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选择》億緣

12、第十二章

　　果然没过几天，陈晨就回到项目组，萧琴没有立即调回，而是继续在项目组呆着，说法是更好监督项目进展，陈晨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做其他回应，林曦和几个组员则看得一头雾水...
　　连续两天下来，林曦忍不住，趁休息，把陈晨拉到一边，小声问：[...你不是说会调回来重新负责项目吗？怎么那个萧琴还在啊？]
　　陈晨抬眼看看林曦，又看了一眼萧琴的方向，有些无奈：[...我说会调回来，没说把萧琴调回公司，她名义上还是我的上司，我可无权决定。]
　　林曦：[...不是...这...她能干嘛啊？捣乱吗？嗷...]
　　陈晨抬手拍了一下林曦的脑门，嗔怪：[什么话都敢说，她也没干涉我们什么，目前我们组人员削减了，就当多了个帮手，你耐心点，做好自己的事，没有什么成效，卫文慧自然会把她调走。]
　　林曦摸着额头，乖巧多了，上前一步凑近陈晨：[...哦...那..陈晨姐，晚上去吃饭？]
　　陈晨没有立即回答，转身要回位置：[走吧，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
　　林曦忙跟上陈晨：[啊...哦，那吃饭吗？]
　　陈晨：[...想想吃什么。]
　　林曦眼睛一亮，笑容灿烂：[嗯！好嘞...]
　　下班林曦健步如飞的往外跑，晚饭选了一家家常餐厅，是陈晨挑的，林曦美滋滋的看着菜单，看到一道菜就问一句陈晨要不要，陈晨被整无语了，直接拿过菜单自己点...
　　林曦看了看桌上的菜，满意的点点头，说：[嗯，这儿的菜看起来不错，嘿。]
　　陈晨：[...嗯，这的干锅不错。]
　　林曦眨巴眨巴看着陈晨，说：[陈晨姐，你知道我喜欢吃辣？]
　　陈晨：[咳，上次阿姨说过，你喜欢吃辣...]
　　林曦嘿嘿一笑：[嗯，嘶...不过你好像不吃辣？]
　　陈晨：[嗯，这家的家常豆腐，我还挺喜欢。]
　　林曦听完动筷给陈晨夹菜：[哦...来，你多吃点。]
　　吃完饭，林曦拉着陈晨又逛了一圈商场，没有想买什么，只是想跟陈晨多呆会，陈晨照例送林曦回家，一路滔滔不绝的跟陈晨聊着，陈晨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快到的时候，林曦又突发奇想...
　　林曦贼兮兮看着陈晨，说：[陈晨姐，我..能搭你顺风车上班吗？]
　　陈晨被林曦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想法给整无语了，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
　　陈晨：[你...]
　　林曦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陈晨，说：[我不白坐，我可以照价付车费，油费也行。]
　　陈晨：[倒不是车费的事...只是你...]
　　林曦：[啊？不行吗？太唐突了是吗？也是...]
　　陈晨看林曦一副可怜兮兮，有些失笑，轻笑了一声：[...我是没什么，但车不常动的话，容易坏...]
　　林曦：[啊？]
　　陈晨：[你有车吧，一直不开，容易坏。]
　　林曦：[！啊！你怎么知道我有车....]
　　林曦突然意识到，忙捂住嘴，尴尬的笑了，陈晨专注开车，没看林曦，但好像看透了林曦。林曦却懊恼及了，心想早知道不该要老哥的二手车，还是得想办法圆回来...
　　林曦：[呵...呵...那是我哥的二手车，他换了，旧的就给我练手，我也刚拿驾照，还不熟练，呃...陈晨姐怎么知道...我后来也不怎么开呀...]
　　陈晨：[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在停车场见过你几次，只是觉得眼熟，当时没想起来，后来知道了...]
　　（OS：那风驰电掣的，可不像新手...）
　　林曦：[呵..是吗，呵...]
　　林曦没再说达顺风车的话题，到了小区，林曦跟陈晨道谢，刚要下车，被陈晨叫住...
