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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师泫跟着萧繁出去不久,便转身回来了。坐在苏方对面。定睛的看着那精致的面孔,良久,才道:“公子恨我家王爷吧?”
      苏方怔了一下,很快平定了情绪,本想矢口否认,却想这师泫身为萧繁的左膀右臂又是千万精兵的军师,必定是瞒不过。于是就点头承认了。承认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愧意。
      “我跟随将军许多年了。知道将军的脾气和喜好。对他来说越珍贵的东西,反而越令他不知所措。”看了苏方一眼,师泫轻叹一声,继续说:“将军有一件貂皮大氅,仿佛是十几岁时的衣服,早已不能穿,却一直带在身旁。总是在心绪烦闷的时候,独自拿出来看。被我撞见过很多次。”
      瞬时,像是触到了什么地方,苏方的身体一颤,脸色变得苍白。两只眼睛怔怔的看着师泫。
      “还有一件东西,从不离手,就是脂玉扳指。在下看出,那是跟公子头上的脂玉飞龙簪出于同玉。”
      不由自主的,苏方颤抖的伸了右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靖隆十七年时,琮帝下令杀苏伯候满门,跟随王爷两年的我第一次见到发疯一样的王爷。”顿了顿,师泫见到苏方的唇已毫无血色,“王爷欲起兵造反,被我拉住。王爷口中总是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说要救他。”
      苏方紧紧的闭上眼睛,发白的指尖紧紧的陷入掌中。
      “我给王爷出了一计,那便是,进宫面圣请命带兵灭苏氏一门,只有这样,才可以在皇上不知的情况下救出那个他要救的人。”师泫止住了口,没在说什么。隐隐的觉得说的已经够了,相信苏方明白。
      临走时,师泫从袖口中掏出了几个手指大小的竹筒,放在桌上,“公子,从你进府的第一天起,我就派人照看好你。自然,也知道你与皇上的联络方式。王爷明知如此,还是把你带在身边,不许任何人碰你。在下只说最后一句,请你……再勿伤害他。”
      师泫撩开帐帘,留下苏方一个人坐在桌前,旁边,还有那个一直站在那里的娜仑。
      萧繁当年是因为要救他,所以才自己请缨到皇上那里,带兵来杀他全家的……那么……那么一直以来,是他错怪他了吗……
      自那年冬天,苏方知道有这样的一位皇子连温饱都是问题的时候,便总是央求自己的父亲带着自己进宫,虽然见不到面,却总能想办法把身上的银两交给萧繁的乳娘。后来,乳娘死了,他便再也不能给他送银两了。心下一片哀凉,不知他如何活下去。却没想到,在靖隆十一年的时候,七十几口家人都死在了他的刀口下。
      苏方在第二天,才逃出了京城,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晚都会被噩梦吓醒,更悲哀的是,那梦中的事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恨,是他的一切。
      如何艰苦的日子,他都活了下来。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见到仇人尸骨无存。
      皇上如此强大,如何杀?王爷如此强大,如何杀?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又怎能轻易的去刺杀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能让他们尸骨无存的,只有自相残杀。
      皇上久居深宫,王爷功高过主,两人各握有半壁江山。那么,就只有让皇上起疑,让王爷造反。五年中,苦于没有机会,让琮帝就那样平静的死去了。他悔恨,更憎恨!那么,只有父债子偿!机会来的很好,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成了无罪之人。根基未稳,新帝对萧繁权利日渐加大的惶恐应该更甚于他的父亲。
      他面圣,自愿为其效力来萧繁这里当一颗棋子……缜密的计划过后,听到的,居然是……他错了?
      笑,苏方仰面大笑——
      但泪,却无声无息的顺着那精致的面庞流下……
      晚上,商量完公事的萧繁照例出了将军帐,来了苏方帐里陪他吃饭。却见苏方神情呆滞的坐在桌旁,还是走时的样子,桌上那本《空聊》还在那一页。
      不知道每天苏方都在想些什么。
      转头吩咐旁边的娜仑用膳,便走到了苏方身边坐下,伸手探探,见苏方没有生病才放下心来。
      苏方揉揉眼睛,恢复了常态。“将军不气了?”
