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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青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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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两个头戴斗笠的人影,缓慢行走在荒野中的蜿蜒小路上。
郭振元骑在马上垂首盹寐,颠摇欲堕……
“徒儿,前面有村舍,我们先去找户人家休息一下!”道人高呼。
郭振元抬头望去,就在前方不远处,炊烟袅袅。
村子不大,门墙破落,街上偶尔有个扛着农具,田里干活回来的村民。
走到一户人家门前,道人停下来审视,门顶搭盖稻草,墙头茸草簇簇。
这时,院内传来女人,杀猪似的叫骂声。
道人神情肃然,捋着胡须:“就是这一家,快去敲门。”
郭振元下马,整理下衣衫。打起精神,上前扣门。
过了会门被打开,出来个蓬头垢面,穿着脏破的小男孩。
“你们找谁呀?”男孩问到。
郭振元拱手微笑:“小兄弟,我们是过路的,想在你家歇歇脚。”
这时,又出来个年轻妇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
“想歇脚到别处去,我这儿不是客店!”妇人尖叫到。
妇人说完,把男孩拽进去,哐当!关上了门。
郭振元转身,蹙着眉头:“师父,还是另找一家吧。”
道人下驴,微笑:“让为师来吧。”
道人过去,敲了几下门。
妇人夺门而出,怒气冲天。手里拿着木棍,单手叉腰,正欲破口大骂。
“青花,不认得你爹了?”道人突然说到。
妇人听了,当即被震住。她盯着道人,呆若木鸡……
“贫道就是‘石公远’,你的亲生父亲。”道人捋着胡须,继续说到。
妇人突然反应过来,半信半疑:“爹,真的是你吗?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怎么当道士了?”
道人叹了一声:“说来话长。”
“爹,这个年轻人是?”妇人指着郭振元问到。
“是爹的徒弟。”道人回答。
小院内有三间破旧的房舍,南面墙角茅棚下堆放着柴禾,妇人叫他们把牲口拴在里面。
郭振元将俩个畜生分开拴着,驴在内,马在外。
房前,丝瓜架下有个大石磨,男孩正吃力地推着磨一些豆子。
“青花,这是你儿子吧。”道人指着男孩问她。
妇人怒气汹汹:“是我男人和他前妻生的,现在他们都死了,还得叫我来养活这个小崽子。”
“别想偷懒,中午磨不完就别吃饭了!”妇人对他训斥到。
郭振元好意过去帮忙,却被男孩拒绝了。
“青花,有什么吃的,我们都饿坏了!”道人说到。
妇人故作无奈,搓着双手:“哎呀,这个,家里穷,都揭不开锅了。”
道人微笑着从袖内取出那锭银子,交给妇人。
妇人拿过银子,高兴:“爹,你们进屋歇着,我这就弄吃的去。”
屋里除了一张四方小矮桌和木床,还有些瓦盆陶罐等物件。
过了多时,男孩端来干饼和稀粥放在桌上,又从墙角搬来两条长木凳。
道人给男孩拿了个饼,摸着他脑袋:“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男孩把饼揣进怀里:“我叫春生,九岁了。”
男孩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道人捋着胡须:“这孩子的骨相注定日后会有所成就,不出三十,即可名利双收。”
“师父何以见得?”郭振元吃惊地问到。
“为师就是靠着吃这碗饭,混迹江湖多年。”道人回答。
道人叹了一声:“我这女儿本为‘克夫无子’之命,好在贫道为其修得这点余福,不至于孤寒终老。”
道人闭目吃着饼,继续讲到:“其实所谓的命数,只可束缚那些无知的凡夫俗子,行大善和做大恶的人,谁都不能拘泥他,命运是由自己掌控的。譬如修仙道者,必先完成三千件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