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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青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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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之际,一道刺眼的光闪瞎了姜稚月的钛合金人眼。她定睛一瞧,那袅袅仙气的池水中央,青龙像坐下仿佛压着一物。
两人探手一瞧,居然是一只纳戒,此戒做工精致,血鸽石蛋面闪耀出莹莹碎光,绝非凡物。姜稚月正打算细细端详一番,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陌生而又空灵的女音。
“这位道友,初次见面。本座名为碧水,你亦可称为,青龙仙子。”
“青龙仙子……莫非,前辈就是百年前飞升的青龙上仙?”
“不错。时间竟过得这样快,已然百年了。”
“前辈,久仰。您的一丝神识怎会出现在这纳戒之中?”
“这碧游仙府乃是本座与夫君游锡枫在世所居之地,我二人仙去时,想留得此苑作一念想,便在府邸各处放置了一些小玩意儿,顺便等一等那有缘之人。道友,虚空纳戒既已认你为主,你与本座也算有缘,本座便将这‘日月心法’授你,习此心法者,须洞悉日月之理,吸取月华之精,日辉之气,方能成就真正的重阳之体,世间便再无人可伤你。至于其他妙用,你且自行探索。待来日你功有所成之时,望你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晚辈记下了。仙子,晚辈还有一问。我……还能回去吗?”
“姑娘所念之事,天机不可泄露,请恕本座不能告知。不过,柳暗花明之时,姑娘方能看清自己心中的道。至于能否回去,回哪里去,且看姑娘如何一择。若有缘,本座与姑娘定能再见。”
再次回过神,手中的纳戒已经稳稳带在手指上。血鸽石一闪一闪的,似乎内有乾坤。她将意识探入纳戒,随即,‘日月心法’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那是一本不大不小的册子,内里有图有字,瞧这画工,瞧这气势如虹的字迹,妥妥的艺术生就业方向,这青龙仙子必定是个文艺之人。
感叹完毕,二人正打算离开此处,却已不见来时路。鬼打墙?幻术?还是……做梦?在看见正厅哪行大字时,统统放屁!那大字写的是“桃花开时,自有路。”
碧游仙府哪来的桃花?
止渊面色不虞,正斟酌要不要强行破阵。他思绪一转,心道:若是永远都出不去,那自己和师尊岂不是可以一直待在此处,此地虽小,但景尚可。思及此,止渊神色稍霁,朝姜稚月道:“师尊,此处虽比不得青芜峰,但也尚可。现下既出不去,不如安心修习,提升实力。”
姜稚月微微颔首,止渊所言有理,漏什么也不能漏修行。她当下便开始潜心研习起‘日月心法’,时不时与止渊讨论两句,此情此景像极了陶渊明先生的那首《桃花源记》。
若人的一生真能当得那桃园客,不问世事。闲来举杯邀月,酒过三巡之时,还能留得几分暖。此生不枉,可谓真仙人是也。
夜晚的府邸,四处掌灯,幽静无声的石子小道上一片亮堂。止渊从偏房出来后,见师尊所住西房朱门紧闭,便不在打扰。说来也奇怪,这碧游仙府虽然只是一方小天地,却能昼夜交替,可见青龙仙子所布阵法玄妙非常。
随着一阵光束消散,姜止月终于从西厢踏了出来。
“恭贺师尊!突破化神。”止渊面带喜色,负手持剑信步走来。姜稚月伸了伸僵硬的腰肢,懒懒道:“渊儿,何日了?”
“师尊,现今已一年了,可否要……”
姜稚月微微一惊,没想到时间已过去一年,她却浑然不觉。青云宗不会以为她死了吧?
她当即大手一挥,走!
师徒二人在一年里都有所突破,姜稚月在仅仅一年里突破化神,入门心法,其天赋卓绝姑且不论,止渊也已成功凝聚金丹。师徒合力找到阵眼,剑使一处,碧游仙府的景象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黑夜已变白昼,来时路就在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并肩离开此地。
只一年光阴,外头变了,又好似没变。毕竟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年算久了。但对于修真者来说,却是如吃饭喝茶般短暂。
途径灵州城,姜稚月听闻灵州的烤全羊甚是美味,便想一品。刚坐下没多久,不远处陆陆续续传来一阵交谈。
“哎,听说了吗,青云宗少宗主好像失踪了,导致青云宗宗主一病不起,现在还卧倒在床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舅老爷可刚从青云宗回来!假不了假不了。”
“害,这当爹的失去女儿,一病不起,也是情有可原,这修仙也不好修啊,动不动的,保不准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唉!”
