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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臊得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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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迷糊糊地想要翻了个身，却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像是粗壮的绳索，又像是柔软的藤蔓。
从四肢开始，逐渐向上蔓延，直至他的整个身体被紧紧包裹住，冰凉而滑腻。
江聿猛地惊醒，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一对幽绿色的瞳孔，冰冷森寒，像在盯着觊觎已久的猎物，与他仅有几厘米之遥，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是一条蟒蛇，在月光下泛着蓝色的光泽。
蟒蛇正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冰冷、滑腻的鳞片紧贴着他的皮肤，巨大的蛇头就在他的脸颊旁不断地磨蹭着，吐着信子，不断发出“嘶嘶”的声响，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颤栗。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向四周，发现整个房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蛇，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的盘踞在墙角，有的挂在窗帘上，还有的在地上缓缓爬行。他们仿佛有意识一般，正以一种诡异而协调的节奏，缓缓绕着江聿缩紧范围。
江聿的心脏狂跳，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试图挣扎，但每动一下，那条蛇就缠得更紧一分，仿佛要将他的骨头都勒断。
他试图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恐惧紧紧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蟒蛇的力量远非他能匹敌，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蟒蛇缠得更紧。
他感到自己的胸腔被挤压得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江聿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一片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没有蛇，也没有束缚。
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江聿刚要坐起来，身子一僵，湿凉黏腻的触感从下方传来。
他整个人都傻了，做的是噩梦，梦见的还是蛇……
我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江聿忍不住想。
他没忍住“操”了一声。
江聿下楼，刚好看见殷从笙坐在凳子上，桌面上摆了一盘糍粑，吃的一脸餍足。
“阿哥，早上好，睡的怎么样？”殷从笙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江聿有些词顿意虚，就只是胡乱“嗯”了一声。
“你脸和眼眶怎么红红的？刚洗了澡么？头发还湿着呢。”殷从笙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在他脸上游走，像是要看进他的肉里。
江聿总觉得殷从笙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他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心虚所致。
他一向不热衷此事，甚至有些冷淡，偶尔有需求，也不过是自己草草解决。
如今突然发生这种事，还是在人家家里，他本就觉得臊得慌，当下听殷从笙这么一说，连带着看他都有点来气，没忍住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殷从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事就在眼前晃悠，还腻腻糊糊的不是，笑容似乎也有些耐人寻味。
江聿面皮一向薄，一想到早上的事就尴尬，索性躲了出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江聿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这里与世隔绝，没有电也没有信号。
他常年生活在快节奏的都市，刚来这里的时候觉得无聊透了。
如今快要走了，反而觉得这里宁静、舒适，在这呆久了骨肉都懒洋洋的。
以后可以考虑来这里养老，他忍不住想。
不远处传来了一下一下的“砰砰”声，江聿寻声走了过去。
殷梭的儿子，正拿着一个木槌，用力地垂着着什么。
“小朋友，这是干嘛呢？”江聿有些好奇地凑过去。
“殷泽，”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看着江聿，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不是小朋友，我17岁了。”殷梭的汉语说的不太熟练。
江聿愣了一下，挑着嘴角轻笑了一声，“17岁对我来说可不就是小朋友么，你知道我多少岁吗？”
殷泽低着头鼓捯饬着手中的东西，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了头，“像是二十五六。”
江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远咯，我今年三十二，快有两个你了。”
