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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蝶恋花,种红豆,树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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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把篮子提回小猫进塑像后面,给他们喂了羊奶,用供桌的布拢住,看着心中欢喜。
扬陌又来了,气也是消了大半才来的。
三娘余光见了阴影,转过头看见她,也不躲,只道:“那日对不住,撕了你块肉下来。”
扬陌以为她是在挑衅,并不说话,只是眉头皱的拧都拧不开。上前蹲下瞧她篮子里的狸奴。
三娘手拍拍身侧的蒲团,示意扬陌坐下。
扬陌一愣,才颇有些难为的坐下。
蓦然,三娘轻声细语传进扬陌耳朵:“那日对不住,同为女子,还毁你玉容,是我的不是。”
扬陌这才抬头看她,一句话硬是说的磕磕巴巴:“我也踹了你几脚,我,也,对……不住。”
三娘瞧着小猫睡的香甜,忍不住摸了又摸,偏是幼猫酣睡,就任她欢喜的摸来了。
“你是受过什么委屈吗?”三娘回首问她。
哥哥被贬,继位却屡遭恶意,扬陌想起天庭这帮老头,心底满是委屈:“我?你为何如此?”
“女子啊,男子也是,生下来,本就是一张白纸,喜欢是何物都不知,更别说轰轰烈烈的说爱了,可世道上的人,总是教育女子应该嫁给男子,男子也应该喜欢女子,若有不然,那必定是在异性那儿受了委屈得了不快!”三娘温声细语的说着,仿佛那日快要把扬陌撕了的不是她。
扬陌瞧着她,还以为三娘把她看穿了,没成想,她说的竟是这个事儿。
扬陌细想着她的话,一时间分不清是为何了。
三娘才与她说道:“虽说都是女子不吃亏,可我都死了好多年了,若不是异法加持,我就只是一堆骨头加一撮头发,普天之下,多的是好姑娘,你怕什么,何苦——”
才是劝着,扬陌便是从侧门搂着她的腰:“好啊,我说你为何这般,原是是怀柔政策,我不过,只是真心罢了。”
一双眼睛,含着情儿,亮亮的,像泼了水。
三娘扑哧笑出来,把她推开:“你这样子真是别扭,别是从哪个纨绔那儿学来的!”
指尖相碰,反倒拉进了距离。
扬陌这才急了,道:“看,看着很别扭?”言语里满是不自信。
“嗯。”三娘眉眼弯弯,如新月,也如心悦。
“我哥当时泡妹子也是这样的啊,我哪儿学错了?”扬陌喃喃自语,眉眼间满是回忆,会议她少干了哪个步骤。
三娘这时候也是才反应过来,扬陌总会莫名其妙的对着三娘说些话,是学纨绔俏佳人啊!
三娘此刻只是幸好扬陌是个女孩儿,好好说话能听上几句,不然她得头疼了。
此刻,扬陌猛地抬头,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了!我还没给你送簪子,钗子,香囊,压禁,禁步,绣花鞋,衣裳也得来两件,对!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身旁人来不及说话,而扬陌仙君却已经飞出去几里远,在三娘眼里只剩下个小点,直至看不到是个什么。
三娘瞧着人儿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深知扬陌是什么也没听进去了。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扬陌便到了。
三娘瞧着她怀里一堆,眉头微不可察的挤紧。
扬陌则是看了看四处,觉得在此处试新衣发簪有些不合适,衣袖挥舞间,三娘就被她带到了一处闺房。
三娘只心道不妙,到了扬陌的地盘,她怕是跑不了了。罢,罢,罢,命数已尽,也算是圆满了。三娘心里腹诽着。
闺房西南角有个雕琢精细的高凳,高凳上有一个琉璃花盆,种着颗西府海棠。
西边是床并一个衣架撑着一身深红色瑰丽暗纹的长衣。
几个小巧的书柜上有三三两两的书一摞摞的摆放,还有几个玉石杯子瓶子什么的。
床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幔与地长齐,屋中东窗边有块空地,墙边靠着块铜镜,墙外假山流水,仙雾缭绕中还依稀能瞧见红色芙蕖,仔细听,还有流水并上鸟儿的稀碎声音。
三娘咽了口口水,呢喃着:“吾命休矣。”
扬陌却没怎么理会她的话,只是打了个响指,三娘的衣裳便被褪去,三娘看着她,面露恐惧,心底满是委屈:我只是撕了她一块肉,她要把我虐杀吗?
扬陌却又被惊住了,忍住上手的欲望,却还是吹了声口哨:“女鬼,果然都是美艳绝伦的。”
三娘站在那里,披散的头发滑落下来,扬陌又去给她套上漂亮衣裙,她都没舍得穿的衣裳,不过老哥曾经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些都舍不得,还想要美人儿?”
