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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避暑之旅 ...

  •   天色大亮,兄弟四人不约而同地尝到了宿醉之苦。

      宋玉盘在隐隐作痛中缓缓起身,喉咙干渴得像是被火灼过,他下意识地唤了两声陈溪,可回应他的却是那空荡荡的床榻与满室孤寂。意识到陈溪没在,他揉了揉脑袋,踉跄下床。

      院中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正刷着牙,听到动静的宋玉怀从厨房探出头来,“大哥,醒啦,洗完过来喝醒酒汤。”

      “咱家人呢?”宋玉盘含糊问道。

      “不知道,我醒来就没在了,不过厨房的醒酒汤还是温的,许是上谁家串门了吧。”

      “唔……”

      含糊地应了一声,他继续埋头刷牙,心里却仍在疑惑。

      喝完醒酒汤,又在厨房用了饭,就在二人收拾碗筷之际,忽闻有脚步声由远到近传来。

      他们几乎同时丢下了手中的碗筷。一看来人是陈溪,宋玉盘面色顿喜,几步上前一头扎进了陈溪的颈窝,“上哪儿去了?我头疼!”

      陈溪眉头一拧,不着痕迹地推了推他,然后在他额部两侧轻轻按揉,“厨房里给你们熬了醒酒汤,你没喝吗?”

      “喝过了,我还吃了早饭!”

      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乖巧,好似那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果然,陈溪抚了抚面前的大脑袋,眼中划过一道赞赏,然后便与二人说起李明珠生产之事。

      “还好小伍哥有先见之明,提前请了产婆来家。谁能想到,明珠姐的产期竟会这么突然,着实来了个措手不及,李婶都给吓坏了。”

      “大家都过去了吗?”宋玉盘看了眼宋玉怀,“那……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过去看看?”

      “不用,他们也快回来了。”陈溪忽笑,“孩子很健康,那哭声,差点将房顶给掀了,真真是气力十足。产婆说明珠姐需要静养,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

      此时的何伍,已然乐得找不着北了,全然不顾屋里还有旁人在,搂住李明珠这亲一下,那啄一口。李明珠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咯咯直笑。

      颂氏见状,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去,嗔怪这小两口忒腻歪了。不过,望着自己怀里那八斤六两的大胖小子,她这会儿也是合不拢嘴。

      何伍请来的这位产婆经验极为丰富,因而李明珠在生产时并未遭受太多痛苦,很顺利地诞下了麟儿。

      她还特地为李明珠炖了一盅蹄花汤,此汤乃是按照她独特的催奶方子,悉心熬制而成。里面添加了各种珍贵药材,单说那人参与当归,便非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

      昨日何伍登门,她也不过是本着尽责之心,随口提及了一二。

      未成想,何伍听完后,二话不说竟真的绕去了药铺,将所需之物一一备齐,可见其用心之深,实乃令她刮目相看。

      胡木原还想再逗留片刻,看看有没有机会再玩一会儿孩子。孰料这时,产婆端着一碗鲜香四溢的蹄花汤从他面前走过,登时勾得他涎水直溢。

      咂了咂嘴后,胡木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自己那咕噜乱叫的肚子,对宋廉说:“阿爹,玉怀也该醒了,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家去了。”说不定还能蹭两口饭。

      “噯,你回吧,待你阿娘出来我们也就回了。这边都好,叫他们别惦记,不用过来了。”

      李家生子的喜讯很快传遍了村子,村民们迫不及待地携着米面鸡蛋前来探望。

      孩子刚吃饱喝足,这会儿正握着小拳头呼呼大睡,村民们围拢过来,不住地笑问着孩子的情况。李秀华耐心地一一应着,直至有人问及孩子的名姓……

      自李明珠有孕以来,小两口便绞尽了脑汁。奈何二人墨水有限,思索了近数百个日夜,却仍觉得不尽如人意。

      待众人陆续离去后,何伍倏然起身,“阿娘,我上那边去一趟,劳您与郝婆多顾着些,我很快回来。”

      李秀华笑道:“没事,你忙你的去,这儿有我们呢。”

      何伍来到宋家时,宋玉树还在酣睡之中。作为酒量最差的他,宿醉反应要比其他三人严重许多,前前后后一直折腾到五更天才得以入睡。

      何伍挠了挠头,转身去了东屋。

      陈溪与宋玉盘得知他的来意后,皆感意外,“你确定让我们来起这个名?”

