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n》-颜墨-

9、8.如果

　　我曾假想过，如果，让我回到过去……
　　我要改变一切。

　　斯佩多
　　阿诺德
　　还有Giotto……
　　黑桃，梅花和红桃……
　　闭上眼睛，看着分散的纸牌，感觉到好笑，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报仇。仅仅因为偶然，他们相遇了。
　　有个人告诉自己，偶然中有着必然，那么……这一定是神给他的机会吧？
　　起身下了床，将藏在床底的小刀偷偷拿了出来。这是有一天向女仆要来削苹果用的，然后骗她们说不小心丢了。
　　如果想让一个人痛不欲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掉他最爱的人吧？那么斯佩多最爱的人……是阿诺德……
　　手指有些颤抖，将刀子收于衣袖中。

　　【别跟着我……】Giotto对身后的下人命令道，白色的纸上黑色的字体写的很大，强调一般。下人们显然对这个命令表示有些不解，不过也不方便深究就是了。

　　顺着莲花池走，阿诺德住的地方离斯佩多的寝宫有段距离，这也方便了Giotto去整理思绪。带着绿意的树木，池中的白色莲花，飞行鸣叫的小鸟，每一个事物都充满了活力。活着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前方开始是有着浓密树林的地方，树木间距很密，就算里面藏了刺客，Giotto也不会感到诧异。因为一边走路一边思考，所以没有发觉到一闪而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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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王后……我看到Giotto大人正往阿诺德大人的宫殿走，虽然不太确定，但是不能排除他是去找阿诺德大人。”卫兵低下头，话语带着推测，口气却是肯定。
　　“呵呵……真是给了我找了个好机会呢~”女人魅惑的一笑，伸手拿出了一包东西递给卫兵。
　　“想办法让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吃掉这包东西。然后……”我会让你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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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德对突然的来客感到很意外，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二话不说将来访的人通通赶出去。他有极强的领地占有欲。
　　“Giotto……”
　　【不欢迎？还是……很在意我上次把你推进水里的事情？】表情没有什么大的波动，说的话让阿诺德愣了一下。
　　“不会。”干脆的说出答案，没有一丝一毫的迷茫和犹豫，这让Giotto的胸口莫名的发堵。站在殿门口，没有继续说什么。
　　“进来吧。”握住Giotto的手，感觉到对方轻微挣扎了一下，然后顺从。Giotto的手有些冰凉，这和他的身体应该有些关系。阿诺德这么想着，将人带到屋内。
　　摆设很简单，只有一些生活必需品，非常符合阿诺德的性格。
　　“你瘦了……”让Giotto坐在椅子上与他面对面。
　　【……你所谓的胖又是在什么时候？】
　　“小时候的你圆润的样子比现在好的多，看，尖下巴都出来了。”说话的同时还轻轻摸着他的脸。皮肤很软，很舒服。
　　【……这是天生的，小孩子总会长大的。】然后会忘记很多东西，约定，诺言……
　　“你说的对……还记的吗？那时候我问你的话……要不要和我走……”
　　【记得，因为我的拒绝，你毁了我的国家。】撇开的头像是无声的指责，让阿诺德感觉很难受。
　　“我不会否认你的国家灭亡和我有关系。但是，Giotto，你打算怨恨我一辈子吗？”站起身来，双手捧住方的脸掰向自己，眼中闪动着愠怒的光。
　　【那你要我怎么做？】很显然对阿诺德会生气表示不满，错的人是你，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发脾气？
　　“要不要和我走？”
　　…………
　　【不】
　　一样的问题一样的答案，不同的是立场与原因。
　　“为什么，你……爱上斯佩多了？”
　　【这是我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给我答案。”将手放开，阿诺德坐回了坐位，表情严肃的可怕。
　　【如果……是几年前的阿诺德说的这句话，在这种情形下，我会说“好”。】停顿了一下，金色的眼中被冷色渲染，双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扬起。
　　嘲讽，怜悯，以及努力隐藏的情愫。
　　【但是现在的你，没有这个资格。】
　　风起，绿色的叶子翻滚的飞向了遥不可及的碧空，然而还没接触，就散落到地面上。不管如何努力，你……
　　总是那么的遥远。
　　【你现在和我一样，不过是个阶下囚……】