      “跟你生的气太多了。但饭还是要吃。吃完了才有力气找你吵。”说完,见苏方眼睛闪闪的盯着自己,萧繁轻轻笑了一下。
      娜仑端了晚饭进来。摆满了一桌子。
      苏方就这样静静的吃饭,只吃萧繁给他夹到碗里的菜,一直不停的扒饭填满自己的嘴,就像一直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去看萧繁那张脸一样,用其他的东西来填补。
      萧繁觉得安静的不寻常,每次吃饭都要吵上很多句,双则也会一旁担心的颤抖个不停……对……想到这,萧繁只觉得苏方是为双则的死而难过。就没提其他的。也在一旁安静的吃饭。
      吃完饭,娜仑收拾了东西下去。
      帐里只剩下苏方和萧繁。
      苏方吃了饭,便安安静静的爬上了床。萧繁坐到床边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起身走了。
      月明星稀,萧繁小睡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巡视一番,回来后,到苏方帐前,却听里面有细细碎碎的声音,撩帐进去,就见苏方又作了噩梦,双手抓着胸前的衣襟,小声唤着他娘。冷汗殷湿了衣服,如瀑黑发散在床上,扯开的衣襟露出了玉一样白皙盈弱的胸膛,还有锁骨处那道狭长的剑伤,美艳,却触目惊心。
      “苏方,苏方——”萧繁紧紧的将苏方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苏方的背,一下一下的,“别怕,有我,还有我……”
      终于渐渐醒过来的苏方,头靠在萧繁的肩窝,长长的呼了口气,才喃喃道:“我错怪你了。”声音如蚊,却听得萧繁浑身一颤,紧紧的抱住怀中人,久久也不放开。
      萧繁没有走,把他安放到床内侧自己在外侧躺下,轻轻拥着,说这样便可以安心的睡了,不会再作噩梦。
      苏方没拒绝。的确,靠着这样温暖的胸膛睡,踏实了不少。只是,他现在毫无困意,许久,才轻声问了一句:“苏家人的尸首,也是你掩埋的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下令士兵杀苏家满门,下令一刀结束他们的性命,下令保留全尸,他只能做这么多。
      “谢谢……”
      “苏方,你这样说让我更加不安。”那是他下令杀的人。“这五年,你过的不好吧?”
      幽幽叹了一口气,“还好。”
      “反正也睡不着了,讲给我听。”
      萧繁温暖的胸膛就在背后,温柔的声音,让人安心。
      苏方闭上眼开始用异常平静的声音讲着他的过去,仿佛与他无关一样。只是身体还是不时的颤抖。
      五年前的那天,悲伤的他趁夜逃出了帝京,身上没有钱,什么都没有,饥饿,冰冷,恐惧和悲伤,他跌跌撞撞的到了帝京郊外的一户人家,那家人见他模样俊秀,好心的给了他一点吃的。他揣在怀里,边走边吃。出了帝京,因为饥饿,偷过,抢过,被人打,挨人骂,他到富贵人家做小厮,被人调戏,便跑了出来……
      五年总是流离的生活,隐姓埋名,穷困潦倒。他逃到离帝京很远的山村,在那里写字,教书,给人打杂活,只是绝对不会在仰头看星空。
      萧繁静静的听着,只是双手颤抖的把苏方抱的更紧。暗中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要让苏方再受这样的苦。
      两人相拥一直到天亮。吃了饭,萧繁百般不舍的去巡视,临走前吩咐苏方吃完一定要去睡一会儿。
      将军大帐内,师泫早已在那里等着。见萧繁脸色沉重,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是否冰释前嫌?”