      何伍不好意思地说:“原想向榜眼讨个吉利,没承想他还睡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或有歧义,他忙找补着,“我不是那个意思,咱家个个都是人物,无论谁起,都是我家那小子的福气!”

      “你们也知道,我没读过书,还是来家后才跟宋叔学了几个字。有些字,它是认得我,可我却不认得它,即便认得,我也不理解其中含义。起名这事儿,着实难为到我了。”

      他都这么说了,陈溪也不好推辞。

      眼神微转,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宋玉盘。宋玉盘当即警觉,“啧,刚吃完饭,怎么又饿了?你们聊,我上厨房转转去。”

      “……”

      接下来,陈溪用尽毕生所学,终于体会到了何谓“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一番苦思之后,还是叫他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名儿来。

      何伍随着陈溪来到案前,见其取笔挥毫,写下了两个字。

      他歪着头看,口中不自觉地跟着呢喃,“修——能——”每一个字音都拖得长长的,似乎在品味其中的深意。

      “修,能!”

      “修能,哈哈,这个名儿真是妙极了!修能,李修能,哈哈哈!!”

      陈溪将纸条递给他,然后笑道:“ 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够修得一身踔绝之能,拥有锦绣前程。”

      “好!好!!”何伍爱不释手地捧着纸条,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与家人分享。临出门前,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哦,对了,明珠说第二个孩子要随我姓。届时,还得再来麻烦你!”

      陈溪:“……”

      接下来的日子,颂氏便鲜少往李家去了。宋玉树与杨柳启程在即,她每日想着法的给俩孩子做着吃食,心中涌动着说不完的体己话。

      期间,小两口还回了一趟娘家。杨母得知这一消息,当即难过地哭了起来,忙问宋玉树自己能否也一同前去。

      宋玉树略一沉吟,边城正处于百废待兴之际,自己上任后定会忙于公务,难得空闲。若是杨母同行,杨柳一人在家也不至于寂寞,有母亲相伴,想必她也能安心许多。

      又见杨柳也满含期待地望着自己,宋玉树心中一软,这叫他如何拒绝?

      见宋玉树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此事。杨柳顿时喜上眉梢,她悄悄拉了拉宋玉树的手,然后兴高采烈地与杨母进屋收拾包袱去了。

      几日的光景,宛若眨眼般瞬息即逝,心中纵是再有不舍,却仍迎来了离别的日子。

      颂氏没去送他们,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也怕影响到孩子们的情绪。她只是默默地隔着距离跟在后面,看着那车队越行越远。

      宋玉树离家半月后,陈溪的绣品终于完成了。

      这是一副惊世之作,每一丝每一缕,皆凝聚着陈溪无数的心血与智慧,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屏息凝视!

      顾掌柜果然如宋玉盘所言,被惊掉了下巴。他张大了嘴,半响未能说出话来,指尖在距离绣作不到一寸的上方轻轻颤动,却迟迟未敢真正落下去。

      得知陈溪想要将其制成摆件,他连连对着二人指天誓日,郑重发誓,表示自己定会亲自跟进此事,确保用上最好的材料,寻最顶尖的匠人。

      顾掌柜办事,陈溪还是信得过的,可宋玉盘却有些不放心。并非是质疑顾掌柜的能力,而是他深知这幅绣作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世俗所能衡量价值的尺度。

      思前想后,他从无忧小肆调了四名武师过来,全程寸步不离地守护着这幅稀世珍品。

      离开前,陈溪还不忘给人吃颗定心丸,“这幅绣作,是要赠予友人的新婚贺礼,不过我后续还是会继续专注于这方面,咱们依然可以合作。”

      顾掌柜狂喜,“噯,那咱们可就说定了!”

      *

      六月的空气中,蝉鸣萦绕,使得原本昏昏欲睡的人们愈发疲倦起来。好在之后几日,天公作美,连续洒下了几场雷雨,带来了久违的清凉。

      团子近日有些萎靡不振,就连平日最爱的樱桃,也引不起它丝毫的兴趣,这让陈溪不禁有些担心。

      这天,宋玉盘刚一到家,陈溪便与他说起了此事。

      宋玉盘细细观察了好一会儿蔫哒哒的小家伙,“这样,正好近日不忙,一会儿我去与姐夫打声招呼,明日咱们带它与花花去山中转转。”

      陈溪喜道:“好哦,桌上我今日新摘的樱桃,你去时别忘了顺便带上。”

