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史前搞基建》西沉之月

17、第 17 章

　　和上次见到的血脸人不同，眼前的三个猿人和族人的外貌、体型很相似，而且一个老一个弱一个幼，完全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疤上前一步，叽里咕噜说了一些原始话，态度竟然还算得上友好。

　　对面老猿人迟疑着叽里咕噜回了几个词，和疤的语言很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岑商猜测或许是因为地理相隔而出现的类似方言的现象。

　　但这至少代表着族群之间存在联络，疤之前不让她过去，应该也是因为知道对面有其他族群的缘故。

　　交流可以让不必要的矛盾消弭于无形。在两人分别出声后，果然老猿人不再如之前那样戒备，神色灰暗地说：“呜呜，呜呜，呜。”

　　瘦小女猿人用哀求的语气说：“呜呜，呜。”

　　岑商听得一头雾水，她看见疤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伸出手来掰指头。

　　“发生什么了？”她问。

　　疤看向她，说：“食物，多，少。”又指了指三个猿人。

　　嗯？什么意思？岑商尝试理解：“你要给他们食物？”

　　疤摇头，指了指山洞的方向。

　　“啊！”岑商顿时了然，“你要让他们加入我们族群！”

　　解释了一通，疤点头，指着三人说：“冷，走。我们，食物，多，少？”

　　是说三人因为倒春寒食物不足被族群赶出来，疤想要收留他们，但不知道食物够不够吃，所以才问她。

　　岑商快速计算了一下，目前族群的食物处于盈余状态，有时候会因为腐烂不得不扔掉一些，供两个成人吃不成问题。

　　她点了点头，虽然眼前三人估计很难参与狩猎，但至少两个成年猿人都是女性。女性，代表着可以为族群繁衍后代，在远古时代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生育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价值。可以说如果他们不是女性，疤和岑商都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新成员得到疤首肯，没有丝毫对原族群的不舍，立刻跑过来加入了他们。毕竟是被赶出来的，在外游荡丧命的可能性极大，有地方收留肯定只有感恩的。

　　岑商特意观察了一下小婴儿，也是个女孩，但不知道是冻得还是饿得，呼吸很微弱。如果吃不上东西，女猿人的乳汁可能没有多少。

　　从藤筐中拿了些植物块茎，岑商给了两个新成员，老猿人看向疤，在疤同意后才接过来，同时她也对岑商擅自处分食物的行为表现出诧异。

　　老猿人又看向厉背后的藤筐，说了两个词，厉回复道：“筐。”拗口的语言难以模仿，她没有追问，先填肚子。

　　块茎一入口两人就又惊讶了，这是火处理过的食物，非常容易咀嚼吞咽。

　　再等见识到男猿人们用石矛猎杀动物之后，两人几乎吓傻了，老猿人很激动地说着什么，疤说：“矛。”

　　又走了几个小时，天快黑了，疤选在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驻扎。岑商让厉清理出一片空地，分派良去打来水，然后开始教授疤如何钻木取火。

　　有之前弓钻取火的经验，钻木取火虽然更费力一些，但技巧是一通百通的。在疤的不懈努力之下，火绒上生起了火焰。岑商从藤筐里拿出切割器，把鼠肉切成块，连同韭菜和几种能吃的野菜一起放进已经烧开了的水罐里。

　　目睹这一切的两个新成员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有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反而不知道从何问起。但他们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族群中能过的很不错，说不定比原来还要好，至少原先的族群没有“筐”和“矛”。

　　出门在外讲究不得，众人一起吃大锅饭。女猿人有些畏缩，不敢多拿，岑商特意用木棍夹给她吃，毕竟她还需要给孩子喂奶。

　　一而再再而三，两个人都看出岑商在族群内的地位不一般，猿人的社会结构就是下位者要臣服于上位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孩子有这么大的权力，但作为新人她们可不会随意挑战规则。

　　吃完饭，岑商和疤说：“晚上冷，给孩子穿件衣服。”

　　疤的衣服可以完全包裹住婴儿，岑商也安排女猿人带着孩子睡在靠近火堆的地方。

　　她没有急着睡觉，边打手势边问疤：“她们来的方向是其他族群吗？”

