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个大病娇》杨家妞妞

17、第 17 章

　　村民们纷纷低下头，他们逐渐扔掉了手中的东西，一个个沉默不语。
　　那几个妇人把小童搀扶了起来，率先离开了，其他村民也陆续跟着走下了山坡。
　　其中有几个年轻的村民在原地站了许久，他们似乎有话想要讲，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白晓杨猜测他们可能是想要道歉吧，但或许他们的祖辈真的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事丧了命，他们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说不恨就不恨。
　　村民们陆续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刚才说话的那位老者。他在原地伫立了很久，一直盯着金润落表情复杂。
　　许久他道：“你母亲药仙还是我带到这个村子的，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一直不能释怀。”老者又看向白晓杨道：“小丫头谢谢你，原来我不是毁了这个村子的罪人。”
　　“虽然药仙没有背叛我们水仙村，但是他毕竟是金家的种，水仙村依旧不欢迎，早些离开吧。”说罢，他也脚步蹒跚离开了。
　　酒婆婆一直在屋子门口注视着这一切。
　　耀光少爷因为夫人的缘故从小被水仙村排斥，他相信夫人不会做昧良心的事情，奈何没有证据证明夫人的清白。
　　没想到这个白姑娘居然只用两三句话就洗清了夫人的名声，而且言语之中颇有几分夫人的风采，怪不得耀光少爷会如此看重她。
　　酒婆婆将金润落搀扶了起来，将字画用布袋收好。
　　“杨杨，谢谢你。”
　　金润落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他仰望着她的背影，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好像她全身在发光。
　　他伸出手想去触摸她，可是发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杨杨？”金润落又一次叫她。
　　好痛啊！早知道就不逞能了。
　　刚才为了给金润落撑腰，努力去找到当年的真相，她可是忍着后背的伤站了许久。
　　白晓杨咬紧了后槽牙，她明显感觉到后背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浸染了整个里衣，那里衣的布料和伤口处露出的皮肉互相摩擦，真的痛到失语。
　　终于她忍不住了向地面倒去，正巧倒在了金润落的怀中。疼痛感瞬间蔓延到了全身，她的额头上渗出了大把汗珠，脸上也顾不得形象呲牙咧嘴起来。
　　金润落吓了一跳，他刚才见白晓杨生龙活虎的样子，还以为她没有什么事，没想到她痛成了这个样子。
　　“耀光少爷，赶紧把白姑娘抱回屋里吧！”酒婆婆连忙给他们开门。
　　金润落想要抱起白晓杨，但是碍于她背上的伤，只能小心将她扛在身上。
　　他把白晓杨扛回屋子，安置在床上。酒婆婆把屏风拉过来挡在床边，然后给白晓杨褪下衣裙和里衣。
　　里衣与皮肉间被剥离开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到了心肺中。白晓杨痛到双手的指甲纷纷嵌进肉中，明明嘴里咬住了手帕，但还是忍不住叫喊了出来。
　　“杨杨，你怎么样？”
　　听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金润落心头一震。他想冲进去看看情况，但扒在屏风上的手还是忍住了。在有其他人在场时，他还是要克制自己的冲动。
　　白晓杨全身心都在忍住背后传来的阵阵疼痛感，哪里有心思回答金润落的问题。好在酒婆婆包扎治疗的手法很一流，没多久的功夫就处理好了伤口。
　　“还好只是些皮外伤，要是再深一些，老婆子我也救不了了。”酒婆婆包扎完长舒了一口气。
　　在刚才包扎的时候，酒婆婆在伤口上撒了一些阵痛的药粉，以至于现在白晓杨竟然不怎么太感觉的到伤口疼痛了。
　　酒婆婆给她擦拭好背上的汗水与血渍，然后为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里衣。白晓杨趴在床上休息，而目光却一直盯着金润落送她的那件素衣。
　　难得有一件如此贵重又好看的素衣，居然才穿了一次就这么毁了，真的好可惜啊。
　　她哀怨的叹了口气。
　　“你若是真的这么喜欢，我下次再让裁缝为你做一件就好。”金润落站在屏风的边边旁偷偷看她。
　　“意义不一样呀，这是象征着我们和好的礼物啊！”白晓杨认真的说道。
　　白晓杨内心是很在乎这些有仪式感的东西的，就算是再做一件一模一样的，那也只是这一件的替代品，怎么会有这件来的珍贵呢？
　　刚刚收拾好药品的酒婆婆在一旁偷偷笑道：“白姑娘放心，我这里有清洗血渍的药粉，等一下我去清洗，绝对会和新的一样。”
　　“真的？谢谢酒婆婆！”白晓杨开心的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阵痛药粉的副作用，没多久白晓杨就感觉到头昏昏沉沉的，两只眼皮在疯狂的打架，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再次恢复意识时，窗外早就黑压压了一片。