      翌日,胡木与宋玉瑾得知此事,当即嚷嚷着他们也要去玩。他俩既然要去,那宋玉怀与余笙自然也心照不宣地表示要一同前往。

      于是,他们的第一次避暑之旅就这样开始了。

      众人精心筹备,换上了轻便的行装。

      沿途,一股股清风,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小径两旁的草木,被几日前的雨水浇灌得翠绿欲滴。

      临近山间的溪水两旁,几名书生模样的青年正悠然自得地吟诗作画。他们身着青衫,席地而坐,将盛着美酒的觞勺放入溪流,徐徐而下。

      时而挥毫泼墨,时而浅唱低吟,尽是一派风雅之景!

      村民们对这番景象早已习以为常,自从宋玉树高中之后,便陆续有学子结伴前来,说是来沾沾榜眼的喜气。为此,宋廉特意购置了大量花草绿植,号召村民在村中广泛栽种。

      又找人修了村道,建了几处景观凉亭,顺道翻新了村里最后几户土阶茅屋,使得观溪村的容貌焕然一新。

      宋廉在选购花草时,被花商着重推荐了一批刚培育完成的樱花幼树,怕他不识,还特意拿来相关的文献图书给宋廉看。

      原以为与自家院中的樱桃树相去不远,不曾想,两者竟是天差地别。

      因为有孩子们的财力支持,宋廉想也没想,当即爽快付了钱,请来花匠,将村口那条入村的村道,以及后山溪边的那片斜坡都种上了樱花。

      村民们望着这光秃秃,只有顶端几片枝叶的幼树,心中是直叹气。

      谁也没想到,数年后,村中每年都会出现一片粉色的花海。四面八方的游人、学子纷纷为此接踵而来,观溪村也自此被戏称为是“小樱园”。

      又因“樱园”与“姻缘”同音,更是为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浪漫的神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几人漫步在熟悉的山间小道,胡木兴致勃勃地与他们分享,自己与陈溪年幼时偷偷跑去山中寻找仙人居所的趣事。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让人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流逝。

      小花初见这枝繁叶茂、古树参天的景致,不由心生稀奇,一双黑豆眼灵动地转来转去。

      团子也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许多,虽然并未踏入它自幼生活的深林,可这熟悉的气息、沙沙作响的树叶以及那清脆的鸟鸣,已足以让它振奋不已。

      很快,它便按捺不住地从陈溪怀中挣出。

      张开的羽翼好似覆上了一片云霞,光华流转,它宛如陈溪年幼时想要寻觅的仙子,在树叶间来回翱翔,尽情地享受着周围的一切。

      小花见状,兴奋地“格叽”了几声,也跟了过去。

      眼看两小只越飞越远,众人欢喜之余,连忙追赶而去。

      一路走,一路说。

      他们说说笑笑,嬉戏打闹,直至来到一处翠绿的山涧前。

      宋玉盘观察着周遭光影的变化,将随身的水壶递给陈溪,“快未时了,饿不饿?”

      陈溪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目光瞥向他身后篓框内的箭囊与套索,甚至还有一张玉瑾特意上大伯家借来的多年未用的渔网,“有点儿,你们一会儿要打猎吗?”

      “嗯,那咱们就在这边歇脚吧。”

      涧水旁有一处绿荫,地面散落着几块光滑的青石,正好可以供他们休憩。

      宋玉盘将篓框放在青石旁,取出里面的箭囊,对陈溪说:“你与阿木、余笙去附近拾些柴火,我们去林中狩些吃的,很快回来。”目光转向余笙,“余笙你看着点他们,别让他俩离你太远。”

      余笙正帮宋玉瑾摆弄着渔网,闻言,朝着这边应了一声。

      由于正值盛夏,山中到处是苍翠欲滴的枝叶,这些显然不适合作为柴火使用。不过,在这片嫩绿之中,还是能找到一些去年或多年前落下的枯枝与干木。

      三人将柴火一一码齐放好,又寻来几块石头围成一个简易的方炉。刚将柴火点燃,宋玉盘他们便带着几只肥美的山鸡与野兔回来了。

      宋玉瑾揽下了处理野味的活儿,他边处理着野味,边还不忘嘚瑟两句,“叫你们瞧不上我这渔网,结果弓箭套索全没用上,全靠我的渔网立了大功。”

      余笙过来蹲在他的旁边,在他头上揉了揉,“这样啊,真棒!”

      “那是!”

