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太傅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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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受一条金鲤鱼精，受伤化不了人形被捉了进献给皇帝，没想到皇粮吃得可好，皇城里还有龙气有助于修行，于是安安心心当起了皇帝的爱宠，被养在御书房里，天天听皇帝和大臣议事。
当宠物虽好但是总不如有人身游走时间好玩，他没过几年就腻了，偷偷溜走跑出去玩，结果社会实在难混，还是想吃皇粮，反正在御书房听了好几年皇帝和各种人中龙凤叽歪，随便考个探花跟玩似的。
皇帝看他也总觉得一见如故，觉得他讲话也好听，非常信任重用，受顺理成章太子太傅，经常出入皇宫吸龙气修炼。
等二十年后皇帝老死了，太子也大了继位了，太傅没理由经常进入皇宫，受又准备故技重施。
可是新皇好像膝下无子，该怎么才能继续留在皇宫呢？
01
受是被先皇一杯毒酒赐死的。
那个深夜，自感大限将至的先皇忽然将他召入宫中。
受其实没太意外，只是问：“陛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臣时，说的那句话吗?”
先皇看着面前的人，仿佛又看到了几十年前初见的那一幕。
这个年轻人，总是让他想起那尾绕着自己手指摆尾的小鱼，他失窃的爱宠。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受叹息。
往事历历在目，从前因为宠爱而忽视的那些忌惮，在死前一刻统统淬成一杯毒酒。
“太子大了，即便你无心越俎代庖，那些与你交好的大臣们也未必不蠢蠢欲动。”
先皇看他的眼神充满无情的爱怜：“爱卿一向心软，朕是最明白你的。”
意思很明白了，要么他死，要么他的亲朋好友一起死。
那还说个屁，喝呗。
反正他是有修行的，这点毒顶多闹点肚子，再不济睡个几年。
攻从小没了亲娘，一夜之间，也没了老师和父皇。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做了皇帝，不得不将自己武装到牙齿，逐渐从跟着不着调的老师掏鸟窝摸螃蟹的少年，变成了冷心冷肠手腕铁血的帝王。
新皇继位，肃清官场，官场自此不好混了。
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受到处一打听，也知道世道变了，也发现先皇骗了他。
和他谈笑吃酒过的几个臣子在他死去不久就被灭了门，罪名五花八门，受贿的受贿，结党的结党。
他沉睡几年，正需要真龙天子身上的精气滋补。何况故人的家眷还流放在外，充为罪奴，他还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上辈子他就是被先王身边的妖妃奸臣谗言所害。
受痛定思痛，领悟什么风都不如吹枕头风来得快，毅然决然决定：
他！要！当！妖！妃！
02
成为宠妃的第一步，先找个皇帝。
适逢新帝继位后的首次出巡，受老早就打听好了攻的必经之路，学着民间话本里的那些艳情故事，埋伏在窗口，给攻头上扔了个叉杆。
攻：谁他……mua一口美人你长得好像我那个死鬼老师!
打扮成花魁模样的受在楼上坐含羞状，老鸨跑起来叫唤我的儿你闯大祸了咱们青楼都被人给围了。
受：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攻噔噔噔冲上楼，抓着受的脸捏了又捏。
受os：好家伙这是给我正骨呢?
攻眼圈都红了，下巴颏那一小块肌肉紧成桃核状，特别像小时候被他爹骂了回来憋哭的样子。
“公子这是怎么啦?”
