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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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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夕才闭上眼没一会儿,思绪还是活跃的,正趁着睡意浮上来之前梳理新学的知识。这时一旁的手机发出振动,不得已她只能暂停下来。
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宋夕不是很意外,却仍旧有些愕然。
他竟还没休息么?
宋夕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来电被接通,将手机靠近耳朵,一阵舒扬的音乐声传来,可能是与音源不近的缘故,质感极佳的小提琴音偏低,显得绵长悠远。
“夕夕。”他一开口,引人入胜的音乐似乎都成了背景音,宋夕的注意力不出意外重新落在了弗勒身上。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里头的感情好似是杂糅的,既有欢喜也有歉疚。
“请别生气,我并不是有意吵醒你。”他声音放低,让人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抱歉。可这份抱歉与他真实的面容想违。光滑的大理石台上,印拓了他的虚影,虽暗,却依旧能从中看出他上扬的嘴角。
弗勒是高兴的,在这一通电话终于被接通后。
像是沉闷许久的暗阁终于被打开了一扇天窗,空气流通后,里头的燥热都跟着消散了些。
宋夕本就还没睡着,更加谈不上生气,她没有问他打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无需问,因为他的回答她已经预料到。
“没关系,我并未入睡。”宋夕解释道。
弗勒和她说过要去美国一段时间,期限大约在半个月,今天是他离开的第四天。他每日会给她打电话,时间不固定,或是早晨她刚起床,或是中午下课后,又或是向今天这样在半夜。只是不久前因为和可书联系,忘记了手机是静音状态,这才错过。
宋夕重新打开床头的台灯,暖黄的灯光虽温和,但还是让她不适地侧身躲了躲,“你呢?工作这么忙,怎么不早点休息?”
“和你联系也是我的固定工作,夕夕。没完成,我会一直惦记,这会使我的睡眠变得糟糕。”弗勒还在继续,“我真心热爱这份工作,它可以安抚我对你的思念。”
看,即便她不去询问,他依旧会毫不掩饰地向她表达致使他这么晚打这通电话的原因。
宋夕靠坐在床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着发尾,他的话很直白,让她再次陷入到不知如何回应的地步。
但可能是对他这种直叙感情的方式已经习惯,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措,无声三秒后,她这才向他解释原因,“我忘记取消手机的静音设置,这才错过你打来的电话……本来是想给你回拨,但时间太晚了……”
不知为什么,越解释宋夕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对,渐渐地声音都低了下来,“……我不是有意的。”
她心中渐渐浮起歉疚,错过他的数通电话,却因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没及时给他回复。有种她辜负了对方的热忱,显得很不应该。
“不是你的错,夕夕。我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你,你能在凌晨时分接通我的电话,我已经为此感到高兴。”被大量酒水润泽过的嗓音很是低醇,极富质感的英伦腔调徐徐响起,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了伤的小女孩。
空了的酒杯再次被醇香的葡萄酒浇注,酒水从瓶口流出,缓缓的,再不见前一刻的猛烈。弗勒又一次掀起品酒的欲/望,他温和地开口道:“即便课业繁重,也不能让生理休眠时间出现紊乱,夕夕,你该有一个良好的睡眠习惯,不然第二天会出现不适。”
宋夕接受了他的好意,哪怕对方也是个在凌晨还未入睡的人。
“我会的,这次只是例外。”
“嗯?什么例外?”弗勒声线放松,像是随意一问,但他晃动酒水的动作却能看出多了几分沉滞。
宋夕无法通过他的动作来判断他的情绪,只能从他的声音中得到直观感受,她所听到的是,他现在一定神态松弛,像闲聊一样等待她的回答。
宋夕是这样认为的,并不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对方在意,所以她自如地回道:“我有固定的上床时间,这次只是因为和国内的朋友联系才会这么晚。”
“朋友?”
宋夕想要应声,突然她眉头微微蹙起,那是什么声音?很怪。
“夕夕?”弗勒等着宋夕和他解释这个朋友,却不想那头突然静声,他只能按捺住心急,试探地唤了她一声。
“弗勒,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宋夕疑惑问道。
弗勒转头平淡地看了一眼身后,如常道:“维瓦尔第的《四季》,夕夕你喜欢么?”
“没有别的?”
“当然。”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交叠的两人愈发的激烈。赤/身/裸/体的女人被一只宽大的手死死捂住嘴,而她身后的人正死命耸动着。
安娜面色潮红,双眼一直不愿从弗勒身上离开,眼神时而挣扎,时而迷乱。
宋夕仔细听了听,当真没再听见怪音,眉头这才松开。
“夕夕,你还没告诉我和你联系的朋友是谁?”弗勒起身,离开吧台,向着阁台的唱盘走去。
不远处的女人见到他的动作,双眼从失神中回神,原本紧紧抓住地毯的手瞬时松开,不住地向着前方伸着,试图抓住弗勒的双腿。但奈何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另一个方向去。
身后男人的动作越发的快,安娜才恢复清明不久的双眼再次陷在情欲里,“呜……呜……嗯……”
“是周可书,你应该知道她。”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宋夕回道。
“原来是她,我听过她的名字。你曾告诉过我,她是你的女性朋友。”弗勒移开唱针,将胶片从唱盘中取出,随即又从满格子的黑胶中又取出一张出来,重新安装上去。唱针点触,唱片随着唱盘再次转动,不同于之前的舒缓,这次的音乐节奏强了不少
替换唱片的功夫,音乐停止,一切都恢复平静,包括原先在安娜身后不停动作的男人也特意停下,哪怕额头筋脉直凸,神色痛苦,也不敢惹了那位的忌讳,直到对方换好唱片,音乐重新发出,这才喘着粗气,继续进行野蛮的行为。
“你换了一首音乐吗?”不再只是小提琴音,听着混杂了些,尤其是萨克斯的吹奏声更加明显。
“是的,喜欢吗夕夕?”弗勒没再回吧台,而是落座皮质沙发,双腿交叠地搭在玻璃矮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已经换了姿势的男女。
“还好。”这是宋夕偏客观地回答,主观上她想说,这个时候,听节奏感这么强的音乐,会不会越发睡不着?
