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她呢 ...
-
“快走，这里很危险。”
那人的声音沙哑含糊，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口还未吐出的血，艰难地对着身后的人开口。
手上温热的触感让萧晚猛然回过神，她看不见这个突然出现，冒然拉着自己逃跑的人。
耳畔边凛冽的风炸响般，足以知道这人拼尽了全力想要带着萧晚逃走。
对方抓着自己的力道极大，仿佛来不及顾忌会不会把她的手腕骨掰折。
萧晚试着挣了一下，但并没有挣开对方的手，反而被多方抓的更紧，就像是生怕她被丢下一般。
然而，这样一个动作，却让萧晚皱起了眉头。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不对劲，那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带着莫名的熟悉，却好似裹挟在风中，化成了利刃，无一不让她心底警铃大作。
但萧晚并没有因此直接甩开对方的手，反而跟随跟随着对方逃跑，半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着自己改装过的“盲杖”，食指始终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某一个地方，紧绷好似只要对方做出一点不利于自己的动作，便当场把对方杀死。
萧晚闻到了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和周围的恶臭不同，这是不久前刚受重伤后，从伤口涌出的新鲜血液。
她到底已经算是个丧尸，对血液极为敏感，但也不至于和其他丧尸一样发疯扑上去。
萧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带一丝一毫的暖意，冰冷的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其实只要那人回过头，便会发现，那些丧尸仍旧站在原地，目光呆滞，根本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前面的人只觉得脚步越发沉重，以为是后面的人过于害怕导致的，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前开始昏沉泛黑，但还是强扯出笑意来开口安慰人，却更想是自言自语。
“别怕，它们很笨的。”
刻意压低的声线，不是怕惊扰丧尸，更像是怕萧晚听出什么不对劲。
萧晚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被拉着的手稍稍用力，让对方脚下猛然踉跄了一下。
那人有些诧异，淡不等她稳住身形，脚下就不知道踩了什么，底下一滑，眼前一黑便要直直地往下倒。
但那人昏迷后并没有直接帅在地上，而是被萧晚“良心”地扶住了身体，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萧晚抱着对方一样。
然而，萧晚的抱着人的力道却算不上温柔，可以避开对方的伤口也像是她真的“看不见”一样，没有刻意避开。
被碰到伤口后，那人的身体显然颤了一下，可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皱紧了眉头。
确认对方真的因重伤失血过多昏迷后，萧晚的手这才从对方的伤口上移开。
可她的手却并没有真正移开，而是有意无意般触碰到对方身上外套的款式和布料，眉头随之蹙了起来，仔细回忆起对方开口的声音，只觉得有些熟悉。
她把人放在地上，在对方的身上摸索了片刻，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拿到了口袋里的一张工作牌。
她们跑的不远，身后的丧尸已经跟了上来，目标明确，像是有人刻意下发了命令去集合在什么地方。
透过丧尸的眼睛，萧晚清楚的看到了工作牌上的名字。
“白宁……”
萧晚缓缓开口，声音在口罩里显得有些闷，念出那个名字时却显然带着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她的眼底猛然闪过一丝近乎暴虐的寒意，抬起手的瞬间抓住了被扔过来的东西，生了锈的水果刀划破了她的皮肤，但并没有鲜血从伤口流出。
见状，想要杀死萧晚吸引丧尸注意力的男人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后，恐惧瞬间蔓延至全身，让他的身体抖如筛糠，想要逃跑脚底却像是拴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开口的话结结巴巴，半晌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跟丧，丧尸……”
萧晚没有耐心听他说完，偏头呵笑了声，把手里的水果刀扔在地上后，悠悠站起身来，高挑的身形走过来的每一步，都让男人以为是地狱来索命的厉鬼。
“都看到了啊。”
萧晚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暖意，让人如坠冰窟。
男人结巴的更加厉害，拼命摇头，却只看见萧晚抬手慢条斯理地把脸上的口罩取下，露出了那张不似活人，苍白的脸，眼角下的伤口不大，溃烂的趋势已经停止，但从中蔓延着黑色的血管，在皮肤上若隐若现，瘆人却带着异样的美感。
男人独独注意到了那份属于丧尸的可怖，他的头摇的厉害，像是要把头摇下来，他瞥见聚集过来的丧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腿一软便突然跪下，巨大的恐惧笼罩下，他的结巴好像好了一般，开口的话飞快，呢喃着哀求。
“你还有意识！你还没完全变成丧尸对不对？！求求你让它们放过我吧……就当，就当再救我一次！”
闻言，萧晚的眉头轻挑，眸子深处带上了几分讥讽，甚至觉得男人的话没由来的自大和好笑。
萧晚摇了摇头，冷漠的拒绝了对方。
“不能。”
