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相公没说假话(44-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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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手脚利落，淘米烧水，生火做饭。
马大壮一直在一边看她做饭，她今天没嫌烦，反而态度好了很多。
“相公，家里还有点腊肉。”安锦温声和马大壮说话：“就是剩的不多了，咱们吃辣椒炒腊肉行吗？”
相公拿了银子回家，自己这个当娘子的当然得做点好吃的犒赏。这块腊肉她珍藏有段时间了，一直想留着年节再吃。
可……马大壮这一反常态的表现，那不就和过年差不多？
“娘子做什么我吃什么。”马大壮声音里带笑，锦娘高兴他也高兴：“娘子，我再帮你干点什么呢？”
“不用不用，你等着吃饭吧。”安锦往旁边木盆里又倒了两瓢水。
马大壮垫脚晃了下身子，正看见缸里没水了，“娘子，我去给你挑水。”
说着，他就拎了木桶出门。
稀奇稀奇，马大壮好像真的在改。
安锦又抬头，那粒银子还放在那，相公他没偷着收起来。
……
马大壮在炕上架了小桌，安锦端着饭菜进来。
今天桌上两个菜呢，都是荤菜——辣椒炒腊肉，炒鸡蛋。
可，相公怎么吃得不香？
安锦注意到了马大壮吃饭动作没之前那么豪气痛快，心里又不自觉开始反思自己。
她夹了两筷子尝菜，好吃着呢，这怎么回事？
锦娘打量马大壮，马大壮吃得更慢，他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还有几分说不出的鬼鬼祟祟。
“娘子……”
“相公……”
两人同时开口。
马大壮赶紧闭嘴，放下碗看锦娘。
“相公你吃……”安锦露出个笑容，主动给马大壮夹了一筷子腊肉。
她猜，应该是自己对相公的鼓励不够。
马大壮好不容易变化这么大，自己就夸了两句，是有点失望了。
“这腊肉是留着家里过节吃的，今天你挣了银子，我们才吃这个。”安锦轻声细语地解释。
马大壮点点头，端起碗扒拉两口饭。
但他咽得很勉强。
安锦心想，怎么才赚了一天钱，就嫌家里菜不好。这不是没肉吗，自己平哪能吃这个，还不是他回来了才做。
“相公别嫌家里菜不好。我平时一人在家也吃不上肉呢，鸡蛋也数着数的，毕竟还要卖了换银子……”
安锦觉得自己又提钱的事不好，赶紧换了语气，“相公，要不，你想吃肉的话，下次再打猎，就留下个兔子野鸡带回家，我给你做着吃。”
马大壮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看锦娘点点头，自己主动去夹辣椒炒腊肉，可吃了还没咽下去，他就忍不住咳嗽。
“咳……咳……”
不行，憋不住了。
马大壮把嘴里的饭菜吐了出来，“娘子，我没嫌菜。就是……太辣了，我吃不惯。”
他因为咳嗽，脸也变得通红。
“咳！咳……”
安锦看他不对劲，赶紧上前拍后背，“不应该啊，我去给你拿水。”
马大壮喝了水，好了不少。
安锦把炒鸡蛋的盘子放在他面前，“你吃鸡蛋吧，我吃腊肉。”
“可惜了……”马大壮瞟了几眼，还是恋恋不舍，筷子却老老实实夹鸡蛋。
“没事，你看鸡蛋够吃么，不够我再做。”
锦娘心里有点疑惑，以前马大壮最喜欢吃香的、辣的、油大的，这菜明明符合他的口味，怎么还倒嫌辣椒辣？
不过，相公不嫌弃菜不好，还强忍着吃，分明是不想浪费自己的好心。
安锦心里一阵软，相公还怪贴心的。
……
马大壮吃完了饭，把空碗放在桌上。
他没起身，眼巴巴地又看着安锦。
安锦试探地问：“相公一碗就饱了？”
马大壮先摇头，又点头，再摇头。
“你说吃多了不好。”
“那还不是怕你撑坏了。你今天干了不少活，肯定饿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看着锦娘拿碗出去的背影，马大壮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锦娘真好，还能再多吃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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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了饭，天还没黑透。
安锦坐在里屋炕上，拿过来一个小筐，把东西倒出来，各种针头线脑、散碎布料铺了一炕。
“娘子，你这是干嘛？”
马大壮好奇吗，他到坐安锦旁边，捡起了一块竹圈。竹圈上绷了块帕子，上面的鸳鸯刚绣了一半。
“我之前接了几个绣活，得抓紧了。之前照顾你，也没顾得上干，再不做就误了时间，人家该不收了。”
安锦找红色彩线，但怎么也没找到之前剩的那段。
“哪儿去了？我记得还有的，不是用没了？”
马大壮举起帕子端详，他忍不住又摸摸布料，滑溜溜的，真好摸。
“唉，别摸别摸，你小心点，这是绸缎的，再给摸抽丝了。”安锦看他那么使劲有点着急，马大壮的手上有茧子，把帕子摸起刺，就卖不出去了。
马大壮讪讪放下，把帕子放到安锦旁边：“娘子，这鸭子……还挺好看的。”
“怎么了，你连鸳鸯都不认识了？”安锦奇怪，谁家会往帕子上绣鸭子啊。
