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狱门疆 ...
-
“这是你对我的请求吗？”我看着面前身着五条袈裟的黑发男子。
“是的。”他将一个灰色的骰子抛给我，骰子上的蓝色眼睛全部看向我，我觉得我正捏着一个活物。
我颠了一下骰子的重量，完全想象不到里面锁着一名成年男性。
这就是狱门疆吗？或许我疑惑得表情太过明显，羂索将手搂进长袖里，抱着胳膊靠在树干上轻笑了一声，他身旁还有一名白色娃娃头的...男孩子。
是里梅。
既然里梅在这里，那两面宿傩多半是复活了吧。
千年之前我和羂索立下了誓约。
和寻常的受肉不同，我的身体我的记忆我的一切都在千年之前被按下了暂停键。这是我的术式，我可以影响自身以及所接触物体的时间，既可以倒转又可以加速。
这在千年之前是一个很鸡肋又很好用的术式，或许是我的名气太大了，混战的时候所有人都躲着我，生怕被我接触到□□，让□□的时间直接被加速到终点。
在战后我又是最抢手的医生，我可以把他们扭转回受伤之前的状态。
人真的是又矛盾又有趣的生物啊。
我暂停了自身的时间，交给羂索一个信物，她会在合适的时候唤醒我。
羂索一直有一个理想——“咒力最优化”。
我不理解，但是我尊重她。我愿意帮她。
我和羂索从小在一个偏僻的乡村长大，我两外出游学的时候认识了还是普通人类的宿傩。
我和宿傩并不对付，但是宿傩和羂索很快就成为了挚友。
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非常讨厌宿傩，他自大、目中无人，闲来无事的时候会跑到平安京惹一屁股麻烦回来。
我不得不承认他很强大，而我是一个很慕强的人，我就是有一点点讨厌他。
他的小跟班里梅我很喜欢，话少做事利索，是他从平安京捡回来的流浪儿。
我，羂索，宿傩。我们三个人的名声快被宿傩一个人败光了。
我得相貌很普通，黑发黑色眼睛，长得也普通，我经常换上买来的好看的衣物去平安京逛街。
说是逛街，实际上也就十七八个摊位摆着各家做的手工品和土特产，但是我每个月都会溜出去逛上一圈。
一开始羂索会陪着我，再后来她也不肯来了。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东西，有啥好买的？”羂索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她不愿意将宝贵的时间用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即使我两是挚友。
集市确实没什么好逛的，只不过我爱上了会出现在集市的一个人罢了。
平安京几个咒术家族盘踞的城市，他们在小小的城池里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我的术式没有什么攻击性，出门在外我都很小心的伪装成略有咒力的普通人。
就像这样普普通通的我，却被一个白发蓝眼的青年男子搭讪了。
说是搭讪，其实是我大脑里无限美化后产生的错觉罢了。
他只不过是想问我用的簪子是在哪里买的，我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拔出头上的簪子塞进他怀里跑掉了。
风带来了他的笑声，我想我那时候脸一定和苹果一样。
我想我或许是爱上他了...
