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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叶卿末,对赌协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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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督察大人为民女做主!”
一女子抓住叶卿末的脚腕,死死不放手。
奇怪,话是对面前男人说的,怎么抓的是小女孩。
“放肆!我家小姐岂是你敢随意拉扯的?”茯苓高声呵斥,并招呼下人试图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可是碍于旁边的围观群众,家仆也不敢用力啊!
“敢不敢的我也拉扯了!”萧依不顾旁人的拉扯,抬眼望着她,眼神悲凉而又坚定。
“若督察大人执意要包庇,那民女只能一死谢罪。”说着,萧依便起身,正欲一头撞死一旁的柱子,叶卿末见势不妙,顾不上一阵吃痛,硬生生抗住了这冲击。
猛然巨变,一夜之间,父母双亡,可来不及叶卿末有多伤心,满京城都在看她笑话,路上舟车劳顿,片刻不敢放松,她才十二岁,被这么用力拉扯,也顾不上贵女的仪态,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叶卿末看错了,慌乱之急,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一瞬而过。
“阿姐!”
“啊——”女子没忍住,一声吃痛,松开了手。
“云蘅!”叶卿末还没有反应过来,赶忙站起身,将上官云衡拉到自己身后。
见状,沅陵又惊又怒,他们初来乍到,她儿子怎么可以蠢到当这么多人面留下把柄!
“云蘅,你扶你阿姐先进去。”沅陵强忍着怒意说道。
上官明泉拍了拍沅陵的手,以示安抚。
“可是……”上官云蘅还想说什么,又被强行打断,只见叶卿末扯了扯他的衣袖。
“走吧。”叶卿末也明白舅母的话中意思,现在除了躲,也别无他法。
没办法,阿姐都发话了,阿弟只能乖乖听话。
“各位,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楚王派来的督察主,既然这位姑娘跪于我府前。”上官明泉抱拳,又鞠三躬,“请你们相信我,我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我呸!谁不知道你们这些狗官官官相护的!关起门来谁知道发生什么?!”萧依四处望望,又抱紧了柱子,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就是呀,刚刚上官家的小少爷不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上脚踢了吗?进去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当官哪懂平民百姓的苦呀!”
不知道是谁说出来这番话,一下子让百姓们共情了起来。
“这狗官讲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刚刚他儿子还当着我们的面动手打人!”
“就是就是!!这张家婆娘进去了哪还能出来哩!”
面对这悠悠之口,上官明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带兵打仗过,也吃过糠咽菜,而且他以往面对的百姓都是信任他,爱戴他的。
“姑娘,今天我儿子之事,定会给您登门道歉。”沅陵呈半跪姿势,以平视的视角,伸出手,她道,“姑娘,今天我当所有人面带走你,他日你若出事,岂不第一个怀疑我?”
“若你信我,我们进去把事讲清楚,好么?”
萧依鬼使神差,又看了一眼人群,似下定决心一般。萧依点点头,她觉得眼前的夫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待他们进去,见没什么热闹可看,百姓也都散了。
“跪下!”沅陵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手拿鞭条,狠狠抽打上官云蘅的背,直至血肉模糊。
无一人敢求情。就连叶卿末只敢在在一旁,想求情又找不到说辞,像大多以前一样,每次都会被其气场震慑。
“姑娘,您看,这样可否原谅我家这个逆子?”沅陵问道。大有一种你不原谅我就继续打的架势。
“其实夫人不必这样,我本就是贱命一条,小少爷是金贵之躯,怎可因为我……”话未说完,萧依突然又跪了下来,状似很害怕的样子。
“怎么?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叶卿末冷哼一声,“你若觉得不公,大可击鼓鸣冤,上公堂对账,你若觉得知府大人有失偏正,你大可前来求助,何必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跪寻死,以道德当说辞?”
“小姐!”萧依即便跪下,依然腰背挺直,她望着叶卿末说,“您是万千宠爱的嫡小姐,你当然不懂我们这种底层人的活法!”
叶卿末偏过头,不再多说什么。
“咳咳。”上官明泉假意咳嗽俩声,示意安静,“这位姑娘,你有何冤屈?”
“回大人的话,民女叫萧依。”萧依跪着,规规矩矩行礼,“我报案,有人强迫了我。”
“你可知那人是谁?”
萧依却不说话了,不知在犹豫什么,面露难色,迟迟不肯作答。
“萧姑娘,你此前和那人认识吗?”
