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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Mac Alaric ...

  •   Alex在两天后醒来过一次,又因为疼痛和疲倦睡过去,半个月后她才能持续清醒几个小时。

      就这清醒的几个小时还要遭受心理问讯的关照,真棒。

      她在医生办公室门□□动着那根被接回去的小拇指。

      “她给的回答都太完美了,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一些应该犯的错,她都能体现给我。”那位FBI指定的心理医生拿着笔夹到左手拿着的本子上,看上去很无奈。

      “所以具备出任务的条件了。”Chard抓重点一直很行。

      “那不是我说的意思。”
      “那她有PTSD的症状了?”
      “……也没有。”

      Chard没说话,一切都在摊开的手上。

      “我还会做回访,等她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心理医生对这些人很了解,没有哪一个探员或者警察或者军人愿意全身心的接受心理治疗,特别是带有这种决定他们能否回归性质的治疗。

      她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要她说,这个Chard也得心理治疗一下。

      ——

      Alex百无聊赖地等待两人谈完。

      伤口的炎症几乎消掉了,剩下的就是等伤口慢慢愈合,她看看自己空空的指甲,全部长完起码得三个月,脚趾得六个月,这期间FBI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参与任务的。

      后续的遗留问题都由Chard处理,比如为什么Warden Gree会知道她知道卧底名单,比如Warden Gree为什么砍下她的拇指只为了伤害Chard,又比如她捅他五刀割喉一刀的行为算不算应激的过度防卫。

      但Alex根本不担心这些,她有九成把握FBI会把这件事变为众多尘封档案中的一个。

      一些皮外伤,比如刀伤鞭伤之类的已经开始愈合,除了看上去丑点其他没毛病,她不需要看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简而言之就是因为淤青而五光十色的吓人。

      Chard走进来推过轮椅,他示意她坐上去。在几个眼神来回中,Alex认命地慢吞吞地坐上那个轮椅。
      他把她推向公园,她对这很熟悉,Reid有空会推她出来逛逛。

      “当时你和Omata Turner说什么了?”
      “谁?”
      “另一个,活着的那个。”

      “没说什么。”

      Alex被推到公园最里面的长凳旁边,Chard在她旁边坐下。

      “你知道我知道你和他说什么了才问你的吧。”
      “那你还问我什么。”Alex似笑非笑。

      “为什么问那些问题?”
      “什么问题。”Alex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

      “……”看这套行不通,Chard准备开门见山,“他说你问了他关于Branner家族的事,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以迈阿密为中心辐射周围近三个州最大的黑/帮的首领。”

      “那怎么了。”

      “发现你对此感兴趣后我查了一下,每一个关于帮派之间的任务,你都会询问这些事,看样子你在查这件事。”

      “证据呢?”Alex不为所动。

      “你很聪明,你告诉我你现在还有什么选择?”Chard把手揣进兜里。
      Alex被风吹得抖抖,你倒是穿的厚实了,她瞪了眼穿着大衣戴着围巾的四十多岁老头。

      “把这个□□一窝端对我的仕途很有用。”Alex有种想把Chard身上的那件外套扒拉下来的冲动。

      “何止对你仕途有帮助,你都可以直接取代我。”Chard对她的胡言乱语就差一个白眼扔到她身上。

      Alex低头笑出声:“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

      “我希望和你一起做这件事。”Chard把她的轮椅拖到他前面,这让Alex晃了一下。
      他爸的老娘差点摔着,她用眼神啐他一口。

      “你也不是贪图荣誉的人,做这个干什么。”她能看出他的认真,今天不答应明天她就从FBI消失的那种。

      “别装,这不就是你想要的?”Chard从口袋拿出烟和火机,打了好几下才抽上,“我知道你查了我的资料,你看到了我的事,所以你被绑才不早点挣脱,你就为了要得到那点信息。”

      Alex真切地笑了起来,她把拳头放在嘴巴面前咳了一声,这种温度对她可不友好。

      她确实是故意让Chard知道这件事,当她被扎了两针麻醉被绑又被兴奋剂强制清醒的时候,那时候就可以走人了,但她看到了Omata Turner脖子上的纹身,那是和Branner家族统治的犯罪组织交好的第六街黑/帮掌权家族的专属纹身,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纹身的来历。