      萧繁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悲伤之色,木然的点点头。让师泫松了一口气。
      “看看这个吧,有人发现不明人士的行踪。”师泫递上一张纸,上面记满了这几天士兵们所说的情况,下面还有兵营的地形图,画圈的位置曾经出现过那些不明人士。
      “可能是皇上的人,但我觉不必,皇上安插在王爷身边的人已经够了,不需再冒这个险。其二,就是桀羌王的人。歌乐王已经被囚禁,桀羌王亲自率军来战,却大败。以他的小人作风,一定会派人执行暗杀,若成了定是好事,若不成也可使我军心动荡。其三,就是歌乐王的人,向咱们来求援,只是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若是如此,可以暗中过来拜见王爷,王爷定不会不理。”分析完,师泫用肯定的声音说出了他猜测的结果:“所以,第二点,便是可能性最大的。”
      “你说的没错。加紧巡视,若能逮住一人,最好不过。”
      “是,师泫明白。”

      这几日是萧繁来北疆后最高兴的日子。先有粮草被劫,草原作战,再有左相被斩,体力延伸到极限的同时,心里也从未轻松过,胸口一直像压着大石。这几日,终于前嫌冰释,虽然还要提防潜入之人,但是心里的确是好受多了。
      苏方的身体也大好了,这几日只是说憋闷得紧,于是萧繁在巡视时叫上了他,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随行的除了一小队风营的轻骑外,还有风营的左校尉郎蕴,他是军中少数对苏方没有敌意的人。郎蕴乃三朝元老郎适的幺孙,今年刚满二十一岁,是将领中年纪最轻的。他十六岁时以武状元之身投入萧繁麾下,及至弱冠,便已荣膺风营左校尉一职,实是英雄出少年。
      萧繁自然仍骑他的“乌云盖雪”,苏方则选了一匹温顺的紫骝,郎蕴在旁边瞧着,不由得嘿嘿一笑。
      “王爷难道不与苏公子共骑?”
      苏方凤眼微斜狠狠瞪了他一眼,郎蕴不理,兀自开怀。这郎蕴生得一张娃娃脸,肤色微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映着一口白牙,阳光都没他来的耀眼。英雄年少,倜傥风流,在京里便是各闺秀名伶,红姬艳妾垂青的焦点。帝京有“眼风微拔云蔽月,不是檀郎是蕴郎”的说法,这“蕴郎”指的便是他。
      萧繁虽是将军,却也大不了郎蕴几岁,并肩作战的同袍之谊,再加上郎蕴本身又是个嬉笑跳脱的,这萧繁的玩笑倒是只有他郎蕴敢开一下了。
      只见萧繁潇洒的一挥马鞭,命令全体沿从极渊向东行进,然后漫不经心的扫了郎蕴一眼,慢慢地说道:“听说楚缭郡主对我们蕴郎蛮有意思的,不如我回去求求皇上,让他赐婚,成就良缘……”
      郎蕴立时变了脸色,但凡京中王孙公子,谁人不知貌美如花的楚缭郡主?又谁人不知刁蛮跋扈的楚缭郡主?欣赏是一回事,若要做老婆,还是别人为好……
      “王爷,你欺负我!”哭丧着脸,作无限幽怨状。
      苏方莞尔,萧繁皱眉。
      “堂堂风营左校尉,成何体统?”
      见萧繁濒临生气,郎蕴吐了吐舌,赶快肃衣敛容,眼观鼻鼻观心……
      这下连随行的轻骑都忍不住了,大家一起大笑起来。一路巡视,郎蕴时不时地闹个笑话,倒也有趣。
      仔细的巡视了从极渊两岸,战火似乎已经远去,浓翠的塔禺木伦生机勃勃,北岸已有跨着骏马的牧人,赶着珍珠似的羊群,悠闲的放牧。虽然隳朝正与桀羌作战,但是对于牧民们正常的生活却是放任的。
      回程时已是薄暮。日缘西山,天空还是淡薄的亮蓝色,晚霞如鹅毛般在天边舒卷,不多时,日影散尽,星子露出了绰绰的微芒,缟白的阙月升上了更高的天空,草原便被深蓝的天穹笼罩。
      一行人提着风灯,缓缓而行。前方转个弯便是狼牙隘前开阔的南岸草原,萧繁一边谈笑一边留意四周,不经意的向苏方的身边靠了靠,而郎蕴已经不知不觉地退到了队伍的尾部。
      一阵山风划过,灯焰猛的跳了一下,山脚边黑影一闪,一道银芒直取萧繁坐骑!
      萧繁已有所察觉,当下一勒缰绳,从马上滑了下去,手中还拉着旁边的苏方……“乌云盖雪”何等神骏!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扬起前蹄把银芒登开,绝尘而去。呛啷啷一声,银芒落地,赫然是一把青钢长刀!紧接着,便是一轮箭矢飞来!