我向羂索描述了他的相貌，宿傩很嫌弃的在旁边咂嘴。
他两或许都认识这个人。
“那个是五条家的家主，年轻有为的咒术师，也是当前时代的六眼。”羂索帮我梳顺了长发，我知道什么是六眼，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在发现集市是五条家的产业后，我开始隔段时间就溜过去试图制造和他偶遇的机会。
事与愿违，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他。
羂索和宿傩很快就有一帮追随者，他们同样很敬重我，那个年代会反转术式的人不多，像我这样可以操控时间的人更为珍贵。
有一天我和宿傩吵翻了，他认识了一位名为天元的巫女，并拉她加入我们。
天元的术士是不死，但是有很强的限制性，她的结界术在那个年代只要她说自己是第二绝没有人敢说自己第一。
天元需要隔段时间就和别人融合重置□□的时间，而我的术式可以让她跳过这个过程，她可以在我的帮助下达到真正的永生不死，当然我也一样，我的躯体时间被永久的停留在最好的状态。
羂索的术式可以通过移植大脑达到永生。
所有人里面只有宿傩不行。他的□□被我无限次的重置，但是他的灵魂在逐渐消散。
我曾经用这点嘲讽过宿傩，宿傩露出了一个我看不明白的表情，羂索也没有过多解释。
现在我复活了，羂索告诉我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好想哭，但是泪腺里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将自己变成了诅咒，他的手指化为了咒物，他的身体变成了即身佛，被天元保存起来。
我是讨厌宿傩的，但是我也是爱着他的，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的爱，他是我的家人。
直到千年后我都觉得认识五条是我最错误的一件事。
平安京突然有一位高僧圆寂了，很多人都被邀请去参与了坐缸仪式。
我在仪式的现场遇到了五条家主，他还是那么好看，微长的白发松松的束起，浅蓝色的和服和他的瞳孔颜色很配。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他正好回头笑着看向我。那一瞬间，仿佛心底的花朵悄然绽放，每一片花瓣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对他笑容的回应。胸腔里升腾的热意好似烟花般炸开，光彩绚烂。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跳声会惊扰这一刻的美好。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唯有他，清晰得仿佛阳光都专为他而照耀。
仪式很无聊，高僧坐化后变成了一个特殊的咒物，被咒术界的人封存起来。
我站在角落发呆的时候，他靠近了我，他告诉我那天想帮亲妹妹买一个礼物，结果我把簪子塞给他后就跑掉了。
他说有一份回礼要送给我，问我下午是否有时间，我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邀约，实际上心脏就快跳出胸膛。
我们的关系进展的很顺利，他知道我的身份，羂索也知道我和他的交往。
羂索很不同意，但是她实在是太忙了，她说忙完后会和我谈谈...
这一忙就是四个月后，我再看到她的时候，我已经被锁进狱门疆跪坐在地上，而她匆匆赶来脸上沾着血污，左手没有力气的垂着。
我被骗了。
他们想要围攻宿傩和羂索，而我是这个计划最大的变数。
只要有我的辅助，宿傩就可以几乎无限制的展开领域，不论多少人来都伤害不到他。
计划开始的那一天，五条家主约我赏花，我穿着最好看的裙子，羞涩着看着他。
他抱着我和我说了很多很多，或许是樱花的影子，或许是他的耳语，或许是我自己太过轻敌。
连狱门疆在我身后展开的动静我都没有察觉。
一分钟过去的很快，我被锁在原地，巨大的拉扯力让我狼狈的跪着，我仰着头看向他，他的眼睛里有愧疚，但是没有爱意。
是我错了。
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我被限制在樱花树下，很久很久，一直到他们对羂索和宿傩的奇袭失败。