天衣半拢,轻佻发丝,捻起一扣,抹上衣带,不多时,铜镜前的鬼便浑然一个神仙妃子。
三娘抬头,扬陌便是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三娘身上摘下来。
轻轻挑来发丝,扬陌给她带上颈饰,在扣上之时,胸口耷拉下来的蝶恋花左右晃动,栩栩如生。
扬陌瞧着三娘,着实满意的笑了,可看着三娘却没有当年哥哥给仙娥带上颈饰般的欣喜,又灰心了!
她才想起来,哥哥当年逗弄的仙娥都是未经事儿的,她这个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她只能心底喃喃道:爱上一个熟女就是这种下场。
扬陌小心翼翼的上前:“你不喜欢?”
三娘磕磕巴巴的:“喜?喜欢?,对,喜欢!”
扬陌嘴角才不自觉的上扬,脚上一步步上前,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眼前人:“怪不得那时车齐国国君硬是要把你纳入后宫,早不知你的好,如今是真离不开了。”
三娘愣愣的,听不出是好是坏。
身后靠上坚实的臂膀,腰上清凉贴近的被人揽住,肩上慢慢的靠上一个人头,若不是三娘已然亡死多年,她恐怕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铜镜里,一对佳人壁偶,当真是一家欢喜一家忧。
三娘只觉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便安然归去罢。
“你真美,要是我早年好好读书,如今夸你也不会找不着词了。”身后人的笑声传来,清脆爽朗。
三娘抬头,装上身后人的胸膛,视线相对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扬陌是个女子,心思也细,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神态,只把她抱起来,惹的一阵换陪叮当响,怀里人的头发撒的到处扑腾。
三娘紧闭双眼,怕是什么折磨鬼的酷刑,抬头,便是好好被放在了床上,扬陌也爬上去,与她相坐。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扬陌瞧着她。
三娘摇摇头:“并没有。”
扬陌拿起她的手:“那你这是什么,指甲为何都黑了?”
三娘抬起手:“这个啊,死的久了,瘀血都在指甲上了,就黑了。”
扬陌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
扬陌自小是哥哥养大,便是教的风流纨绔,像个假小子,上树摸鸟,下河捉鱼都行,被教的不像寻常女子,哥哥也安慰过她:“我只是教了你受委屈了打回去,像男子一般打回去,别像女子一般躲着哭泣而已,那是那帮男的见不得你好而已,安心罢了。”
扬陌也是大方接受了自己。
三娘盯着她瞧着,也才有了话:“你如此平,如何哺育孩子的?”
扬陌看了看自己胸前,又瞧了瞧眼前人,又想起前两夜的手感,脸都红了:“我!平怎么了,我,我们这儿仙露琼浆可多了!孩子喝那些怎么了!”
三娘垂眸低笑,眉眼满是温和。
扬陌也才知道,便是道:“那我,我还有你,你是我媳妇,要生也是你生!”
三娘颔首低眉,笑的更加厉害,完全忘了刚才的害怕:“你是女子,我怎的受孕?且,我已然不是人了,怎么生?”
扬陌见面前人是个女子,也才压制住,可见严重人愈来愈笑的厉害,怀里的蝶与花都笑的与其余副链发出叮当的响声,她是急的扑过去,。
三娘看着面前的人,故作害怕逗孩子的样子:“怎么了?你要打我?”
“我,我偏不让你得意!”扬陌气的收回了拳头。
“那,你是要杀了我?”三娘细细笑着。
此话出口,二人都明显愣了一瞬。
那氛围就此僵住。
扬陌几次观察三娘的脸,生怕出现什么问题,三娘也才转移话题:“给我看看你的脚吧,那日是我不对,可也是你有错在先。”
扬陌伸脚给她看,道:“是我的错。”
三娘瞧着好的差不多的脚:“小登徒子,你要是个男子,我非得把你生吞活剥不可。”
扬陌又不言语了。
三娘轻轻靠住她的肩,轻轻抱住她:“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我的小猫还小,隔几个时辰得喂一次奶,我要回去喂猫了。”
扬陌这才拉住她:“我,我去喂,你歇着,我带来了的。”
三娘原本好不容易找了出去合适的时机和合适的借口,这会儿又被留在屋中了。
只看着眼前人在角落里提了篮子来,便是挥手出现了一堆热羊奶,笨拙的用筷子沾奶喂小猫,忙的几只小猫饿的呱呱乱叫。
三娘在床上双手覆腿跪坐着,狠戾的瞧着眼前人的背影。在扬陌转过身来求救时,又是刚才那副温和的模样。
“三娘啊,它们咬我手,它们才多大,怎么就长牙了!”扬陌委屈兮兮的。
三娘这才下床,“那你还跑那么快,我还以为我能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