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齿之臣》土了吧唧

10、10

　　江北舔了舔嘴唇，无奈道，“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吧。”
　　顾白轻咳了一声，还是把笑意憋了回去，“没，过来吃饭吧。”
　　江北哼了一声，坐到顾白对面。
　　顾白把盛好的粥放到江北前面，“多吃点，压压惊。”
　　江北看着碗里的扇贝和虾肉，用勺子搅了搅，香味儿顺着热气钻进鼻子里，让人心里发暖，他发现顾白特别喜欢煮海鲜粥，“你很喜欢吃这个粥吗？”
　　“怎么了？”顾白看着江北。
　　江北摇摇头，“没事，第一次碰见和我一样的人。”

　　江北不喜欢白粥，但是很喜欢海鲜粥。
　　大海的鲜味碰上白米的香气，他觉得很舒服。

　　“真巧啊。”顾白笑了笑。
　　“是啊。”江北摩挲着碗边，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的那个警察，“对了，今天那个尤警官，是你朋友？”
　　“嗯，他叫尤许，我之前说那个在警局工作的朋友就是他。”顾白喝了口粥，提醒道，“上次来接周仅的就是他。”
　　“上次离得远，没太看清。”江北想起来了，他上次还问过顾白这俩人是不是一对。
　　既然这样，是不是证明……
　　顾白可能不太直……
　　他眼睛转了转，开口问，“他们俩在一起很久了吗？”
　　“好几年了吧，从高中开始。”顾白舀了口粥，吹了吹放进嘴里，眼睛看向江北，“怎么了？”
　　“没事，就有点儿好奇。”江北咽了咽口水，避开顾白的视线。
　　“嗯。”顾白应了一声。
　　江北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问吧。

　　吃完饭，江北刚把碗收走准备去洗，就被顾白拿过去了。
　　“你手机是不是响了？”顾白说。
　　“有吗？”江北往卧室看了一眼，“我去看看。”

　　江北进卧室的时候，手机确实正在响着，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他刚准备接，那头就挂了。
　　他翻开通话记录，发现显示的地址他连听都没听过，估计是打错了。
　　正准备把手机放下，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是那个小芳发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江北顿时感觉气不打一出来，本来他都要把这事忘了，突然又被扯了出来，真挺烦的。
　　他没回，反手直接给拉黑了。
　　不过，既然那伙人都被抓起来了，为什么她没被抓？
　　难道真的是被逼的？

　　“干嘛呢？”
　　江北正想着，顾白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你朋友是把那伙人都抓起来了吗？”
　　顾白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水珠，“应该是都抓起来了，怎么了？”
　　“骗我那小姑娘刚才给我发了条微信。”江北从床头的抽屉里拿了两块巧克力，丢给顾白一块，另一块自己用嘴咬住包装袋的一角撕开然后叼进了嘴里。

　　顾白看着江北撕包装袋的动作，喉头紧了紧，掌心攥着的那块巧克力微微发烫。
　　“她说什么了？”
　　江北皱了皱眉头，“就说什么她不是故意的，是被人逼的，我没回，给她拉黑了。”
　　“做得好。”顾白走过来坐到江北边上，“我一会问问尤许，估计可能是有漏网之鱼。”
　　江北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甜味，“要不别问了吧。”
　　“为什么？”顾白看着江北。
　　“万一她也是被人骗了呢？”江北说。
　　顾白半眯着眸子，“你信她？”
　　“不是，我是说万一，万一她要是真的被骗的，那她一个小姑娘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江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白打断。
　　“她是不是被骗的，警察自然会调查清楚，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况且，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她早就应该做好有这一天的准备，她不是三岁小孩，她具备承担这一切的能力。”顾白的拳头微微攥紧。
　　他不会让江北对别人上心的。
　　他不会让江北有机会喜欢别人。
　　江北喜欢上的只能是他。

　　“行我知道了，你爱说就说吧。”江北不知道为什么顾白突然就生气了，他也没说什么啊。
　　“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家了。”顾白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江北张了张嘴，再见还没说出口，门就被关上了。
　　他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哪惹着他了。

　　顾白刚出门口，就掏出手机给尤许打了个电话。
　　“还有个女的你没抓住，叫小芳，装学生骗人的。”
　　“知道了，你怎么了，怨气这么大？”尤许正查着私人影院的监控，确实有条漏网之鱼。
　　“没事，挂了。”顾白说。

　　顾白回到车上越想越生气，怎么就对那个女的那么上心呢？刚认识几天啊？知道她叫什么吗？知道她多大吗？怎么就那么信她呢？
　　他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
　　妈的，真烦。