羂索赶过来的时候，我依旧被锁在原地，五条家主站在樱花树的阴影下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追兵还在嚷嚷着让他赶紧关上狱门疆。
羂索狰狞着看向五条，她引以为傲的反转术式都没有治好胳膊，咒力枯竭和术式熔断让她处于劣势。
她试图抢走狱门疆但失败了。
宿傩赶来带走了羂索，我最后一眼是羂索的眼泪。
狱门疆里面很冷，很黑，我的心也很冷。
我被骗了啊，我意识到偶遇或许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我是羂索和宿傩的弱点。
我蹲在狱门疆里嚎啕大哭。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狱门疆打开了一个缝隙，我被放了出来。
宿傩嘲笑我，羂索站着一言不发。
里梅消失了。
他为了夺回我被咒术师绞杀了。
我好恨啊。
我开始怨恨五条。
我的恨意让我的术式更加厉害。我学会了领域展开。
羂索有一个计划。她需要更长的时间。她也需要我。
我太弱了，我不想拖累她。
她让我陷入时间的沉眠，她会在千年后唤醒我。她答应我会让我亲手毁灭掉整个五条家。
羂索变了。
不只是□□的改变。她的思想她的灵魂都改变了。
她比千年之前更加沉稳了，也更加的疯狂。
但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家人，我扑向她的怀里。
她现在用的躯体是一个很高很强壮的男子，她抚摸着我的头，好温暖。
羂索把狱门疆交给我保管。里面锁着这个年代的六眼。
只要我打开狱门疆杀死里面的人，五条这个家族也走向了尽头。
我不是一个会迁怒别人的人。
千年之前里梅死后，宿傩的脾气就变得更差了，他没有责怪我，但是我一直在自责。
现在看到里梅复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里梅走上前搂住我，“我回来了。”
宿傩不知道去哪里了，羂索说会带我去见他。
羂索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里梅也是。
这个年代咒术衰退的厉害，已经没有人可以伤到我了。
羂索很有钱，她塞了我很多钱让我带着狱门疆出去逛逛。
我们曾经的住宅，已经变成了古建筑，羂索花了很大的功夫保下了这里，我坐在我们曾经一起吃过烤肉的庭院里，将狱门疆丢在地上。
千年之前我被放出来后，我发现我可以操控狱门疆的时间，只要我没有被锁进去，我可以随意打开狱门疆。
难怪他们会第一个选择封印我。
我展开了狱门疆但是没有解除封印。
里面被关着一个白发，却带着奇怪眼罩的男子。
难道说六眼都是白发吗？我蹲下来好奇的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我。
我知道这个眼罩不会阻挡六眼的视觉，但是我很好奇他的相貌。
我用手勾起眼罩的一角，他试图咬我一口，被我闪开了。
“你也是他的同伙吗？”面前的男子向我询问。
他用了【他】，或许说的是羂索？
我点了点头。我看向他的衣服，上面有一个金色的纽扣。
是天元的徽记。天元还活着吗？她今天为什么没有来。
“你认识天元吗？”我用手扯掉他的纽扣，他没有挣扎反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下来。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点饿了，里梅教我用了手机和现代电器，还告诉我如何打字和利用谷歌搜索。
我掏出手机准备尝试一下叫外卖。
“帮我也叫一份呗，我也饿了。”这个男子丝毫没有当俘虏的自觉性，厚颜无耻的开始点菜。
他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听说过，但是我也不想饿死他，我把手机翻过来给他看，他叽里呱啦的点了一堆我没听说过的甜品。
羂索给我的支付方式都绑了她的银行卡，我哗哗的就刷掉了好几万日元，她发了条短信让我小心蛀牙。
这个时代的东西真好玩，以前想给她发信息只能用咒术捏出式神让式神传递消息，现在只要这个叫手机的东西就可以随时随地联系她。
她临走的时候嘱咐我不要叫她名字，她现在的身份叫夏油杰。
