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在犯罪心理的世界做纯爱战士》拉维塔

68、真相

　　她知道，她一定要要去一个地方。

　　她把门推开，和Reid撞了个满怀。

　　“S……Spencer？”
　　“How do you……How……”

　　“I'm here.”

　　她被Reid顺势抱在怀里。

　　他们一路沉默走到车面前。

　　Alex没忍住，她从驾驶位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烟盒，里面放着三根烟和一个打火机。
　　“介意吗？”

　　Reid表情复杂地摇摇头。

　　Alex什么都顾不上，靠在车上打上火。

　　Reid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Alex。

　　她站在他面前默默抽完三根烟，他想说点什么，说抽烟危害健康吗，她一定也知道，说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和他说，她一直都只是在自己的世界消化情绪，从不把负面情绪带给他，可他不想要这样。

　　终于她把最后一个烟蒂扔到烟盒里，连同火机一起扔进垃圾桶。

　　“我要去一趟纽约。”Alex淡淡地说，他实在摸不清她的情绪。
　　“我开车送你。”Reid所能做的事只有这些。

　　Reid用那辆她送的车，踏上了两人的征途。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Alex不爱他，但有的时候又会觉得她的爱如太阳日冕层那样令人化为蒸汽的灼热。

　　——

　　他回想起那个情人节。

　　“你可以陪我两个小时吗，我真的很需要你。”
　　Reid有些烦躁，并不是因为她，耶稣来了都没办法抵过有时候这份工作带来的意志消沉，他像一只船，在海中漂泊，一不留意就会被一片寂静吞噬。
　　他上了车，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就没再开口说过话，他看向窗外闪过的夜景想着，自己好像有些过分，没有人值得一个遇到烦心事就不说话的伴侣，他张张口想说点什么。
　　Alex轻轻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枫糖色，里面装着迈阿密海面摇曳的月亮。

　　接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最后听到Alex的轻唤，他迷蒙的睁开眼睛。
　　“我们在哪？”
　　他习惯性的揉了揉眼睛，在一片模糊中，景色突然变得鲜明，她载他来到了一座山上，底下是城镇的灯光，就像星星一样，他有些不解。

　　“抬头看看，Dr.Reid。”

　　他应声抬头，浩瀚的星空铺满各个天体，一片亮色中混杂着几颗别颜色，像是红色或者粉色或者蓝色，他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夜空，今天一定是个特殊的日子。
　　他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看到的震撼，他有些震惊地看着一脸笑容的Alex，说不出话，但他久久难以闭上的下巴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感觉到Alex的靠近，他顺势抱住了她，深吸一口气，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虽然她说他明明知道她根本没用什么有气味的东西，甚至沐浴露都没特别的气味，但他还是能闻到，那是一种如同被太阳晒过的衣服的温暖感，是暴雨侵袭过城镇的冷冽。
　　他这么和她描述过，“你知道你描述的几种气味要是混在一起的话根本闻不了一点对吧！”这是她的原话，她还会大笑并调侃他不会是闻到了她的信息素之类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脖子上的触感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在，他感受到她埋在他的脖颈里亲昵地蹭了蹭，然后将他们两个的距离拉开，她亲了亲他的嘴角，“Happy Valentine's Day, my Dr.Reid.”
　　他觉得他的心脏向四周爆炸，鸡皮疙瘩随着电流传遍全身，他透过她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用手压住自己被风吹得乱飞的头发，转了个位置迎着风。
　　他欣赏她被月光映得柔和的脸，把她的头发顺到耳后，又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到刚才Alex吻他的同一个位置。

　　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无法进行一个绵延的吻，他只能一下轻啄她的上嘴唇，一下吮吸她的下嘴唇，他仿佛感受不到她的嘴唇，只有不断舔舐才能确定嘴唇的存在。
　　他只停下了几秒，看着她湿润的嘴唇又吻了下去，这次更具有侵略性，他不再只停留在表面，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带着克制的挤压着她们之间的空隙，进行了一次法式深吻。

　　两人分开时额头相抵，安静的环境只剩下微微喘息声，说实话，Reid感觉自己有些腿软，还好Alex打开了车的后备箱，两人坐在上面看着山下的景色。
　　“看看谁现在变成了接吻高手了。”Alex从后座拿了两瓶啤酒，将盖子扭开递给他。

　　他瞄见她有些微肿的嘴唇不好意思地转移视线。
　　Alex看着刚才还攻势猛烈现在就连话都说不出一句的男人觉得有些有趣。

　　她从靠着他的肩膀抬头，用嘴唇轻轻碰上他还羞得发红的耳尖，他的身体一震，接着用伊甸园里蛇诱惑亚当夏娃偷尝禁果的方式吐着蛇信子：“You know，如果你现在想要车震我也别无二话。”

　　不过，当然，他知道她现在是在开玩笑。

　　Reid向她倾诉自己的烦恼，关于自己的职业规划和对这份工作的希冀、苦恼、淡漠和悔恨。
　　她只是坐在他旁边听着，他就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好了一大半。

　　“我不知道，Spencer，我没办法给你建议，Hank说过，脱下制服，就必须也要脱下当天的情绪，这世间太多人太多事，就像一个一个叫嚣着要逃离身体的灵魂，如果不捂住耳朵，那我的耳朵会炸掉，如果不遮上眼睛，那我的眼睛会瞎掉。”她往后坐了坐，脚悬空地摇晃起来。

　　“有时候我希望我和你一样。”他拉紧身上的衣服。

　　“你不会想的。”她如平静水面的眸子望进他心里，“我对他们的痛苦麻木不仁，同样，我无法感受任务成功的喜悦快乐。”

