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和他的作死道侣》粉雪山

4、第 4 章

　　肖兰时走后，院子里一下子清净下来。桑织梦躺的时间太长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她原本走不利索的腿渐渐适应了起来。
　　身体一恢复，人也没有闲着。她让纤凝给她找了许多关于县志，杂记，文化，历史相关的书籍过来。
　　每日卯时起床，打一套八段锦，出一身汗后。给院子里新种的花花草草以及蔬菜啥的浇一遍水。
　　勤劳的大夏子民走到哪，就把菜种到哪。
　　忙完一切，吃过侍女们准备的早膳，便如饥似渴的看起这些搜罗过来的书籍。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她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个世界的风俗习惯，法律条文等。
　　司空国，皇权制，如今掌权的就姓司空。建国已有500多年，未见衰颓之势，反而欣欣向荣。传言他们的国师是有真本领的修仙之人，一直庇佑着司空国的子民。
　　司空国民风开放，女子地位尚可，可随意出门，也可外出做生意。不像大夏某些朝代女子一生都禁锢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只作为男子的依附之物。
　　桑织梦看书看的正兴起，忽听一墙之隔的邻居家传来一阵喧闹声。
　　恰好，纤凝端了一碟子油炸的小吃过来。
　　这边油炸的小吃很少，多是糕点类的小吃，有也是糖油果子之类的。桑织梦不爱吃甜的，便教了纤凝做炸肉串，炸番薯，麻花。
　　尝过这些新鲜的小吃后，纤凝便一发不可收拾，结合本国的产物又捣鼓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油炸小吃，比如一种细长的叫果果条的植物，拿放了辣椒、鸡蛋液的面粉一裹，放进油锅里炸上几息，出锅便能得到喷香的类似干脆面一样的果果条。果果条本来面面的，吃起来什么味道也没有，没想到炸一下竟然如此美味。
　　“姑娘看书累了吧？来尝尝这炸果果条。”
　　桑织梦拿了一根叼在嘴里，没甚形象的嚼呀嚼，吃完没忍住又拿了一根，继续嚼呀嚼。
　　看姑娘吃的欢喜，纤凝很是开心，姑娘吃东西的时候也这么美，吃的还这么香。作为厨子，纤凝感到很满意。
　　“隔壁怎么回事？”
　　“隔壁？”纤凝看的有些愣神，半响才从姑娘的美貌中回过神来，“好像在争论孩子的血缘问题。”
　　“嗯？哪个孩子？”
　　住在这里也有段时间了，隔壁有2个孩子，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是原配留下的，小的那个是后娘后面生的。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原配生的孩子在家里不受宠，吃的穿的不如下人就算了，还得干活，大冷天的经常看见他衣着单薄的在门外扫雪。
　　这家人也是奇葩，这时代的人大多注重脸面，就算要磋磨孩子也不会在人前。他们偏不，明晃晃，大大咧咧的让人看。有看不过眼说两句，统统被以锻炼孩子吃苦耐劳的品格为由堵回去。
　　哪家人会让孩子锻炼到面黄肌瘦的？再对比一下后娘那胖成猪的小儿子，啧啧，只能说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就大的那个，叫莫问生来着。”提到那个可怜的小孩儿，纤凝皱了皱眉，“那个后娘不知道发什么疯，这段时日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和她家老爷闹，硬说问生长的不像他，心肠歹毒，大冷天的带弟弟去湖边玩水，害她儿子险些掉进湖里。话里话外的往问生不是莫老爷亲生的上引，要父子两滴血认亲验验。”
　　“莫老爷听的多了，大概也动摇了，今日请了族中的长老过来正要搞滴血认亲呢。”
　　滴血认亲不是个伪科学吗？就算是没有血缘的人血液都是可以相融的。
　　那个叫问生的小孩，她见过几次。快10岁的孩子，个子却不如5、6岁的高。面容清秀就是瘦了的脱了相，小脸蜡黄。大概长期受后娘磋磨，没有一点孩子的朝气不说，一双大眼睛也是死气沉沉的。
　　但他又是个很懂事，很乐于助人的孩子。她见过他的几次都是他帮院中的下人们或拿或抬东西进院，见了她也是有礼又规矩的行礼问好。
　　“去瞧瞧。”
　　“姑娘要去看他们滴血认亲？”纤凝惊讶姑娘居然会管不相干之人的闲事。
　　“嗯。”说罢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姑娘等等。”纤凝叫住她，从衣架上取下狐裘给人披上，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面纱给她带上。
　　“这个有必要吗？”桑织梦觉得纤凝有点小题大做了。
　　“还是戴上的好，姑娘长的太好看了，难保不会被人惦记上。现在公子不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既然她坚持，桑织梦也就由她去了。带好面纱，主仆两人便出门看热闹去了。