殷泽眼睛瞪的圆圆的，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你，不像。”
江聿皮肤是东方人少有的冷白，头发和眉眼是浓郁的黑，五官凌厉清晰，放在一起很有冲击里，笑死了来时又很是温润，一点看不出初已经三十多了。
之前在学校，为了显得沉稳，他都是把额发捋到后面，再打点发胶固定住，显得更加沉稳。
他低下头，拾起木槌开始抡。
“这是什么？”江聿指了指石臼中白白软软的一团。
“糍粑，”殷梭顿了一下，“现在还是糯米，砸完会变成糍粑。”
江聿在旁边找了个石块，拿手心蹭了蹭上面的土，坐到了上面。
“怎么做的？你教教我呗，”他一只手戳着腮帮子，笑着问，“我回去也试试。”
“先把糯米浸泡几个小时，让它吸饱吸水，然后将软化的糯米放入石臼中，用木槌不断地捣打。”殷泽说的很慢，似乎在思考怎么用词，“要根据糯米的变化，不断调整捣打的力度。”
“要有力量，才行，”说着他抬头看了江聿几眼，“你…可以吃我做的。”
“嘿，你怎么个意思？”江聿“啧”一声，捋起袖子，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非常漂亮，结实而修长。
江聿看着似乎有些单薄，其实是那种非常标准的成年男子的体型，肌肉线条修长，该有的地方都有，却又不会显得过于壮实。
殷泽看了看他露出的手臂，小麦色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这时殷梭端一碗黑黑红红的东西走了过来，看进江聿愣了一下，又用苗语和殷泽说了句什么，就走了。
江聿看殷泽有些发怔，抬起手在他面前弹了个指，“回神儿。”
殷泽魂不守舍地低下头，开始揉搓手中的糍粑，“切成一块一块的，可以在里面塞上蜂蜜、红糖，也可以沾黄豆粉，直接吃或者放锅里煎都可以。”
江聿拿起殷泽递过来的一小块糍粑，塞进嘴里，
软糯又充满韧劲儿，外层裹的黄豆粉香而微甜。
这时，江聿突然瞥到了远处树的后面站了个人，似乎正在看着他。
他回头看去，一闪而过的人影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瞬间炸了起来——那张脸，面容枯槁，满头银发，正是内个坐在棺材中的老人！
江聿一阵心悸，唰地站了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
殷泽有些懵地看着他，“难吃？”
“不难吃。”江聿摇了摇头，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对了，你们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殷泽想了想，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疑惑。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江聿抬了抬有些僵硬的嘴角。
“诈尸？”殷从笙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啥。
江聿点了点头，把这内天山洞的事说了一下。
“你内天…就是去那了？”殷从笙听后有些错愕。
江聿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那是苗王，”殷从笙犹豫了一下，“他平时就住在内个山洞。”
“活的？”江聿怔了一下，“睡棺材里？这是什么毛病…”
“他心爱的人死了，灵柩就在你看到的内个崖壁上挂着，他想陪着他。”殷从笙一脸理所当然，解释道。
江聿看着他有些傻眼，“他爱的人…怎么死的？”
“那个人在山里迷路了，是误闯入寨子的，和苗王相爱后就留了下来，然后没几年就病死了。”殷从笙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手腕上的串珠。
那是一串银色的珠子，其中一颗格外的大，黑色的，外部镂空，里面泛着红。
没等江聿看仔细，他就把手放到了桌下。
“他爱人就这么留在这里不走了？”江聿回过神，有些不理解。
“走了几次，但又回来了，”殷从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留下来了吗？”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江聿觉得这个答案有点怪异，但也没细琢磨，“没想过，应该不会吧”，他语气随意，“又不会真发生在我身上，我都没和你们寨子的姑娘说过话。”
殷从笙歪着头看他，“我猜也是，阿哥的世界太大了……”他嘴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眼神却像是裹了一层薄冰。
江聿心想只要不是诈尸就好，这苗王虽然行为诡异了些，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哦对了，你吃糍粑吗？”他突然想起来从殷泽那拿回来的糍粑还没顾上吃。
“糍粑？”殷从笙托着脸问他，“阿哥在哪弄来的？”他眉眼弯弯的。
“下午出去溜达碰见殷泽在打糍粑，我凑了个热闹，”江聿拿起一块放到嘴里，“要是有黄豆粉就好了。”说着又拿起一块往殷从笙面前递了递。
殷从笙低头看着他的手，眼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逝，他探过身去，直接用嘴叼了过来。
江聿收回手，手指悄悄捻了捻。
他感觉殷从笙的舌尖似是碰到了他的手指，有点麻麻的。
“阿哥喜欢吃糍粑？”殷从笙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我也会做，阿哥想吃我可以给你做。”
江聿一直觉得殷从笙每天行踪成谜，经常找不见他，但每次殷梭父子来给他治眼睛，他都会在旁边守着。
最后一次治疗结束，江聿躺在床上缓神，虽然说疼痛程度一次比一次减弱，但依然不是什么舒服事情。
“我阿哥的眼睛怎么样了？”殷从笙看着殷泽，问道。
殷泽收拾东西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他，是你阿哥？”
殷从笙和江聿以外的人说话一向是用苗语，以往也都是问殷梭，毕竟殷梭才是寨子的巫医，殷泽还未出师，只是打个下手。
殷梭拽了他儿子一下，用苗语说了句什么，就倒退着出去了。
江聿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根本没注意到殷泽听见“阿哥”两字时的怪异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