萧依仍是沉默不语,此时安静的吓人,除了上官云蘅时不时几句闷哼。
也是,皮开肉绽,都见血了,怎么能不痛呢?
“那萧小姐希望本官怎么处理呢?”上官明泉又问道。
这次,萧依倒是回答了。
“沧州归于楚王,天下归于楚王。”萧依一字一顿说道,“按楚国律法,其罪当斩!”
萧依行跪拜之礼。
“求,督察大人为民女做主。”
上官明泉有些为难,什么都不愿意说,他预感,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
“早就听闻督察大人年少成名,曾说为百姓生,为百姓死,为将军也。难道连将军也要助纣为虐吗?”
叶卿转身跪下,上官明泉眉头一紧。
果然……
“舅舅,卿末愿意查明此案!”
“不行!”上官明泉深知这趟水太深了,在他眼里叶卿末不过是个小孩子,况且叶卿末的身份,他也不允许叶卿末抛头露面。
“你当真想彻查此案?”沅陵挑眉,双手交叉,抱胸问道。
“夫人……”沅陵一个眼神,上官明泉便不敢多言了。
“空青,先带这位萧姑娘下去歇息吧。”
这会,萧依倒是识时务,不敢多说什么,乖乖跟着空青走了。
“是。”空青行礼告退。
“舅母,请让卿末彻查此案吧!”叶卿末又把头转向另外一边。
“卿末,现在只有我和你舅舅,没有旁人了,可以告诉舅母为什么要涉及此案吗?”沅陵问道。
那双眼睛,太正直了,太洞察人心了,只要你看到那双眼睛,所有的谎话都不堪一击。
“叶氏已亡,我的母亲一尸两命,而凶手仍在逍遥法外,这不公平。”叶卿末顿了顿,又说,“可女子本就是不公平的,我想若我能多帮助些他人,也算是为我尚未出世的弟弟祈福了。”
“好!”沅陵继续说道:“我知你心中想要什么。”
“若你办成此案,外面那支军队归你。”沅陵指了指外面正在练操的女军,“若你办不成,那你现在便回京城,做你的太子妃吧!”
听到此话,上官明泉立马弹跳式站起来。
“沅陵!卿末不可以回京城!”
他好不容易把叶卿末带走,怎可让她再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
“你可以留在这做你的小姐,只是这案子,你不可插手。”沅陵不急不慢说道。
上官明泉点点头,表示赞同。
“卿末,你舅母说的没错,你既然来了沧州,你就让那个臭小子带你好好玩,这种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这件事,自各有各的考量。
“好,我愿意接手此案。”叶卿末却不理,反而低头垂眸道。
嘴角微勾,隐约看见她似在笑。
……
是夜。
“你说说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踢她?”话是这么说,抹药的手是小心翼翼,还要时不时吹吹,可见抹药之人视如珍宝。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那我一时情急嘛!”上官云蘅着急辩解,“谁让她踢你的!阿姐你在路上本来就虚弱,哪能这么折腾!”
“呀,我们云蘅长大了。”叶卿末摸摸头。
“阿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接此案?”上官云蘅好似想起什么,一转身,又忘记自己是个半残人士,被拉扯的伤口,忍不住的“斯哈~”
叶卿末不免被逗笑。
“我们初入京城,上官家的少年将军,新封的督察大人,门口无人迎接。”叶卿末一边抹药,一边说道,“她一个女子,身穿粗布麻衣,却能精准认出我是谁。”
“不觉得很可疑么?”叶卿末反问道。
“好吧,既然阿姐要接此案,那我也要帮助阿姐查明真相!”上官云蘅拍胸脯,保证道。
“你啊~”叶卿末戳了戳他的额头,宠溺说道,“我先回房了,有事你就喊石头,他在外面守着。”
“我知道啦。”上官云蘅乖乖应答,“阿姐,晚安。”
此时的院子静悄悄的,天也黑了下来,风唰唰的刮着,花坛中心的湖面有时也会因为鱼儿的游动泛起波澜,有些安静,又有些吓人,不知是不是风的缘故,教人直哆嗦。
“你明天去查查萧姑娘的底细。”叶卿末吩咐道,忽然,又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小声说道,“她说的话不真,但也不似作假。”
“是,小姐。”茯苓蛮不在乎道,“任她是什么妖魔鬼怪,还能比得过上官家去?”
“我姓叶。”叶卿末垂眉,小声说道。
叶卿末,离开了上官家,你还能做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