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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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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将至,许久不曾露面的张皇后在太后的要求下出来主持除夕夜的晚宴,皇后既然回到凤仪宫,贵妃携众妃嫔前往觐见,先帝的子嗣单薄,公主们除了萧子衿与萧如萱还有前头出嫁了的福安长公主萧长乐,福安长公主自幼沉默寡言,与其他姐妹不曾亲近,出嫁后随驸马到彭城赴任,已有两年未曾回汴京,年末驸马调任回京,前段时日才赶至临淄,怕是要到除夕那日方才能到汴京,故今日只有萧如萱与小八二人前往凤仪宫。
路上小八只觉得这去往凤仪宫的路有些熟悉,又实在想不起何时来过,加上心中提防着身旁有些怪异的萧如萱,萧如萱总是时不时望向她,欲言又止,她一望过去她又扭头置之不理,小八不禁有些发毛,来到凤仪宫,各宫的娘娘尚未来,皇后仍在更衣,小八百般无赖的四处观望,只见一名面熟的宫婢从里面走出,当她行礼后抬头一瞬,小八脑海里浮现出她抓着绿芜强行灌药的模样,望见小八没来得及收敛住的恐惧,宋姑重新低下了头,将二人引进大殿。
皇后身穿淡紫色的华服,头带孔雀状的金钗,几支步摇轻轻簪在发间,素雅不失华贵,皇后模样不算惊艳却也清秀,比不上贵妃艳丽又张扬,也不如淑妃娇俏贤淑,就是刘妃也比皇后好看些许,小八心中纳闷为何皇后会是如此平平之姿,不过皇后常日吃斋念佛,身态婀娜,不似其他人那般丰盈,殿内燃着的檀香叫人昏昏欲睡,喝了几盏茶,二人便告退了,出了凤仪宫,二人不再同行,小八转身之际,萧如萱拉住了她。
“你近日小心些,有人要害你,莫要问我为何,反正你小心便是。”说完就转身离去,小八看着她远去不禁蹙眉。
回彩云殿的路上,小八思索着,方才萧如萱所言,她是如何知道暗中有人要害她,白木林的刺杀除了太白与孟婆甚至绿芜都不曾知道,难不成与张太后有关?
“殿下且慢。”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是那会唤她们进殿的那个宫婢。
“姑姑前来所谓何事?”
“皇后娘娘还有东西要交于殿下,烦请殿下跟奴走一趟。”
“那走罢。”
“麻烦白公公带其他人先行离去,静宜殿下奴会亲自送回彩云殿的,娘娘只见殿下一人。”
太白与小八面面相觑,只有孟婆应了声是,带着太白等人转身离去。
小八只能随宋姑往回走,却在转身之际闻到一股异香,小八皱了皱眉,在去往凤仪宫的路上,身体的不适越发的明显,四处摇晃的景物,小八明白这是中计了,努力稳住身形,对宋姑胡乱搪塞了个借口,便回彩云殿了。
“上去,跟着。”宋姑望着摇摇欲坠的小八走远面无表情道。
“是。”
走快些,再走快些,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八强撑着继续往前走,听到前方一阵嬉笑声,她也再无法撑住,倒了下去,迷糊间望见对方腰间的一块玉佩,熟悉的气息包围了她,她是谁?