“谁说不是呢,吃菜吃菜。”
姜稚月心里猛然一紧,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指节。等听到不远处旅人惊恐求饶时,她才回过神来。
“渊儿,不可。”
龙渊出鞘,抵在为首那人的脖子上,沁出丝丝血迹。止渊冷眼瞧着那群旅人,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待听到熟悉的呼唤,方才收了剑。
“说,你们适才所言青云宗宗主病倒了,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麻衣男子还没有从方才的死里逃生回过神来,他旁边的那位女子也已吓的冷汗涔涔,听到询问后,连忙开口:“公……公子,我们也只是听说的,这事儿都传遍大街小巷了。说是青云宗少主在一年前寻找宝贝的途中私吞财宝,失踪了,青云宗宗主为了寻女儿,都一病不起了……”
那女子见止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话声也愈发的弱了下来。
姜稚月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她压下心头的一丝异样,没等菜上齐,放下一块银子,便拂袖往灵州城中心区去了。
“师尊,我们不回青云宗吗?”
姜稚月微微垂眸,道:“不,我们去天雷门。”
“为何?”
“去见一位故人。”
止渊沉默几分,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还真想到一个人。
陈之牧此刻正在研习水凝诀,此诀与雷诀相辅相成,杀伤力确实不容小觑。出神之际,一位小童慌张拿来一块雷电形状的玉牌。陈之牧瞳孔一凝,旋即面上浮现喜色,兴奋道:“她,是她来了吗?”
小童不知陈师兄所言为谁,开口道:“是的,公子。他来了,此刻就在门口候着。”
陈之牧哪还管的上什么水凝诀,雷诀,通通扔到九霄去了。
待跑到天雷门门口,只有一位玄衣少年在门扉处闭目静候。他怔了怔,往周围扫视了一圈后,朝旁边的小童扬声道:“人呢!”那小童懵的不行,就差让自家公子多吃鱼眼了,小童用下巴朝那玄衣男子那一歪:“喏,不就在那儿吗。”
陈之牧这才发现那玄衣少年已回过身来,冷眼望着他。那眼神熟悉的很,就差骂他‘白痴’了。陈之牧走近,掂起手上的雷电玉牌,语气低沉:“敢问公子何许人也?为何会有我给姜姑娘的玉牌。”
这枚玉牌是他当时在青云宗临走前秘密交予姜姑娘的,当时,他道:‘若有事寻我,送此牌,不远万里,定会赴约。’所以,旁的人不可能知晓,加上这男子面相颇为熟悉,一时间他竟想不出来是谁。
止渊眼神恣睢,冷冷扫了一眼刀过去,明显不想与之多说一句,“师尊此次不便露面,命我前来带陈公子去清风客栈一叙。”陈之牧虽心有不快,但眼下惦记着姜稚月,还是跟着止渊去了。
一盏茶时间,二人便行至清风客栈一间厢房处,厢房之中,姜稚月正品着第二壶茶。止渊敲了敲门,征得姜稚月同意后,将陈之牧让了进去。
陈之牧见到姜稚月后,揖了一礼,巴巴道:“姜姑娘,还真是你,我还以为….”姜稚月眉梢一挑,问:“以为什么?”陈之牧结巴巴的不肯再答了。
得,反正肯定没好话。
姜稚月放下茶盏,也不再周旋,“就这样来寻陈公子实属唐突了,陈公子不会怪罪我吧?”陈之牧摆了摆手,开口道:“怎么会呢姜姑娘!我求之不得呢!”止渊端坐的身子一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几分。
姜稚月轻轻一笑,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不知陈公子最近是否有听见我青云宗一些传闻?”
陈之牧略一思衬,低声道:“有是有,不过有些离谱,说是什么青云宗宗主因过度忧思病倒,青云宗如今已暂时换人执掌,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言罢,陈之牧见姜稚月脸色沉了几分,心下咯噔,斟酌道:“不会吧,姜姑娘…这难不成,是真的?”姜稚月紧了紧手中买的茶盏,沉声道:“我也不知,当下来寻公子,只是确认传言是否属实。好了,我该走了,多谢公子解惑。来日得空,必当奉礼。”
姜稚月捻起桌子上的面纱,戴上后,拂袖而去。
待姜稚月走后,陈之牧在厢房内坐了半晌,终于想起那个玄衣男子的身份!此人应当是前年青云宗擢选大会时沉默不语的那个黑皮酷哥!早些时候便听闻姜姑娘收了徒,未曾想竟是他。
陈之牧缓缓摇了摇头,想起少年那副野性不羁的模样,除了感叹岁月从不败帅哥之外,还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