      所以在她趁那个Chard脑残粉Worden Gree处理事情时,告诉Omata Turner纹身的含义,精确到他的等级,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家人是因为生意暴露才被Branner家族屠杀,他也才确定她是真的知道那些事。

      他不敢真的杀了她,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么是Branner家族的亲信,要么是他们信任的得力干将,光是把她伤成这样,Omata Turner就已经要颤抖得跪下求饶,因为他知道如果Branner家族发现这件事,他会死得比自己被屠杀的亲人还惨。

      Chard给她卧底名单的时候,她参与出谋划策,所以她很清楚,光凭卧底,只能把犯罪事实确认,最多是把人关进牢里,但被满门抄斩这种事,她看到现场的图片,只有Branner家族的人能干得出来。

      一般案件会把他们的行为当做连环杀人案,因为他们的作案手法只出现几次,那几次都出现在大型屠杀现场,像Turner的家族,没想到这次出了纰漏,他们没想到还活着一个重要人物。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两帮的关系密切,而现在一方覆灭,为了复仇,Omata Turner能不惜一切绑架一个FBI的高级探员,但不足以聪明到知道灭族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卧底。

      因为这个,她有机会掌握能一次性解决Branner家族的关键线索。

      在一次任务间隙中,她从Bob那里得知Chard和Branner家族的恩怨,虽然Bob没说完,但她对此探查了一番。

      Chard的父亲原为Branner家族庇护下的一个小帮/派老大的二把手,因为一次意外,军火生意败露,为了不牵扯到Branner的生意,他下杀手灭了半个帮派,包括Chard的父亲和妹妹,那时他在FBI,已经做到一个小组主管的位置。

      “你对Branner家族有什么了解?”
      “他们组织严谨,行为缜密,一直没有留下犯罪事实,就算是……灭门案,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干的,但就是没有证据证明,即使有,也会有人顶锅。”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抖抖烟头。

      “我先说明了,如果这件事成了,我是那个送他归西的人。”
      Alex出其不意拍打他的手,烟从他的手里掉到地上,她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脸颊上的那一道结痂的疤被光照得更加明显,她的脸像是感染了丧尸病毒。

      Chard望着地上那个还在燃烧的烟头,许久才用脚左右碾压用力踩灭。
      他抬起头看向她,像是刚杀了人。

      “成交。”

      “Branner不是帮主的真姓,他叫Mac Alaric,有三个孩子,年龄从小到大排序分别是Meath、Leinster、Partholon,30、33和35岁。”

      “那不是……”
      “对,凯尔特神话中的两个地区和入侵者的名字。而Alaric的名字,来自日耳曼语,?意味着“统治者的所有”,有趣吧。”Alex的轻蔑和鄙视溢于言表。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Alex操作轮椅把自己转回面向路边的位置,“如果我们想要成功,必须从内部瓦解他们,Mac Alaric现在也有60岁了,他也许还能统治几年,但他的儿子可等不了。这次的事件不是Mac Alaric的行为模式,虽然看上去很像……但他还没有这么粗心会漏掉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私生子。”Chard不以为然。

      “你知道为什么卧底进不了Branner的核心圈子吗?”Alex留意着路边的情况,“他的核心圈都是家人和从小培养的棋子,Branner对他们的洗脑程度能够让他们为他去死。以这种谨慎的程度,你认为他会连这个都调查不清楚吗。”

      “如果我们要端掉他们的狗窝,必须一次性解决,不拖泥带水,不给他们青山再起的机会,也不要想着留人获取更多的信息。现在开始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们开始交班夺权了。”Alex严肃地盯着他。

      Chard的眼神幽暗,他安静片刻后盯住她的眼睛:“仅凭这个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争夺皇位。”

      她没有说话。

      她想到在迈阿密时说服Colin Branner做她的卧底,虽然为防止暴露只联系他一次,但这一次就够了。

      Chard决定相信她:“为什么你会觉得有人会为他去死,而有人会夺权?”
      “我会说他是一个无可指摘的领导者,但他可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Chard看到远处长毛的身影,他起身伫立在她旁边:“他夺走了你的谁。”

      Alex没做回答,夺走了她什么?不是谁。

      夺走了她享受这个世界的能力。

      “还记得猎狗的案子吗?往他那里深挖。”

      “嗯。”

      “还有,赔偿金什么时候到?”