“嗯嗯，鸳鸯，鸳鸯好看。”马大壮心里不知道什么是鸳鸯，他看锦娘说自己就赶紧答应。
安锦却心里只犯嘀咕，半天也下不去针。
自己绣得就那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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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一边绣帕子，一边和马大壮聊天。
“相公，你再给我讲讲你打狐狸的事呗？我想听。”
“啊，这有什么好讲的。就上山，看见狐狸，用石头抛，给它堵在个沟里……”
马大壮不知道怎么说，他挠挠头。
锦娘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整个人温温柔柔的，真招人喜欢。
“啊？那你没带弹弓或者矛枪？”安锦又想起柴房里整齐的工具，马大壮出门时的确没带。
“弹弓？”马大壮反应了一下，又赶紧说：“我这不是山上瞎溜达嘛，也没真想特意打狐狸，就……意外遇见了。”
不用弓箭，用弹弓？
马大壮心里又寻思起来，自己怎么没想起这事呢。
看来真是脑子不好使了。
“下次你带上工具，抓起来猎物能省不少劲儿。也没多沉，一个背篓就背上山了。”安锦随口说。
“我回来时看见柴房墙上的工具都在，还以为你又去镇上喝酒呢。现在看是我误会你了……”
说到这，马大壮有点着急了，他打断锦娘：“我都答应你了，说不去喝酒赌钱……”
他嘴里嘟嘟囔囔，脸上也不高兴：“今天回来晚了还不是因为没找到买家，我忘了怎么找镇上那个收狐狸的小贩，所以才转了半天。”
“你真没去酒馆？”安锦放下手里的活，不可思议地看着马大壮。
“没去！”
——语气很坚决。
“那烧酒摊？”安锦又问。
“没去！”
——回答铿锵有力。
“赌坊、赌摊、棋局和测字摇骰子压大小那边……？”安锦还在问，心里却开始忍不住信马大壮。
“没去没去没去！”马大壮抬眼看安锦，眉毛皱起来，嘴巴也撅起来：“狐狸买了六钱银子，我说八钱人家不干，怎么都不干……还卖了两只野鸡，野鸡一大一小，大的一百二十文，小的八十文……我把狐狸和鸡钱都换了银子，那几个铜钱是我捡了大半条干蛇皮，去药店换的钱……”
马大壮一口气说完，眼里的怨气却没消。
这下安锦是真的信了。
价格对得上，时间也对得上，银子也对得上……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啊。
相公真的没去喝酒，也没去赌钱，他今天赚得钱都拿回来了！
相公他真的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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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睡觉。
安锦上了炕，马大壮早就直挺挺地躺在旁边。
“相公，是我不好……”安锦用手肘碰了碰马大壮，“我现在信你了，以后也信你，成不？银子我都放在家里那个匣子里面，也不乱花……”
马大壮重重呼了口气，“娘子，我想了……不是气你，是我以前不好。今天说改了，你不信我也正常。”
安锦没想到马大壮竟然这样说，他倒是突然通情达理起来。
“我说了改，肯定会改。”马大壮翻身，说话的气音里带着点委屈，“你看着吧，我答应你的肯定做到。”
他一只手搭在了锦娘的腰上。
“银子你想花就花，再打几只狐狸野猪也不是问题……明天我还上山，再给你带几只兔子回来吃。”
“那，你要是去镇上，给我带点彩线回来成不？我就不特意跑一趟了。”
“成，还要其他的吗？”
“那你再买点油。或者你去看看老李家的肉摊，有没有板油，我自己熬猪油也行。”
安锦算着家里的物件，又提了几个小要求。
马大壮一一答应。
……
相公搭在锦娘腰上的手一直没放下，可也没乱动。
小娘子心下一软，主动钻进相公怀里，“相公……”
马大壮也顺势抱住她，又偷偷吸了吸锦娘头上的桂花味。
没多大一会儿，马大壮又开始不老实。
不过，这次锦娘没拒绝。
——她愿意了。
……
相公像个急猴似的，安锦轻轻推他，声音里却透着甜，“你轻点，……我怕疼。”
“这样行吗？”马大壮声音低沉，他好心问问题，却让小娘子没法回答。
“额，那这样……？或者……”
“别问了……”小娘子用手乱拍了一下身上的人。
那人恶鬼似的，只让人觉得害怕又……不好意思。
“慢点慢点……”锦娘服软讨饶，但自家相公埋头苦干，就像没听见似的。
哎呀，真是的，明天这还怎么干活啊。
……
夜色深沉，圆月高悬。
白亮的月光照满了小院，狗窝里的大黄狗呼呼大睡，房间里的小夫妻却还在说私房话。
“娘子，最后一次，就一次……我肯定就不了……”
“别哭别哭，声音好听着呢，我爱听。”
“我不出去……真的老实了，你别让我出去。”
小娘子睡着了，马大壮还没睡着。
他紧紧搂着怀里软成水的人儿，心里满是得意。
锦娘，嘿嘿，我的锦娘。
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我的锦娘。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相公没说假话(44-4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