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子》洋葱过敏真要命

7、第 7 章

　　四人随着前台小姐来到私人包厢坐下之后，小姐姐说了句“稍等”就转身去拿了四本菜单分发给四人。
　　见每人都拿到了菜单，叶殇对其他三人说道：
　　“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别客气。”
　　小可爱本来还很客气的回道：
　　“好的，我们不会客气的。”
　　直到打开菜单，看见菜单上的价格之后，叶殇看见陆永嘉朝自己磕磕巴巴的又确认了一遍：
　　“这菜单上的价格确定没有标错吗？”
　　叶殇淡淡的笑着对他说道：
　　“没有标错，你们只管点你们喜欢吃的就行了。”
　　说完就抬头朝站在他身旁的前台小姐温声说道：
　　“我和以前一样。”
　　“好的，叶先生。”
　　只见前台小姐一边恭敬的回答叶殇的话，一边在本子上记下豆豉剁椒蒸芋头、剁椒酸辣包菜、剁椒鱼块、土豆烧排骨这几道已经烂熟于心的菜名，连微辣的口味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记完后前台小姐礼貌的笑着对另外三人问道：
　　“请问三位先生决定好要点些什么了吗？”
　　叶殇望向三人，只见萧柏文率先放下了手里的菜单，点了菜单上较为便宜的一道菜：
　　“农家小炒肉，微辣。”
　　听见萧柏文话的前台小姐回了一句“好的”，就在本子上记好菜名及要求。
　　见对方不说话了，叶殇意识到对方好像在为自己省钱，笑着问道：
　　“没啦？”
　　“嗯。”
　　“不用为我省钱的，这点饭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一道就够了，不够再点，不然点多了浪费。”
　　刚想再说些什么的叶殇被陆永嘉打断了：
　　“对对对，不够了再点，我们不会和叶前辈客气的。”
　　无奈的笑了笑，叶殇回道：
　　“好吧。”
　　刚说完，就听见陆永嘉笑着冲前台小姐笑着说道：
　　“我要一份剁椒鱼头。”
　　见对方没有要求，前台小姐问道：
　　“口味呢？”
　　叶殇看着陆永嘉望向萧柏文，像是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笑着冲前台小姐说道：
　　“我和老大一样，要微辣的。”
　　前台小姐记下要求之后笑着问向武承德：
　　“好的，这位先生呢？”
　　武承德憨憨的回了句：
　　“我也只要一份吉首酸肉就好了，也要微辣。”
　　“好的。”
　　就在前台小姐准备去叫厨房备菜的时候，叶殇叫住了她。
　　“麻烦再加一道毛氏红烧肉，一道麻辣子鸡，一道祖庵鱼翅和四杯冰镇的酸梅汁，这三道菜全部要微辣的。”
　　点完菜刚想说话的叶殇，就见陆永嘉着急忙慌的冲着自己说道：
　　“叶前辈，太多了，吃不了这么多。”
　　“没关系，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去。”
　　“这，太破费了。”
　　“没事的。”
　　“好吧。(╯▽╰)”
　　等到前台小姐离开之后，叶殇才淡淡的说道：
　　“那么，作为现在整个案件的唯一涉案人员，甚至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我能问一下你们案件的进展吗？”
　　看着因为自己突然的直球愣了一下的萧柏文，正准备开诚布公的叶殇被对方反问道：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自己已经排除嫌疑了呢？”
　　“首先，那天你们把我弄醒的时候，我观察过仓库周围的环境了，周围有尘土，如果不像你们一样戴着手套和鞋套，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现场以及现场周围没有留下任何类似于鞋印的痕迹，我猜他应该用了某种方法消除了痕迹。”
　　“其次，你们弄醒我的时候我闻到了旁边的死者身上的尸臭味，你们挪动死者时我看到了他上的尸斑，说明他躺在我旁边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对方欲盖弥彰的在我手上放一把电锯，电锯又刚好把那一袋胶囊给完全压住了，我猜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暂时是不想伤害我的，只是为了让我醒来就能看到那张纸条。”
　　“最后，这位死者和我完全不认识，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过矛盾，也不存在利益纠纷。如果真是因为那块地，他那么想要那块地，那我把那块地拿去招标了，现在躺在太平间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无论是时间线还是逻辑行为分析，我都没有杀他的时间和理由。况且你们之前在电话里说有了重大进展，现在还和我一起出来吃饭了，说明你们已经排除了我的嫌疑。”
　　“不过看你们现在这个状态，你们还不能锁定谁才是那个凶手。”
