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陈远宁视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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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出众的人情路都坎坷。
因为出众的容貌更容易让人产生理想化期待，更高的期待只会带来更高的失望。并且恋人如果只迷恋对方的外表，便会忽视伴侣内心的需求，引发更多的误解和争吵，让他们在恋爱关系中更难建立真挚的连接。与此同时，出众的外貌会吸引到更多的追求者，他们面对过多的青睐也会产生焦虑，担忧目前的人选并不是那个最契合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beauty penalty。
总之，长得好看的人更容易遇到短暂、不稳定的恋爱关系。
当然，这些不是困扰陈远宁恋爱的主要原因。
他高中就在英国读书，见识了太多各种各样的恋爱关系。青春期的男男女女躁动不安，加上开放的性文化，有时候他觉得校园就是没有栅栏的动物园。今天谁跟谁睡，明天谁跟谁睡。仿佛大型的随机□□游戏。
而他对这些游戏感到厌烦。
他也真诚的交过一个女朋友，因为对方真诚也打动了他。后面因为原则性不同而分手，回到英国之后他也有短暂的与人约会过。但都觉得挺没意思，无非就是聊天拥抱□□争吵再分开。他不喜欢恋爱开启的第一步，聊天。因为上帝分配给他的聊天欲非常有限，而比他聊天欲更少的是他的好奇心。
加之读博太忙了，他还有文学的高峰需要攀登，无所谓能去赢得一个人飘忽不定的心。在书中他能见识最美的人，最纯的情，最远的远处，最高的高山。
文学的世界很大，个人的世界就很渺小。
同龄人的追求他视而不见之后，还有学生的烦恼。当他还在博一的时候，就已经帮教授当助教需要代课了。他的身份立马转换成了老师。英国禁止师生恋非常严苛，但即使没有校园规定，陈远宁也不会对学生感兴趣。
他们刚进入大学，眼神中有无尽的无知和青春。
他的学生会一直在18、19、20岁永恒交替，而他会在这样的交替中逐渐老去，离这样的青春更远。
他站在讲台上，目睹着这股青春的潮流一遍遍涌过，而他只是岸边的礁石，默默地看着它们从身旁流走，渐行渐远。
对于想要留在礁石身边的浪花，他会很严苛的拒绝，摆出老师最权威的姿态，用不留情面的方式驱逐。
总之，再动人的皮囊，再美丽的青春都无法打动陈远宁的心。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陶煜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虽然他不认同陶煜对待感情的方式，但俩人能有文学上的共鸣。
那天，陶煜发了一张男孩的照片，陈远宁觉得有点眼熟，主动询问了一句。原来是陶煜的堂弟。陶沅小的时候陈远宁还见过他，没想到这么快到了上大学的年级，并且长得格外出众，气质也很好，有一点青春期男孩独有的忧郁。
陈远宁照常来到教室上课，一进门便看见了坐在第二排的陶沅的脸。不能怪他，这是人眼的视觉瞄准，会不自觉的望向人群中最靓丽的那个人。
陶沅皮肤很白，不似白人那种容易出斑的白皮肤，有点像冰川的白。这天陶沅穿了黑色衬衣，扣子系到最上面，显得脖子更白了，他中间又穿了一件蓝色的牛仔衬衣，扣子散开只系到一半。外面还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
陈远宁觉得惊奇，怎么这小孩穿衣打扮这么讲究，看来上大学就学会穿搭不光是女生的功课。
课程中间陶沅明显的走神了，陈远宁只觉得想要逗逗他，于是抽他回答问题。当他答不上来陈远宁又有点后悔，不忍心他尴尬。
陶沅来找他问问题时，他看到陶沅未染尘埃的清澈大眼睛。陶沅不是第一个这样望向他的人，有不少学生会这样崇拜的看着他，陶沅没什么不一样。
他只是觉得好玩，朋友的弟弟因为他教授的身份崇拜着他。
Lily是他很久不见的好朋友，最近要选择回国发展了，于是陈远宁和她一起出门喝酒、送别。没想到会再次见到陶沅，还意外见到了一个女生和一个小狗。
那个小狗很可爱，眼睛大大，四肢短短。当陶沅抱着小狗时，陈远宁只觉得加倍可爱。
不同的是能看出来小狗特别粘人，而陶沅今晚则很安静，气质有些拒人千里之外。
他回想了一下这个酒吧位置离学校不算近，不知道俩学生为什么会摸过来。排除了许多原因，就剩下英国禁酒年龄。于是有了答案，问他俩有没有成年。陶沅回答的不像撒谎，就是没底气。
后来忍不住打开手机问陶煜他弟满18了没，得到的答复是暂未，年底才过生日。
陈远宁就觉得有趣。
跟陶煜约定好一起徒步，陈远宁也存了一点坏心思，不知道学生在课堂之外看见老师会是什么心情。