　　酒婆婆给她递上了一碗黑米粥，这粥入口细腻软糯，和她在华蔻堂做的差距大去了。如果说她做的是正常的黑米粥，那酒婆婆给她的这一碗可以用仙品来形容。
　　金润落小时候吃的这么好，那在华蔻堂时到底是怎么吃的进去她做的饭菜的？可能是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吧。
　　黑米粥实在太香了，白晓杨忍不住喝掉了两大碗。
　　酒足饭饱后，酒婆婆给她涂了一层防止感染的药膏，然后又撒了一些震痛的药粉。她穿上酒婆婆为她清洗好的素衣，出去到院子里散步。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徐徐而来的微风也十分舒适。
　　白晓杨深吸口气，感受着二十一世纪时从未有过的这样清明的空气。如果在她那个世界想要看这样的夜景，光是飞机票的价格就要让她忍心断念了。
　　“你的伤好些了吗？”
　　正当她还在享受着甘甜清爽的空气时，屋顶上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白晓杨抬头向屋顶上看去，只见金润落抱着个酒瓶，低着头微笑着看向她。少年的微笑在夜色中悄悄绽放着，明亮如白昼。
　　她寻了个梯子，笨拙地爬到屋顶上与他并肩坐在一起。
　　白晓杨盯着他手中的瓶子道：“还是第一次见你喝酒。”
　　他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二人无言，默契地一齐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半晌，金润落幽幽地问道：“杨杨，你为何帮我？你其实不用……”
　　“我其实不用帮忙，只要等到第二天和你离开就好。说不定还可以当个乐子，日后笑一笑你，省的你平时指挥我干这干那？”
　　白晓杨也不客气，接着他的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秃噜了一遍。
　　“可是我不想这样，因为我知道，如果今天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你也会帮我的。”
　　金润落挑眉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我？”
　　“因为你说过的啊，我是你的人。”
　　这一瞬间，金润落的心脏好像漏掉了一拍，就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像是静止了一般。他望向白晓杨，她的眼中好像装得下万千星河，清澈明亮。她看向他，好像此时他们只有彼此。
　　这时金润落的头顶，一个白色的数字悄悄显现：百分之五十。
　　我的天啊！这个大祖宗的好感度终于升回来了。白晓杨的内心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你今天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呀？”
　　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可算是逮到机会可以好好问问金润落了。
　　企料她这么一问，金润落的眼神又开始惆怅起来了。
　　他仰头喝了好大一口酒道：“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
　　白晓杨瞪大了双眼，怪不得他会送她素衣，还特地让她今天穿过来，原来是为了来祭奠他的母亲。
　　她这张死嘴啊，净问一些不该问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是有意冒犯的。”她连忙道歉。
　　金润落摇摇头，低下头苦笑道：“其实我有十四年没有回来了看她了。小时候我被金家管着，长辈们不让我来。可后来我出入自由了，却不敢自己来看她，但又不知道谁能陪我来。”
　　“十四年，我从未尽过孝，或许她也不会期待我来了吧。”
　　金润落低落的眼角里，一行清泪划过脸庞。此时的他就像是黑夜中的泡沫，整个人都只剩下黑白两色，随便一戳就会显示在虚空之中。
　　“不会的。”白晓杨反驳道：“我母亲曾经告诉过我，没有一个母亲是会真的讨厌自己的孩子的。更何况你的母亲是药仙，是会救整个村子的那么伟大的人。”
　　听着她的话，金润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是的，她真的是很好的人。”
　　他仰头看向月亮，似乎在那里他可以看到他的母亲。他眼神迷离，眼泪婆娑，伴着酒气将一个遥远的故事缓缓道来。
　　“我记得她曾说过她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就连药仙这个名字也是百姓给她起的。她原本想着做一个行医，可以游山玩水，还可以寻遍这世间稀奇的珍花草药好不自在。可是在路过水仙村时不幸跌落山崖，被这个村子的人救起带了回来。”
　　“她感谢这个村子的人，所以想着住下来免费为他们医治病情，可谁能想到这一住就是三年。”
　　“有一天我的祖父也路过了水仙村，同样从山崖跌落。但因为他年纪大了，所以难以救回。我母亲她不忍心看着她的病人去世，于是用了奇花凤灵花。可谁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