　　说完这些的叶殇，突然神秘的冲萧柏文笑了一下，只见对方像是接收到了他笑容里的意思，恍然大悟似的问自己：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确定。不过应该能够缩小范围。”
　　“什么意思？”
　　“你们应该也发现窗户上的东西了吧。”
　　“你回到过现场？”
　　“没有，也不需要。”
　　“嗯？”
　　“这个事本来就涉及我自己的清白。而且，案子如果一直破不了的话也会让我感到很苦恼，毕竟公司的事情被耽搁了没什么，但是画廊的事被耽搁了会影响到师兄。”
　　“师兄？”
　　“我三年前去国外进修的师哥。”
　　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对自己的师兄很感兴趣。还不等两人进一步聊些什么，陆永嘉就问道：
　　“叶前辈如果没有回到过现场，为什么能对现场那么熟悉？”
　　“因为这个现场，和当年叶熙死亡时的案发现场如出一辙。只是少了一个我，以及那把电锯和那张纸条。”
　　“什么？！叶前辈的意思是说：九年前叶熙死亡时的案发现场和现在一模一样吗？”
　　听见叶殇的话，武承德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那另外两个人死亡时的案发现场……”
　　叶殇听见这话，淡然的笑了笑，回答道：
　　“嗯。一模一样。只是之前的三个案发现场都少了个我而已。”
　　“所以，对方就是冲着叶前辈你来的吧。”
　　“不确定。”
　　刚说完话的叶殇就听见了萧柏文问道：
　　“不确定又是什么意思？”
　　“毕竟对方暂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所以呢？就这样一直任由对方继续逍遥法外？”
　　“不然呢？没有证据，你有什么资格去抓对方？”
　　“所以你们三年前就有怀疑对象了？然后就这样放弃了？任由他一直这样下去？”
　　“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你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些大道理。你知道我三年前因为那个案件失去了什么吗？只有我彻底远离大家，才能不给大家添麻烦。”
　　“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辞职逃避问题。然后呢？有用吗？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如果我没有辞职，今天遇害的就不会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且死者不会只有一个。如果可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不止一个？”
　　“嗯。”
　　“大概有多少人？”
　　“谁知道呢。毕竟他们从来都不是集体作案的。”
　　“一般多少人一起作案。”
　　“大概一到两个吧。”
　　“你打算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吗？”
　　“我试过其他方法的，没用的。”
　　“没用？没坚持到最后怎么知道没用？”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坚持到最后。你们高局让你们来的时候应该没告诉过你们关于这几个案件的详细情况吧？你猜为什么？”
　　三人听见他这句话都愣住了。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三年前的案件档案里只用草草几句话就写了结案，案件的追踪过程根本看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
　　“三年前参与案件的任何一个人，比你们都希望能抓到他们。”
　　“那叶前辈你们三年前为什么就放弃了。”
　　叶殇望着眼前的三人，心底叹了口气，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只是我放弃了而已。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懦弱的商人。身上既遗传了我父亲的懦弱，也遗传了爷爷的市侩，更是遗传了母亲的冷漠。”
　　“我本来就是一个对社会现象无法产生同理心和共鸣的精神疾病患者。不配成为一名人民警察，辞职了也不过是看透了自己，自己对自己失望了而已……”
　　还未说完话的叶殇就被萧柏文打断了，一直清冷正经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其他让叶殇能清楚感知到却又不确定的感情，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了叶殇的大脑。
　　“你如果真的那么差劲就好了。可你不是，不是吗？”
　　自嘲的笑了笑，叶殇坦荡的直视着萧柏文的眼睛，温柔的笑着，回道：
