

　　原来也住在这个村里吗，入目是一栋自建房，看起来还颇具规模，想必主人是村里过得不错的家庭了。

　　张远三下五除二撬开了院门上挂着的锁，“进来吧。”

　　走过一处小小的前院，里面摆了不少花盆，可惜里面种着的植物早已枯萎，取而代之的是地上荒芜的杂草，野蛮的绿色几乎蔓延了整个庭院。

　　踩过一大丛杂草，到了房子门口，张远还是老办法撬开了门锁，里面并未像院子一样未经搭理，从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灰尘来看，这里不像是太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那个孩子是个孤儿，家里只有一个大哥，不过大哥据说被讨债的上门处理了。”

　　“这种有关人命的传闻会这么轻松传到政府人员的耳朵里吗？”我反问道。

　　“所以大概只是给逃跑找的借口吧。”张远递给我们两个手电，“小心别摔倒了。”

　　手电筒的光线透过空气中弥漫的一层灰尘，惹得人眼睛有点痒，我挥手避了避那些细小的尘埃，上了二楼。

　　二楼看起来比一楼整洁很多，想来那家的大哥还是在这里继续生活了一段时间吧。二楼的布局比一楼小一点，只有两件房间，我摸索到的第一间大概是大哥的房间，摆着一台老旧的台式机，电脑周围还散落了几盒光盘，我收了起来，准备出去之后读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另一间大概就是妹妹的房间了，刷了粉色的油漆，床单依稀可辨卡通的图案，同时摆了一个很大的书架，我正翻找着有没有什么线索，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文征，是你吗？”我没敢回头，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在找什么？”他问。

　　“我在想能不能找到什么日记本，看小说里线索很多都是在日记本上的。”

　　“这种东西，就算有也没什么意义。”或许是刚刚我翻找的动作太大，灰尘一时间都洋溢在空中，视线因此模糊了不少，我隐约看到文征在笑。

　　“我大概清楚你想找什么，能在日记本上找到的无非是无辜者的犯罪动机和对犯罪者的控诉吧。”

　　他话锋一转，“你觉得纵火案的凶手是这家的大哥吗？”

　　“这种东西，没有确切的证据肯定是不能直接下定论吧。”我打马虎眼道。

　　“其实是完全没问题的哦。”他继续道，“刚刚孟涛传来消息，说凶手是学校的学生。”

　　“那动机呢，证据呢？”我忿忿追问着文征，“这是人类判案需要的东西，我们只需要抓到纵火犯就好。”

　　“所以异能者是这么简单就能找到的吗？”

　　“异能者没有你想的这么少，所以在其他地方碰到也并非不可能。”文征轻轻拂去一本书封面上的灰尘，是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

　　“很应景的书嘛，其实我也觉得这是个复仇的故事呢。”他把那本书递给我，虽然不解，我还是接了下来。

　　“先回去吧，张远在外面等着了。”我把书放回书架，和他一起下楼，车已经启动了，张远换了一条路，返程比来时快了不少。

　　姚青三人早我们一步回来，正在办公室内等着我们，旁边押着一名男生，估计就是他们抓到的嫌疑人。

　　“喂喂，我真是无辜的，他妈的把我关在这算什么。”
　　“在其中一个工厂我们抓到了他，这小子鬼鬼祟祟地躲起来了。”

　　李明，19岁，计算机网络专业，孟涛开口的同时，递过来了一张资料。

　　“他的异能是什么？”我问。

　　“没什么用，他可以让东西隐形，但只能是一件东西。”姚青撇了撇嘴，“这小子脱光了衣服跑到工厂，老子都要长针眼了。”

　　我这才注意到，李明身上套的是武赟的t恤，下身包了条床单，武赟见我看他，捂紧了外套的领口，瞪了我一眼。

　　“这也不能说他是凶手吧。”我替他辩解道，“还是再谨慎一点为妙。”

　　“对啊，这个兄弟说的对，我只是害怕才跑过去看看的，谁想到遇到了你们。”李明裹紧了下身的床单。

　　“你害怕的话，为什么要跑到案发现场去？”张远审视地看向他，眼神犀利。

　　“我想着…如果凶手还要犯案的话，总不会把烧过的地方再烧一遍吧。”李明嗫嚅道，居然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你很心虚吗？说，你之前做过什么。”张远逼问道，却是旁边站着的负责人出来打的圆场。

　　“这小子经常偷窥女生，吃了不少处分。”负责人长了张圆滑的面孔，说话却并不圆滑，“小伙子就是调皮，但是做不出来闹出人命的事，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孩子计较了。”

　　他的异能的确适合偷窥，我想起那家自杀的女儿，问到负责人，“你们学校五年前有一个退学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这个…”负责人挠了挠头，“我们学校每年都有不少学生退学，回去结婚的，打工的都不在少数，哪一个我也说不清。”

　　李明神色躲闪，我拎起他的领子，“那你说，是哪个女生？”

　　我作势要让他吃上一拳，孟涛拉住我，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的手缓缓变成刀刃，贴在李明的脖颈上，“说吧，我的脾气可不比他们好多少。”

　　“我说，我说。”屋里窸窸窣窣响起了水声，原来是李明失禁了，我们都不动声色地闪开了一段距离，尤其是离他最近的孟涛，眉头皱起，满脸的嫌弃。

　　“是李妙珍。”李明鼻涕与眼泪齐下，“大侠，别杀我啊，我只是让她走光了，没想到她想不开要退学，后来还自杀了，我真没想过要害他啊。”

　　孟涛松了手，看向负责人，“所以这种学生你们学校都不开除，是准备让他以后去回馈社会？”

　　“这个，通过这件事，我们以后一定会给他处分的。”

　　看来还是会不了了之，我们管不了太多，张远拍了拍手，“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先休息一晚吧。”

　　负责人谄笑地领着路，“听说你们要来，早就安排好了，这边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