受也有点触景生情，给攻按自己刚变出来的假扔子上一顿揉搓。
“奴家可是号称解千愁，来了我这里，保管您什么烦心事也想不起来了。”
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崽，受玩攻跟玩狗似的。
说的每句话都让攻身心舒畅，很快就哄得攻把自己赎出来带在身边，只待回宫正式封妃。
泛舟湖上，花前月下，新帝搂着新得的宠妃感叹。
“爱妃与朕一见如故，情投意合，真真便如民间话本中的神仙眷侣一般。”
受os：嘻嘻，我就是照着给你偷偷讲的那些话本演的。
攻对受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受上辈子也没娶妻生子过。
毕竟鱼都是体外受精，他并不知道什么叫闺房之乐，修行多年，他也早已超脱兽的繁衍本能。
俩人回宫快一个月，别说脱衣服，连嘴儿都没亲过，他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新帝自登基以来，一直借口社稷不稳，后宫没有大选过，他老爹当年忌惮外戚，也没给他整个王妃。
阁老们都忧心陛下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这下看陛下带了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回来，虽然出身低贱，但总算是后宫有人了，简直老泪纵横。
受被以贵妃的规格迎接入宫。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受忍不住想起几十年前自己探花上殿，先帝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父子两人恍然重叠。
两杯合卺酒呈到两人面前，受望着小小的酒杯，忽然打了个寒颤。
新帝察觉到美人脸上掩不住的惊惧，眼中也闪过阴云。
他自然知道，老师当年也是被一杯毒酒赐死。
宠妃的惊惧扭捏并未让他动怒，反而让他更觉得对方像老师。
新帝饮下合卺酒，以口渡之喂到美人嘴里。
在老师饮下毒酒前，他们有那么多共处的时光，他却从未敢于这样亲近对方。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么后悔。
此时此刻，哪怕是南柯一梦，也好啊。
04
一夜过后，受就这么当起了宠妃。
做宠妃吃的皇粮比做太傅时还好，大宫殿，大泳池，天子身上的龙气，滋润得他鱼尾巴上的鳞片都油光水滑起来。
早知道当宠妃待遇这么好，他真是后悔当初在御书房踢了先帝那个死老登一脚。
说起来，要不是死老登，他都不知道人类到底长什么样。
刚及弱冠的探花郎，被年过不惑的成熟帝王召入御书房中，伺候笔墨。
研墨时，先帝总是盯着他纤薄圆润的指甲，说像从前养的那尾通身金灿的龙鲤鳞甲，但那尾金鲤在几年前莫名失踪，只留下几枚光华莹润的鳞。
探花郎浅笑，跪下请罪：“让陛下伤怀，是微臣的罪过，微臣善画鲤，待回府画成，呈给陛下可好。”
“终是爱卿最得朕心，不过，就在这里画吧。”
铺开宣纸，研磨金箔，探花郎面容如玉，俯身挥毫，金鲤雏形跃然纸上，手背却被帝王轻轻握住。
“不对，那条小鱼姿态更柔顺些。”
龙袍胸前的五爪金龙，悄然贴上他的后背，天子之怀，龙气丰裕，让他很舒服，糊里糊涂就被拉到了腿上。
受os：什么玩意儿硌屁股?
年轻的探花郎被捉了手按进龙袍里，满脸懵懂：“侍卫都在外头，陛下也需随身配刀么?”
皇帝大笑，大手仲探花郎的官袍里：“这是男人都有的东西，爱卿不曾娶妻，怎么?却这个也不认识么?”
