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仙》道歉

3、第三章

　　凡间的日子对小八三人来说，不过眨眼之间，入夏后，小八就离不开殿中的冰鉴，新制的夏服已经到了，小八穿着薄纱制的短衫配上湘妃色的襦裙预备赴宴，一出门就如同蔫了一般，手中的团扇扇的都快冒烟了也难以解这酷暑之热，到了宴会上，来来往往都是大官的夫人与家中的娇女，当今皇上无子嗣，除了后宫的妃嫔便是她们这些皇帝的姊妹。

　　湖塘之中，荷叶田田，随风摇曳，清香四溢，蝉鸣蛙噪，响彻庭院，似诉暑热之难耐。

　　小八与这些夫人小姐都不甚熟络，独自一人到凉亭中纳凉，正当小八感受着一个人的宁静，缺有人不识时务般走了进来，小八眯着眼瞧着进来的人，其眉目间透着英气，与那些大家闺秀不同举手抬足间宛若男子般豪迈，肤如麦色，鼻梁高挺，双目明亮如星，眉宇间与沈贵妃有几分相似。

　　小八心中有了定论，只不过她不愿吭声，转头望向湖中间摇曳的芙蕖，迟迟不见有声响小八回过头只见对方目光如炬，视线随她而动。

　　“沈姑娘可是有事？”

　　沈蝉衣观察对方许久，莞尔一笑：“静宜公主与臣所想不同。”

　　“哦？怎么个不一样？”小八起了兴致，倒想看看旁人如何评价她。

　　“殿下虽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性子到是个亢心憍气的，子逸所言有差。”

　　张少轩？他们竟然认识，不过听闻在她落水后张少轩也大病一场至今仍在府中养病，这样也好免得他看出来什么。

　　“沈姑娘慧眼如炬，不过宴会上贵女们皆与相熟的好友一同赏荷，为何沈姑娘却来此处躲懒？”

　　“殿下不也在此，臣与她们难以聊到一块，索性一个人到此处静静。”

　　“此处只你我二人不必君臣相称，姑娘唤我子衿便可。”这性子小八喜欢，是个不拘小节的。

　　“臣……我唤作蝉衣，子衿可叫我蝉衣。”沈蝉衣明白这是对方示好的意思，心中暗自欢喜，这般好看的美人要与她交好，不知羡煞多少军中兄弟，面上却不显。

　　“蝉衣……我便唤你做阿婵，可好？”

　　“殿下随意，不过一个名号。”

　　两人在亭中聊了好一会，不过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夜幕降临，大臣们纷纷出席，小八早早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皇帝太后来临，人群中小八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来不及细想，皇帝携贵妃与太后到达，一阵参拜后，晚宴正式开始，小八轻瞥了一下皇帝，嗯，模样生的不错，骗骗那些不知事的姑娘绰绰有余，心中点评一番，便对着桌上的膳食大快朵颐起来，多亏身旁的孟婆提醒，台上的歌曲令她险些忘了正事，佯装醉酒，小八向沈贵妃请示去后殿醒醒酒，在得了贵妃首肯，小八带着孟婆和太白离了席。

　　“你确定消息无误？”太白打听到太后耳房里关着一名女子，已经好些时日了，再过几日便要私下处理掉，以免节外生枝。

　　“当然，为了这个事，我可是天天向慈宁宫外扫地的王公公献殷勤，前几日，用御用的酒水撬开了他的嘴得知的消息，千真万确。”

　　“太后如今在宴席上，宫中所剩宫婢不多，太白你去引开侧门的侍卫，我与孟婆潜入内殿。”

　　“……真是为难老夫。”

　　当小八与孟婆进入慈宁宫，往里走正要到耳房之际，几名宫婢出现在过道间，为了不暴露，孟婆制造动静引开了这几名宫婢，留下小八一人前往耳房处。

　　推开耳房的门，借着月光小八很快看见手脚被捆住的宫婢，只是她口中被手绢堵住蜷缩在角落，小八上前轻轻拍醒了昏睡的宫婢。

　　乍一见到人，琉璃还以为是来索命的鬼魅，看清是人方才开始大喘气。

　　不一会小八从耳房出来想原路返回，却见方才被引开的宫婢又回来了，无奈之下只得往正殿走去，却遇见巡逻的侍卫，小八只好借着盆栽翻过围墙，哪知围墙这边黑灯瞎火的难以看见路在何方，此时黑暗中两刀鬼鬼祟祟的身影撞一块，在小八出声之际对方用手捂住了小八的嘴。