　　陈晨：[你...早上8点20，我在楼下等你，咳...车费什么的，没必要，顺路的事。]
　　林曦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幻听：[什么？你说真的吗？]
　　陈晨：[咳...超时，我不会等。]
　　林曦忙说：[不会，我肯定准时，一定不让你等一秒钟，那我给你带早餐，嘿。]
　　陈晨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让林曦赶紧上楼，看着林曦高兴的跟自己挥手道别，转身蹦蹦跶跶着进了大门，陈晨笑了笑，看着林曦进了门才驱车离开。
　　第二天陈晨准时来到林曦家楼下，远远便看见林曦站在路边，手里还拧着一个袋子，转头看见陈晨的车，抬手向陈晨招手；
　　陈晨心想“小朋友，还挺准时”，只见林曦熟练的拉开车门钻进车，拉出杯托放上，扣上安全带，陈晨眨巴眨巴看着林曦一顿操作，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陈晨看着林曦扣好安全带，侧头看着林曦说：[嘶，你未免也太熟练了点吧。]
　　林曦转头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傻笑着说：[嗯？有吗？咱俩谁跟谁嘛。]
　　陈晨无奈，缓缓启动车子，轻笑了一声：[呵...]
　　林曦没接话，打开袋子，拿出一瓶牛奶插上吸管，献宝似的给陈晨递过去，说：[喏，早餐，牛奶温过还热乎的，你现在喝吗？还是到公司再吃？]
　　陈晨看了眼面前的牛奶，又看了眼林曦，只见林曦说着要掏出袋子里的东西，忙制止，说：[不了，要开车，不方便。]
　　林曦乖巧的缩回手：[哦。]
　　陈晨：[你...还去买早餐？]
　　林曦：[啊？哦，我妈买的，我就顺便让她多准备一份。]
　　陈晨：[你...]
　　陈晨欲言又止，总感觉不大好，都麻烦长辈啊。
　　林曦看出陈晨的尴尬，忙解释：[没事儿，你又不收我路费，我妈说早餐当路费，这样很好，不能白蹭你车。]
　　陈晨：[...好吧，可你就不怕我自己买了或自己做了早餐？]
　　林曦嘿嘿一笑：[嘿，据我观察，你每天都会带，那你就不会在家自己做，看你每次买的，好像是公司附近的，所以我确定你还没买，也没自己做。]
　　说完林曦还挺骄傲，骄傲自己的观察细微，陈晨看了一眼林曦，失笑..
　　陈晨：[呵，观察还挺仔细...]
　　陈晨又看了一眼林曦一直拿着刚开好的牛奶，说：[你先喝吧，别一直拿着。]
　　林曦：[啊，给你的，没事，我握着，不会那么快冷掉。]
　　陈晨：[你喝吧，我...乳糖不受，你趁热喝。]
　　林曦：[啊？真的吗，那下次不能买牛奶，豆浆？咖啡？不好，咖啡还是不要空腹，豆浆吧，豆浆好，鲜榨果汁也行...]
　　陈晨听着林曦絮絮叨叨，摇摇头：[其实不必麻烦...算了，都行，早上不空腹就好。]
　　林曦：[哦，也是，那吃的呢？有忌口吗？]
　　陈晨：[...呵，没有，除了酸辣，都行。]
　　林曦：[哦哦，我记下了。]
　　陈晨轻笑：[记下做什么？]
　　林曦：[记下你的喜好和忌口啊，嘿嘿...]
　　陈晨看着眼林曦，哑然失笑，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陈晨每天做着接送的差事，而林曦会找各种理由，往到陈晨家跑，慢慢的两人也亲密了不少，林曦事无巨细的关心陈晨，陈晨也在力所能及的照顾林曦。
　　【周末，陈晨家...】
　　林曦又一次死皮赖脸的跑到了陈晨家，因为不想出去吃饭，所以林曦早早就跑超市买好菜上门，陈晨一开门便看到林曦拎着菜站门口，无奈的摇摇头。
　　林曦一脸谄媚：[陈晨姐，你看，我买了点菜，中午我们自己做饭吧。]
　　林曦说着就往里进，自顾自往厨房走，扒拉着袋子，往外拿东西...
　　陈晨：[...你这，（叹气）你现在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这么熟练...]
　　林曦：[嘿嘿，咱俩谁跟谁呢，是吧。]
　　陈晨：...
　　陈晨无语，还是上前帮忙，边倒腾菜边问：[做什么？]
　　林曦：[嗯，炒俩青菜，再来个荤菜，做个汤，陈晨姐你做饭怎么样？]
　　陈晨僵了一下，有点尴尬，说：[呃...一般。]
　　林曦看向陈晨：[嗯？一般？]
　　陈晨没有抬头：[就一般...]
