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二束捧花 ...
-
办公室内,给手机续上电后开机,许多信息弹出来,把贺西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好在工作信息与平常无异,有几条一惊一乍的信息是方逸发来关心他的,以及叶双发的几条感谢信息。
叶双告诉他螃蟹很好吃,顺带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来一起吃饭,贺西回他:快了,过几天会去找他。
贺西尽数回复完毕,随即进入工作状态,今日的议程依旧满当当,这让贺西有些头疼,貌似天公不作美,剥夺了他想与陈予阳吃午饭的妄想,尽管陈予阳中午不一定还在他家。
上午九点半,又一个会议展开,这次开会的氛围很压抑,在座的各位神情严肃略带落寞,因为贺西用犀利刁钻的方式揪出大家的过失。
巨大的显示屏上,各个数据分析总体是往下滑的,市场追求利益最大化,所有员工为此出谋划策提供种种方案,都被贺西否决了。
“没看过经济学?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你们在失败的基础上更改方案有什么用?该另辟蹊径的时候就不要心软了,继续在下滑的基础上付出精力,只会消磨殆尽你们的心血”,贺西口吻绝对不容抗拒,西装革履在身为他格外添加一份威严。
语毕,会议室内陷入片刻销声,大家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几乎没人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见没人提议,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贺西无奈只好结束会议,遣散大家回去继续工作。
贺西叹了口气,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望着前方。
会议室的门是敞开的,小何敲了敲门便走过来。
“贺总,与苏总约的高尔夫时间到了,车已在停车场候着”,小何小心翼翼开口,他不清楚贺西是否还在为开会的事生气,害怕触了眉头。
贺西点了点头,余光斜视一眼手表后起身回办公室,他需要换一身衣服。
室内,陈予阳是被冷醒的,被子覆盖全身他透不过气,踢了一脚让空气流通进来,没一会,空调吹得他半条腿发凉。
“嘶,我丢”,陈予阳把脚缩进被窝里,破骂一句。
裹着被子起来把空调给关了,再重新躺回去,可惜回笼觉不是那么好睡的,闭了半天眼,脚都捂暖了,睡意迟迟不来。
陈予阳没办法起来玩手机,一打开,叶双的信息不断炸过来,以及几个夺命连环call。
他心想:有这么着急吗?总不能是客人把书店给踏破了吧。
下一刻,电话打了过来,陈予阳发呆几秒才接通。
“大哥,天都快塌了,你还没睡醒啊?”叶双咆哮道。
陈予阳觉得好笑,说:“你的天塌了,我的还没塌呢”。
“我不管,反正你现在醒了必须给我过来,过来当苦力锻炼一下身体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咋不自己搬书,你多锻炼几次下次还用找别人?”
“不,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兄弟,世界上最最最...”。
陈予阳打断他的嘴贫,真受不了:“行了行了,来来来...服了”。
“哦好的再见”,叶双‘咻’地快速说完就挂了,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陈予阳看了眼,才十一点,这也忒早了吧。
嘴上答应挺快,行动上磨磨蹭蹭地,陈予阳在原地打了几个转,昨天的衣服他嫌脏不想穿,可贺西的衣服这么正式,根本不适合穿过去给叶双当搬运工。
陈予阳将他所有衣柜打开看了眼,终于在靠边的衣柜角落看到两套运动装,是休闲风的,从布料的磨损程度上看,可以得知主人不是经常穿。
想想倒也是,连出差都要穿西装的人,陈予阳觉得贺西买这两套就是摆着的。
他倒不先入为主,礼貌性拍照发给贺西问他能不能穿,直到刷完牙,陈予阳才收到他的回复。
贺西:可以,你随意就好。
贺西:醒这么早?睡不好吗?
贺西:饿不饿?我给你点个外卖吧,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忙,不能回去陪你。
贺西:昨晚你怎么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你能来我很高兴。
陈予阳看完只回了一条:不饿,我走了。
换上那套浅灰色的运动装,陈予阳在镜子面前照了照,挺宽松的,面料穿着也挺舒服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不过他觉得肯定不便宜。
贺西房子这边的楼盘附近并没有什么小吃,陈予阳只能打车过去书店那边再吃。
吃饱喝足后,陈予阳走到书店人都傻眼了,一箱箱书成堆如座小山卸在门口,货车已驶离。
“你这是?什么情况?”陈予阳咬着油条一边嚼一边问。
叶双围裙系上,手套也带好,他甩甩手喘口气道:“搞活动呗,一年到头就那么几次,不多拿点货,我坐吃空山啊!”