　　顾白走后，江北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变，一直坐在那。
　　他不知道为什么顾白突然就生气了，是他有什么事做的不对吗？
　　唉。
　　他把边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对话框，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话停留在那条求救的消息。
　　再往前翻，是顾白给他发的工资，不多不少，刚好一千八。

　　江北一咬牙一跺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到地上。
　　去他妈的不想了，找个妹儿潇洒潇洒去。

　　顾白正在车里抽着烟，弹个烟灰的功夫突然从后视镜看到江北从楼里出来，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眉头紧锁着，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那根烟已经被捏断了。
　　没看错的话，刚刚的江北穿的特别骚包。

　　江北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吧，刚进门，发现不远的卡座那坐着个‘熟人’。
　　他往那边看了一眼，没过去，走到吧台点了杯酒。

　　阿亮正喝着酒，对面坐着的两个妹子低头说着什么，但是音乐声太大，他也听不清，只能看见两个妹子时不时往他身后瞅。
　　他跟着转头瞥了一眼，一口酒瞬间哽在喉咙。
　　竟然是江北！

　　江北刚准备看看有没有称心的姑娘，一抬眼却和阿亮的视线不偏不倚的撞上，他没打算去打招呼，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阿亮眼睛转了转，江北记性不好，估计上次的事儿早忘没了。
　　这会他要是去打个招呼，没准今天着顿酒钱就有人掏了。

　　江北看着阿亮这王八蛋往他这边走，他没动弹，就那点弯弯绕子他用手指甲想都知道。
　　这犊子又想拿他当冤大头。

　　“北哥，好久不见啊。”阿亮坐到江北边上，拿起酒杯想碰个杯。
　　江北没理他，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北哥，最近怎么样啊？”阿亮寒暄道。
　　“有事？”江北抬抬眼皮上下扫了阿亮一眼，一点长进没有，还是那副吊样。
　　“过去一起喝点呗，大家一起热闹热闹。”阿亮往江北跟前凑了凑，“我那有几个特漂亮的妞，你保准喜欢。”
　　江北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有事儿，走了。”

　　看着江北的背影，阿亮气得直咬牙，朝着江北呸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的，“妈的，装什么逼呢，要不是看你有几个钱，谁乐意搭理你，你他妈怎么没跟着出车祸一起死了，傻逼。”

　　顾白坐在角落看着阿亮的一举一动，舌尖下意识地顶了顶腮，他朝着一旁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老板，什么事？”
　　“那个穿粉衬衫的，不用跟他客气。”顾白扬了扬下巴，眼睛看着阿亮的方向。
　　“明白。”

　　阿亮看着手里那张单子和已经刷爆了的卡，脸色铁青直冒冷汗。
　　“亮哥，怎么啦？”坐在边上的妹子问了句。
　　“没事，没事，还想喝点别的吗？”阿亮硬着头皮问。
　　“不用了。”
　　“好，不用客气。”阿亮挤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

　　江北从酒吧出来憋了一肚子气，感觉像出门踩了屎一样，也没心情找姑娘了。
　　原本他想装着没看见算了，妈的，这人怎么还有脸过来和他说话。
　　操，真想揍他一顿。

　　临近夏天，街道上不再空荡荡，出来逛的人也开始多了。
　　江北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正巧边上有家便利店，他想也没想直接进去了。
　　最后一份关东煮拿到手的时候，他有点开心，刚吃上一口，突然电话响了。
　　号码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归属地不认识，是个听都没听过的地儿。
　　他没接，直接挂了，但没过两秒，又响了起来。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你是江宏山儿子吗？”电话那头的声音畏畏缩缩的。
　　“是。”江北应了声。
　　听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刚才的畏畏缩缩，口气变得很冲，“你爹欠我五十万块钱，他现在死了，这钱得你这个当儿子的还吧。”
　　“你说欠就欠？”江北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那这么着吧，我手里有他写的欠条，你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嘿嘿的笑了两声，“都说父债子偿，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吧。”
　　江北沉默着。
　　电话那头接着说，“那这么着，你要是不信我，明天见一面，我把东西带着，怎么样？”
　　江北想了想决定还是应该见一面，“好，地址我一会发你。”
　　“行。”

　　江北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关东煮，但是已经没了想吃的心思。
　　这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盯着那条通话记录看了好一会，然后点开边上的详情，突然发现几天前的那个电话原来就是这个人打的。
　　看来是早就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