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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群颠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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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票都还全是做的,他怎么可能是第一。”
李平笙重新躺回床上,被子拉高到脸边,嘴里闷闷地嘟囔着。
几缕发丝落在他眼皮上,发尾稍卷,添了几分娇怜。
突然,一声闷响从外面传来,似乎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
有人回来了吗?
李平笙有些好奇,想了想还是跳下床,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一朵玫瑰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那朵玫瑰,拿在手里端详。
它大体为红色,外圈则裹了一层金边,看着像被阳光亲了嘴。
“这么漂亮的花,掉在地上多可惜。”
李平笙低声感叹着,手指摸了摸那微微卷曲的花瓣。
突然,它红色的光芒一颤,里面多了几缕盈盈的绿。
他有所感地抬头,只见萧啬的面容掩在玫瑰后,两只潋滟的绿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我去!”
大半夜的来这么一遭,李平笙惊出一身冷汗,右脚下意识踢过去,认出来人才放缓力道。
“你怎么不说话啊,吓我一跳!”
萧啬冷不丁又被踢到腿上,尽管力度不大,但还是龇了龇牙。
“那我这还没开口呢,你就一脚招呼上了,” 他没好气地后退两步,“干脆下次我俩也别打招呼了,见面直接互殴吧。”
“谁先倒下谁就输了。”
“不然还能赢了吗?” 李平笙下意识反驳一嘴,又有些尴尬地挠头道:“抱歉,我踢人的习惯……不好,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双手合十示意自己已老实,萧啬瞥他两眼,咳嗽一声,说:“算了,也有我的问题”,他指尖在李平笙手上拿着的花上点了下,“当作赔罪,这玫瑰你拿着吧。”
赔罪酒赔罪,用玫瑰赔干什么。
再说他也不会养花,好好的花别被他糟蹋了。
李平笙要拒绝,萧啬像是预料到,抢先开口道:“全世界就这么一枝诶,错过可就没了。你不会想拒绝吧?”
“如果我真的拒绝呢?” 李平笙看他。
“所有拒绝我的人最后都会后悔哦~” 萧啬语气一转,倏忽笑了下。
李平笙也笑,然后把花塞进他怀里,“看来我得提前练习后悔的表情了。”
他既然要拒绝,那所有人都不能奈何他。
“……切,没品。” 萧啬盯他两眼,一扬下巴,转身往屋里走。
李平笙从后面看他挺阔的脊背,突然心中意动,小跑几步追上去。
“等等!” 他喊。
男生一转脑袋,额前的黑发吹乱了点,面容在夜色中有些模糊。
“干嘛?” 他语气懒洋洋地。
李平笙来到萧啬面前,虽然心中不报指望人会乖乖回答他,但还是问:“你……为什么想来参加这个比赛?”
“证明自己。” 萧啬毫不犹豫答。
“证明?”
“证明自己无论是能力还是人气,都是世界第一,” 萧啬把花盖在嘴边,语速越说越快,“让那些嘲讽我的、嫉妒我的凡人都只能在我的阴影下发抖!让他们认识到,谁才是这个世界的王者。我,萧啬,Alpha,生来就是要站上世界巅峰的……”
李平笙:“……”
大意了,忘了这人会被触发关键字。
看他这么激动,还是别打断吧。
萧啬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不外乎是些“舍我其谁”的大话。李平笙耐心等他说完,又试探地问:“那你……咳,喜欢什么性格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问这种问题,说出口还有些不好意思。
萧啬转了转眼珠,只说了一个字。
“你啊。”
李平笙:“……”
他威胁似地抬起右腿,佯装生气道:“又想挨踢了是吧?”
“是你先问的好吧!” 萧啬笑嘻嘻地,伸出双手还真摆了个防御姿势,“来吧,我准备好了!这次绝对不会让你踢中的!”
李平笙看他这样,忍不住一笑,眼里光彩很柔软。片刻后,他正色道:“我认真的,你大致说个方向呗。”
“啊?” 萧啬手又插回兜里。“干嘛要这么认真啊……” 他小声嘟囔着,吹了吹额前的发,耳尖一点红,“我喜欢的?至少要跟我一样优秀吧。”
“优秀?”
“嗯。”
萧啬伸出手,五指张开,伸向遥远的天边。皎白的星子在他指缝中徜徉,照亮他明亮双眸,如同翡翠般清澈。
里面有憧憬,有向往,炽热的仿佛在苍穹里猛长的翅膀,随便一扬就能够飞到天上去。
萧啬:“优秀得必须能跟上我的节奏,不能拖我后腿!我早上五点起床晨跑,那个人同样得在我旁边加油助威!”