受大惊，找了个借口就跑了。
主要是他真没有，毕竟鱼勾子上就一个洞，他哪知道人类还多了什么东西。
回府之后赶紧叫了几个小厮过来。
受：裤子脱了
小厮：这这这！大人这不好吧？！
受：别废话，本大人就是看看。
盯着小厮看了半天，受翻了个白眼。
他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就是还没长毛的
鸟儿吗！
咻咻咻！他这才给自己也变了一个。
05
用过午膳，受摆驾去好徒儿现老公专门划给他用的那个温泉行宫玩。
行宫里有超超超级大的池子，受躺在贵妃榻上，看着太监们给温泉池里兌冷水丢冰块，宫女们撒花瓣浇牛乳。
对人来说，温泉是很舒服的温度，但对鱼来说，就太烫了。
作为有修行的妖物，虽然给头上浇点开水都不会伤着点皮，但他还是不喜欢太烫。
温度差不多了，他屏退了众人，解开衣衫走进池子里。
化出鱼尾的受在水中灵活转身，对着水面咕噜咕噜吐出一串泡泡。
当宠妃的感觉真是……
太！爽！辣！
他一定要一直当宠妃！一直爽！
冰块融化，天然地热的温泉逐渐回升温度，池底有点烫尾巴了，他游回池边的一块台阶上，坐在上面哼着小曲儿吹花瓣。
鱼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在他还是一条初开灵智的小鱼时，他就常常顶着水面上的枯叶啊花瓣啊动来动去，诱捕那些小虫小鸟靠近水面，伺机把它们拖进水里，大快朵颐。
做人时，他也爱吃爱玩，常带着当时还是太子的新帝偷吃零嘴，因此相比起古板的老夫子，从小没娘又缺少玩伴的太子总是更喜欢他这个年轻的太傅。
这些日子，新帝宠爱他，流水的美味佳肴、滋补珍奇往他宫里送，把他喂得一身白嫩丰腴。
刚下朝的新帝还要和几个大臣会晤，说来说去都是：陛下你既然新得佳人，这子嗣之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
好家伙，还给朕整单押了!
新帝头疼得受不了了，霍然起身。
“陛下您上哪儿去!”
“去找贵妃生孩子!”
老臣们喜极而泣：太好辣！我们陛下不是给！他开窍了！
新帝摆驾至温泉行宫，得知贵妃屏退了众人，独自在殿中沐浴，心中不免也痒痒起来，吩咐众人噤声，悄然进殿。
只见美人歪倚在池边，头枕玉臂正在酣睡。
新帝放轻脚步来到池边，俯身轻轻触碰美人被温泉蒸出红晕的粉面。
从前只觉得老师这张脸在男人中显得太过文弱秀气，不想放在女子身上，却是惊艳夺目。
美人被惊醒了，登时跌入池中，惊惶间金色鱼尾扬起。
新帝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跳入水中扶起爱妃，目光在美人身下来回琢磨。
受吓得鱼鳞都要竖起来了，连忙隔空取来一条金纱披帛，从水里捞出来含羞带怯往新帝胸前一拍：“陛下找什么呢?”
“原来是这物，朕还以为——”攻被宠妃送上来的嘴唇堵住话头，那张脸近在眼前，眼尾含着妩媚的笑意，登时酥得他一颗心都化了，自然无暇顾及刚才的疑窦。
“陛下，衣裳都湿了，快脱了吧。”
受动手把新帝一身龙袍全扒了下来，刺绣精致的五爪金龙飘在水中，栩栩如生。
新帝未及而立，爱好骑射，极为高大健壮，有力的臂膀将他搂入怀中，托起雪白尖俏的下巴，凝视着那张笑盈盈的脸。
“爱妃如此喜欢戏水，总让朕想起从前的一个故人，他也水性极好，曾经还在水中救过朕的性命。”
受表情僵了僵，他明明记得是因为自己带太子偷偷掏鸟窝，不慎让孩子掉水里了，才赶紧跳下去捞。
河水冷得刺骨，冬日里疏于打理水藻，遮蔽视线，他不得动用了点法术找人，万幸无人发现。
太子当时才八岁，捞起来高烧了一天一夜，先帝震怒，也让浑身湿透的他在东宫殿外跪了一夜。
那一夜他腹诽了千百遍老登心狠，小登菜鸡。
