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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源起 ...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兄弟三人开始着手买卖事宜。他们每日往返于城中的各大店铺,细心观摩,以期汲取经验。

      虽说如今家道殷实,可毕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得处处谨慎些。

      而自成亲后,陈溪便如文思泉涌,书案上交错摆放着各式新旧图样。加之屋里屋外也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新的一批绣作很快便完成了。

      “哥,帮我瞧瞧,这绣作如何?”陈溪手捧一方刚落绷的锦绣,展现在宋玉盘的面前。

      那绣布上,一朵荷花亭亭玉立,花瓣层层叠叠,仿佛还挂着清晨的露水,娇嫩欲滴。荷叶上,一只翠鸟轻盈而立,它专注地凝望着水中嬉戏的游鱼,栩栩如生得令人赞叹!

      “设色精雅,针法细腻,你这绣工,怕是那皇室的文绣院也未必能及分毫,不愧是我夫君!”说着,他情不自禁地捧起陈溪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

      陈溪笑着回吻了一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来。

      宋玉盘也在一旁默默帮忙,然而那双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陈溪。

      热切而灼热的目光,并未让陈溪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至收拾完毕,他才无奈取出一个精心绣制的香囊,“这香囊,做好有些时日了,原本想着配好香料再给你的。”

      在这一刻,宋玉盘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欢愉起来。

      他就说嘛,陈溪这么爱他,又怎会忘记他的那份!

      爱不释手地摩挲片刻,他朝着陈溪使了个狡黠的眼神,转身迈向箱柜,翻找起来。陈溪心下好奇,走近询问,然后便见他从箱中翻出一个刻有牡丹花纹的鎏金香盒。

      “这是?”

      宋玉盘嘿嘿一笑,“圣上赏赐的香料,名字我给忘了,当时被玉树拿去了一些,你闻闻。”

      陈溪倾身上前,鼻翼翕动,一股果香与花香交错编织,交替浮现,香味馥郁却不刺鼻。陈溪抬眼看他,“果然好闻,不愧是宫里的东西!”

      宋玉盘笑着捏了下陈溪的鼻尖,轻巧地从香盒中取出一小块,点燃后放入香炉之中。

      瞬间,一股甜香弥漫开来。

      宋玉盘将人揽入怀中,轻吻了上去,“这几日忙得我可累了,夫君犒劳犒劳我?嗯?”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带着渴望与期待的眼神,让陈溪的心愈发狂热躁动。

      陈溪的脸颊迅速染上了一抹红晕,在层层香气的缠绕之下,不由得悸动情涌!

      “那……你们可有何收获?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问我这些?”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起来,他一点一点地啄吻着陈溪,最后流连于陈溪那诱人的朱唇,“乖,把嘴张开,让我进去!”

      早已情动的陈溪哪里受得了这般撩拨,他再也忍不住地扣上宋玉盘的后颈,主动迎了上去。宋玉盘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动权。

      他们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对方的衣物,沦陷于对方的爱欲之中!

      *

      次日一早,几人稍作收拾,便准备出发进城。

      陈溪今日除了妙珍坊,还计划着去趟黄家药铺,药铺那边一直没有消息送来,他打算过去了解下黄芪的进程。

      出门前,宋玉怀一脸从容地踱至陈溪身边,“哥夫,今日天气不错!”

      陈溪微微一愣,抬头望了望天空。万里无云,那湛蓝的色彩宛如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天际,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嗯,是不错!”

      “你可知,天地万物皆循五行之道,五行相生相克,阴阳交替而生生不息。人生五德,皆与五行相应,而这五行之中,阴既为水,水……”

      “呃,那个玉怀,”陈溪没忍住打断了他,“你能说得稍微简单些吗?我听不太懂。”

      宋玉怀轻咳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自然,“今日忌单。”

      “啊?”陈溪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好像还是没懂。

      宋玉盘娴熟地为玉墨套上马鞍与缰绳,走过来时恰好听到这话,随口问道:“聊什么呢,什么单?单双的单?”

      二人尚未作出反应,一旁兴奋搓手手的宋玉树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顿住!

      二哥向来沉稳持重,今日怎地也涉足起这等神秘莫测的学问来了……诶,不对不对!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何曾得罪过二哥?这里只有他是临时起意,要一同去的。因为多个了他,不正好是单数?

      不行,他也要去吃喝玩乐。

      想到这儿,宋玉树心下一横,也不顾形象地连滚带爬上了马背,然后死死抱着马脖子,大有誓与马儿共存亡,谁也别想拦住他的架势。

      陈溪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茫然地四处看了看,“那……要不问问还有谁要去?”

