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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隐忧 ...

  •   林如海接到妻儿都平安的消息后,方才安心下来。一边跟随多年的老仆林伯也安心下来,想到林如海已多时未用饭,忙叫人传饭。
      林如海坐在桌前,喝下半碗鸡汤,脸色好转许多,面容却不见舒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林伯,你派人,不,你亲自跑一趟章家,给章数石大人报一个平安,将从京里带过来的那方端砚包好带过去,传话给章大人道:感谢章大人,拙荆及两个儿女已被人救下,改日定带着妻儿上门亲自道谢。”
      林伯道了一声是后出门而去,林如海则继续细嚼慢咽,却仍有些食不知味,尚未用完饭,便又有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前面衙门有人来报案,道是状告台州盐商张氏兄弟,倒卖私盐。”
      林如海夹起一著春笋细细嚼过咽下。
      “派人去请章数石大人。”
      不多时,到了衙门,林如海和章数石一同提审来人。来人自称李耳,曾经也是台州的盐商,后每年获得的盐引越来越少,慢慢被张氏兄弟给取代了。他现下拿着一本张氏贩盐的账本,其销售的数量,远远超过张氏兄弟从官方购买的盐引数,因此举报其贩卖私盐。林如海和章数石派人与衙门的档案一对比,确实有误,便派人去台州提审张氏兄弟。
      待两人回到后堂,章数石腆着肚子笑呵呵的对着林如海一拱手,“恭喜林大人妻儿平安,还专程派人送了一方端砚,某受之有愧呀。”
      “大人恩情海铭记于心。”
      “李耳状告张氏兄弟,林大人怎么看?”章数石端起茶喝了一口,正色问道。
      “蹊跷,那边拙荆刚刚找到,这边迟迟没有头绪的案子就有人送来枕头,又都提到了台州张氏,实在是蹊跷。”
      “虽是巧合,但也未尝不是上天垂怜。”章数石道。
      “张氏兄弟因为你我二人要查盐引案,怕查到他头上发现他贩卖私盐,干脆咬咬牙决定绑架朝廷大员妻儿,以此来威胁你我,结果绑架不成破罐子破摔,然后被人抓到了把柄?”林如海沉色道。
      “这,张氏兄弟多大的狗胆,敢这般行事。”章数石一盘算,暗暗也觉不对。
      “也不无这种可能,只待看张氏兄弟被带来再说。”林如海放下茶杯,挤出一个笑脸,
      “章大人,我们再继续带人盘一盘过往几年的账本吧。”
      “还,还继续盘呀。”章数石想起没日没夜的翻账本的时间,以及库房里那一大摞还没有算完的账本,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原本有张氏兄弟的线索了,可以不再去那充满灰尘昏暗无比的档案室了,没想到还是躲不开。
      林如海看着章数石,露出了一个坚定无比的微笑,那群人急了,证明自己的思路是对的,那么还是得沿着原来的路径查下去。
      至于妻儿和张氏兄弟的事儿,账得一笔一笔慢慢算。就这几百万两的资金来往,台州一个小小的盐商怎么兜得住,后面不知站在哪位神佛,正好待瑞亲王一行到了再探不迟。
      却说林旷和黛玉,自被救后,便跟着皇家的队伍慢慢往扬州赶,瑞亲王皇甫明远虽有意拉拢林家,但是每日事务繁多,很少出现在两人面前。
      七皇子皇甫镇波不过大黛玉一岁,是当今最小的嫡子,受尽父母的宠爱,因此虽出身皇家,还是小孩子心性。现下又出门日久,将原本出门玩耍的新鲜感消耗的差不多,现下见到年岁相当的两人倒是十分亲厚,尤其对着走路还有些摇头晃脑的林旷,做足了哥哥的姿态。黛玉林旷二人本不是欺下媚上的人,倒是跟皇甫镇波建立起难得的友谊,也收到了不少的消息。
      这日,林旷趴在马车的窗户上,观察着沿路的作物种植情况。皇甫镇波不耐马车,骑着一个小马在外面撒欢,这会儿骑马来到林家姐弟的马车边。
      “阿鲤,看出什么了?”皇甫镇波看着小小年纪一脸认真的林旷,调侃道。
      “这个镇子的庄稼种的不好。”林旷虽受制于年龄和身份,不好说太多,但看皇甫镇波就是一个实际年龄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屁孩,因此匆匆行礼后,闷闷的说道。
      “你这个小促狭鬼,见识了皇田后,自然看到哪里的庄稼都种的不好,”黛玉在马车里脆生生的道,又向皇甫镇波简单行了个李,方才继续说道,“这日头正足,殿下小心被晒坏了。”
      “我倒不怕,这次跟我九叔出来,也是很少坐马车的,我爹说,男子汉就得骑马,在马车里娘们兮兮的。”
      皇甫镇波丝毫不介意,又想起林旷还在马车里,连补充道,“不过我是大孩子了,像阿鲤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得坐马车,”
      他拿起手上的马鞭用头轻轻敲了敲林旷的头,“你头赶紧伸回马车,细皮嫩肉的别晒坏了,让你姐姐心疼。”