　　“你不同，你可以享受这份工作带给你的成就感和让受害者家人团聚的喜悦，尽管有很多心酸苦涩的事，或者你有时候觉得你无法感受到你的价值，无法定位到你的位置，但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放弃。”

　　他听着从她口中说出的导师般的话语，他先是消化了一下，又想到自己没办法拯救的那些人。

　　“这份痛苦永远不会消失，也许消失的那天就是你需要真正考虑是否该继续下去的时候。”Alex握住他的手，“但我，愿意在这里，让这份痛苦减轻，哪怕一点点，我都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我想有一天，当这工作不再侵噬你的灵魂，手也不再觉得冰冷，也许就是时候离开了。’
　　Gideon的话蹦出来。

　　智慧的人的思想总是相似的呢。

　　他通过月光看向她的侧脸。决定这辈子守护她。

　　“所以你真的没想要和我车震一下。”Alex拍拍Reid的肩膀，引得他笑得拿起她的手贴近自己的唇，把这个女人抱紧在自己的怀里。

　　“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
　　这时候他才发现和她相似但是更新的一辆车。

　　“你买车了？”
　　她握拳放到他的眼前，吸引他的注意后松开手，一串钥匙跳了出来，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也许是你的车。”

　　——

　　和此时面无表情撑着脸看向窗外一言不发的人判若两人。他的手握紧方向盘，只能强迫自己看好路况，先什么都不用想。

　　不是她想说，谁都没办法撬开她的嘴。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纽约医院，他隐隐约约有一些猜测。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他能明白为什么Alex出落得那么独特，尽管待在病床上，那个女人依然像是一幅油画的样子。

　　他看到Alex坐在床边的样子，一动不动，像屹立在山头的墓碑，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她直接起身要走，他没忍住伸出手拦住她。

　　她的眼里满含悲恸，像刚完成一场葬礼，他没办法强迫她。

　　他们在游荡在走廊，不知目的。

　　“我……”

　　他听到她的声音哽咽，尾音颤抖，他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是刚刚给Hotch请假时顺便去售货机买的。

　　她冲他带点点头，喝口水，正要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急忙把他拉到一个空病房里。

　　他正要说些什么，被她的手堵住嘴，她通过门上面的透明玻璃望向走廊，他也冷静下来。
　　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走过，从他走路的姿势和着装，Reid可以推测出他来自异常富裕的家庭，大概率来自□□。

　　“他是谁？”

　　等他走后，Reid询问道，按这架势他不会是她前男友吧，但Alex在此前并没谈过恋爱。

　　“Partholon Alaric，我的哥哥。”
　　“什么？”Reid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你说你没家人了。”

　　“我们只有父亲一样。”Alex坐在病床上，相比之下她看上去还冷静多了，“Spencer，你还记得，我情绪崩溃的那天吗？”

　　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她继续说道。
　　“原来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绑架，所有。”
　　“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他的父亲，我们的父亲杀了我的……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汇。”Alex苦笑一声，“我的养父，就在我和母亲的面前。”

　　“我的人生充满算计，Spencer，我的整个，整个人生，都走在我母亲为我铺设的道路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摆摆手。
　　“谁叫你来的？”

　　她的冷漠让他只能老实回答。
　　“Butcher。”

　　Alex站在窗户面前，扯着窗帘：“你一定在好奇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我在收集Branner家族犯罪证据，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伴侣，若即若离的态度，一定让你难受极了。”

　　Reid赶紧上前，拉过她强制她看向自己的眼睛：“Alex Blinton，你永远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不知道我又多幸运。”

　　Alex扯起嘴角：“我这辈子有四个名字，Keira Kemper、Keira Alaric、Keira Lindore、Alex Blinton.”

　　“Spencer，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的笑比哭难看，“我这并不是做卧底那么简单，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是Alex，我知道，我离你最近，我每晚每晚都在想你，都在研究你，但是你就是Alex，你不是别人。”

　　Reid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让Alex抿起嘴，他太爱她了，她有些累。

　　“我十五的时候被……杀人犯伤害。”Alex又落下一个晴天霹雳，她抓过他的手抚上她一直不肯说的在肚子下方的那个疤痕，“为了活下去，我说我愿意成为他的助手，这是他为了证明我够格留下的测试。”

　　“我做了很多错事，Spencer，但是你不一样。”Reid不知道她要把话题引向哪里。

　　“我不在乎，Alex，Keira或者什么别的，我爱你，就是这样，你的过去我不在乎有多，用你的话来说，多不堪入目，我只知道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Alex望着她，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That's the problem.”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Alex要和他分手。

　　去各种医院流转检查他的头痛都无一结果的痛苦不一样，他更受不了这种悬在半空的决绝的预言。

　　“我杀了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只是为了自己活着。”

　　她没有说分手，她在把自己说得不堪，好让他提出来。

　　她说出的东西让Reid无法动弹，那的确是一个沉重的事实。

　　“我得去迈阿密一趟，我们需要冷静一下，我和你说的事，你不要去查。”

　　她这么说道。

　　黑夜更凉了。

　　——

　　Alex是想要分手的，但她说不出口。

　　她好像一个坏蛋，在让一个心怀悲悯的天使坏掉。

　　Reid前天能为她容忍她的暴力，容忍她的嗜血，今天能为了她主动送上拿捏别人的工具，后天就能为了她主动杀人。

　　这是一个口子。
　　就像一个容器，留着这个口子，总有一天里面的东西会往外溢，那个东西将会是她爱的人的灵魂。

　　她没想好。

　　Mac Alaric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但她现在没有分毫即将复仇成功的喜悦，全是惘然若失。
　　她去迈阿密的原因是Rena给她发的信息。

　　是Joe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