“我喜欢生吃黄油,那个人不能说支持,但也不能反感。”
“每天打电话分享近况,有问题一起解决。”
“最重要的是,” 萧啬笑得虎牙尖尖,“深爱彼此。”
“……” 李平笙看得怔然。
这种少年昂扬的姿态对他来说很陌生。
他是家中的长子,从小就被教导要照顾身边人,要做那个善解人意的人。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细的心思,只能不断逼迫自己变得老成,却还是总做不到完美。
又因为他这张漂亮的脸蛋,从小到大麻烦事不断,不知不觉他就养成了防备的心态。
这样跌跌撞撞的长大,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青春早已离他而去,直接从小孩一步迈到成人。
“真羡慕啊,” 李平笙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眼角却没有笑意。
他本来还直接问萧啬是否喜欢像主角那样的人,但萧啬明显还懵懂。
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何必徒增烦恼。
所以……
还是直接暗鲨主角来得快吧。
李平笙眨眨眼,决定先把那望星星的男生赶回去睡觉:“你先——”
“平笙兄?”
突然一个声音响在夜里,李平笙转头,见那斑驳树影下两个高挑黑影。
左边白衣冠带,右边帽沿拉头顶。不是陆满襟和浮游还能是谁。
这两个人,一起回来了?
李平笙惊讶,没来得及开口。陆满襟上前两步,目光看向他,说:“更深露重,何不早歇?”
这人眉间朱砂在月下更红一些,竟显出几分妖异。
“睡不着,你们也没回来,就聊了会儿,” 李平笙答。
陆满襟:“如此。”
两人一下无话。
旁边萧啬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突然扯着嗓子懒洋洋地喊:“陆满襟,你为什么参加这个比赛?”
陆满襟微微侧头,眸光很淡地落在萧啬身上。
他思考了会儿,并未直接回答:“为何?我之缘由,与君应无二致。”
两人沉默地对视三秒,随后萧啬移开视线,轻嗤了一声:“切,真不坦诚。那你呢,浮游。你为什么来比赛?”
浮游脸上倦色很重,帽沿下的眼睛只看了萧啬一眼就进了屋。
“八公,狗嘴这么晚还闭不上。”
“……”
萧啬接连碰了两次灰,眼看头顶冒烟当即要炸,李平笙连忙出来调停:“夜深了,再不睡觉就要天亮了,明天还要个人陈述呢,大家快睡吧,乖。”
最后一个字他明显是跟萧啬说的。
“睡个屁,这事没完呢!” 萧啬还要闹,李平笙连忙抓了他胳膊,挟着人往屋里走。
“行了行了,你看人浮游都那么困了,明天起来再说。” 他低声安抚着,经过陆满襟的时候,突然被人抓住袖口。
李平笙回头,看见白衣青年站在月色下,身上有股清浅的花香,夹杂着一丝丝湿润感。
黄光把陆满襟雪白脸颊铺得温润了些,他松开抓着李平笙袖口的手,转而抬起指了指他的头发。
“平笙兄,这,有些散乱。”
“啊!”李平笙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出门太匆忙,忘了整理头发。
“哦,谢谢,” 他点点头,语气平淡。旁边萧啬突然探出个头,对陆满襟一吐舌头。
“八公,管得真宽。”
陆满襟一笑:“萧兄听过效颦之态吗?”
说完不等萧啬开口,白衣青年瞬时冷脸,径直往屋里走去,只留下轻轻一句。
“不堪入目。”
“……” 李平笙有些担心地看着萧啬,生怕人气死在这,却见廊下灯火大放,萧啬凌乱了发,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一字一句道:“这群颠公,明天我一定要拿到第一名,狠狠地把他们踩在脚底,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李平笙:“……您随意就好。”
。
第二天,李平笙没成功早起。毕竟他不是十几岁的青少年了,又捱到三点多才睡,晚上睡不安稳又醒不过来。
阳光大片大片地从窗外照进,他扯着哈欠拉开屋门,瞧见浮游正蹲在前面槐树下。
男生低着头,手上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一杵一杵的。
“浮游,早。” 李平笙走过去,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浮游动作的手一停,尖细的下巴转过来。
“早,” 他慢吞吞答,又说:“白衣服的买了早餐,他说放屋里桌上了,你直接推门进去就行。”
李平笙挑挑眉,心说:这竞争对手还挺友爱的嘛,不管是不是为了作秀,但他能有这份心就挺好的。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浮游没说话,转头继续哐哐敲手里的东西。
李平笙对于别人隐私没有兴趣,目不斜视地去了巷口的公厕。
一边走,他一边想:现在是中午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进行个人陈述,之后评委和观众根据表现打分,届时排名榜就会发生大变化。
选秀终究是拼人气,如果想争取高名次,那就必须在前几关就脱颖而出,尽快地被人看见,所以这第一关的成绩至关重要,至少至少都不能太低。
公厕的条件不算太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虚拟位面的原因。
李平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唇齿白,桃眼潋滟,哪怕熬了一整晚,也只是给眼下的红晕加重了些。
美丽,但没经过修饰,头发和衣服也都很随意,远没到上镜的程度。
这是选秀比赛,才华和努力固然重要,但颜值才是基石。没有观众会把心思花在丑男身上。
李平笙不会化妆穿搭,但是系统早就在开始前就说过,这一关是高开放度关卡,想做什么都行,只管主动出击。
他心里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