      “……”

      ——

      Reid着急忙慌跑过来。
      Chard只和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快步流星地往别处去了,看起来好像被催了债。

      Alex笑了一下,Reid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像每次你跑过来都带着一件外套呢。”她想接过他的外套披上,被Reid抢先一步,他先是帮她披上衣服,接着蹲下握住她的手。

      “谁让你没这个意识。”他把她的两只手拿起来放到他的脸上取暖,“这个季节很冷。”

      Alex的掌心感受到Reid的胡渣在扎她。

      “该修剪了。”她抚了一下,“还是说你想留着?”

      Reid抬起头,他摸摸自己的下巴:“你觉得呢?”
      她想象了一下吻他的时候被扎满嘴的样子,摇摇头:“还是不了,我怕我的下巴遭受不住啊。”

      Reid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笑笑得眼睛弯弯。

      “你不一样了。”Alex柔和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直起腰把手放到她的双膝:“什么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她看到他的眼眶发青,黑眼圈发灰,“你没睡觉。”

      “我睡了。”Reid马上出声反驳,他扶着她轮椅的把手站起来坐在长凳上。

      Alex懒得拆穿他的谎言。

      “Spencer,如果你想说什么现在就是一个好的时机。”Alex把绑着绷带的手套进袖子里穿上衣服,她把领口拢了拢,“难不成你要求婚?”

      “什么?不不不,没有。”Reid连忙摆手否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后咳得停不下来。

      “好嘛好嘛,没有就没有。”她赶紧伸手顺顺博士的背。

      他的脸通红,Alex大笑起来,吸引行人的各种目光,她的笑声把空气中的冷气驱散开。Reid隔着咳出的泪望着她,阳光让她现在不怎么美观的脸变得灵动跳跃起来。

      “Al,为什么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Reid握住她的手腕,她感受到热从他的手传到她的手。

      “……”Alex把手心翻过来和他掌心相对,她用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指拎出来,操控他的手指向那个结疤的大口子,“八年前的一次卧底任务我被暴露,毒枭折磨我三天,Hank找到我的时候,我几乎快死在那。”

      “所以我做了这个,把刀片藏在里面,必要的时候可以救命。”她把他的手移到手腕上,“这个,这个发生的更早些,是我想结束这一切的时候,Hank找到我,带我去了医院。”

      “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和我说呢?”Reid的头发被风吹开,快要糊住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只是看上去被别人伤害比被自己要更……好一点?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蠢。”Alex想用指甲戳戳手心,才想起手指空无一物。

      “不是这样的,Al.”Reid紧紧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追随她躲闪的眸子,“那是生理上无法控制的,血清素,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都会减少,你的海马体会萎缩,前额叶皮层会变薄,丘脑会收缩,杏仁核会变小,这让你无法控制你看向世界的角度和看法,这种行为你控制不了,但你知道吗,你还是变成了这世界上最强大最自立的人,你靠你自己打败了生理,打败了万物的规律,你可以做任何事,你不需要任何人,我很痛恨这世界辜负了你,但是……你不再孤立无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Alex憋住笑,眸子亮起,她伸手帮他顺好头发,把他的头固定在和自己同一水平面,从外人看上去会觉得十分滑稽。

      “你确定你不是想求婚吗?”她拍拍他的头,又给出一个笑,“自杀,在某种程度上,就像在情节剧中一般,是一种承认。承认我们被生活超越,或者承认我们没有理解生活……自杀就是承认生活“不值得”。”

      “你刚才是引用了加缪的话吗?”Reid对她说出这番话目的的困惑埋藏在惊讶中。

      “和书呆子在一起这么久不读点书正常吗。”Alex淡淡的,“我不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强大。当年我选择那条路,是对选择的逃避,在萨特的自由观中,人始终是自由的,但他也反对非正常死亡,这样不是自由,是一种自欺,因为那些我逃避的事就算在我死去那一切也并不会停止,我没有权利说自己在等待死亡,所以我决定要站到最后一刻,直到自然降下天罚,与命运做抗争很累,但有时也会有惊喜,

      我并不能做到任何事,但我向你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相信你。”Reid抱住她。

      我没有得抑郁症,Spencer,我只是太厌倦了命运对我的不公。

      她没有说出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Mac Ala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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