羂索像我的姐姐，她忙完后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别别扭扭的喊了她一声杰，白发的男子的表情扭曲的就像被人灌了好几杯柠檬汁，羂索在电话对面也沉默了。
我改口叫她哥哥，她让我还是叫她杰吧。
她絮絮叨叨的嘱咐了我很多，唯独没有提到狱门疆和里面关着的人的事情。
她知道我不会放他出来。
我问她天元呢。
羂索没有回答我，她沉默了几分钟，和我说，天元和她闹掰了。
我挂断电话后手机进入低电量模式，我把手机放回卧室充电，提着刚送到的甜品走向狱门疆。
“你和杰什么关系？”白发的男子看着我，我无视了他的提问，“你别被他骗了，他被人寄生了。”
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六眼以为我认识的是身体的主人，实际上我认识的是里面那颗脑花。
我也不想解释太多，我怕影响羂索的计划。
羂索希望我带着狱门疆到处乱逛，不要被别人抢走。她没空陪我，里梅也没有，但是狱门疆里面的人可以给我解闷也可以给我泄愤。
这都过去千年了，我得愤怒和怨恨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遇人不淑，追根究底是我的问题。
我、羂索、里梅，还有暂时没赶过来的宿傩和和我们闹掰的天元。
千年之后朋友和家人还能在身边也是一种幸福吧，我一边想着一边吧看起来最精致的点心塞进嘴里。
甜品确实很好吃，云指导我点餐的人很有品味。
我不能将他放出来，只能把甜品塞进他嘴里，他一边吃还一边嘴不停地向我套话。
所有涉及到我的身份和羂索的，我都会拒绝回答。
说实话和一个带着眼罩的人一起吃饭真的很别扭，我直接拽掉了他的眼罩，他的眼睛和千年前我喜欢的人一模一样，我有点恍惚。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他两完全不像，我喜欢的那个人，沉稳温柔，我面前这个人轻浮外向。
虽然都姓五条，但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大概是我在他脸上追忆别人的样子太过明显，白发男子主动告诉我他的名字——五条悟。
他真的很吵，他发现不能从我这里套话开始，就开始和我讲“夏油杰”之前干的事情。
或许是我那句哥哥让他误会了太多，我其实想叫羂索姐姐，但是她不让！
五条悟和我讲了很多高专的事情，从上学时期的打闹到他现在当老师带学生。很难相信这么跳脱性格的人居然是老师。我听得很专注，我和羂索游学的时候都是凭本事和别人学习模仿术式，那时候没有专门的学校面向咒术师，或许那些古老家族有吧。
他和我提到了天元，告诉我天元和星浆体的事情。
我知道这些，所以表情依旧很冷淡，他问我是不是星浆体的时候，我摇了摇头。
他和我讲了他和夏油杰护送星浆体的经历，我听完之后反问他，“最后天元同化了吗？”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同一个年代星浆体不只有一个人，他或许也知道。
我不喜欢天元，她的理想是守护整个大陆，她的结界需要庞大的咒力支持，更需要她悠长的寿命，她不得不通过星浆体重置自己。
我就是讨厌她这一点，她明明可以撤掉结界对这个世界不管不顾。
我呆在旧宅好几天，每天都在看电视，玩手机，点外卖。
我是一个很富有爱心的人，我看电视的时候会带着狱门疆一起看，我玩手机的时候会公放，点外卖会帮五条悟点。
羂索回来的时候，我坐在被炉里昏昏欲睡，五条悟虽然被狱门疆锁着，却可以吹着暖气喝着可乐看着最新的综艺节目。
羂索无视了五条悟愤怒的表情，把我从被炉里拖出来，“你喜欢现在吗？”
她问的很含糊，但是我理解她的意思，我笑着告诉她我很喜欢。
旁边的五条悟咒骂着让他滚出去，羂索紧紧地抱着我对五条悟做了个鬼脸。五条悟就更生气了，但是他使不出术式也移动不了，只能在原地气的炸毛。
羂索给我送来了我以前的咒具，是一根鞭子，鞭子可以让我间接接触到目标释放术式，我很爱惜它。
我将鞭子缠在腰上伪装成腰带，羂索还送来很多衣服，我依旧穿着千年之前的和服，她教我怎么穿现代的衣服，五条悟在隔壁房间疯狂闹腾。
羂索离开之后我回来准备继续看综艺，五条悟连电视都不看了，看着我。
“你究竟是谁？”
看来他的大脑终于转过弯了，他终于猜到我其实和那颗脑花关系不错。我从冰箱里摸出来一杯珍珠奶茶，放在他面前。
说实话我和这个五条处的也不错，如果他可以不那么吵的话。
我问他关于现代的知识他有问必答，甚至不涉秘的咒术界的也会和我讲。