      “我方才已经问过了,这会儿都有事,走不开。”宋玉怀仿佛水到渠成一般,自然而然地发出提议,“或许可以问问胡木?我上次看他挺喜欢骑马的,说不定他会想去。”

      陈溪彻底懵了,完全没懂这事儿是如何与阿木产扯上关系的。

      宋玉盘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窥察着一切,默了片刻,与陈溪说:“倒也行,不过几步路的事,你去叫上胡木,咱们一起聚聚,熟悉一下,你觉得如何?”

      “行,”陈溪笑道:“正好我俩也好久没一起玩了。”

      几人来到胡家,夫妻俩听闻他们的来意,未加思索便欣然应允。鹄氏还特意把胡木拉到一旁,往他钱袋里塞了好些个碎银,顺带徐徐叮嘱了一番,才放人离开。

      宋玉盘自然与陈溪一骑,而宋玉树正坐在宋玉瑾身后讨教着骑术。于是,胡木就这么落到了宋玉怀的马背上。

      再次跨上那匹高头大马,胡木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雀跃,然嘴上却仍不忘控诉陈溪重色轻友、无情无义!

      陈溪深觉这段时日确实有些疏忽他了,带着歉意哄了好一会儿。宋玉盘罕见的没有吃醋,反而一直回味着胡木的那句“重色轻友”。

      “重色”二字,可谓是深得他心。

      路上,一对在耳鬓厮磨,一对则喧闹不已。

      宋玉怀察觉到怀中之人紧绷着身子,一言不发。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道喃喃音传入了耳中,“你们以后,是不是就留在观溪村了,不走了吧?”

      “嗯,不走了!”

      望着胡木那微红的耳廓,宋玉怀笑道:“我很喜欢这个地方,依山傍水的,很美!”胡木好不容易打开了话匣子,他自然不愿放过,紧接着又问,“只是,我见村子里大多是些老弱妇孺,健壮劳力好像不是很多?”

      胡木忙不迭地点起脑袋,殷勤道:“嗯,早些年,村中的徐家在外经商发家后,便开始帮扶村民,高薪雇佣了许多村子里的年轻人。”

      “起初,他们赚了钱,每年也是回来的,只是……”胡木握了握拳头,小圆脸愤懑不平,“只是人心易变,渐渐的,便很少回了,长年对家里不闻不问,甚至还有人抛妻弃子,在外重新婚娶。”

      宋玉怀不动身色地往前挪了挪,两人之间唯有的一点空隙荡然无存。

      “都说由奢入俭难,历经了外界的红灯绿酒、纸醉金迷,很容易便会迷失自我,忘却初心。不过我倒觉得,那浮华之地纵有软红香土,也远不及这观溪村的山水人情。”

      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是吧是吧,我们村子可好了,山清水秀的,若是种上一片梅花,活脱脱第二个梅园啊。而且,我跟你说哦,原先这片没人敢来,因为山里有只大虫,是我家先祖带着大伙将其捕获的,当年还得到了衙门的嘉奖呢……”

      胡木还在喋喋不休,全然未意识到自己正与宋玉怀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

      后者时不时地点头附和。

      听着他们说话,从小没少听老太公讲故事的陈溪,也忍不住加入了进来,“说起来,这块地方还是祖辈们无意间发现的。”

      见兄弟二人纷纷投来感兴趣的目光,陈溪继续说道:“早年,武安往北一带突遭大旱,田地龟裂,家家户户颗粒无收,饿死了好多人,而赈灾粮却迟迟不发。灾民们为求一线生机,只得割舍故土,背井离乡。

      “武安城当时的县令,是个只顾政绩,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官。他眼见灾民越来越多,却迟迟不肯下令赈济,反倒命人将他们驱逐,任由灾民在城外自生自灭。”

      宋玉瑾皱了皱眉,“这么大的动静,朝廷不管吗?”

      “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吏欺上瞒下,赈灾粮如同泥牛入海,根本到不了灾民手中,就算管了,又能如何?后来许是迫于压力,衙门终于宣布赈灾,可那赈灾的米粮,却是一袋袋陈年霉米。灾民们一路饥寒交迫,便是霉米也吃得狼吞虎咽。然后,死的人便更多了。

      “那县令为了掩人耳目,竟将人随意拉去乱葬岗焚烧掩埋……”

      说到这,陈溪的声音戛然而止。

      后来,其中一支队伍,在一名男子的召集下决意离开。大伙不知走了多久,直至遥遥望去,一湍溪流,在山涧蜿蜒盘旋,从此便有了观溪村。

      而那名男子,便成为了观溪村的第一任里正。

      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大家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宋玉瑾连忙岔开了话题,“诶?既是无意发现,那桠溪村是怎么回事?”