      侍卫们抽刀弃马,瞬间成圈,举起钢盾,将萧繁、苏方围在当中,却不见郎蕴的身影。萧繁把苏方掩到身后,沉声道:“熄灯!”
      七盏风灯瞬间熄灭,四周仅余天上的星光。箭的速度明显的缓了下来,盾阵缩小,侍卫们开始反击了。风营箭技天下无双,瞬间,敌营中七、八名弓手倒了下去,余下的显然又重新适应了黑暗,箭矢又疾了起来,却也只持续了一会,紧接着便听得敌阵中刀兵相击,金戈之声大作。
      萧繁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低声道:“郎蕴得手了。”
      旁边的苏方听见,略一思索,便已明白,微微皱眉:“王爷为全军主帅,拿自己当饵,未免过于托大。”
      萧繁眉微微一挑:“本王决不坐以待毙,唯有主动出击!”旋即横刀在手,喝道:“冲!”盾阵散开,与随后从大营中赶来的骑兵一起把敌人包围。
      刺客约有百余人,身材魁梧,一色的黑衣,长刀。
      桀羌人惯用弯刀,只要力道,角度拿捏的好,抛出后便可自行回旋回到手中。这些刺客身法虽好,刀法却明显地凝滞,显然是兵刃不惯。而且,从喜欢抛出兵刃这一点上,也可看出并非隳朝之人。
      萧繁微微的冷笑:穴迫那图,弄巧成拙!
      郎蕴直导敌腹,萧繁在外围呼应,里外夹攻,胜负已分。擒住的人被带到萧繁面前,除去面罩,露出高鼻深目的面孔,果然是桀羌人。
      郎蕴站在萧繁旁边,笑得眉眼弯弯,一身的血污,仍是掩不去浑身炫目的光华。
      “王爷这回要怎么赏我?”
      侍卫呈上了刺客随身的物品,萧繁正在查看,闻言笑道:“就赏你楚缭郡主做校尉夫人,如何……”,“何”字尚未出口,他就被扑倒在地,耳边传来苏方的惊叫。
      一个刺客衬侍卫不备,拼着被砍断脊背,向近处的萧繁甩出一柄匕首!电光石火间,郎蕴扑倒了他。
      “郎蕴!郎蕴!”苏方跪倒在郎蕴旁边,迭声叫着他的名字,眼中已满是泪水。
      “哎哟,痛!痛!痛……我受伤了,要死了!”郎蕴趴在地上,中气十足的大叫。他身下的萧繁哭笑不得:“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粮草用得那么快!都叫你吃了!都快被你压死了!”抬脚把郎蕴揣到一边。
      “我可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啊!”他大叫,坐了起来,背上的衣服被匕首划开,一片殷红,索性伤口不深。
      萧繁莞尔:“好,你要什么赏赐,本王都准了。上马,回营!”
      郎蕴一乐,欲站起谢恩,脸色却一变,苦笑道:“王爷,这赏赐,我怕是领不到了……”
      众人定睛一看,他背上的血已转为紫黑色,那匕首上竟啐了剧毒!
      “快请军师!”萧繁迅速封住他的穴道,但黑气仍是攀上了面颊。握住他的手,萧繁心如刀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急急赶来的师泫为他把了一阵脉,却只是黯然的摇了摇头:“此毒乃是草原牧人射杀狼群的至毒,入血即散,发作极快……”
      众人沉默,郎蕴明亮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却仍然笑得眉目弯弯。
      “王爷,郎蕴此生不虚……”
      此生不虚,少年春风得意,曾鲜衣怒马,一日踏遍长安花;也曾沙场笑傲,醉卧胡虏三尺血……
      此生不虚……唇边尤带笑容,身体却渐渐冰冷。
      昨日还谈笑风生的郎蕴,今日便……还记得双则曾说,这军营里没一个好人,第二天双则就说,其实还是有一个好人的,他叫郎蕴……双则说郎蕴跟别人不一样,他不觉得苏公子哪里不好……
      苏方最怕见血,那一片一片的殷红色,让他想起一息之间死去的家人。郎蕴……一个活生生的朝气蓬勃的风流少年如今也要……
      师泫尽了全力,但还是没有挽回郎蕴的命。
      萧繁阴沉着脸,面无表情,让人望而生畏。
      将军帐内,将军,校尉,参领,都立于萧繁面前,请命向桀羌宣战。郎蕴本就是招人喜欢的孩子,这一去令不少人悲愤异常。誓报此仇!!!