“我不要喝冷奶茶。”他拒绝了面前插好吸管的奶茶，我看了他一眼，对着奶茶用了术式，奶茶直接被我重置到刚做好的时间，超烫！
他看着我发动术式的手指和面前的奶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可以重新构筑物体？不对，你可以操控时间！”他好像发现了新玩具，兴奋着让我将冰箱里的芝士蛋糕的时间调整到温热。
如果他说话的时候能用上，请，拜托，麻烦您，之类的词汇，我可以满足他一切小需求，可惜这个人长了一个多余的嘴。
约莫过去了一个多月，宿傩来找我了。
他受肉的躯体是一头黑发的男孩子，我还是喜欢他千年之前粉发还穿着女士和服的样子。
他把我抱起来转了个圈，里梅站在他身后向我打了个招呼。
五条悟依旧被我半放在外面，他看到宿傩的样貌之后，咒力短暂的突破了狱门疆的封锁，骂出了很多我没听过的难听的词汇。
宿傩捂着我的耳朵不让我听，我就看着面前的白毛将榻榻米都用咒力碾碎化灰。
宿傩没有对五条悟动手，甚至很喜欢看到他愤怒但是无能为力的样子。
宿傩没有避讳五条悟，将他怎么从之前的容器转移到这个身体的过程和我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我本想将五条悟封回狱门疆的，但是宿傩阻止了我，他想在精神上折磨五条悟。
我里梅宿傩三个人脚都伸进被炉里，虽然不怕冷，但是真的好舒服。
五条悟被放在房间角落里，他闭着眼沉默着。
晚饭是宿傩下厨的，做的都是我千年之前就很喜欢吃的。那个年代不让吃肉，我很喜欢吃，宿傩也喜欢，我们偷偷打野味回来烤肉，或是炖煮肉汤。
宿傩的手艺很好，在各种厨具和调味品都更加发达的现代，他做出来的吃的好吃到我都想舔盘子。
里梅吃饭很克制，吃了8分饱就停下来，宿傩随便吃了一点用左手端着下巴看着我用面包擦肉汁吃的津津有味。
五条悟的晚饭直接被宿傩略过去了，不过看他两这个关系，就算宿傩做了吃的五条悟也会绝食吧。
自从宿傩住回来，五条悟的伙食直接跌倒谷底，用里梅的话就是生命体征维持餐。
每次宿傩离开院子，五条悟就开始在我耳边孜孜不倦的讲他们的坏话，我实在听烦了，告诉他，“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策反是不可能策反的，赶紧放弃吧。
外面似乎很乱，羂索给我买了机票让我出国玩，顺便带上狱门疆。
宿傩和羂索都不希望我掺和进来，我也不想拖他们后腿。
我带着狱门疆就开始到处乱跑，我开了个INS账号发发我的旅游日记。
或许是我做的确实不够隐蔽，带这个莫名其妙的狱门疆还得过安检，我很快被五条悟的学生追上了。
五条悟的学生年龄看起来都很小，他们的咒力也不够强，除了那个叫乙骨忧太的少年。
狱门疆被他们抢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电话给羂索，羂索反过来安慰我，说她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等我赶回日本的时候，五条悟已经被释放出来，还和宿傩下了决战书。
宿傩问我决战那天想不想去。
看他们三的意思，如果我不想去可以继续全球旅游。
那多没意思啊。我们可是家人。我抱着宿傩的胳膊告诉他，“我们一起面对。”
五条悟被放出来之后给我INS发了一堆留言，他还背下来我的LINE加我好友。
他约我周末出来，他有一个遗物要转交给我。
操控时间+千年之前的咒术师，我得身份大概被他猜到了。或许我和那个六眼的故事已经被编排到哪本野史里。
五条悟发誓那天不会对我动手，他只是转交一份遗物，我没有告诉羂索就出门了。
他虽然轻浮，但是确实守信。
是那根簪子，我握着它留下了泪水。
五条悟坐在咖啡厅里凝视着我，我握着簪子泣不成声。
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五条老师是不是在和别人分手之类的话。
回头望去有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年正躲在植被后面和另一个银色头发的少年窃窃私语。
粉色头发的少年长得很像宿傩以前的模样，但是宿傩比他更狂妄更张扬。
我看着他有点失神，五条悟在我耳边叫了我好几次我都没反应过来。