前世的她自然在变成丧尸，又被驱逐的情况下好心救过人，但不等她把那些人想办法送去安全基地，意外被发现丧尸的身份后，他们便联合起来想要杀掉她。
她倒不是什么圣人，前世的不忍心已经让她吃尽了苦头，重来一次她自然没有必要再救人。
毕竟，救人是她好心，但不是她的必须。
眼见萧晚没有动摇，男人乞求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用嘶哑的声音开始指责。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明明已经救过我一次了，为什么不能再救一次！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他虽然躺着地上，但是这番话却像是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点上，对萧晚见死不救的行为进行批判。
萧晚走到了男人的跟前，那些丧尸也乖乖距离远了些。
见状，男人的脸上顿时一喜，连忙对刚才的话进行改口。
“我就知道我还是个好人……”
男人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萧晚微微俯身下来，对方的容貌也在这一刻被他看的清清楚楚，让他接下来的话像是哽在了喉咙里。
“你是……”
萧晚知道对方此时已经认出了自己，却只是扯着嘴角冷笑了声，抬脚踢了踢对方，阴测测地开口。
“我一个丧尸，还拿人那一套来对我说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萧晚用的力道不大，但男人已经疼的龇牙咧嘴起来，脸瞬间扭曲，指着萧晚破口大骂着。
“你见死不救！变成个瞎眼丧尸也是你活该！”
萧晚的神情不变，随后后退了几步，那些离远的丧尸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什么命令般，拖曳着僵硬的步伐走上前了，再次想要将地上骂骂咧咧的男人围起来。
男人的脸色又变得惨白，余光瞥见了不远处昏迷的人，眼底闪烁着阴狠。
他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猛然扑向了昏迷的白宁，手里紧握着那把生锈的刀，颤抖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对萧晚开口。
“那她呢？！我可是眼看着你们走一起的！你想要救她就得先救我！”
他的话几乎是从胸腔里咆哮出来的，手抖地让刀划破了白宁脖子上的皮肤。
看见这时的萧晚皱起了眉头，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但不等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萧晚却目不斜视，眼里没有对他手上那人性命的丝毫在意，冷漠平静地开口。
“你怕是也眼瞎了，明明是她突然出现把我拉走，我根本……”
萧晚说到这里，话音一顿，让男人心下一紧，紧接着便听到萧晚漠然开口。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听到萧晚说完，男人脸上的震惊被恐惧所覆盖，扔下昏迷的人，几近绝望地想要爬向萧晚，哀求着大喊。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然而，萧晚不再理会他，也没有再管地上昏迷不醒的白宁，转身后边径直离开。
随着萧晚的离开，压迫感萧晚，涌上来的丧尸猛地扑向男人，血肉被撕咬的疼痛感令男人连崩溃的叫骂的声也变得颤抖。
“不救我你会遭报应的……”
不知是被哪一只咬破了喉咙，下一刻便没了呼吸，也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狰狞扭曲的脸上是一双睁大的，带着不甘和怨恨的眼睛，瞳孔深处倒映出离开那人的背影。
萧晚的手上拿着盲杖，步调不紧不慢，散漫的样子就像是在一个平常的午后散步一般，和身后脚下的残肢断臂格格不入。
炸响在厚厚云层了的雷带起了一瞬惨白的光，让这片被阴霾笼罩许久的土地出现了片刻光亮，照出了如今荒无人烟的废墟，以及满地骇然可怖腐烂血肉。
人走在地面上，只能感觉到参差不齐的软绵感，让好奇的人低头看去，便能一阵反胃。
萧晚感受到额头的冰凉湿润，空气瞬间的潮湿后，面前只剩下模糊的雨雾。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算不上多日来上天的眷顾，毕竟终日活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植物哪怕有了水源，也难以焕发生机，过了这场雨，废墟依旧是废墟，它并不能改变什么。
鞋底踩过的地方泥泞粘腻，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萧晚开口，声音闷在口罩里，含糊不清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遭的报应挺多的了……”
她的话音被淅淅沥沥的雨声覆盖，仿佛将她的悲伤一同淹没其中。
后面的丧尸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萧晚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雨幕中，一双骤然睁开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离开。
那双眸子深处带着冰凉的审视，底下藏着不易察觉的癫狂。
被水雾遮挡，那双眼睛再次闭上，好似根本没有睁开过。
似有所感的萧晚猛然回过头，紧蹙着眉头，帽檐下的眼睛不在空洞，锐利的似在战场上厮杀的染血的刃，让人胆寒。
随着她的动作，全部跟随的丧尸也转过了僵直的身体，无数双眼睛的审视下，始终没能透过雨幕发现什么不对劲。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她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