      宋玉瑾得到了摸摸,眼睛开心地眯成了一条直线,手上的动作也愈发麻利起来,很快便将野味收拾得干干净净,用众人削好的枝条一一串好。

      胡木也从自己的小背篓里取出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馒头,用枝条串好,放在肉串旁边。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激起一簇簇小小的火焰,发出嘶嘶的声响。

      宋玉盘不断翻动着肉串,用范统给他的秘制调料均匀撒下,一股诱人的肉香瞬间散逸开来。

      野味的肉质鲜嫩,口感紧实,每一口都能感受到那浓郁的肉香与汁液在口中交融,再配上那焦香的白面馒头……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一口而变得美好起来。

      待众人吃饱喝足,宋玉盘将火星浇灭,然后便带着陈溪去附近消食了。而胡木则拿出了余父赠他的打马棋,四人正好凑成一局,开始了一场精彩的博弈。

      *

      “有时候,我挺嫉妒胡木的。”宋玉盘牵着陈溪,边走边道。

      “嫉妒阿木?”

      “嗯,嫉妒他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也嫉妒他能与年幼的你一同玩耍,一同读书,甚至还与你一同长大。”

      “……你别以为我那会儿小,便记事不清,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陈溪挑了挑眉,“那时的你,可没带我玩过。”

      宋玉盘闻言一愣,随即战略性地轻咳了两声,“我那会儿都是上山玩,你那么小,自然不能带你去,否则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还不得后悔死。再者说,我哪回没给你带吃的回来?”

      陈溪撇了撇嘴,“其实,在我无意发现那丛小红果后,我每回上山,都会过去看上一眼。渐渐地,也就成了习惯。”

      说着,他停下了步子,转身面向宋玉盘,“哥,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不辞而别,或许人生总会面临身不由己,可我就是不喜欢。我想知道,他想对我说的话,我好想知道他会对我说什么……”

      宋玉盘的心猛地一紧,连忙将人揽入怀中,“他会与你说, ‘溪儿乖,你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将来会有一位惊才风逸、气宇不凡,宛如神仙般的男子回来嫁……’哎哟!”

      见陈溪乐着捶了下自己,宋玉盘才稍稍放心,才认真了些,“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若知道你会遭受这些,便是天塌下来,我也绝不会离开。在回来之前,我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直至那日你我在山间重逢……

      “我动摇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庆幸自己能够平安回来,也庆幸你一直都在!”

      陈溪鼻头一酸,“哥,我想吃小红果……”

      “好,我们去摘!”

      宋玉盘虔诚地吻去了陈溪眼角那即将涌出的泪珠,一阵缠绵悱恻的拥吻之后,二人相携着前往不远处的那片丛林。

      熟悉的草木,还是那幅光景,一切都没有变。

      浓荫下,他们依偎着古树席地而坐,果子的甘甜在唇齿间化开,那是二人之间最甜蜜的回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斑驳的光影。宋玉盘搂着陈溪,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仿佛具有魔力一般,陈溪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太阳逐渐西沉,书生们的马车在夕阳的余晖下缓缓驶离,微微扬起一片尘土。

      树下的陈溪,眼皮终于颤了颤,他缓缓睁开朦胧的眼睛,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游移。周围静谧无声,唯有若有若无的蝉鸣在耳边萦绕。

      他恍惚了一瞬,带着些许迷茫与不解。紧接着,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蓦然袭来。

      宋玉盘呢?

      陈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好怕这一切不过是他的黄粱一梦,就在他慌忙起身之际——

      “抱歉,在下并非有意窥探,只是方才在树上沉思,一时入了迷。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郎君见谅!”

      见陈溪一愣,那深深刻印在他骨子里的声音又道:“在下姓宋,名玉盘,山下观溪村人士。品性纯良,长相貌美,生平无任何不良嗜好,唯有一颗生生世世不变的真心。如今家中正好缺一夫君,不知郎君可愿随我回去,共赴此生!”

      陈溪缓缓循声望去,只见宋玉盘倚在熟悉的枝头,更为灼热的目光正投向自己。

      不远处,宋玉怀他们寻了过来。胡木望着这边,得意地说道:“看吧,我就说小溪定是来这边了。”说着,他朝着陈溪奋力挥动手臂。

      “小溪,大哥,咱们该回家啦,出门前阿娘叮嘱过哒!”

      陈溪也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过身,望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宋玉盘,他薄唇轻启。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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