　　阿诺德沉默着，表情变化不大而心在滴血。
　　你错了，我不是阶下囚，只要我愿意，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之所以一直留下，不过是为了给你报仇以及不想见到最终发动这场战争的父亲。你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也不想说明。
　　心不甘情不愿形成的隔阂，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它焚毁？
　　“阿诺德大人……”屋外的下人忽然的介入让尴尬的气氛得到了一定的缓解。至少单方面的，阿诺德没有像以往动怒。
　　“给您的水……”
　　“谁让你送的？”
　　“斯佩多殿下刚收到的，据说是从遥远的天山送来的，很珍贵。”眼神游离到坐在一旁的Giotto身上，视线交接的瞬间，慌张的移开了。
　　“放这里，出去。”
　　“是的……阿诺德大人。”那双金色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急忙的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我打赌，这水不能喝。】说归说，他伸手倒了一杯举向阿诺德，表情有些玩味。
　　【你敢喝吗？如果这是剧毒的话……】
　　“哼……”冷冷的一笑，将杯子接过，仰头饮下。速度快到Giotto连阻止都来不及。
　　“如果是你给的，就算是毒药的话，也没关系。”单手撑着桌子，整个人向Giotto靠近。手指有意的擦过他金色的发丝。
　　“那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的我，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是】
　　“Giotto……”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阿诺德就感觉到身体开始出现了问题。那水果然不能喝……
　　？
　　惊讶的看着阿诺德有些发红的脸，起身绕过椅子走过去。Giotto的脸上浮现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对方的体温有些高，但是又不像是发烧……那杯水难道是……
　　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晕眩，背部与地面的碰击让他发痛。低声的发吐了呜咽，脖子有湿湿的感觉。
　　“唔……”用力的想推开对方，但是整个人被牵制让他没办法进行更大动作的反抗。银白色的发丝弄得脖子泛痒，不知何时交错的手指让Giotto红透了脸。
　　“Giotto，让我喝那水的人是你，所以，你要负责。”亲吻着他光洁的额头，阿诺德的脸浮上了一抹恶劣的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开始脱Giotto身上的衣服。然而，一个硬物阻止了阿诺德的动作，摸索的探入袖口，一把锋利的刀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哇哦，有备而来？Giotto，你要杀死我吗？”方才的笑被怒气取代，低头啃咬他的肩膀，身上的青紫色痕迹让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跌入谷底。
　　“你就这么恨我？就像那天将我推进荷花池一样……那么的想让我死？”掩藏的悲伤没有逃过Giotto的眼睛，心口的痛楚无限的扩大，足以吞噬掉名为恨的存在。双手颤抖的搂住阿诺德，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想哭的情绪像是得到养分的藤蔓，疯狂生长，泪水停留在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来做个游戏吧，如果是你先醒来，我就让你杀了我。”阿诺德说着，继续刚才停下的动作。这是一场注定自己会输掉的游戏，因为他是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命。但是他还是想去赌，赌一个可能，赌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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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橘色的光照进室内，睁开金色的眼睛，Giotto眼神迷离了半天，最终找到了焦距。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坐起，立刻难忍的酸痛遍布全身，尤其是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还在睡……
　　迟疑的下地，勉强的站了起来，看见放在桌子上的刀子，缓缓的走过去。
　　锋利的刀刃因为落日的光带着暖人的橘红色，将它拿起，看向床上熟睡的阿诺德，咬了咬牙走过去。
　　因为很多原因，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如此仔细的看他的脸。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比以前分明的轮廓，很好看，或者说帅气。阿诺德黑色的梅花纹身在后背上，与红色的抓痕相交错，让Giotto有些尴尬。
　　将刀子指向他脆弱的喉咙，双手无法抑制的颤抖。
　　杀了他，杀了他斯佩多就会难过……绝望……
　　杀了他，就可以复仇了……
　　杀了他，自己就可以放心的去见离去的家人们……
　　而颤抖的双手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向下刺穿，最终，刀子跌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Giotto整个人趴在阿诺德的肩膀上，泪水如绝提的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沾湿了薄被和阿诺德银色的发丝。
　　颤抖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水珠，整个人看上去如此的单薄脆弱。
　　“呜……呜呜……”呜咽的声音构成了三个含糊不清的字句。
　　对不起……
　　不断的重复着几个单音，敲击阿诺德的耳膜，他早就醒了，而眼前的一切已经让他无法继续沉默或是装睡下去。
　　用力的将人抱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理着那凌乱的金色发丝。
　　红肿的眼睛让人看着心疼。
　　“没事了……Giotto……”

　　【对不起……】
　　那是对谁说的？
　　对你逝去的家人？
　　对你的子民？
　　对我？
　　还是对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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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被暮色渲染的寝室里，斯佩多紧皱着眉头看着一群惊恐的下人们，带着怒火开口。
　　“Giotto……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