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海螺》木桃994

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自从夏梦霜留了离别纸条以后，楚忆发了疯一样寻找她，每天到深更半夜才回家，第二天凌晨五点又开始寻找……这天，凌晨五点钟，他刚要起床时，却发现大姐来了，那表情非常庄重，非常严肃，非常难以开口的样子。
　　她说：“楚忆，今天你不用找夏梦霜了。她在海边等你了。”
　　楚忆不可思议地听这番话，再看大姐那奇特的表情，他二话没说，冲出了家，发动引擎，驶向那海边。
　　那里围了好多好多的人，楚忆没下了车子，看到警察带着慕云遮走了，慕云遮的眼睛满是失魂落魄。
　　楚忆的脚步慢了，在心里说：“不，不会那样，那躺在地上的，不会是……不会的……”
　　终于，他拨开了人群，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惨白着脸，闭着眼睛，安详地躺在那儿。她的全身都湿了。有人小心拨动她的手，说：“奇怪，她到底握着什么？”
　　楚忆恍若未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的心已不在这地球上了。忽然那人说：“呀，原来她握着一只海螺呢！”楚忆听到这话，才惊觉过来，扑到那尸体前，拿过那海螺，说：“是的。”他崩溃地喊：“她是梦霜了！”他紧紧抱着她，她身体太冷，他把外衣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
　　警察站在那儿，望着楚忆，说：“先生，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麻烦配合我们……”
　　楚忆爆发地喊：“滚，都给我滚！”他呵斥着周围的群众，说：“不要再看了，都滚开!滚开！”他用大衣的领子挡住夏梦霜的脸，他的手剧烈地发抖，眼眶的血丝红得像太阳。
　　一个小孩子拽着母亲的衣袖，说：“妈妈，我怕。”
　　那母亲说：“别怕，我们走。”
　　围观群众陆续离开了。沙滩上几名警察还在。
　　警察开口道：“死者昨晚溺海而死。我们凌晨四点接到自首电话，经法医鉴定，是一尸两命。”
　　楚忆瞪大了眼睛，看向那警察，警察继续说：“自首的是她丈夫，说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他逼她喝堕胎药，死者逃到了海边。他在愤怒之下把她淹死了。据海边的村民说，昨天夜里有持续很久的口哨声。”
　　听到这儿，楚忆吐出了一口血。血立刻染红了沙滩和海螺。
　　警察赶忙说：“我打电话叫120。”
　　“不用打。”楚忆虚弱地说。
　　警察打完了急救电话，继续说：“她丈夫真奇怪，后来他改口死者不是他妻子，他们早就离婚了。他还说他体内住着一个魔鬼，还拼命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随后，楚妈妈，大姐，二姐赶来了。看到这种景象，不禁吓坏了。
　　只见楚忆嘴里，脖子里，单薄的衣服上都是血。他的黑色长衣盖在夏梦霜身上，夏梦霜的脸惨白惨白，冰冷安详。
　　楚妈妈大惊失色地说：“你全身是血，打急救电话没有？”有警察点点头。楚妈妈摸了楚忆的脸，吃惊地说：“好冰冷，快，先围上妈妈的围巾！”
　　楚妈妈把围巾围在楚忆脖子上，楚忆解开那围巾，虚弱地说：“假如梦霜活着，也会给我们的孩子围毛巾，那场景多美好温馨…………”他说不下去了，内心深处在抽痛不已，他哭了，震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空气中弥漫了绝望和悲惨的气息。
　　楚妈妈退后了一步，恍惚地说：“原来她真的有了，早知如此，我说什么都会给她开门……”
　　楚忆问：“什么……开门？”
　　楚妈妈不敢说。
　　楚忆一一注视着大姐，二姐，虚弱但用力地说：“说，到底什么开门？”
　　二姐扑通一声跪在楚忆面前，说：“小弟，你怪我吧！骂我吧！昨天下午，她来我们家了，我怕她纠缠你，所以，没给她开门，后来，大姐去开门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只差那一步，或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是我害了她！”她跪着移动到楚忆面前，声泪俱下地诉说着那些陌生来电，那些求救的钞票，还有堕胎药，慕云遮的尾随……半晌，楚忆瞪着二姐，说：“我恨不得杀了你！”
　　二姐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姐摸着二姐，给她一些安慰。
　　楚忆冰冷地说：“你跪在梦霜的面前，磕头，看她能不能原谅你！”
　　二姐蜷缩在大姐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大姐对楚忆说：“二姐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料到这个结果……”
　　楚忆紧握小海螺，说：“我对梦霜说过，在需要我的时候，就吹这小海螺，可是她吹了，我没有来！慕云遮，他害我的妻儿惨死！我要杀了他！”顿了顿，他想到了什么，居然笑了，无可奈何地笑了，绝望地笑了：“是妻儿么？天哪，梦霜到死，还是那个畜生的妻子，不是我的！我没有给她名分……梦霜，我的梦霜，你的一生是个悲剧！”
　　满腔的恨，满腔的绝望，使他受不住，昏倒在地上了。
　　他的手撒开，海螺落在了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