受干笑了几声，故作刁蛮。
“陛下到了臣妾面前，怎么还净提旁人？”
06
新帝早知道自己的老师是神仙。
是的，神仙。
八岁那年他不慎跌落龙跃池中，是老师奋不顾身跳进池中将他救起。
当时刚刚进入春天，池水依旧寒冷刺骨。心肺随着呛水蔓延开剧痛，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濒死之际，他看见了老师被水光折射得剔透苍白的脸。
那么焦急，那么真切，那双眼睛射出金色的微光，黑瞳仁睁得像猫一样又大又圆。
他高烧了一天一夜，浑浑噩噩时，感觉到有人翩然来到自己床边，微凉的手掌轻轻按在额头上。
一股水淋淋的香气吹过来，他很快就感觉身体没那么烫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见一道披着紫衫的瘦影，背后的仙鹤刺绣被蝴蝶骨高高顶起。
那个人似乎很冷，瑟瑟发抖的蝴蝶骨，将背后的仙鹤刺绣高高顶起，振翅欲飞。
“老师——”
贵妃宫中榻上，新帝浑身一震，大口喘息着睁开眼，枕边爱妃正依偎在胸前酣睡，被惊醒后揉着眼睛坐起来。
新帝依然心有余悸，紧紧握住胸前那只戴着玉镯金环的手。
他的贵妃不喜涂脂抹粉，指尖亦不染寇丹，指甲修成杏仁形状。这十片纤薄光洁的甲，夜夜在他肩头背后留下抓痕，也总让他想起那只抚过额头手。
还有按在自己肩头轻拍的手，挽起衣袖为他研墨的手，将糖莲子悄悄喂到他嘴边的手。
老师的手。
“殿下是做噩梦了么?”
新帝一语不发，只是像孩子般埋进爱妃怀中，
他已经长得太高大了，娇小的美人只能环抱住他的头颅。
爱妃轻轻抚着他的头顶，声线温柔而平和。
“快睡吧，不多久就要到五更天，又要起来辛苦了。”
新帝忽然抬头，目光如炬：“你方才唤朕什么?”
宠妃歪过头，无辜地眨眨眼：“臣妾自然称呼您陛下呀？怎么了陛下？”
“无事，是朕神思恍惚，听错了。”
见攻头疼得直按眉心，受拍拍膝盖示意他枕在自己膝上，来了一套当年把老登小登都收服得妥妥贴贴的头疗按摩。
“陛下，国事虽然重要，你也该爱惜龙体呀，臣妾自幼孤苦，幸得陛下垂怜，不懂什么江山社稷，只愿夫君身体康健，长寿万年。”
实际上受内心：你小子可得给我活长点，皇粮还指着你按时发呢!
这话换了别人，攻只当阿谀奉承，但面对这张脸——这张酷肖那个在深宫中唯一真心爱护过他的人的脸，哪怕是虚情假意，他也甘心沉沦。
“陛下若有什么烦心事，臣妾也愿为陛下分忧。”
受卖力按摩的手被突然握住。
攻：“倒真有一件。”
受os：我就客气客气，这小子怎么还当真了!
“自爱妃入宫，阁老们时常在催促朕开枝散叶，近日更是连番上奏，朕实在头痛。”
攻翻身把受罩进怀中，受连连推脱，一阵尬笑：“已近五更天，陛下该上朝了。”
昨天把他折腾到二更才歇下，这小子一身牛劲竟然还没使完!
才眯了几个时辰，他困得要命，才懒得跟攻瞎胡闹。
“无妨，今日百官休沐。”新帝笑眯眯道，“百官各司其职，爱妃可否也为社稷出一份力呢?”
其实吧，受对这种事也并非全然抵触。
毕竟真龙天子的精气大利他修炼，只要是这副人身只是障眼法，他勾子上从始至终就那一个眼。
甭管神像妖怪，就算是玉皇大帝，那个眼也是很脆弱滴！
平心而论这小子的活，真的挺烂的。
那简直就是：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也就是偶尔泡温泉那一两回，由于温泉水滑，又蒸得他神思昏昏，才略品出点趣味。
受呲溜从攻身下钻出去，披衣坐起，回头朝急色鬼眨眨眼。
“不若等用过早膳，陛下先陪臣妾摆驾行宫沐浴，之后陛下想怎么着……都任君处置。”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太傅1-6