　　想看热闹的不止主仆二人，很多附近的居民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隔壁。许是为了光明正大的能赶走莫问生，莫家并不禁止外人进来观摩。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正厅之外，正吱吱喳喳的讨论着。
　　“这问生也是苦啊，小小年纪没了娘还要被后娘磋磨。他爹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现在的问生长的多像啊。就是瘦了点看不太出来。”有年纪大一点的阿嫲满脸同情的说到。
　　“阿嫲你没记错吧？”有年轻的妇人反驳到，“这问生看着比莫老爷俊多了，莫老爷，，，”
　　一脸横肉，看人色眯眯的，不正经的很。
　　“像年轻的时候，你嫁过来才多久，知道多少。”另有一个略胖一点的婶子接话道。
　　“问生的娘长的可漂亮了，问生看着不像他娘，莫不是真的像这后娘说的那样，不是莫老爷亲生的？”
　　人群中有个长相略猥琐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猜测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着书生袍的年轻男子对这样是非不分，恶意揣测他人，污已逝之人清白的恶徒十分厌恶。
　　，，，
　　“静一静，大家伙都静一静。”
　　大厅内，坐在主位的，年纪大约40岁，满脸横肉的男子站起身来向大家拱了拱手，“今日各位族□□聚一堂，是希望各位能做个见证。近来关于我儿问生并非我亲生的流言甚嚣，今日我和我儿就做个滴血认亲，以平息这无稽之谈。”
　　“说的冠冕堂皇，估计这流言只在他们府中传吧，外头可听不到。”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都能听见。
　　莫老爷脸上险些挂不住，一旁满头珠翠，穿红戴绿的女子见状立马上去安抚的拍拍他的胸膛，扶着人坐下。
　　“老爷您坐着歇息，接下来的一切交给妾身处理就好。”
　　莫老爷摆摆手，也懒得再管。
　　“来人，把问生带上来。”
　　“是，夫人。”有下人领命下去，不一会就把问生带到了前厅。
　　“父亲，母亲。各位爷爷叔伯好。”问生一进门便恭敬的挨个给人问好、行礼。
　　“问生啊，今日叫你来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莫氏族老莫名章摸着花白的胡子问他。
　　“知道。”莫问生掩在宽大袖子下的手掌紧握，掌心留下深深的指甲痕。
　　“你知道便好。那就开始吧。”
　　下人把准备好的装了半碗清水的青瓷粗碗，针和止血用的药粉放在托盘上端了上来，站在了问生的面前。
　　“赶紧的，滴血吧。”下人催促着，说话随意不像对待主子该有的态度。可见问生在这家中是什么待遇。
　　莫问生已经习惯这样的态度，他面无表情的拿起托盘上的针，对着自己并无什么血色的手指重重戳了一下。朱红的鲜血，缓慢的一点点渗出，直到有黄豆大小，问生才将其滴进碗中。
　　“快快，端过来。”
　　见问生已经滴完血，莫夫人急哄哄的让下人赶紧端过来。仆人刚靠近，她便迫不及待的拿起莫问生用过的那根针，旁边另外准备的没使用过的针都没有注意到，直接抓过莫老爷胖乎乎的手一针下去，手上使劲一挤，痛的莫老爷差点跳起来，若不是大厅里都是人，他肯定会给这婆娘来一巴掌。
　　“老爷，你看，这血，，，”
　　莫夫人一脸意料之中的得意，嘴角的笑怎么压也压不住。
　　莫老爷偏头一看，脸色也黑了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睛迸发出恨极的凶光直射莫问生，把人看的心头一颤。
　　接收到莫老爷的瞪视，莫问生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断了，唇上那一点血色也退的干干净净。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踉跄着奔向下人手里端着的碗，待看清碗中两滴血的情形，莫问生只觉得眼前一黑。
　　碗中两滴血各自占据一方，并无融合的趋势。
　　“快快，拿去给族老们看看。”
　　莫夫人一把推开失魂落魄的莫问生，催促着下人赶紧行动。
　　下人朝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快步走到各位族老身边，端着的碗略略让人瞧上一眼便快速端走。
　　“这，这怎么可能？”刚开始为问生说话的老妇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碗中的血。
　　“哈哈哈，我就说那莫张氏是个不守妇道之人。”长相略猥琐的男人这回说话都挺直了腰杆。
　　莫问生的亲娘，姓张，人称莫张氏。
　　“这，哎~”
　　这下好了，铁证在前，谁也救不了莫问生了。小小年纪就要被赶出家门，如何能养活自己。母亲做的孽却要这无辜的孩子独自承担。
　　有不忍心的妇人默默替他哀叹。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莫老爷气的暴跳如雷，脸上的横肉抖啊抖的，手指着莫问生半天狠狠憋出一句，“给我打！打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