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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最强路人甲 ...

  •   又这样麻木的过了一天了,她敲定了剧目的排序后,合上电脑,收拾出一个包,带上眼镜,准备出门。

      舍友章璋本来也埋在电脑前面,见她要出门,翘着凳子问她。

      “这么晚了你要出门啊?”

      “嗯。”

      叶歆竹没打算解释,回的很敷衍。

      “那要给你留门吗?”

      叶歆竹在往自己身上喷香水,声音隔着雾似的应了一句。

      “不用了,我今天应该不回来了。”

      “噢好,那你注意安全。”

      “谢谢。”

      晚宴举办的位置,是一个离学校很远的酒店,她为了省下打车费,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刚好赶上地铁。

      她穿着便装,在礼服店里租了一件白色的吊带礼裙,料子很实很厚重,但是漏的多,背后透风,冷。

      不过有钱人总不怕冷似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可能因为每个场馆里都会有暖气。

      她把自己的衣服留在店里,踏着高跟鞋加入晚宴。

      里面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放了点心,但没几个人在吃,好像是有些看不上。毕竟这只是前菜,主人还未上桌,专门送来的糕点还没端上来。

      叶歆竹对自己要求很高,向来吃得少,但是没人跟她说话,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好拿手机出来,只能端走一碟小蛋糕,拿了一个叉子一点一点往嘴里送。

      “歆竹啊。”

      那位所谓姓王的叔叔一进来,远远的就叫住她,眉眼间尽是猥琐的神态,礼裙遮挡的部位有点低,对方顺着位置往下看。

      “王叔叔,好久不见。”

      叶歆竹退后一步,却没见这人带着所谓的儿子,心里有了点数,伸手取了酒杯挡在身前,要给王总敬酒。

      “真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我和你爸爸也好久不见了,怎么没见他一块过来?”

      叶歆竹下位碰了杯,仰头一饮而尽。

      “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不好长途过来,我在这里向王叔叔赔罪了。”

      叶知新的铺子留在老家本地,离A城十万八千里。如果只是为了这个过来,不划算。

      “唉,人上了年纪,身体总会有点毛病。”

      身边有人跟上来,将叶歆竹挤到一边,高跟鞋抬高了她的视野,可她还是矮那些男人一头,她被拦在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叶歆竹低了低头,将空酒杯还给服务员,自己慢慢退出来。有一瞬间她觉得庆幸,有一瞬间她觉得不幸,说不清的矛盾思想充斥着。

      在众人享受谈笑的时候,她坐到角落里弹了一曲。

      在宴会上弹钢琴是一个很惹眼的方式。

      叶歆竹自小就被叶知新逼着学这些,学那些,这时候倒是能派上用场,用来装点她的表面,掩盖里面的不堪。

      黑白琴键个个分明,足够的经验不会错曲,机械的锻炼却会令人缺失感情。那是机器,是机械可以取代的工作,如今被叶歆竹被用以一搏。

      她已经大三了,还有一年就要毕业,身边的人都开始为自己找公司投简历,或者是抓紧时间去实习去了。叶歆竹自然也在其列,她在这场晚宴里,乞求伯乐的到来。

      可是A市的高精产业已有饱和的状态,塞人进上层难上加难,像她这样的学历和成绩只做一个普通的员工又大材小用。

      所以叶歆竹就更加珍惜这次机会,因为这格外难得。归根究底她就是还想跑,她不想要书里的那个结局,她不喜欢那个被困住的人生。

      一曲奏毕,《命运》奏响尾音,场馆空旷,好像还能听出点回声。叶歆竹额前蒙了一层细汗,她端坐在琴凳上平复情绪,听着零星的掌声从台下传来,她稍微偏了偏头看过去,却没人在注视着她。

      良久,台下才有人轻唤一声。

      “小姑娘,过来。”

      发声的是晚宴的主办人,柯极芯片公司的老总,柯极承接精密芯片产业,可以说是整个产业链的龙头位置,是她开罪不起的人。

      叶歆竹提着裙摆款款走下台,接过男人手里的酒杯,轻轻晃动,红酒短暂的在杯壁上留下一层浅影,捏着杯柱的手指紧了紧。

      叶歆竹笑得嫣然。

      男人看着很有涵养,不是一贯的大腹便便的商贾模样,发型梳的很利落,西装笔挺,一丝不苟。

      “以前是学过吗,弹得很好听。”

      “父亲以前教过我,后来也学了十几年。”

      “你是?”