　　“嘘——莫要把附近的御林军招惹来。”是男子的声音。

　　小八点了点头，在确定小八真的不会喊时男子也放下了手。

　　“随我来。”

　　男子拉着小八在黑暗中左拐右拐，仿佛对此熟轻熟路，一看就是惯偷，待我出去就喊人把你抓了，小八心想。

　　当小八望见宴会的灯火便知已然走了出来，只是这小偷怎的还把她往人多处带，小八心中大致猜到许是宴会上某位大人的公子。

　　临近御花园，小八逐渐看清对方的模样，这时他转过身望着小八，笑着道：“已经无事了，静宜公主。”言罢便转身回到宫宴上。

　　是那个白面书生！更让小八心惊的是他唤她静宜公主，是何时认出她的？他又为何在那？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不成他是太后的人……

　　小八内心惊涛澎湃，面容却安之若素，她淡定回到自己的位置，太白与孟婆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立于小八身后。

　　宴会散去，小八将琉璃的事与那书生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得知琉璃确实因为看见萧如萱将萧子衿推入湖中才被太后抓住关了起来，按太后的意思宴会过后等大家都把这事忘了便将她沉入湖中，届时边说她早便溺水而亡，至于那书生，是在不好下定论，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是要将小八供出去的模样。

　　孟章这边，回到宴会后，同僚不禁问了他一句怎么的去这般久，他只道宫中太大引路的宫人不知去向回来时饶了一段路，同僚不疑有他，又与旁人喝起酒来，孟章小口的抿着酒，心里想着遇到小八时看到她身上的金光，这静宜公主多半是被精怪附体，不过与他无关，只是那双眼睛很少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哟这不是我们的孟编修吗？我们的探花郎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啊。”孟章抬头望去一张长相清秀却满面酒色的男子带着一群生的獐头鼠目的公子哥们来到他桌前，正是张丞相的次子张少安。

　　“在下喜静，故而在此独酌，既然张公子来了，在下敬张公子一杯。”孟章举杯，张少安却不肯受。

　　“哼！你当什么人向本公子敬酒本公子都受吗？”想一把挥开孟章敬的酒却被对方闪躲开，心中越发恼怒，只是在宫宴上不想惹事带着自己的小弟转身离去。

　　“此子蛮横无理，嚣张跋扈，要不是仗着他那个爹，不知有几条命可活。”同僚看着孟章心有同情，“若不是当初你拒了他家的媒人，也不至于至今无人结亲，三年了仍是一个七品编修。”

　　“姻缘一事讲一个缘分，强求不来。”孟章望着杯中酒，笑着说道。却不知几年后这话由重新在旁人嘴中听来，此时又是另一番心境。

　　同僚拍了拍他的肩，继续与其他官员拼起酒来，孟章继续饮着自己的酒，思索着今夜得到的消息。

　　散席后，太后回到慈宁宫，得知宴会期间有人暗中出入慈宁宫，盆栽的泥土上有个脚印，看大小便知是女子，太后回想起小八今夜离开过，想到此，太后下令这两日便要将那宫婢处理掉。

　　并不知此事的小八，在宫中酣睡，而孟章这边却梦起三年前寺庙中的那个夜晚，梦里他望着那双眼睛，却发现与静宜公主的有几分相似，两张脸不断重叠间，他从梦中惊醒，下床倒了杯茶水，冰冷的茶水下肚，孟章算是明白那那双眼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庙宇里那个小精怪，没成想还能再见。

　　月光皎皎，夜游神打了个哈欠，百般无赖之际，只听一声公鸡打鸣，他与日游神打了招呼便散值回府了。

　　天边渐白，宫婢门早早起身准备好洗漱要用的物件在外候着，等待着她们的主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