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撒娇的千般套路》北境有春

6、第 6 章

　　宁嘉安掏出一个本子，赫然就是他们之前拿来下五子棋的本子。

　　“这也要记一下吗？”梁晓康转着一支黑笔，偏头问了句。

　　“随便记一下，不碍事儿。”宁嘉安标上日期和科目，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计时器。

　　两个人抽出同一份数学作业开始写。

　　两人刷题的速度几乎不分伯仲。宁嘉安走稳健路线，对题型分类比较熟悉，所以做题很有条理，梁晓康则比较看感觉，虽然偶尔会出现绕进死胡同里的情况，但是灵光一闪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一道难缠的题目。

　　一个早上过去，宁嘉安赢下两局，梁晓康赢下一局。

　　“好了好了到饭点了，歇一会儿。”梁晓康把定时器挪远，放在宁嘉安不起身就够不着的桌角。

　　宁嘉安把试卷收拾好，和梁晓康一块儿吃饭去了。

　　虽然已经临近年关，但是宁嘉安的父母依然在忙生意，在这个关头总是顾不上宁嘉安的饭，但好在宁嘉安自己也能做饭，而且梁晓康家也乐意给他添双碗筷。

　　作业还是放在这里，两人吃了个饭在小区里溜达了一会儿，又回来接着写作业。

　　离开学校前，班主任给大家拉了个班级群。因为是叶老师带头组起来的，所以也没有落下各科老师。

　　所以老师们发通知方便了，同学们唠嗑扯淡就不方便了，于是有几个同学一商量，当天就另外拉了个不带老师的班级群。

　　两人自学校回来以后，除了被拉进班级群，就一直在刷刷刷地写作业，一直没顾得上。在梁晓康终于被语文试卷折磨得头晕脑胀的时候，两个人干脆休息了一会儿，掏手机翻了翻班级群。

　　不看不知道，一看99+，同学们刚放寒假攒着股兴奋劲儿，聊啥的都有，多线并进，也不那么在意消息是回给谁，热闹极了。

　　“大家寒假要出去玩吗？”

　　“作业太多，有心无力啊TAT”

　　“作业多+1”

　　“作业多+2”

　　……

　　“作业多+10086”

　　梁晓康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刷了几十条消息，就这么一会儿，游戏不聊了，老师不吐槽了，家里晒的腊肉不管了，纷纷表示作业太多宝宝心里苦。

　　宁嘉安也看着这些消息，抬头和梁晓康对视一眼，了然地笑了。

　　“那咱们接着写？”宁嘉安问。

　　“写！能在回老家前写完就最好了！”梁晓康斗志满满。

　　然后他刷了四页语文作业就老实地趴了下去。

　　“我觉得我们的目标需要实际一些，”梁晓康照旧趴着，就是头稍微扭转了个角度，看向宁嘉安，“好高骛远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得充分考虑自己写作业的速度以及对于作业的耐心。”

　　宁嘉安眯了眯眼睛，“那就把文科科目的作业做完吧，这样你年后就轻松了。”

　　梁晓康花容失色，赶紧掏数学和物化生技的卷子，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决心。

　　宁嘉安本就是开玩笑，知道自己发小真一直被按头做那些抠字眼抠概念的题目，估计得一边哭一边做。

　　年前两人搞定了大半作业，准备安安心心过一个年，再接着写。

　　“你一会儿要回老家了吧？”宁嘉安问。

　　“是的，一会儿我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回去！”梁晓康平时和家里老人见面不多，一想到又能回去和他们过新年，就笑得合不拢嘴。

　　宁嘉安被他的笑容感染，“预祝你新年快乐，咱们年后见！”

　　“好！”

　　而宁嘉安的爸爸妈妈也终于忙完了最后一波生意，紧赶慢赶地在除夕前放下了所有工作，开车带着宁嘉安和一堆年货一起去爷爷奶奶家。

　　宁嘉安的爷爷奶奶都住在市区，平时开车不过半小时就能到，这会儿路上人少车少，到得就更快了。

　　一路上宁嘉安和爸爸妈妈说了不少学校里的事情。随着街景变化，宁嘉安意识到自己离爷爷奶奶的家越来越近了，心中像有只小雀儿活蹦乱跳，喜悦的神情顺着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妈妈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看到宁嘉安开心的神情。

　　“去找爷爷奶奶过年这么高兴呀！”妈妈笑着说。

　　“好久没见了嘛！”