      男人的中文不太好,带着别扭的口音,叶歆竹展颜一笑。

      “家父叶知新,我叫叶歆竹。先生,您可以说西班牙语,我能听的懂。”

      后半句是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回答的,对方显然很惊讶,点点头,表示知晓,但并没有表现出认识叶知新的样子。轻轻地同她碰了一杯,叶歆竹为表诚意一口饮尽,和对方攀谈起来。

      她来前做过功课,自然是知道这位老总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他的生母来自西班牙,且在当地的产业有不小的规模,如今回国发展,也要笼络一下国内的这些大人物。

      如此这般,她了解的内情多,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投机。

      一个外国人也对他们的交谈表现出十足的兴趣,走过来,衷心称赞了一句。

      “你的西班牙语说的实在很好。”

      “过奖。”

      外国人给了她一张名片,行了个注目礼,而后拉着自己的夫人走远。

      约莫十几分钟,她觉得脚下不稳,眼前有些迷蒙,这下心中也该有数,便托言去卫生间。

      她一步一停,身上缓慢的烧灼起来,浑身燥热难耐,手脚发软,倒在地上,晚宴有供客人休息的房间,外面正热闹着,现在这边应该没什么人。

      这种情形叶歆竹早有预料,但毕竟对方是主人,递过来的酒,她不好拒绝。当时只想着一口喝完,再找机会吐了,但男人实在太过热络,她分不出神来打断。

      她跌坐在走廊里,压抑着动人的喘息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找过来,在此之前,她必须先找到藏身之所。

      耳中的骨膜躁动着,一跳一跳的,将大部分敏锐的听觉压抑住,直到那一双平底的高跟鞋落在眼前,叶歆竹才红着一双眼抬头。

      她此时侧倒在一个房间门口,眼尾勾红,神色缱绻,看起来像一只在勾引商纣王的妲己。

      那人的脸她实在没什么印象,也跟着药效模模糊糊变成了像素的块状,语气却温柔。

      “你喝了谁的酒?”

      叶歆竹分明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觉得这句话隐约含着些许怒意,或者是心疼?

      怎么会有人对她有这种情绪?是因为这张脸吗?

      “Mark先生的。”

      紧接着身下一轻,凉风轻轻灌进来,缓解的同时,却在相触的肌肤下投了一剂更猛的毒药。思绪实在难以分辨对方的好坏,她只能任之而去,随波逐流。

      呼吸灼热得滚烫,理智就将要分崩离析,她紧咬着下唇,一只手紧攥着对方礼服上光滑的料子,木质香被吹在风里,平衡着到达边缘的欲望。

      “抱歉,失礼了,这里是我的房间,里面有冷水。”

      对方将叶歆竹放在沙发上,她将自己圈起来,看着对方的背影行远,出门去了。

      她这才褪下昂贵的礼服,在这世界上最澄澈的液体下洗礼,冰凉的水侵入肌肤。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损坏,却又不得不承认它作为筹码的魅力。

      今晚实在有些累了,叶歆竹取下酒店里的一件浴袍,将晚礼服包装好,自己拿着毯子靠在沙发上,沉入睡梦中。

      “叔叔。”

      这声音很冷,带着威胁,跟方才的柔情似水截然不同,她身量很高,又踏着一双高跟鞋,这下就要跟对方平起平坐。

      “温小姐?”

      “您对那位叶家的小姐有意思?”

      男人坐在沙发上,举止还是十分得体,并没有一丝一毫被戳穿了之后的慌张。

      温言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老男人看着正经,私底下包养的小姐可能一个别墅都塞不下,腻了就换,大多貌美。不过他倒是个负责任的,起码钱给的很爽快。

      “我喜欢她,我想叔叔不会横刀夺爱。”

      “哦?”

      对方有了兴趣,又醒了一瓶红酒出来,眼神向过来询问了一番,温言看了那酒杯一眼,收回视线。

      “不用,我不爱喝。”

      对方被拂了面子,也没什么怨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里晃了晃。

      “你喜欢那小姑娘,叔叔自然就不会插手了。不过我和你父母许久未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荣幸能和他们小聚?”

      叶歆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相对比较好看的聪明女人罢了。

      温言被这云淡风经激地紧蹙眉头,自知无力改变。

      “家里忙,最近姐姐好像要回国,大概是没什么时间。”

      温言从男人的房间里走出来,回了自己的客房,助理站在门口,往她手里放了一盒药。

      小姑娘头发都没怎么梳好,大半夜被叫过来,温言十分抱歉。

      “你回去吧,这么晚还叫你过来,等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的,谢谢小姐。”

      付黎盯着门口停了一会,抿抿唇坏笑。

      “恭喜小姐。”

      温言看小助理一脸幸福地跑开,心里莫名。

      又不是我下的药……

      温言在门外等了一会,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言言?”

      “妈,明天你在家吗?我有事要找你。”

      电话挂断,她才抬手刷卡进门。

      叶歆竹整个人圈在沙发上,毯子盖的严实,但毕竟是薄毯,看着就不太暖和的样子。里面没开灯,黑乎乎一片,叶歆竹这般睡着,应该真是累得紧了。

      “你回来了。”

      叶歆竹醒着,不,或许应该说是保持警戒的浅眠。毕竟眼前这个人,她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嗯,把这个药吃了吧。然后睡到床上去。”

      叶歆竹借着月色看清了药盒上的字,药盒没有拆封的痕迹,应该是没问题的。

      “不用了,我睡沙发。”

      沙发上的被子枕头已经摆好,她早就有这个打算。她现在不敢离开,起码这个人暂时对她没有威胁。

      “床很大。”

      温言提醒她。

      两个人谁也不去开灯,谁也看不清谁,只有气味,声音,让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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