　　林曦突然来劲了，凑近陈晨，问：[怎么个一般法呢？]
　　陈晨看了一眼林曦，说：[呵，就是能正常保熟，不保证好吃，比较...随机。]
　　林曦：[随机！第一次听说做饭用随机形容的。]
　　陈晨有些不好意思，稍稍别开脸，说：[我家境不算好，但从小父母照顾得很好，只让我们兄妹专心读书，家务也只在放假的时候帮点，烹饪方面只是简单的说明一下饭菜怎么煮熟，踏入社会后，一直忙于工作，也没有再去研究过这些，做菜就...保熟，能吃...就行...]
　　林曦了然：[哦~那你帮我打下手吧，我做的还可以，妈妈亲传。]
　　陈晨看着林曦说这话还有点小骄傲，有些无语但没说什么，默默的把菜拿出来清洗，陈晨很有眼力见，林曦刚做好一个菜，陈晨就把盘子放在边上，待林曦做好所以的菜，转身看到陈晨已经把用过的锅碗瓢盆都收拾干净了...
　　林曦：[...陈晨姐，你...]
　　陈晨：[嗯？]
　　林曦：[呵呵，你这打下手真是够...利索的。]
　　陈晨：[？]
　　林曦：[呵，吃饭吧，尝尝我做的菜。]
　　三菜一汤，摆放在餐桌上，看着不错...
　　陈晨点点头：[看着不错，没看出来，你手艺挺好。]
　　林曦坐下，拿起筷子给陈晨夹菜，抬眼笑嘻嘻看着陈晨：[先尝尝，还没吃呢，你就真知道手艺不错了，不过我烧菜真的不错，嘿...]
　　陈晨提筷尝了一口菜，抬头看向林曦：[确实不错。]
　　林曦满脸期待的看着陈晨，听道陈晨夸她，喜滋滋的，自己也动筷吃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完了饭，又一起收拾了碗筷，闲着没事，天又热，不想出门，找了部电影就窝在陈晨家客厅投影观看。
　　时间过得很快，林曦乐此不疲的，不止周末，几乎天天往陈晨家跑，偶尔还约着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宛如交往中的小情侣...
　　这天刚吃完饭，林曦突然问陈晨，[陈晨姐，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陈晨：[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林曦嘿嘿一笑，[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看你之前还送我礼物，我得回礼呀...]
　　陈晨：[...不用在意。]
　　林曦挽住陈晨的手，撒起娇：[哎呀，告诉我嘛...]
　　陈晨轻叹一口气，没扭过林曦：[...9月1号]
　　林曦开心了：[9月1日，那不是快到了，陈晨姐一般怎么过？]
　　陈晨看了看林曦：[我不过生日，小时候妈妈会给煮一碗面，加两个鸡蛋，长大了就没有了，也没有特意过过生日。]
　　林曦惊讶：[啊？就这样吗？]
　　陈晨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林曦暗自记着，小脑袋瓜盘算着...
　　陈晨生日这天，林曦一整天神秘兮兮的，工作也心不在焉，老是能在办公室听见同事重复喊她，她才回神，陈晨看在眼里，想着下班的时候，问问林曦，结果，林曦下午没上完就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林曦提前走了，陈晨只是摇摇头没放心上...
　　陈晨刚下班就收到林曦的信息，说她一会要去家里，陈晨有些疑惑，但平时林曦也没少往她那儿跑，没太在意...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林曦拧着东西，手里好像还有个小蛋糕，对着陈晨乐呵呵的：[陈晨姐，你回来啦。]
　　陈晨愣了一下，看了看林曦，又看了一眼手机，哪还不明白，林曦是要给自己过生日，陈晨失笑，抬手开门...
　　一进门，林曦把东西往桌上放，边一样一样把东西摆放在桌上，边对陈晨说：[我想着做饭有点来不及，所以定了餐厅的菜，还买了蛋糕，刚到没多久，就送到了]，摆放好，林曦转身看向陈晨，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寿星，请享用...]
　　陈晨看着这一通操作，被都逗笑了：[想法真多...]
　　两人说着笑着，最后把蜡烛点上，林曦硬要陈晨许愿，陈晨没有推辞，双手合十默默许了个愿...
　　林曦凑过来问：[许的什么？]陈晨还没反应，林曦又忙阻拦：[哦，不对，说出来就不灵了，别说，别说...]