宋夕睡意已经缓缓上涌,因为隔着手机,有削弱作用,那边的音乐并不会影响到她,她慢慢积聚的睡意并没有被惊退。
原以为通话到这也该结束了,没想到弗勒竟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上,他问宋夕和朋友谈论了什么?
他竟对这个问题好奇么?
宋夕浅浅打了个哈欠,眼中染上湿润。这没有什么不能说,他既然想知道,宋夕自然会告诉。
这边气氛温馨,柔婉的女声不急不缓地诉说着他想知道的一切,无论是那位叫王建业的教授,还是询问宋夕本人论文的主题,她都给予耐心的说明。
与之相反,另一边就显得更为原始。
姿势已经不是堆叠,而是改成相拥,准确来讲是安娜勾着身上人的脖子,她正忘情地配合着男人。
画面有些有趣也有些怪,安娜不着一缕,而男人却仍旧西装革履,两人的神情也极具方差,相比较安娜的享受,上面动作的人倒显得冷静了些。
音乐声已经变得更为高昂,节律瞬间升高加快,随着最后几个间奏起伏,一切都归为平静。
弗勒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起话。
“困了吗?”
“嗯。”宋夕软绵地应了一声,“我想睡了。”
“好......晚安,夕夕。”
“晚安,你也早些睡。”
......
迷乱彻底褪去,安娜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她站起身,不遮不掩地将地上的裙子捡起穿上,“特威科尔斯先生,你是卑鄙的。”
弗勒此时心情很不错,不在意被骂,好心提醒,“女士,我并未碰你。”
安娜系好腰带,整理因过于激烈而弄乱的头发,“你纵容你的人享受我的身体,特威科尔斯先生,你必需要给我说法。”
弗勒轻笑,“女士,你刚刚十分享受。”
安娜脸上潮红未退,听了这话更加羞红,她精细描绘的眼妆因为被汗水浸湿,已经有了瑕疵,她瞪着眼道:“特威科尔斯先生,我是受害者,你不该这么羞辱我。我会要求伯恩先生为我出面!”
待女人走后,赛尔吩咐人将地毯拆掉扔了,等一切处理好后,他再次躬身站在弗勒身前,“先生,抱歉,这次是我的失误。”
赛尔此时也是心里没底,他没想到让那安娜进来,先生竟然会如此生气。从先生指定一名保镖与那女人做/ai时,他就知道这事他有了责任。
弗勒解着衬衣纽扣,向着浴室走,闻言,淡淡道:“再有下次,你该回庄园修剪花圃了,赛尔。”
“那是一个轻松的活,但我相信你的父亲并不会愿意这么早看见你养老。”
*
之后的一个星期,宋夕十分忙碌,为进德菲克教授的小组做最后的准备,提交完各种资料和申请文件后,便只剩下面试这一关。
面试是在周六举行,来的人不止是宋夕,但幸运的是她在周日收到了来自研究小组的邮件,上面写着恭喜她成功入选。
加入小组后,宋夕要学习的东西越发的多,除了成堆的资料外,德菲克教授还特地给她列了书单,零零总总有二十来本,教授给出的期限是两个月内看完。
宋夕自认为看的书不算少,但这张书单她却是一本都未涉及。
为了赶在期限内看完,她必须将这些书都给借回来。宋夕所在的学院的图书馆虽然藏书丰富,但并非书单上的书都包括。于是,她只好向别的学院的图书馆申请。
很快邮件有了回复,他们同意她去借阅。
花了一个周末的时间将借来的三本书看完后,宋夕总算决定适当放松,于是答应了瑞恩斯和卡迪的邀请,决定去书店转转。
瑞恩斯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地回头和宋夕说话,“宋,你差点要将自己埋在书本里!若不是这次卡迪说要去书店,我想你一定不乐意出来!”
瑞恩斯说的没错,另一个学院的图书馆也给她肯定回复,她正打算抽时间去一趟,这次因为听说她们两人的目的地是书店,这才同意前往。
倒不是她不愿意和她们出来玩,只是她现在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实在是精力有限。
很快三人来到一家书店,这个时候并没什么人,店里显得很是空荡。
宋夕走近书架,发现竟都是一些与旅游相关的书籍。
卡迪也跟着过来,笑道:“这可不是卖正经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