      陈溪解释说:“那是后来,朝廷派来了京官,那位京官倒是位务实之人。灾情得以缓解之后,灾民的安置便成了新的问题。而这时,村中意外捕获了大虫,得知了观溪村的情况,他第二日便派人送来了米粮、种子还有各种农具,鼓励村民们积极开荒,同时还带来了不少匠人帮忙盖房。

      “之后,各地便陆续出现了好多安置点,桠溪村便是其中一个。”

      “这样啊,倒也不失为个法子。”宋玉瑾听完,拍了拍自己狂跳的胸口,没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陈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然,一股暖意自手背传来。他扭头回望,却见宋玉盘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

      陈溪微微一顿,启了启唇。

      没有声音,只是唇形描绘,宋玉盘清楚地看出陈溪在说 “我爱你”,不安的情绪神奇般的被瞬间抚平。他将人往怀里拢了拢,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低头吻了下去……

      *

      妙珍坊规模宏大,共分三层。一楼陈列着满目的珍玩字画,二楼摆满了各式胭脂水粉,三楼则是华丽的成衣巾帛。

      宋玉盘提议几人进去逛逛,自己则陪着陈溪一同绕去了偏门。

      顾掌柜未曾料到,陈溪此次竟如此爽利,居然提前完成了本月份额,且是超额完成,登时觉得受宠若惊,忙令人备上精致的点心茶饮,想要好生招待一番。

      然二人心系楼下的几人,只稍作停留,取了新的绣布与丝线便匆匆辞别。

      因为胡木不愿进去,宋玉怀连问几次,便没再勉强。宋玉瑾由于才来过不久,并无太多期待,而宋玉树见他们都不进去,自然也就没了兴致。

      因而待陈溪二人出来时,便见几人正悠然地打量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

      “有一说一,他家这店面,是真够真气派的!”

      “这么大的规模,租金一定不少吧?”

      “再多也值得啊,瞧瞧这楼层,这布局,还有这装潢……啧啧啧!”

      ……

      接下来,一行人径直前往了黄家药铺。

      陈溪与宋玉盘依依不舍地厮磨片刻,在铺前暂别。

      胡木见陈溪走进了药铺,下意识地迈腿跟上,然后便被一只大手紧紧撰住。望着胡木投来询问的目光,宋玉怀解释道:“哥夫他们研制药材,枯燥乏味不说,还深奥难懂,何不随我们一同逛逛,顺便帮我们参谋一二?”

      胡木歪了歪头,认真地思忖起来。殊不知自己这一动作,直接激起了宋玉怀内心深处的那丝涟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在胡木头上轻揉了两把。

      好在胡木一直想事,并未发觉,“那好叭,不过我不太懂这些,怕是给不了多少意见的。”

      “无妨,你只需待在我身边就好,晚点带你去吃好吃的。”

      宋玉瑾全程抱臂旁观,他鄙夷地睨了宋玉怀一眼。

      咦惹~~

      *

      几人游至日昳,宋玉盘才来药铺接人,还带了陈溪最爱吃的胡□□子。

      陈溪嗅着那熟悉的香味,果然如某人意料中的眼前一亮,忙不迭地放下手中打发时间的医书,朝着柜台招了招手。柜台后的黄芪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饿。

      “你们那正事如何了?可有进展?”宋玉盘笑问道。

      陈溪鼓着腮帮子,摇摇头,“已经有方向了,不过尚需验证,黄叔已托几位常往来于西域的行商寻觅相关文献,希望能有所发现。”

      这边还没吃上两口,胡木满面喜色地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挂满各色零嘴的宋玉怀。

      “小溪,小溪,快别吃了,我们发现了桩新鲜玩意儿,附近居然新开了家鹰店,鹰鹘哎!咱们去瞧瞧呀!”胡木一脸亢奋地望着陈溪,眼中的火花噌噌直冒。

      陈溪被胡木那副激动劲儿给逗乐了,他并未即刻动作,而是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宋玉盘。后者笑着扬了扬下巴,“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正好我也有些乏了,借黄掌柜这儿歇歇脚。”

      听了宋玉盘的话,陈溪连忙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然后随胡木一道奔向了鹰店。

      三人抵达鹰店时,宋玉瑾正抱着个硕大的篓框,与宋玉树一同蹲在笼前饲喂雏鹰,看上去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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