早起的陶沅似乎有一点点起床气，不爱搭理人，上车就睡。所以才能下车看到陈远宁表现的懵懂。
陶沅拍照技术意想不到的好，虽然照片还没后期修图，色彩没有达到最佳，但陶沅的构图，光影都很好看。
如果说文学是语言和思想的艺术，摄影就是光影的艺术。陶沅就是非常能把玩光影的人。
陶沅话比较少，一路就拍拍不停。陈远宁走在第一个，当他看到陶沅专注于摄影之后，也会放慢脚步等待陶沅跟上来。
听陶煜说陶沅有偏头痛，不能受凉，他拿出了包里的白色冷帽给他戴上。亲自戴的。如果只是老师，确实有点越界。但他是朋友的弟弟，关爱一下是很合理的。
陶沅戴上帽子，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最高，遮住下半张脸。于是整个脸庞都只露出一双大眼。
陈远宁心想，这个弟弟又喜欢艺术又生得好看，不知道要招惹多少女孩的眼泪。
回到车上时，他拿出准备给陶沅的诗集。陶沅拿到一脸的惊喜，目光灿烂望着他，眼中仿佛藏着整片银河。
看到陶煜的约会对象找上门来时，陈远宁有点担心陶沅学坏。毕竟，学坏可太容易了。如果一个人身边性资源触手可及，有几个能忍住新鲜感的诱惑，不被情欲捕获呢？
但是人家堂哥都不说啥，他也不好越俎代庖。于是把想要教导的话咽了下去。离开了学校，他别再惹人烦当教师了。
但是他还是有点发愁，生怕陶沅长成一颗心掰烂成千万个碎片送人的大渣男。
后面的日子他们就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陶沅也没来上他的课。
学校虽然不大，但是专业不同，路线不同，要遇到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不过幸好所有师生都要喝咖啡。
他在学校的咖啡厅角落坐着放空。陶沅跟两个同学一起过来讨论作业。只是陶沅没看到他。
其实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当周围都是英语而夹杂几句中文的时候，中国人的注意力自然能专注在自己的母语内容。
他听到了陶沅的谈话，很难得陶沅这么小，对自己的专业有这样的反思和对普通人的关怀。至少在做人方面，陶沅似乎没有长歪。
陈远宁把自己带入了哥哥，心里觉得很欣慰。
陈远宁搞不懂为什么，再次见到陶沅，陶沅看他的眼神就变了。之前明明就是普通的孺慕之情。
当他路过陶沅身边给他捡起脚边的钢笔，陶沅躲闪的眼神，陈远宁心道一声，不妙。
这神态他在暗恋他的学生身上看见过。想偷看又躲避的眼神。
陈远宁闻多识广，他知道性取向是一种连续谱系，是有一定的流动性，有些人偏好会倾向某一端。
陶沅是更青睐同性吗？
陈远宁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对同性恋没有任何看法，但作为长辈的心情，只希望他能生活轻松顺遂，不经历任何歧视和磨难。如果他要选择同性恋这条注定的窄一点的路……经历社会上的压力和痛苦，陈远宁内心叹息。
他知道陶沅是因为他忘词的。虽然对成年人来说，演讲忘词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一个未成年，在公众面前丢脸可有点打击太大。
陈远宁不愿见到蔫掉的小陶沅，于是想请他吃饭，想让他开心。
下雪天了，陶沅牵着可爱的小腊肠跟他一起走着。能看出来陶沅兴致不高，只是在他坚持下才勉强答应。
陈远宁觉得这只是对小孩的照顾，没任何其他心思。
他坦然地让陶沅走他身后给他挡风，坦然地现编笑话逗陶沅玩儿，坦然地路过餐厅听到合适的儿歌唱给陶沅听叫他：don’t worry，be happy（别忧虑，要快乐。）
当看到陶沅从雪里抬头望向他的表情，眼里难以掩饰的欢欣和动心，陈远宁只听见自己心道一声：坏了。
他只是给与一些照顾，没有任何超过界限的偏爱，怎么陶沅就心动了。
坐在灯光摇晃的餐厅中，他没想到陶沅吃腻了西餐，有点后悔自己没提前问过陶沅爱好，选一家他想吃的餐厅。不过幸好这个餐厅味道还不错，看着陶沅也能吃几口。
陈远宁面对陶沅想去他家玩的要求，脑海中浮现了流氓教授哄骗无知清纯学生去他家上床的惊悚场面。
太猥琐了，不行。
于是干脆的拒绝了。
但是看到陶沅失落的眼睛，他又再一次心软提议去暖和一点的地方旅行，他记得陶沅怕冷。他们可以去非洲玩。
他觉得他表现得很得体、很正常，对于陶沅试探的发问也都拒绝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换来陶沅冲动的表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陈远宁视角（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