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种田在古代饲养病弱美男》雩鱼鱼

4、千年人参

　　江知鱼疑惑不解，竟然是来找自己的。随着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江知鱼来不及细想，也跟着走到门外。

　　这时，林衍舟已经打开了门闩。门外的人见大门打开，焦急地迈着步子便走了进来。

　　天色已晚，光线昏暗，烛火的光不足以驱散铺天盖地的无尽黑暗。江知鱼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依稀能看出此人佝偻着腰，似乎已经上了年纪。

　　江知鱼正欲凑近些仔细看看来者是谁，谁料，这人居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吓了她一大跳，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一旁的林衍舟见状，手疾眼快地伸出手稳住了江知鱼的肩膀，皱眉不悦地看着地上磕头的妇人。

　　“知鱼娘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儿吧！”江知鱼更是一头雾水了，怎么村中女霸王都有人上门求救了？

　　江知鱼扶起面前的妇人，顺势拿起被丢在一侧的灯笼。微弱的光线将眼前妇人的模样呈现出来。江知鱼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每天在村口卖蔬菜的孙大娘。

　　孙大娘紧紧抓住江知鱼的胳膊，声泪俱下：“知鱼娘子，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这孙儿贪玩，前两日去山上抓野兔子，哪曾想这山上的雪啊都冻成了冰，他一个不注意掉到山洞里面去了，后来啊，张猎户出门打猎才发现我这孙儿……”

　　孙大娘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闪，看了几眼江知鱼身侧的林衍舟。但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也不知道那洞里究竟有啥，回来之后我那孙儿像是丢了魂似的，说话也说不清了，整日魂不守舍的。”

　　听到这，江知鱼心想着这我也帮不上忙呀，不解道：“孙大娘，您这孙儿的病情我也爱莫能助呀。”

　　孙大娘匆匆用袖口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一双疲惫又苍老的眼睛，黑白相间的发丝在寒风中浮动，“知鱼娘子你听我把话讲完，我那孙子出了事之后，我的老伴儿立刻去镇上请了郎中，郎中说他这是三魂七魄丢了一魄，需得以千年人参才能补上。可我们家上哪儿去弄这千年人参去啊！孩子的父母都走的早，就剩下我们老夫妻两个，每日卖菜才供得起他上学堂念书，可现在孩子出了事，我们老两口还怎么活呀！”

　　孙大娘哽咽着，哭泣声一阵比一阵响。

　　“可是孙大娘，你也知道我这家里也是没有闲钱了，你要是想找我借钱，我也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呀。”江知鱼搀扶着在风中哭得快要支离破碎的孙大娘，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旁的林衍舟。

　　江家有钱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况且就算再有钱，这千年人参也不是小小一个村里的乡绅能买得起的东西。

　　孙大娘一听这话，立马表明自己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借钱，“知鱼娘子，村中早有传言你爹曾在澧山中偶然得到了一株千年人参，所以这才来恳求你帮帮我的孙子。”

　　江知鱼十分诧异，自己脑海中原身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千年人参这一段。
　　江知鱼安抚住眼前焦急不已的孙大娘，轻轻将她环住往屋里走去：“孙大娘，您先别急，我们先进屋慢慢说。”她转身对林衍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关上门，小心隔墙有耳。

　　屋内，只一盏烛光在木桌上跳动着。江知鱼安排孙大娘坐下后，又点上了两盏蜡烛，驱散了屋内的昏暗。

　　孙大娘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和无助。江知鱼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温暖的水汽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但这样恬静又舒适的环境也并未减少一分她的愁苦。

　　“孙大娘，您说需要千年人参，这可不是小事。”江知鱼沉吟道，她的目光落在孙大娘那双粗糙的手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同情。

　　她不清楚这千年人参存在的真实性，不敢贸然答应，倘若给了希望又将它亲手毁灭，比从一开始就绝望要痛苦万分。

　　孙大娘没听出江知鱼的回避之意，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希望：“知鱼娘子，我知道这很难，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几乎又要跪下来。

　　江知鱼无奈地摇头叹息，赶忙伸出手扶住她，轻声说：“孙大娘，其实我们家根本……”
　　“千年人参是有，但你拿什么来跟我们换？”一直站在窗边的林衍舟冷不丁开口道。

　　江知鱼抬头无声质问林衍舟。

　　林衍舟从窗边走到床尾，单手从床下抽出一个陈旧并且隐约有点发霉的木盒。

　　江知鱼一脸狐疑地看着林衍舟手中的破盒子，眼里写满了“我不相信”四个大字。你要说这个里面会有千年人参，她是万万不信的。

　　一旁的孙大娘本是一脸希冀地看着林衍舟的一举一动，看到林衍舟拿出这么个盒子来，这心情更是从云端跌落谷底——感觉天都塌了。

　　林衍舟在二人质疑的目光下打开了手中的破木盒——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紫檀木的精致小扁盒，盒子上面还覆了一封书信，上面写着“阿囡亲启”。他的手轻轻拿起那封泛黄的书信和紫檀木盒，站起身递给了江知鱼。

