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成为A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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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L不感兴趣，但为了逃避竞争主动下降成绩什么的，这种事李艾还不屑做。她的成绩一向很好，只有B偶尔能抢过她的第一，因此理所当然的，她成了下一任L的两个候选人之一。另一个候选人当然是B，但看罗杰的态度，显然他更偏向她而不是一直让他头疼的B。
B似乎生来就有一种惹人讨厌的天赋，任何人跟他相处五分钟以上都会血压飙高，只有少数涵养极高的能忍住不口出恶言。即便如此，多半也会在心中咒骂吧，比如“如果要把全世界的人分成两类，一类死了另一类会更好，这家伙毫无疑问会首先死”①，作为他唯一朋友的她也不能逃脱这条定律。
和B相处时，她总要在心中再三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可往往几分钟后就会被B那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心头火起。他不是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正相反，有时他很贴心，甚至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但那一切建立在他没有旧病复发、故态重萌上。事实是，往往在令人对他改观之前，他的本性就会东山再起。
和他做朋友久了，李艾有时候真的很想打他。有时候又觉得不值当：不是早知道B是什么样的人了吗？既然在和B成为朋友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没必要为一件早知道的事生气。
不过，李艾还是摸索出了几条和B相处的秘技的，其中一条便是“如果想让B做某事，那就沉下脸命令”。这道秘诀可能不具普适性，但在她看来还是挺管用的，至少她就是靠这一招强制性地矫正了B的卫生习惯。在她的监管下，B不得不每周打扫一次宿舍，也学会了吃完草莓果酱后洗手，以及定期把脏衣服搬去洗衣房而不是堆在一起。这些年可以说多亏了她，B的房间才没彻底变成一个草莓果酱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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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确定为下一任L的候选人后，李艾的课业肉眼可见地增加了。过去还能纯靠兴趣选课，现在却只能听从罗杰的安排。她喜欢绘画，过去常常把时间花在画室里，可现在却再也没有了那种余裕。没办法，在培养下一任L的计划书中不需要她拿起笔。
她必须会看，因为L的工作包括辨认伪造品；她没必要画，也是因为对L的工作来说，绘画技能不是必需品。
其他课程也是如此。L需要的就学，L不需要的就弃如敝履，这样一套下来，就连前世习惯了应试教育的李艾都开始心理性不适了。更变态的是他们还要求“最好”！所谓的“最好”不是指综合第一，而是指门门第一，因为L就是第一。L是完美的，是神之子，也是华米兹之家永恒的金童——只有最好才有资格做TA的替代品。
门门第一？这标准也太难为人了吧。只听说过有门门通的，从未听说过有门门精。李艾的成绩虽然好，但她自己清楚，之所以总能拿第一不过是因为她不偏科而已。华米兹之家固然天才云集，可天才也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和偏科天才们比总分，她自然赢得轻而易举。
同样的，她也清楚“不偏科”就是没有哪一科特别好的意思。若要论单科，她绘画比不上吉娜，计算比不上C，生物比不上K②，观察力也远不如B。当然，文学老师还是经常夸她的，但一科的优势并不能抹平她和其他人的差距。
越学越觉得疲于奔命。越学她越觉得罗杰不是在培养下一任L，而是在培养L的复制品。李艾不知道B是怎样想的，但坚持了近一年后，她是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反正她对L没执念，干脆就跟罗杰摊牌吧，要不他修改计划要不她退出——
但在做出行动之前，罗杰先把她和B叫到了办公室。
“A，B，你们这一年的表现我都看见了，很不错。不过既然你们要当L的继承人，对真正的L一无所知可不行。”罗杰说，“今天L回到了华米兹之家，他想见你们一面。别紧张，表现得好点。A，你先去。”
罗杰说，L一次只见一个人，因而李艾只能单独前去。这就是为什么李艾心如擂鼓，明明敲响的只是一扇普通的门，却紧张得好似在扣访炼狱。
“进。”声音很年轻，这又让李艾大吃一惊。L成名已经很久了，虽然年龄不详，但她一直觉得最起码是个中年人才符合实际。或许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说不定，不然为什么需要继承人呢？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她的想象力如此贫瘠。
推开门后她终于见到了L，果然很年轻，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真的好像B啊，同样蓬乱的黑发、苍白的皮肤、深邃的黑眼圈，就连坐姿都差不多——但也只是一眼的幻视而已。仔细看就会发现，虽然给人的感觉相似，但L和B的五官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L先生。”本来就很紧张，L的年轻又大大超出了她所料，一下子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最后，她只能选择最不出错的礼貌语，“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就是A吗？”
“是。”李艾再次选择了最谨慎的回答。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见见我的继承人而已。”L说。
“L先生，我只是备选人之一。您的继承人还有B。”李艾下意识地澄清。
“我知道，我下一个就会见他。”L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一块杏仁饼塞进口中，李艾这才发现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她忽视了L身旁的小桌摆满了甜品。喜欢甜点这一点也很像B啊，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只不过B更喜欢草莓果酱而已，“那么，A，你有问题想问吗？”
“L先生，既然您那么年轻，为什么还需要继承人呢？”犹豫了一下后，李艾还是决定顺从本心，“我是说，您似乎不比我们大几岁，远不到需要继承人的年龄。”
“你知道我解决了多少件案件吗？”L却没有直接回答，“一千九百多件。你知道我逮捕了多少犯人吗？至少是这数字的三倍③。那你知道多少人想要我死吗？”
李艾不能再明白L的言外之意了。L是非常危险的，太多人想要他死了，即便他从不露面也难防意外。可L又不能死，因为他是犯罪的克星、智慧的象征，因而无论什么时候L都需要随时能接替他的继承人。
想明白这一点后，李艾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L能说出这种话证明他已经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既然如此，她那退出的决定是不是下得太轻率了呢？她决定回去好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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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之后，轮到B去见L。
那天晚上B表现得很不开心。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肯说，她自然无从得知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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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匣子】
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成为A的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