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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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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眠这才认出来,这里是万拘的房间。
“禁地里到底有什么?”
万拘倒了杯水给她:“禁地就是禁地,我......我也没进去过,不清楚里面有什么,只知道很危险。我父母就是误入禁地身亡的。这之后,万老爷和其他叔叔都向义祖说,破坏了禁地,但义祖说极难,便只加固了封印。”
“十几年来,禁地一直好好的,你可还记得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柳眠摇头:“本来柳烟是要带我去万夫人的藏宝阁的,她不肯有千里诀,我们走着走着,天突然黑了......不对,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人给我们指了路。”
“奇怪,我记不清我们是怎么走的了。”
万拘淡定道:“看来是迷障了,只是不知道设障之人,把你和柳烟姑娘引进禁地,是想做什么。”
“我又没有法力,能有什么用?”柳眠也想不通。
“早些休息,明日要回为道宗。你受伤了,今日你睡床。我买了张小榻,就睡在外面,有事喊我。”
柳眠:“等等。”
“怎么了?”
“万宗会是什么?”
万拘道:“天苔山知道吗?”
柳眠点点头:“知道。”
她上次在六叔的藏宝阁看到过。
“天苔山宝物多,但也及其凶险。每年上山的人都不少,但都成了白骨。故而各宗门决定,每三年六月举办一次万宗会,今年便有。”
“各个宗门各选十名弟子上山,根据宗门弟子获得的宝物和伤亡人数进行宗门排名,还会对优异者专门奖赏。”
“比如你爹二十四年前,在天苔山一举成名,得了一纸文书,上头有个章,无论他去哪都不能随意阻拦。”
这个文书就是柳眠参加婚宴的入场券。她当时听说参加婚宴没有请帖得要个牛逼的身份,又知道原主她爹当年确实名满天下,于是就在柳应桌子底下翻出了这蒙尘的文书。
万拘随意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禁地里的时候听见有个人说话,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柳眠犹豫道,“那个声音说,要在下次万宗会放什么人回去。”
万拘紧张了起来,浑身紧绷,语气可以算的上质问:“那为何他们刚刚都在这里的时候,你不说?”
“我那时候刚醒,脑子很乱,而且......”柳眠顿了顿,“我不信我是意外进入禁地的。万一让我进禁地的人就在他们之中,在观察我会不会到处乱说,想杀我灭口呢?”
屋子里只点了烛火,刚刚万拘催她睡觉时又熄了一半,现在只余下一半。
万拘的大半张脸隐匿在昏暗中,竟然也能清晰地看出他脸的轮廓。
他没有说话。
柳眠继续道:“这只是我的思考,我和他们也不熟。也有可能是别的人,还有人知道禁地的事吗?”
“......飞光宗待的久的下人,叔叔们,还有义祖的几个好友,都知道。”
万拘的声音莫名低沉。
柳眠以为他在难过飞光宗竟然有异心之人,安慰道:“反正我也没事。倒是你要替我受什么鞭刑,疼吗?”
也不知万拘是不是真的被她安慰到了,语气轻松了点:“跟你相比还是好些的,你不要多想。”
柳眠感动:“真是谢谢你了,以后你有什么能让我帮的上忙的,一定要说啊。”
万拘轻笑了一声,似乎是为了顾忌她的面子:“好,睡吧。”
一个废灵根,能帮什么忙?
万拘暗自摇头。
柳眠也不扭捏,睡床就睡了。
按理说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很快就会困了,然而她就是睡不踏实。
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万拘怪怪的。
他像之前一样关心她,也没什么异常的行为,但就是让她感觉怪怪的。
屏风外的万拘一挥手,熄灭了剩下的烛火,借着窗外洒进来的一片月光,在端详一条发带。
柳眠最后还是有了困意,就在她快要入睡时,猛地坐起来。
这一动作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哇哇大叫。
睡在外面的万拘很快出现在床边:“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不是......”柳眠咬着牙,“嫁妆没拿回来。”
明天柳烟就要回去了,她就不能诓骗柳烟带自己去看嫁妆了,靠自己摸到万夫人的藏宝阁,要摸到什么时候!
万拘想给她把脉的手,伸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柳眠缓过来了,又躺回被窝里,叹气,“后面想想别的办法,先睡觉吧。”
万拘面色复杂地离开。
第二天醒来,柳眠浑身还是痛的,身痛比不上心痛。
她和她的嫁妆,又一次失之交臂了。
昨天因为被风吹,外衫都有些破破烂烂,柳眠从移动空间里拿了一件换。
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怀疑了,再不换她就要成野人了。
“柳眠,你醒了吗?成哥他们在门口等我们。”
柳眠换好衣服:“来了。”
她看万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疑惑,主动解释:“怎么了?我这件塞在包袱里可久了,很皱吗?”