“天元想见见你。”临走的时候五条悟不经意的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看着他，思索他背后的深意。
“我可以和你立下束缚，在你见完天元一直到离开后都不会对你动手，也会保证高专的其他人不会攻击你。”
我确实很想念天元，我同意了这个束缚。
五条悟希望我能治一个人，就是刚刚遇到的银色头发的少年，他的手被宿傩领域展开的时候波及到了，反转术式治疗不了，而我可以。
我歪着头看着他，他是怎么好意思向敌对阵营的人提这么一个请求的。
“我不会背叛宿傩的。”我拒绝了他，但是他身后的两个少年像听到什么恐怖故事脸色变得苍白。
“啊呀呀，我好像忘了说了。她就是千年之前的诅咒师，两面宿傩的挚友。”五条悟挠了挠头没有感情的和学生解释了一下我的身份。“但是她是一个好人。”
好个屁，我心里反驳了他。
他们将我送到门口就不能再进入了，天元在里面等着我。
看到长得怪模怪样的天元，我感觉我的眼睛有点疼，我还是想念她长发飘飘的样子。
天元和我讲了这么多年羂索做的事情，她祈求我阻止羂索的计划。她告诉我羂索拿夏油杰的身体只是为了咒灵操术，而她现在已经半咒灵化了，是术式的适用对象，羂索会试图吸收操控她。
我平静的看着她，询问，“你是在畏惧死亡吗？”
我和天元没谈拢，不过千年之前我们两就没意见统一过，更别说千年之后了。
没想到羂索这些年干了这么多大事，她没有和我讲。
天元试图让我对羂索产生隔阂，她错了。
我和羂索之间很信任，虽然她没有告诉我这些年的布置，但是我信任她，一千年以前是，现在也是。
决战那天我跟去羂索那边，我如果跟着宿傩跑，简直是在他领域展开的时候给他拖后腿，不如和羂索待在一起。
那个叫乙骨忧太的少年我确实打不过，羂索也是。他突然出现在羂索身后把我吓了一跳。
羂索被他直接斩杀，我知道我敌不过他，带着羂索的脑花一路狂奔，夏油杰的躯体里的咒灵瞬间暴动拖住了乙骨忧太的脚步。
我不知道该带着她去哪里，我试图修改她的时间，羂索阻止了我，我没有办法恢复她的□□，她也知道。
我不能带着她去找宿傩，我两现在都是宿傩的弱点。
我带着羂索逃回我们的宅子，她没有了□□，我想帮她再找一具咒术师的身体。
或者我可以把我的让给她，我得术式用得不好，羂索一定可以用的很好。
羂索生了好大的气，让我以后不要这么说。
咒术师的尸体都会被送回去处理之后下葬，夏油杰是一个意外。我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这个年代咒术师不像路边的大白菜，羂索的生命力在逐渐下降，我得术式治不好她。
羂索找到了一个刚被绞杀的诅咒师的身体，套好之后和我赶回宿傩那边，宿傩已经失败了。
受□□是没有转生的，里梅果断地自刎，刚复活的羂索被乙骨忧太补刀，而我被那个叫里香的咒灵抓住了。
当我看到五条悟...的尸体的时候是震惊的，更震惊的是他头上有一条缝合线，和羂索的术式约束一样。
我从他们那边得知乙骨忧太可以复制别人的术式，他复制了羂索的术式用五条悟的身体打败了宿傩。好复杂的方式。
灵魂是先于□□的，五条悟的灵魂并没有消散，他的□□足够强悍，我确实可以倒转他的时间，我也可以复活他。
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的学生不敢杀掉我，因为我是他们唯一复活五条悟的希望。
但是我拒绝合作，因为他杀掉了我唯三的家人。
我很快就想通了，羂索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平衡的，六眼的诞生代表了诅咒方会增强，而六眼的消失，诅咒就会衰退。
我复活了六眼会加速这个世界诅咒的诞生，我不想让这个世界好过。
我复活了五条悟，我的术式真好用，如果可以倒转整个世界的时间就好了...
他愣了几秒钟后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复活，还给我打了一个WINK。
我治好的虎杖的手指，银发少年的胳膊，但是治不好灵魂扭曲后眼睛的伤痕。
我看着五条悟，无声地说出【我恨你】。
我加速了自己身体的时间，在阳光下化成灰消散在空气中。
我在最后一刻听见簪子落地的声音。
很清脆，就像我的千年前心碎掉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狱门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