　　陈晨笑了，吹灭蜡烛，切了蛋糕，放到林曦面前，稍稍纠结了两秒，给自己也切了一块...
　　林曦看了看蛋糕，拿着小叉子：[陈晨姐，之前说你从不过生日？]
　　陈晨嗯了一声，林曦又问：[为什么啊？长大了还得过去，小时候呢？不会憧憬吗？我小时候可喜欢过生日，快到的时候，天天盼，想着蛋糕、礼物...]
　　陈晨一手抵着下巴，[嗯...不是都说，生日是母难日吗？]
　　林曦一愣：[呃..呵，话是如此啦，我妈说一年365天，生日就那么一天，就要好好过]，往嘴里塞了口蛋糕，[反正我妈是挺热衷于给我过生日，小时候会请同学，开生日会；长大了，家里人一起过，研究各种好吃的，买我最喜欢的口味的蛋糕，每年都没落下。]
　　陈晨笑着：[你妈妈很可爱，对你也是十分呵护。]
　　林曦也嘿嘿笑了：[嘿，对啊，那陈晨姐，你妈妈呢？]
　　陈晨：[我妈不在了...]
　　林曦一怔：[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陈晨摇摇头：[没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林曦有些尴尬，感觉有些冒昧，[那阿姨是什么样的？]
　　陈晨扯了一抹微笑：[嗯...她没读过书，但外公把妈妈教养得很好，有些泼辣，但心肠很软；以前家里穷，农村又没什么可以挣钱的地方，偶尔会做点小工；她是那种吃着稀粥配咸菜，掏空口袋，把零钱揣自己兜里，给我们整币，说“穷家富路”的人，不善言辞；小时候，我会想，父母十分辛苦，自己一定要懂事...]
　　林曦听着，冷不丁问了一句：[陈晨姐，小时候是乖孩子？]
　　陈晨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咳...不是...小时候，我..精力太过，虽不算调皮捣蛋，但偶尔也会干点离经叛道的事...]
　　林曦眼睛瞬间亮了，没想到一向沉稳的陈晨，也会调皮，好奇的问：[是吗，是吗，干过什么，具体说点...]
　　陈晨失笑，[...比如，风评不好的邻居，会用墨水故意涂在他们家的鞋上...]
　　林曦眨巴眨巴眼睛：[哇，那没被发现吗？]
　　陈晨：[咳...发现了，告到我爸妈那儿，我被揍了一顿...]
　　林曦噗呲笑出声：[一定很疼，后来呢？]
　　陈晨喝了口水：[没有后来，而且不疼...]
　　林曦：[啊？]
　　陈晨：[当时我家在市区租房，与那家人是邻居，那家人风评很差，好吃懒做，还经常偷邻居的东西，碍于没有抓到实证，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没有追究，只能默默收好自家的东西，周围的邻居都很不喜欢他们；所以当时我爸揍的时候，只是看起来打得很重，其实是举高轻落...]
　　林曦：[哦~]
　　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林曦又问：[那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又怎么...]
　　陈晨握着杯子，缓缓开口：[3年前，癌症，开始有并发症的时候，已经是晚期，扩散转移了，连手术化疗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曦有些后悔问出来，抬手拍了拍陈晨的手臂：[对不起啊，我不该问的。]
　　林曦不是想打听什么，只是希望能更了解陈晨，认识这么久，她慢慢有点明白，当时林木蓉的那句“陈晨想说，愿意说”
　　林曦总觉得陈晨有点像木偶，从不主动说，问了才答，有时甚至避开，不想回答...
　　陈晨笑了笑：[没事，其实不算很沉重，我妈是个很通透的人，抛开中途一些不愉快，那段时间，我妈过得挺开心。]
　　陈晨轻拍林曦的手背，接着说：[其实我也知道她被病痛折磨，但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她会在卧床的时候，因为我脚底打滑，没力气把她扶正，而打趣笑话我；会坐轮椅出门散心，跟小侄子用轮椅，玩推车游戏；会边开玩笑，边井井有条的安排自己的后世，跟我们说老家白事有很多世俗讲究；即便临终也只是告诉我，不用纠结，凡事自己考虑清楚，无愧于心就好...]
　　林曦看着陈晨，像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眼神很淡，看不出是难过还是已经放下...
　　陈晨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吃了口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