      萧繁看了众人一眼,冰冷的眼神中带着嗜血的愤怒。但,他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刚与桀羌大战完,需要充实的休息。若现在挥兵大战,对双方的损失都是不可估计的。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一仗却是不能打,但郎蕴的仇,也不能不报!!
      低头思付半刻的师泫见众人势必要战,只有王爷顾着全局没有失去冷静。“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大战对我们也没有好处,不如派兵偷袭有利。”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军师说得不错,但却不可行。
      “军师说的不无道理,但桀羌王既然派人过来偷袭,自己军长必防守甚严,偷袭恐怕要难。若是不成功,便腹背受敌,很难脱困。”一位老将军说道。
      其他人也点头称是。
      “我们先将计就计,王爷若受伤,桀羌王必定会松懈防守。”师泫说出了他的意思。
      众人思付片刻,皆点头。
      萧繁静静看着师泫,“我受伤的消息,最好是封锁的很谨慎,泄露消息的人,要是我身边最为重要的人,比如,军师你。最好到附近的山上找些草药之类的。”做的逼真才能骗过那个疑心深重的桀羌王。
      “师泫明白。”
      这几日的师泫,连同韩谞,两人总是带两队的轻骑在附近的山上四下搜索着。
      桀羌王自然是收到了士兵们所见所闻的消息。穴迫那图高挑着眉头,他派去的人没一个回来,但萧繁受伤的这个消息不会是假,连军师师泫都亲自出来找解毒的草药,呵呵。那兵器上粹的毒可是他们桀羌射杀野狼用的。入血即散,即使他师泫通晓医理药理能暂时不让他发散,想救萧繁的命也是决不可能的。
      “来人,今晚预备三百坛美酒,咱们庆祝一番!”哼,歌乐王有何智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牺牲如此少的人便要了萧繁的命?这次让他们看看谁是真正的桀羌主人!
      晚上,桀羌军营的果然大肆庆祝。
      萧繁在将军帐不出来走动。派了雷少功领一队人马轻装简从深入桀羌军营。大军由师泫主持。萧繁在暗中下令,但决不出来露面。让桀羌王以为他真的就快死了。
      雷少功趁着夜色浓重,桀羌防守松懈,待人摸入了桀羌军帐,烧了几个校尉帐,烧了医帐,杀了三个副将,和近百士兵。并没烧粮草,桀羌发现他们便快速的紧缩防守,护住了穴迫那图的将军帐和粮草营。偷袭算不得失败,雷少功不敢多耽搁,便率人往外突袭,而师泫已命近万大军在外接应。
      伤亡不多,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师泫还没回帐,苏方却在营外等候多时了。
      “军师有礼。”
      “公子有礼了。”师泫不明苏方现在找他有何事。
      苏方一个请的手势,把师泫让到了一旁,“军师,我今晚观星,穴迫那图有险却无忧。而穴迫那都的命星暗淡了许多。军师今晚是否派人去偷袭桀羌军营?”
      “正是。”虽然不懂星象,但师泫还是有闻必答。
      “想必行动没有完全成功吧?”苏方再问。
      “是。”
      “军师为何不派人去游说歌乐王的手下令其造反?”众所周知歌乐王是真英雄,桀羌王心冷多疑,歌乐王却不肯反其主,叛其兄。但,他忠心的手下未必那么赞同歌乐王的做法。如今歌乐王被桀羌王软禁,现在去游说是最好时机。
      师泫暗惊,苏方通晓星象,更会蛊惑人心。他并非只是一个美人而已……他还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难怪王爷对他情有独钟。
      “公子一言惊醒梦中人!此计妙哉!”师泫击掌,大赞一声,便向将军帐走去。
      既然师泫都认为他说的不错,那么,他的这个主意的确是可行的了。
      苏方回了自己的大帐,换了平常服侍,命娜仑跟着,两人离了军营,向桀羌方向而去。
      既然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这次,就算是帮你的忙,为你做点事情吧,萧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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