万拘摇摇头:“并无,很衬你。”
出门前,柳眠在树下刨了点钱出来。
万拘看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挖土,几次想要上手帮忙,但看柳眠乐在其中,还是忍住了。
“我们走吧。”柳眠踩实土,很自然地伸出手。
“昨天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啊?还挺厉害的。”
硬要柳眠形容她现在的痛感,大概是来姨妈前后的腰酸背痛。
和万成回合以后,万拘很快收回手:“是转生丹,十分难得。昨日义祖见你九死一生,才叫王叔拿出来。”
柳眠:“王叔是谁?”
万拘:“......”
万拘:“管家姓王,我们都叫他王叔。”
柳眠:“哦。”
柳眠糊涂了。
之前她觉得万老宗主不像外界传闻那样对收养的孩子那么好,可是柳眠重伤他又很大方,给自己用这么好的丹药。
不是柳眠妄自菲薄,而是她觉得她对飞光宗没有任何用处。她是废灵根,头衔还有个飞光宗柳应之女。
所以万老宗主是真的担心她?还是因为柳眠是柳应的女儿呢?
“怎么这么晚才到啊。”柳烟不满道,“我和成哥等你们很久了。”
柳眠瞥她一眼:“当然比不上某个贪生怕死的。”
柳烟:“什么贪生怕死?你自己是个废灵根,还好意思说起我来了?要不是我跑的快,我们两个都得死。”
“你也知道会死,昨天你逃出去了没有喊人来救我,不就是间接杀人吗?”
昨天柳眠身体虚弱,没力气和她吵,现在恢复一大半,打算把账算了。
差一点她就死了。
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
柳烟看她语气认真,有些语无伦次:“我怎么知道?我逃出去以后还不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人?我跟人说这个怪事,他们都说不可能,我怎么知道你去哪了?”
万成轻拍她的肩,哄她:“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启程吧,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看你家吗?”
柳烟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再面对柳眠。
柳眠以为还是用千里诀,结果万成从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往空地一抛,一个飞船模样的东西出现在那里。
这个东西形状似舟,三分之二被半圆包住了。通身长有五六米,宽有两三米,高一两米。
万拘绕着船身走了一圈,边走边往上面贴符咒。
“这是渡月舟,贴上符咒用法术催动,可以飞行。”万拘向柳眠解释道。
万成牵着柳烟先上了船:“先辛苦拘弟了,中途再换我。”
飞船有台阶,柳眠很顺利地走上去了,她不想待在船舱里看小情侣,便和万拘一起待在外面。
“你扶着点栏杆。”万拘叮嘱了一句,而后双手结印,飞船缓缓升到空中,简直要与云同一高度,飞船的速度猛地加快。
柳眠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个词:□□飞车。
这一路开得很平稳,速度很快,但柳眠却没感受到什么风。
因为飞船外界还有一层结界,不然船体是支撑不住的。
柳眠从飞船上俯瞰下方,构思着下一步计划。
等她感觉到飞船速度慢下来,就听见万拘道:“到了。”
“这么快?”
飞船下降,似乎是落在了灵渠的郊外,没什么人烟。
船舱里的万成掀开帘子出来:“到哪了?”
柳烟紧跟其后:“到灵渠了!”
“就到了?拘弟,你怎么也不叫我,自己施了一路。”万成抱怨道。
万拘擦擦额头上的汗:“不碍事。这里是灵渠外,不知里面何处可以使用法术,便停在这里了。剩下的路,就靠柳眠和柳烟姑娘了。”
“灵渠规矩不如云京多,我们可以直接用千里诀。”柳烟故意看了柳眠,拽着万成,“成哥,我带你走。”
说完,两人瞬间走了。
柳眠不会法术,万拘认不得路,只能靠腿了。
万拘无可奈何把渡月舟收起来:“成哥上门拜访,上门礼也不拿。”
柳眠愣了一下:“那你准备了吗?”
她没结过婚,不知道回门要不要带什么东西。万拘突然提了这么一嘴,那应该是要带点东西吧?
“也没事,父亲不在意这些。”柳眠想到原主父亲那避世的态度,觉得他应该也不在意。
万拘道:“准备了。”
“那我们走吧。”柳眠道,“我可以顺路带你在灵渠逛逛,反正也不急。”
万拘迟疑了一下:“好。”
柳眠对灵渠还挺熟的,当初卖灵草的时候摸遍了市场,在各个地方杀价。
“哟,好久不见啊。”卖云吞的摊子的大婶招呼柳眠。
“好久不见。”柳眠之前没少在这里吃,热情回应。
“这十几天是去哪了?”这时候摊上没什么客人,大婶和她攀谈起来。
柳眠:“出门办点事,现在准备回家,改天再来照顾你生意。”
大婶:“好,常来啊。”
“这家的云吞很好吃,下午我们可以来尝尝。”柳眠道,“这条街上的东西都还不错,物美价廉,你要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吗?”
万拘谢绝:“我们修道之人都辟谷了,还是不吃这些东西了。”
柳眠停住了脚步。
这几天她在飞光宗,没有吃一点东西。
作为一个废灵根来说,这是绝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