　　江知鱼的眼中全是惊讶之意，她没想到这个破旧的木盒里面竟然暗藏乾坤。她对这个盒子毫无印象，显然这个盒子的存在原身是不知情的。

　　“这个紫檀木盒里面装的就是千年人参，这封信也是你爹留给你的。”林衍舟的声音低沉，他的目光紧紧黏在江知鱼身上，似乎是不想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反应。

　　江知鱼在孙大娘和林衍舟的注视下接过木盒和书信，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似乎是真正的江知鱼残留的灵魂在与之共鸣。

　　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紫檀木盒的表面，紫檀木盒上面的纹路并非是出自名家大师之手，反而刻画得十分拙劣和粗糙。江知鱼好奇地将木盒捧在胸口仔细观察，上面刻的是一个小姑娘在水中嬉戏。

　　身体深处有什么在躁动不安地疯狂跳动，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那份莫名的激动，她打开了书信，只见上面写着：

　　“阿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爹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株千年人参是你出生那日爹在山中偶然得到的，一直珍藏至今，爹一直把它当作是你给爹带来的奇遇。爹希望它能在关键时刻帮助到你。——爱你的爹爹”

　　江知鱼的眼前起了迷蒙的雾气，喉头和鼻腔内酸涩不已，声音逐渐哽咽：“我从来不知我爹还留了这样的东西给我。”

　　“你当然不知，你爹去世后一直将这人参藏在床底，你从不洒扫除尘。”林衍舟淡淡地扫了江知鱼一眼。

　　江知鱼：“……”那不是我！

　　江知鱼小心地将信收好后，打开紫檀木扁盒，里面果真躺着一颗根须细长如龙蛇般缠绕的人参——说直白些，就像高中地理书上的扇形冲积扇上面的辫状河流。

　　孙大娘凑过来瞥了几眼，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双手一拍，激动道：“知鱼娘子，就是这个，这个就是人参，活了快大半辈子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开眼了。”

　　“啪”一双苍白的大手合上了紫檀木扁盒的盖子。

　　孙大娘和江知鱼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江知鱼目光哀怨地看向始作俑者林衍舟。

　　林衍舟不为所动，继续死死摁住木盒，沉声又问：“所以你打算用什么和我们交换？”

　　孙大娘老两口在村子里面卖蔬菜为生，他们能给出什么？穷人最值钱的是命，最不值钱的也是命。

　　况且孙大娘也并非是什么坏人，每次早晨江知鱼买菜的时候，孙大娘都会便宜她几文钱，有的时候还会多给一些。江知鱼向她打探菜价的时候，孙大娘也是最耐心相告的。

　　江知鱼眉头紧皱，他的目光在林衍舟和孙大娘之间徘徊。孙大娘在林衍舟的追问下双手不自然地搅动，面露困窘之色。最终江知鱼的目光定格在林衍舟那双透亮的眼睛上，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有点生气。

　　这不该是一场交易。

　　“孙大娘，这人参，我愿意无偿赠与。”江知鱼出声打破了令人不适的尴尬。

　　林衍舟微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预料到江知鱼会这样回答。他的目光在江知鱼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与此同时，江知鱼也看向了林衍舟，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我愿意无偿赠与，不要任何东西。”

　　孙大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几乎要跪下来：“知鱼娘子，这...这怎么使得，这可是千年人参啊！”

　　江知鱼轻轻扶住孙大娘，微笑着摇了摇头：“孙大娘，我爹说了，这人参本就是他在山里捡的，况且这人参于我而言并无任何用处，但是却能救你的孙儿一命。能救人一命，胜过千金万银。若当真要感谢我，不如就拿您家中的咸鸭蛋来换可好？”

　　江知鱼歪头对着孙大娘甜甜一笑：“上次路过您的摊子，那咸鸭蛋闻着可香哩！”正说着，像是又想起什么，“正好啊，拿这咸鸭蛋给我家郎君做道美食。”

　　孙大娘的眼中涌起了泪花，她紧紧握住江知鱼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江知鱼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触发“邻里互助”事件，孙大娘好感度+100，铜钱+20，因宿主成功救活了孙大娘的孙子，所以获得最高档次的奖励，铜钱奖励增加为十倍奖励，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挣了钱又获了名还做了天大善事的江知鱼送走了孙大娘后，撑着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脱了里衣就躺到自己新添置的小床榻上，美美睡去。

　　而这一夜，却有人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