　　“我是。我一直都是那么差劲的人。劣质基因的结合，怎么可能生出正常的孩子呢？”
　　伴随着自嘲涌入叶殇脑海的是叶鸿死前的嘲讽与贬低。
　　“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你不也和我一样懦弱吗？你连面对自己辞职的真正原因的勇气都没有。”
　　“你妈到死都不爱你，却口口声声说她爱我。死亡才是结束她虚伪冷漠的一生最好的方式。你在她灵堂前流泪，转头却松了一口气。你和她一样虚伪冷漠。”
　　“你爷爷自以为自己掌控一切，结果不也在你这个劣质品这儿栽了跟头。他还不如把公司交给我呢。老不死的，清醒的时候自以为是，瘫了就糊涂。居然会天真到以为只要把公司交给你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还沉溺在过往回忆里的叶殇却因萧柏文接下来的话愣住了：
　　“劣质基因？什么是劣质基因？是指宽容接受夺走父母所有宠爱的私生子，甚至在对方被害死之后放弃了更好的去处，选择来了这里；还是指在母校演讲结束的时候激励每一位即将踏入征程的学弟。”
　　“你在辞职的时候考虑过周副局的感受吗？他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培养。还有一直崇拜着小队长的伍必材和谢新月。”
　　“老师……事实证明他们看走眼了。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重视和崇拜。”
　　听见叶殇的话，陆永嘉激动的回道：
　　“才不是这样的。我们在市局的时候，警局里很多年轻警员都很崇拜叶前辈。哪怕是我。我在这个案件之前没有接触过叶前辈，但每次听见高局和其他警员提起叶前辈，都是赞赏和崇拜，从来都没有诋毁和失望。”
　　“和叶前辈这两次相处下来，更是坚定了我的想法。温润随和的翩翩公子。待人接物都让人觉得舒服。劣质基因什么的，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诋毁。”
　　一旁呆呆的武承德也一本正经的附和道：
　　“没错。叶队你一直都是很多后辈的榜样，听过你演讲的警员都有被激励和鼓舞到。”
　　“在看到叶队躺在死者旁边的时候，不只是我们三个，办案组的所有人都相信叶队你不是那样的人。大家都在努力的侦破案件。这不仅仅是因为职责所在，更是因为大家不允许曾经承载着大家的信仰，激励着大家前进的前辈被诬陷。”
　　望着眼前的三人，叶殇恍恍惚惚的想起了曾经坚定选择自己的他们：
　　“叶殇，恭喜啊。成为小叶队了。”
　　“诶呦喂，小叶队，升官了，这不得借着庆祝的理由狠狠宰你一笔。”
　　“对嘞对嘞。我们明明是同一个寝室，同一年毕业，同时转正进入这里的。咋小叶子你的命就这么好呢？最年轻也就算了，一来还成为了案件负责人，侦破了大案件。这才两年就升队长了。羡慕死了。”
　　“对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小殇你一样争气啊。”
　　“那为了安抚我四位室友幼小而又脆弱的心灵，今天晚上下班我请客。”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谢谢叶殇！”
　　“诶诶诶，程铮，你看你多不懂事。虽然大家是大学室友，可现在要叫小叶队了。谢谢小叶队！”
　　“徐磊你才不懂事嘞。你看给咱小叶子都整害羞了。谢谢小叶子了！”
　　“诶呦喂，夏铭，程铮是你兄弟我不是吗？每次你都护他不护我。”
　　“才没有嘞。李木，你说是不是。”
　　“我才不管你们呢。我只知道小殇万岁！！！嘿嘿嘿，我今天晚上要大吃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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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叶殇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萧柏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喊道：
　　“叶殇？叶殇！”
　　“嗯？抱歉啊。注意力无法集中的老毛病又犯了。”
　　见对方故作苦恼的按着太阳穴的样子，萧柏文也不好再问他在想些什么。此时前台小姐刚好又带着其他人进来给他们上菜了，萧柏文也就只能悻悻的说道：
　　“菜上来了。我们先吃完饭再说吧。”
　　只见还想说些什么的陆永嘉失望的说了句“好吧”。
　　一旁的武承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叶殇则是明显的松了口气，一边庆幸萧柏文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边笑着回应道：
　　“萧队长说得对。我们先吃完饭再说。”
　　于是，四人就这样各怀鬼胎的吃完了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