      “谢谢七哥哥,有什么新的消息吗?”林旷继续向外张望着脑袋,羡慕的看着骑在马上的皇甫镇波。
      “对,瞧我差点忘了,”皇甫镇波一拍脑袋,又压低声音凑过头来,“我那边去找九叔,他下面的人正在跟他说这事儿,说绑架你们涉及好几方势力,复杂的很。”
      “几方呢?是哪几家?”林旷也学皇甫镇波悄声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皇甫镇波作出一副高人模样道。
      “是再来镇的盐商吗?”马车内黛玉的声音传出来。
      “再来镇的盐商算什么呀。”皇甫镇波自觉自己比两个小孩子聪明,自觉是个大人,便学着九叔一脸不可说的做派,补充道,“后面铁定还有人指示,除了这,还有军中的力量掺和,复杂的很。”
      “那这也才两方呀,一共有几家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哎呀,真晒呀!”皇甫镇波迅速的看了两人一眼,神色带着几分慌乱和逃避,迅速骑着马离开了。
      不多时,黛玉和林旷就到达了扬州。马车刚一进二院,就看到佩兰和白英站在那里一脸担忧的等着,急急上了几个婆子抬着的轿子后,刚一进后院,就看到贾敏捏着手帕迎在院中。
      见到一脸担忧的贾敏,黛玉和林旷下了轿快步扑到贾敏怀里,母子三人哭成一团,跟着的丫鬟婆子无不跟着低声抹泪。
      林旷内心年龄快三十了,但灵魂在一个小不点的身体里,又切身的感受到贾敏和林如海夫妇对自己的疼爱,此时听到身边黛玉委屈又安心的哭声,胸中没由来的泛起酸楚,眼中也不受控的流出泪水。
      刚开始是跟着姐姐黛玉哭,后来是哭贾敏将姐弟两人藏起来毅然决然的走向不知底细的悍匪,然后哭自己跟黛玉两人迈着小胳膊小腿儿一路逃蹿,在刀割般锋利的稻田间奔跑求生,再后来,随着委屈和不安的感情叠加,以及对于当前环境的放心,哭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界的农学博士,穿越到这毫无人权随意打杀的封建社会,被困在幼子的身体里小心翼翼生怕暴露了什么。
      黛玉在母亲怀中低低的哭了一场,便慢慢开始止住,却感觉身边的弟弟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委屈,不由止住哭泣,伸出右手,学着母亲拍打安抚着弟弟。
      贾敏摸了摸黛玉的头,左手继续拍打着埋在自己怀里哭的都有些打嗝的儿子,心内十分酸楚,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发现是有人下毒,好了却跟自己和老爷都不甚亲近,这次得是受了多大委屈呀,自己这个母亲真是做的不甚合格。
      林旷被情绪所裹挟,感受到贾敏温暖的手掌在自己背上安抚许久,又传来一个柔柔的小手跟着拍打,作为一个近三十岁的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且心中郁气也消散不少,便不好意思的止住眼泪,拿着丫鬟捧来的热毛巾狠狠的自己擦了好几把,内心深处对于这个模式的世界,以及原本陌生的母亲和姐姐,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不多时,衙门在忙着查案的林如海也匆匆赶来,他仔细的上下看了几遍两个儿女,虽然晒黑了不少,但是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当下便放心不少,将两人安心的交给贾敏后,又急匆匆就要去瑞亲王和七皇子处道谢。
      贾敏拉住一脸疲惫的林如海,叫厨房拿出早已备下的餐盒,又叫人取出提前备好给瑞亲王和七皇子的谢礼。
      林如海熨帖的拉过贾敏的手拍了几下,来不及多叙几句,便匆匆离开。
      “父亲怎忙成这样?”林旷和黛玉在一边开始用饭。
      “我们母子三人遇袭的案子有进展了,听说一开始的盐引案也有了新的证据。”贾敏一边给两个孩子夹菜一边道。
      “三拨人都抓住了吗?”黛玉喝着汤问道。
      “哪里听到的三拨人?”贾敏问道。
      “盐商,盐商背后的人,还有军中的人。”林旷拨着碗里的菜回答。
      “盐商背后的人,应该是甄家吧?军中的人却不知是何人。”黛玉接着说,“江南的守军是哪家?”
      “南安郡王。”贾敏喃喃道,眉头紧缩,“那不对啊。”
      林旷和黛玉只觉母亲轻轻叹了句什么,然后见话题迅速转开,姐弟两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眼里带着同样的疑惑,跟着贾敏将话题转开,说起再来镇的王家姐妹两人和一路上的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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