　　“明明前不久还一起包饺子呢。”爸爸专注关注路况，但也能冷不丁来拆个台。

　　“在学校一天当三天过，可不就是好久不见嘛。”宁嘉安有理有据地说。

　　车在车位上停好，三人提着年货往门口走去。走到半路，门就“咔”得一下打开了，奶奶含笑把他们迎进家门。

　　爷爷正在厨房里忙活，预备着做一顿年夜饭，探头打了个招呼，又一头扎了回去。

　　虽然宁嘉安管两位老人叫爷爷奶奶，但实际上，这两位是宁嘉安的妈妈的父母，而非他爸爸的父母。至于实际上的爷爷奶奶，他并没有印象。

　　这事儿还闹过一个不大不小的乌龙。

　　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他已经和梁晓康成了顶好的朋友，知道他有个特别厉害的姐姐，还有住在村头的爷爷奶奶和住在村尾的外公外婆。

　　他想了想，说：“我的爷爷奶奶住在河边的大房子里。”

　　梁晓康问：“那你的外公外婆呢？”

　　宁嘉安疑惑地歪了歪头，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并没有“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就是……就是你妈妈的爸爸妈妈！”梁晓康想起了摇摇车播放的歌谣，认真地说着。

　　“可是我的爷爷奶奶就是我妈妈的爸爸妈妈。”

　　梁晓康听了十分疑惑，可是他的朋友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他有些糊涂了。

　　于是他决定，带自己的好朋友去坐摇摇车，听一下那个歌谣。

　　梁晓康探头看了看，发现带他们班的老师正在给大家分玩具，同学们都伸出不长的胳膊，想早些拿到玩具，看起来有点混乱。

　　他竖根食指在嘴前，“嘘”了一声，然后拉起宁嘉安的小手溜出教室。

　　出了教室，微凉的空气激得宁嘉安一哆嗦，但是梁晓康的手却很暖，他忍不住握紧了些。

　　他们穿过幼儿园的小广场和滑滑梯，又经过一排小树，到了幼儿园大门口。

　　可能是因为下课时间将近，大门已经被打开。保安正和经过门口的熟人打招呼，一个晃神，就让两个孩子畅通无阻地出了大门。

　　梁晓康把宁嘉安带到幼儿园边上的一个超市门口，指着摇摇车说：“我请你坐这个，你就知道什么事外公外婆了！”

　　他掏了掏自己上衣和裤子的四个口袋，竟然真的掏出了一块钱的硬币，投进摇摇车的投币口。

　　宁嘉安坐在摇摇车上，有种十分新奇的感觉。这个摇摇车顶着一个喜羊羊的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白色的地方涂上了粉色，有些古怪。

　　摇摇车一阵，就前后摇了起来，幅度并不大，但是却让他一惊，猛地扶住一个黑色的圈圈。

　　“这个是方向盘！”梁晓康解释道。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脆生生的童声从摇摇车不知道哪个位置响起，无比顺溜地念了下去。

　　一首歌放完，宁嘉安记住了“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妈妈的爸爸叫外公”“妈妈的妈妈叫外公”。

　　虽然这首童谣里头还有诸多知识点，但是宁嘉安听完的第一个疑惑却是：“为什么先念爸爸，才念妈妈？”

　　毕竟前面关于“爸爸”的东西对于他都很陌生，后面关于“妈妈”的部分对于他来说才比较熟悉。

　　梁晓康觉得这是个很难的问题，于是两个人就站在人家超市门口，想了好久……

　　久到他们的父母和老师一起把幼儿园找了个遍，蓦然回首才发现，两个小孩儿竟然在幼儿园对面的超市门口。

　　他们过来把自己的小孩领了回去。

　　宁嘉安看到梁晓康的父母边上还跟着一个大姐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他掰着手指数了数，发现自己没有姐姐，是一个人，所以只有爷爷奶奶；而梁晓康有姐姐，是两个人，所以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他觉得自己想明白了，虽然晚上被父母再三叮嘱不要自己跑出幼儿园大门，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也不可以，但第二天，他还是乐颠颠地跑去和梁晓康分享自己的发现。

　　梁晓康听完也被说服了，并且认为宁嘉安的数学很棒。这个问题就这么揭了过去。

　　现在宁嘉安可不敢说自己的数学很棒，毕竟数学竞赛课上讲的东西，他大半都搞不清楚，但是梁晓康还能应付得来。

　　“安安读高中啦，很辛苦吧？看着都瘦了。”奶奶拉过宁嘉安的手，用方言慢慢说着。

　　宁嘉安也用方言开始和奶奶讲自己的高中生活。

　　虽然他的方言并不利索，甚至蹩脚得很，但是奶奶讲了大半辈子的方言，是在是讲不清楚普通话，祖孙两人还是用方言交流。

　　宁嘉安每次遇到不会用方言说的词就找妈妈或者爸爸求助，困难总比办法多嘛！

　　说起来，梁晓康的方言说得比他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