张少安睁开眼,陌生的房间,无力的四肢,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中,那日他被张府的人追捕,逃往武陵,中途马车失控坠落崖底,不曾想如今还活着。
“子逸哥哥,你醒了?”萧如萱望着出神的张少轩,又惊又喜,两道无声的泪痕被她轻轻抹去。
张少轩未做声,见此萧如萱走出房,将门外的陆太医请进门,得知张少轩已经无事,再好生修养,不出半月便可下床走动,萧如萱轻叹一口气,让身边的婢女将一袋珠宝交于陆太医,说道:“陆太医此行辛苦了,只是这个别院之事还请隐瞒,听闻太医家中还有一位待嫁的妹妹,过些时日本宫替她添妆多台两箱嫁妆,陆太医觉着呢?”刚要推辞的陆子安闻言只得应下,这是拿他妹妹做威胁了。
得知张少轩无事她便要启程回宫,毕竟此次出宫过于匆忙,未曾禀告,以免母后察觉,还是不要逗留的好,改日再来探望。
萧如萱走后,张少轩将门外伺候的人唤进来,得知那日他掉落在一条小溪中,未曾丧命或许是有树枝撑住,据陆太医所言虽有几处骨折却未曾伤及内腑最重的还是后脑勺上的伤,许是撞击到河道旁的石块才昏迷如此之久,赶巧遇到被皇帝罚去大佛寺的太后二人,只是太后当时在禅房内午睡,萧如萱一人出来散心,所以此事太后并不知晓。
如今距离他坠崖已有半年之久,耽搁至此,只得重新谋划,先想法子联系亲信,此处不可久留。
皇宫
“阿朝你这个玉真好看啊。”
“娘说这是当时出生我便是含着它的。”
“这般神奇,阿朝你怕不是宝玉转世?不对,应该是美玉。”
“你呀——”声音逐渐越来越远。
阿朝,阿朝!小八猛然惊醒,看着熟悉的床幔,这是回到了彩云殿,昏迷前那熟悉的玉坠,小八心中有了定论,将门外值守的绿芜叫到跟前,问她救她之人可是珍妃,得到肯定的回应,让太白打听珍妃进宫后的种种细无巨细,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原来是我错了。”
“殿下莫要自责,毕竟殿下这么做也是想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太白宽慰道。
“怪不得爹爹总说,仙者不可擅自更改凡人的命数,有得必有失,冒然插手,只会更不随人心。”
“殿下如今再遇见,何尝不是天道让殿下亲自来赎罪吗?”见太白与小八都低着脑袋默不作声,孟婆叹了口气。
“孟婆说的对,过几日我到阿朝的宫殿去瞧瞧,了解了情况才好想想如何补救。”
接下来几日,小八都安静的出奇,凤仪宫的主仆二人见此都安下心。
除夕夜,宫中张灯结彩,宫人们都穿上了新衣,四处透着喜气,只是凉州这边可就不太妙,今年久不降雨,土地贫瘠,到了秋收之时,粮食颗粒无收,当地的米价越发的高涨,如今却有钱也买不着,如今大雪覆盖了小城,百姓们无奈只得往周边的城镇。
“卿之,凉州一事就拜托了。”宣政殿内皇帝望着案牍上的奏折叹了口气。
“陛下放心,臣绝不辜负陛下信任。”
“只是你走以后工部之事无人看顾,你可有举荐之人。”
“陛下觉得陈宇如何?”
“那个你曾在翰林院的同僚?”
“正是,陈宇此人看似马虎,其实做事心细谨慎,此事交于他总归还算稳当。”
“那便听你的,卿之,如若没有你,孤如今能不能稳坐在皇位还不一定。”
“承蒙陛下不弃,臣方能在汴京有一席之地,深得陛下重用乃臣之幸事。”
“孤迟迟无法给予你高官厚禄,是孤没用,还让你在翰林院白白耗费三年时光,就连婚事也……”
“陛下,高官厚禄于我不过云烟,能为陛下分忧让大齐百姓生活安乐,此生足矣,臣。”望着俯首的孟章,皇帝眼眶温热。
“卿之,多谢。”
夜里,孟母与夏允儿将孟章送到门外。
“章儿,此行路途遥远,要好生照顾自己,天寒地冻的多穿几件衣裳。”
“孩儿知道,娘你回去吧,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屋里。”
“娘没事,早些回来,路上慢些。”
孟章点了点头,转身上马。
“表哥,路上小心,允儿会好好照顾好姨母的,你莫要担心。”见孟章要走,夏允儿急忙说道。
闻言,孟章望了望站在孟母身旁的夏允儿,点了点头,便驭马往城门行去,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夏允儿才恋恋不舍的进到屋内。
瞧着魂不守舍的夏允儿,孟母想了想儿子那般冷淡的模样,不禁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