“噢,搬完有什么奖励吗?”陈予阳问。
“有,搬完请你吃猪脚饭,吃出男人的浪漫”,叶双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
陈予阳躲开,嫌弃地看着他的手套,道:“咦,脏死了”。
“嗯?”叶双开始打量起这套衣服,说:“这不是你衣服吧,我咋没见你穿过?”
“切,不能是我新买的?”陈予阳白了他一眼,进店里找副手套带,准备干活。
几个员工都是女孩子,她们一箱一箱地搬,陈予阳原本也是,直到被叶双瞪了一眼,抬脚作势要踹他,陈予阳这才老老实实搬两箱进仓库。
花了一个小时左右,才终于搬完,陈予阳以为前面叶双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带自己去吃猪脚饭。
“怎么?不浪漫吗?”
叶双拉他坐在快餐店里面,特地选的空调风口位置,凉快地很。
“浪漫,这辈子没这么浪漫过,谢谢你”,陈予阳拆开一次性筷子,给了他一个友好的标准微笑。
“笑得真丑”,叶双毫不留情。
午饭过后没什么事了,登记书册记录条码这些陈予阳不参与,他在二楼找了本新书,揣怀里过去叶双的办公室,翻开没两页,眼眸定格在那些又臭又长的外国佬名字上,就这样他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搬运消耗了他部分精力,陈予阳睡了几个小时了,叶双找他半天都不见,甚至以为他回去了,直到他忙完回办公室打算歇会,就看见陈予阳跟老大爷似的躺在那。
叶双气得一个大巴掌拍在他大腿上,真是要了命了。
“我靠”,陈予阳惊醒,眨眼间,以为看到恶毒老妖婆了。
“你命真好,饿了就吃累了就睡,退休老人都没你这么会做皇帝”,叶双两手叉腰语气猖狂。
陈予阳也有些不好意思,略微讪讪坐起,给人腾地。
“唉呀,这不是看得起你,相信你的能力绝对足以应付,你说对吧”,陈予阳揉了揉眼,这觉睡得是真舒服。
叶双顺势躺下,哀怨长音传来:“唉,我现在是不指望你了,我就像个留守儿童在这等候,等贺西请我出去吃饭饭,这才是我生活的盼头!”
“留守儿童?”陈予阳挑眉,问:“你认他当爹了?”
“滚”,叶双踹他一脚,道:“我认他当金主了,等他请我吃顿大餐”。
“噢,那你别带他喝酒啊”,陈予阳不知怎么,好心提醒一句。
“就准你带他喝不准我带?关你什么事?你是他谁啊你?”叶双不屑的语气稍微有些趾高气昂,看不惯他这副做派,又当婊子又要立贞洁坊。
陈予阳并不在乎他的态度,毕竟两人相处模式向来如此。
“行行行,喝,喝不死你们”,陈予阳点头附和他,若是命里带着的,注定要喝死的话也没必要劝解,省的自己还揽事上身。
叶双说着而已,他其实并不爱喝酒,去gay吧一般喝饮料,无非跟兄弟聚聚或者打发时间罢了,如果跟贺西出去吃饭,贺西想喝的话他一定奉陪,不喝的话,那碳酸饮料就是最好的选择,过喉爽快!