　　“族群……”这次疤懂了她的意思，点点头表示肯定。

　　“多少人？有没有危险？”岑商伸出两只手，疤掰了十根，但又表现出很疑惑的样子，她猜相邻的族群人数应该比十多。第二个问题，疤摇头。

　　和血脸族不一样，双方言语互通，应该相安无事很多年了。何况对方选择赶走族人维持生存，应该暂时不会发生冲突。

　　野生动物畏惧火光，但也有胆大的。半夜一只剑齿虎摸过来，被守夜的厉发现，三个人用石矛刺伤了剑齿虎，它逃命奔走，搞得下半夜谁都没睡着。

　　岑商跟着悬了一夜的心，和后世成为保护动物不同，老虎作为顶级捕食者，即便再少见，附近肯定也有维持族群应有的数量。一想到和这么可怕的猛兽做邻居她就睡不好觉，归根到底还是自身太过弱小。

　　第二天继续上路，等再次看见山下的平原时，领地巡视完毕，疤带着众人开始往山洞走。

　　下了山，山脚下是一条河流，就是他们常取水的河流的上游。河两边长着丛丛芦苇，新茎纤细嫩绿。岑商捡起一根木棍打草，一些小动物窸窸窣窣或飞或逃走，她眼尖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巢，里面躺着两个白花花的蛋。

　　“蛋！”她惊喜地捡起来塞进布口袋，拴在腰上，美滋滋地打算回去煮一个煎一个。

　　河水波光粼粼，有几条小鱼在河底黑色石头缝隙间游来游去，她可惜地叹了一声，大小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跟着族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岑商猛地顿住脚步，像念经多年突然顿悟的和尚，慌慌张张跑回河边，着急地指着河中心，对疤说：“把这些黑色石头带上！”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疤等人一个猛子扎到水里，没一会儿，一人抱着两块巴掌大的石头上了岸。

　　水里还有整一大块，但嵌入地里，不容易取走，只好算了。

　　岑商拿起一块仔细观察。石头呈现纯黑色，完全不透明，质地细腻光滑，她使劲往石头上扔才砸出一点点小缺口，缺口纹理很像贝壳表面。

　　岑商对矿石的知识完全来自于各种生存游戏，但眼前的石头让她瞬间联想起了一个名字：黑曜石。

　　和石英石不同，这次她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因为它无论从各个方面看，都和黑曜石的特征一模一样。

　　做了几天石匠，良对石头格外敏感，他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指着石矛尖头，闷闷地说：“交换！”

　　没错，黑曜石比普通石头硬度高出许多，可以想象到如果做成武器或工具会有多么锋利。

　　岑商宝贝地看着六块黑曜石，恨不得亲上几口。有了它，石刀、石匕首、石菜刀都不再是梦。

　　这可算是这趟出行最大的收获！

　　好生收起黑曜石，在疤的带领下，众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岑商远远看见了他们居住的山洞。她真的感受到一种“回家了”的心情，高兴地跑在前面，高声喊叫正在洞前吃饭的族人：“狼！珠！”

　　族人们听到声音纷纷站起来，狼大声回应着她：“商！”他激动地跑过来，问：“商！好？有没有危险？”

　　简单报了平安，岑商让厉把藤筐卸下来，叽叽喳喳和狼分享着自己的发现：“这个叫韭菜，煮饭放进去特别香。这是在河边的巢里发现的蛋，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还有黑曜石，是一种特别有用的石头。我还看见了好几种植物，但是春天还没长大，等过一阵我再去看看。这是蛇皮，很结实，我给你缝个挂在身上的束口袋吧？”

　　狼说：“狼没有碗、木、绳，交换。”

　　岑商愣了愣，笑着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礼物？”

　　就像外出旅游归来给家人朋友带伴手礼一样，岑商想分享出行的快乐：“就是不用交换。”

　　“不交换……好！”狼高兴地咧开嘴，“商，棒！”

　　“哈哈。”白嫖就是快乐，古今皆同。

　　对于新成员，族群里大体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很顺畅地把她们接收下来。

　　新女猿人带着婴儿坐在了原来狼的母亲的位置，睡在岑商旁边，狼只能一个人去男猿人那边休息。

　　出去一趟摸清了领地内的资源和状况，岑商觉得心里有谱多了。他们族群领地面积大约在100-150平方公里左右，这是按照步行速度非常粗略的估计，误差应该蛮大的，但总体上和后世一个区级的行政区划面积差不多。

　　十几个人占一个区，何等奢侈！但论起单位面积的生产力，那跟后世根本没得比。

　　周围有凶猛的野兽，这还好说。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血脸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有其他族群这一点也让岑商不能完全放下心。

　　她正琢磨下一步的打算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因为行动不便，珠不小心把水罐摔了，水洒了一地。

　　珠找索要陶罐，索不给，伸手要绳子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