陷入片刻寂静,陈予阳低头看书,几分钟后传来叶双的轻酣声,陈予阳瞟了一眼,而后继续看书,翻了两页,不知道看到哪了,又翻回第一页重新看。
这本外国著作挺有名的,陈予阳以往不愿意看这些噱头大的文,直到后来无意挑了一本名著看完,让他改变了想法,原来名气这么大不是没有道理的,它们的含金量确实值得推崇。
看书到过了饭点,陈予阳才阅读了三分之一,他读得很慢,特别是对于文笔好的桥段,他会选择缓慢、反复查看,在那一刻他牢记于心,下一刻将下一个精彩句子反复琢磨,他又会忘了上一段的内容。
陈予阳很想一边看书一边给句子划线,可惜怕影响客人借阅,他不能这么做,加上叶双也会骂死他。
他看了许多书籍,只有极少的著作才能得到他的青睐,被他带回家去,而在陈予阳家里的书籍,并不是极其有名亦或文笔出彩,而是人物经历以及刻画深得他心,陈予阳通常看完将感悟与现实结合挂钩,沉溺其中让他魂牵梦绕。
嵌入书签,合上书本,再让他入迷的书也不过是作家编出来的荒谬虚无故事,陈予阳发现自己看着看着开始走神,他就知道该歇歇了。
陈予阳后背靠在沙发上,食指与中指并拢揉了揉太阳穴,望去窗户方向,外面天色已渐暗,又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似从间隙中悄悄溜走,埋头于书中,抬头已黑夜。
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已经快八点了,还有几个未接电话,陈予阳的手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静音的,除非他在看手机,不然一般都接不到电话。
嗯?怎么是外卖的?他没点啊,陈予阳诧异。
看了一眼叶双,要是叶双点的也不可能填自己号码,陈予阳否掉了这个怀疑人选,下意识点开贺西的聊天页面,终于得解。
贺西在饭点问他有什么想吃什么?还要不要吃螃蟹......一堆问候。
七点半的时候发信息告诉他,外卖已点,让骑手放吧台了,因为打不通他的电话。
陈予阳看得两眼一黑,内心纠结又无奈,莫不是上辈子这人欠了自己什么,这辈子来还债的吧!
“嗯...你干嘛,这副表情,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叶双醒了,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
“可能是别人做了亏心事吧”,陈予阳一脸平静,起身,走人,留下一句:“走了,这本我带回去看,明天不来了”。
“......”,叶双无语,谢谢你告诉我。
陈予阳出了书店又折返回来,他发现下了点小雨,害怕书被淋坏,回来拿个袋子给它套上包好,然后打车去gay吧。
他没有雨伞,下了车后抱着书小跑几十米进去,头发淋得微湿。
略过人群走到吧台,几名调酒师聚在一起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他。
“去去去,一边忙去”,陈予阳真是拿他们没办法,摆摆手让他们散开。
身材火辣的刘心捏着两封信,在陈予阳面前晃了晃,笑道:“说,这是谁?我见过情书,还没见过感谢信跟道歉信的”。
陈予阳把信从她手中夺过来,道:“得,不止是你,我也没见过”。
“哟,什么情况啊老板”,刘心两眼汪汪看着他,只想得个答案。
陈予阳将她推开,说:“客人来了,你赶紧去”。
“噢”,吃瓜不成,刘心撇撇嘴,转过头迎上客人的目光,她瞬间化作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与人交谈。
陈予阳将信丢进袋子跟书装在一起,看了看外卖,份量还是那么多,扯下外卖单子扫一眼,他记下金额,以及...
鲜花!又是鲜花!!!陈予阳忽觉感到有些头疼,他记得贺西家里、办公室都没摆花,怎么就这么喜欢给他送花啊,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心姐”,陈予阳喊她一声。
刘心立马凑过来,大大咧咧道:“来了,老板有什么吩咐?”
陈予阳叹了口气,道:“把这花拆了送出去吧,随便什么酒带着送都行”。
“那为什么不送我?”刘心问,眨着她的大眼睛,在她这个年纪,涂脂抹粉对她来说是锦上添花,加上她的美艳身材,这一幕诱人极了。
“你喜欢就拿走呗,你自己处理”,陈予阳懒得管,他不喜欢花,觉得麻烦,又不是永生的,带回去等它枯了萎了还得丢,麻烦,太麻烦了。
刘心抱起捧花,可惜道:“啊?老板你不解风情啊”,她拿出上面的小卡片,借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看清念出来:“祝陈予阳身体健康,开心快乐!!!”
“谢谢,心意已收,可以了吧”,不就是花店赠送的小卡片,名字加文案百年不变,陈予阳不理解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啊,老板,你不觉得这跟信封署名的字迹很像吗?我说不出来,反正就非常好看,还有点杀气”,刘心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在她眼里,她觉得陈予阳的做法非常错误,怎么能这样对待别人的心意呢。
陈予阳接过看了眼,才发现这卡片并不普通廉价,也没有花店刻印的小广告,上面的笔迹...貌似就是贺西的。
“我觉得吧,花不要就算了,卡片还是得留着啊,不然多糟蹋别人一片好心啊”,刘心戳了戳陈予阳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这么无情。
“行行行,我拿回去当书签吧”,陈予阳懒得争理,无非就一小纸卡,丢进袋子里,连同书与信封一起。
刘心抱着花思来想去还是将其拆开,每调完一杯酒便配上一枝花,先到先得,随缘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